基于“七普”数据的发达地区女性人口发展状况、面临挑战与应对策略*
——以浙江省A市为例
2024-03-19张永梅鲁书沂李梦珍
张永梅,鲁书沂,李梦珍
(1.湖州师范学院 经济管理学院,浙江 湖州 313000; 2.湖州师范学院 教师教育学院,浙江 湖州 313000)
自马尔萨斯以来,人口问题一直被作为一个十分复杂的问题来对待。在不同的视角中,人口问题所引起的正负效应会有不同的表现,其综合性决定了对社会的广泛影响[1]68-76。女性人口的发展变化,既是经济社会发展的结果,同时也对社会文明的进步与发展产生重要影响。本文以浙江省A市为例,描述与分析了当前发达地区女性人口的发展规模、发展质量、年龄结构、婚姻与生育状况、就业状况等。在此基础上,深入剖析女性人口发展所面临的现实困境与挑战。这对于认识和掌握发达地区女性人口的发展状况以及制定与经济社会发展相适应的人口发展政策、促进女性人口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的意义。
一、A市女性人口的发展状况
(一)女性人口的发展规模
1.女性人口总量持续增长,流入人口增长迅速
一个国家或地区的女性人口规模既反映女性人口资源的多寡,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女性人口成长和发展的社会环境以及女性的社会地位状况。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以下简称“七普”)数据显示,至2020年末,A市女性常住人口为162.11万人,占全市常住人口的48.14%,高于全省女性常住人口平均占比。与2010年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以下简称“六普”)时相比,十年间共增加19.80万人(具体见图1),增量居全省第6位。2020年,女性流入人口为36.07万人,占全市流入人口的41.40%。与2010年相比,女性流入人口增加13.14万人,十年间增长了57.30%。
图1 历次人口普查A市分性别常住人口数 单位:万人
2.女性人口增长率低于男性同期增长率
从历次普查的常住人口增长率来看,女性人口的年均增长率均高于男性,总体呈现“V”字形变化态势。“二普”“三普”及“四普”时期女性人口年均增长率逐步呈下降趋势,分别为2.61%、1.65%和1.09%;“五普”时期下降至0.61%的历史最低值;“六普”时期开始回升至1.29%;“七普”时期小幅回升至1.31%,但仍低于全省1.56%的平均水平。而“七普”时期,A市女性人口年均增长率首次比男性低0.42个百分点(具体见图2)。男性流动人口的涌入使得A市男性人口不断增加。相较于男性而言,女性人口增速缓慢,由此“七普”时期男性年均增长率相对增加。
图2 1964年以来历次人口普查A市分性别常住人口年均增长率 单位:%
(二) 女性人口的发展质量
1.女性人口的健康状况不断改善
随着A市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医疗卫生服务能力的不断提高,全市女性人口健康状况不断改善,死亡率大幅下降,人均平均预期寿命稳步提高(1)死亡率通常指“粗死亡率”,是指一个国家或地区在一定时期(通常为一年)内死亡人数与平均人口数的比值。。女性人口健康状况和受教育程度的不断提升,为女性自身发展和下一代的孕育和培养积累了人力资本。从死亡率来看,A市的死亡模式是“男高女低”,女性人口死亡率持续低于男性且呈下降趋势。“七普”数据显示,2020年A市女性死亡人口为7 681人,占全市死亡人数的43.59%,死亡率为4.74‰。与男性死亡率5.69‰相比,低0.95个千分点。与2010年死亡率5.34‰相比,下降了0.60个千分点(具体见表1)。然而,与总人口死亡模式不同的是,2020年,0岁婴儿的死亡率是女婴高于男婴,婴儿死亡性别比为71.43(2)一般而言,由于在健康方面女婴比男婴更具有生物学优势,女婴死亡率应低于男婴,婴儿死亡性别比也应在120~130之间,低于100视为婴儿死亡性别比失衡。,低于合理区间。
表1 “六普”“七普”A市分性别的死亡率
平均预期寿命是衡量一个国家、民族或地区居民健康水平的重要指标,可以反映出社会整体生活质量的高低。2010—2020年,A市女性人口的健康状况不断改善,女性人口平均预期寿命稳步提高。据“七普”数据测算,2020年A市女性平均预期寿命为83.17岁,比男性高4.04岁,相比2010年提高了1.19岁。该水平仅次于平均预期寿命最高的上海(83.67岁),比我国平均预期寿命(76岁)高7岁多。
2.女性人口的受教育程度不断提高
2010—2020年,A市教育事业迅速发展,女性接受教育的机会显著增多,女性高学历人数大幅增加,低学历人口比重降低,文盲人口下降速率快,但女性整体受教育水平仍低于男性。
其一,从受教育结构看,女性人口学历层次整体提高,结构持续优化。2020年A市6岁及以上人口中,具有小学及初中文化程度的女性人口占比较“六普”时期均有下降;具有高中文化程度的女性人口达20.33万人,占13.20%,比“六普”时期提高1.78个百分点;具有大学专科及以上文化程度的女性人口达到22.66万人,占14.71%,比同等受教育程度的男性(14.08%)高0.63个百分点,比“六普”时期提高8.10个百分点。随着高等教育进入大众化发展阶段,女性接受高等教育的机会不断增加,A市多渠道、多形式为贫困和残疾女大学生提供资助,女性平等接受高等教育的权利得到有力保障。
其二,从文盲状况看,A市女性文盲人口率大幅下降,但与男性人口相比仍存有差异。在15岁及以上人口中,2020年女性文盲人口为4.81万人,占全市文盲人口的73.93%,为男性(1.70万人)的2.83倍;女性文盲率为3.37%,比男性高2.27个百分点,相比2010年女性文盲率(8.60%)降低了5.23个百分点。而60岁及以上女性文盲人口占84.59%,相比男性(34.33%)高50.26个百分点,说明老年文盲人口存在明显的性别差异,这也是长期以来“重男轻女”传统文化的反映。
(三)女性人口的年龄结构
人口年龄结构对一个国家和地区未来人口发展的类型、速度和趋势有重大影响。女性年龄结构既反映社会生产、人口再生产资源的女性人口现状与更迭,也体现家庭抚养和照料资源的发展与变化,对未来经济社会的发展产生重要作用。十年间,A市女性人口中学龄人口、劳动年龄人口、育龄人口比重均呈现下降趋势,而老年人口比重呈上升态势,女性城镇人口占比明显提升。
1.女性学龄人口比重下降
“七普”数据显示,2020年A市3~18岁女性学龄人口为20.31万人,比“六普”时期的21.01万人减少0.7万人,十年间下降3.33%,占全市常住女性人口比重从14.76%下降至12.53%,下降2.23个百分点。从内部结构看,3~8岁年龄组占比有所提高,比2010年提高1.06个百分点,而9~18岁年龄组占比回落较为明显,比2010年回落了3.30个百分点。影响学龄女童人口下降的原因很可能与低生育率引起的少子化现象有关。学龄女童占女性总人口和总人口的比重小,未来可能产生婚姻挤压和家庭养老压力,这也是中国人口发展面临的重要挑战。
2.女性劳动年龄人口下降
“七普”数据显示,2020年A市15~59岁的女性人口为106.43万人,占全市女性人口的比重从71.78%下降到65.65%,下降了6.13个百分点。与“六普”时期102.15万人相比,增加4.28万人,十年间增长4.19%,远远低于同期男性劳动人口的增长率(10.99%)。女性劳动人口的下降不仅影响了她们的社会生产,也加重了家庭照料负担,对女性人力资本的提升、开发和利用构成了重要挑战。
3.育龄女性人口规模缩小且趋于老化
“七普”数据显示,2020年A市育龄女性为76.29万人,占女性总人口的47.06%,相比“六普”时期的58.22%下降11.16个百分点。比“六普”时期减少6.56万人,减少了7.92%。2020年育龄女性中,处于生育旺盛期(20~29岁)的女性为18.72万人,比“六普”时期减少3.09万人,在育龄女性中所占的比重为24.54%,相较于“六普”时期(26.32%)下降了1.78个百分点(具体见表2)。育龄女性人数减少,内部年龄结构趋于老化,生育旺盛期育龄女性占比明显下降,给出生人口带来较大下行压力,这也是近年来影响人口自然增长率持续走低的主要因素之一。
表2 “六普”和“七普”A市育龄女性数量、比重
4.女性老年人口增长迅速,老龄化程度高于男性人口
A市于1987年进入人口老龄化社会,比全国平均水平提前了10年。2020年底,A市60周岁及以上户籍老年人口为71.24万人,占总人口的26.57%。预计到2025年,全市老龄人口将达88.35万人,占比达31.43%;预期在2035年左右达到老龄化峰值,老龄化的比例将超过35%。
“七普”数据显示,2020年A市65岁及以上老年人口为5.08万人,其中,老年女性为2.65万人,在2010年的1.62万人基础上增长了1.03万人,明显高于同龄男性的增幅。老年女性人口总量增长速度快,女性人口老龄化不断加深。其一,女性高龄化趋势明显。2020年,A市80周岁及以上高龄老年人为10.42万人,占总人口的3.89%。2020年,在A市老年女性中,70岁以下的低龄老人占36.50%,70~79岁中龄老人占42.24%,80岁及以上高龄老人占21.27%。其二,老年女性人口多于男性,性别比随年龄增长而不断下降。2020年,全市60岁以上老年人口性别比为97.57,65岁以上为91.85。且随着年龄增长,性别比呈现逐步下降趋势,100岁以上老年人性别比仅为37.50。老龄人口性别比随年龄增长而不断下降,这与女性人口的预期寿命高于男性有关。
5.女性人口的城镇化速度较快
城镇化是拉动中国经济增长的一大动力。A市各县区女性人口发展的区块差异较大,地区分布增减呈现一定分化。“七普”数据显示,2020年A市常住人口中,女性城镇人口为107.06万人,占女性总人口的66.04%,略高于全市的城镇化水平(65.64%);与“六普”时期相比,女性城镇人口增加31.54万人。2020年,A市女性乡村人口为55.05万人,占女性总人口的33.96%,相比于“六普”时期减少11.73万人。
(四)女性人口的婚姻与生育状况
1.女性人口婚姻较为稳定,初婚年龄略有后延
“七普”数据显示,2020年A市15岁及以上女性人口中未婚人口所占比重为11.53%,较“六普”时期下降2.76个百分点;已婚人口所占比重则从75.83%上升到78.07%,上升了2.24个百分点;离婚人口所占比重从1.28%上升为2.43%,上升了1.15个百分点;丧偶人口所占比重从8.60%下降到7.98%,下降了0.62个百分点(具体见表3)。由此,总体看来,全市女性的婚姻状况以已婚为主。其中,未婚率、丧偶率出现小幅下降,已婚率稳步上升,而离婚率略有提升。晚婚趋势明显,女性平均初婚年龄后延。全市女性常住人口的平均初婚年龄为22.63,比“六普”时期增加1.50岁;而男性为25.09岁,相较于“六普”时期增加1.99岁。初婚年龄延后导致初育年龄延后,进而对人口生育水平产生负面影响。
表3 A市15岁及以上女性人口婚姻状况构成比较
2.生育水平在低位徘徊,受教育程度高的女性二孩率上升
“七普”数据显示,2020年A市人口出生率为6.61‰,比“六普”时期略有降低,降幅为0.15‰;总和生育率仅为980.30‰,相较“六普”时期的970.83‰略有回升,但仍处于偏低生育水平。从县区看,N区总和生育率最高,达到了1201.25‰,其次是C县1175.21‰,T新区和B县、D县紧随其后,分别是1052.31‰、1011.06‰和1004.58‰,W区的总和生育率显著低于其他地区,只有750.78‰,是A市唯一总和生育率低于1的地区。2020年,A市总和生育率为0.98,比浙江最低的杭州(0.96)略高,在全省并列倒数第二位,与全省最高的市(1.37)差距较大。与发达国家普遍认为的总和生育率(2.1)也就是所谓的生育更替水平相比,差距更大[2]3-13。
其中,受教育程度高的女性的二孩生育率上升较快,但三孩生育率较低。A市各层次受教育程度的育龄女性一孩生育率与“六普”时期相比均有下降。未上过学的育龄女性在“七普”时期的一孩生育率与多孩生育率各占一半,其中多孩生育率与“六普”时期相比大幅上升。具有小学文化程度的育龄女性在“七普”时期的一孩生育率、二孩生育率、多孩生育率分别为34.65%、47.52%、17.82%,相比2010年一孩生育率下降25.54个百分点,二孩生育率上升20.91个百分点,多孩生育率上升4.64个百分点。具有中学文化程度的育龄女性在“七普”时期的二孩生育率增长幅度最大,三孩生育率小幅增长。而在“七普”时期,具有大学专科及以上学历的育龄女性的二孩生育率均在30%以上,与“六普”的二孩生育率相比有显著提高,与具有高中及以上学历育龄女性的二孩生育率差距显著缩小,其中具有大学专科学历育龄女性的三孩生育率最高(1.57%),其次为具有大学本科学历育龄女性(1.38%),而具有研究生学历的育龄女性在“七普”期间的三孩生育率最低。
(五)女性人口的劳动就业状况
从“六普”到“七普”,女性劳动人口的受教育程度提高,就业结构明显优化,但就业人口的年龄分布呈现不均衡态势。
其一,A市女性劳动年龄人口受教育程度有所提高,但仍有很大提升空间。“七普”数据显示,在全市女性劳动年龄人口中,受教育程度为初中及以下的女性劳动年龄人口占比仍高达61.69%。受教育程度为高中的有18.07万人,占比为17.17%;大专及以上的有22.25万人,占比为21.14%。与“六普”时期相比,大专及以上的女性劳动人口占比提高了51.41个百分点。
其二,女性就业人口(3)就业人口是指年龄16周岁及以上、在普查标准时间前一周从事1小时以上有收入的社会劳动的人口。结构明显优化。据“七普”数据测算,2020年A市女性就业人口产业分布呈“三二一”结构。其中,第三产业人员占比最高,为48.01%,其次为第二产业,占比达47.75%,第一产业最低,仅为4.25%。与“六普”时期相比,第一产业人员占比下降了15.64个百分点,第二产业提高了0.31个百分点,第三产业提高了5.34个百分点(具体见表4)。
表4 “六普”以来A市女性就业人口产业分布结构
其三,女性就业人口年龄分布呈不均衡态势。“七普”数据显示,2020年A市女性就业人口为7.74万人,与“六普”时期7.62万人相比,十年间增加了1.57%。2020年,A市女性就业人口中年龄段占比最高的是30~34岁女性,占17.93%;第二为45~49岁女性,占14.81%;第三为35~39岁女性,占12.74%。其中,育龄女性人口占全市女性就业人口的77.62%,相较“六普”时期(81.16%)下降了3.54个百分点(具体见表5)。
表5 “六普”以来A市女性就业人口年龄结构
2010—2020年,16~29岁女性就业人口比重有较大幅度的下降,可能是因为年轻一代的女性受教育年限延长以及新业态下各种灵活就业形式未被纳入正式的就业统计之中。
二、女性人口发展面临的挑战
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进程中,以社会性别的视角来审视女性人口发展面临的困境与挑战,是促进人口长期均衡发展的应然之举,也是重视不同性别的人群共同发展、促进整体人口高质量发展的应有之义。
(一)面临低生育率问题的复杂性和综合性
我国人口与生育已经进入新阶段。2016—2020年,新出生人口从1 883万人降至1 200万人,下降了683万人,2020年总和生育率1.3,处于极低生育水平阶段。A市已进入人口低出生率、低死亡率、低自然增长率的“三低”新发展阶段。特别是育龄女性比重的大幅下降,是影响低生育率的基础性因素[3]18-35。“七普”数据显示,2020年A市育龄女性人口规模缩小,生育旺盛期女性占比减少,就业率下降。2020年全市育龄女性为76.29万人,比“六普”时期减少6.56万人。育龄女性中,处于生育旺盛期(20~29岁)的女性为18.72万人,比“六普”时期减少3.09万人。育龄女性人口占全市女性就业人口的77.62%,相较“六普”时期(81.56%)下降3.53个百分点。
A市的低生育率问题是全国人口低生育率问题的一个缩影,具有复杂性和综合性。一方面,低生育率问题受到宏观经济社会因素的影响。伴随经济快速发展、房价高企、教育成本攀升,A市总和生育率一直在低位徘徊。近年来,我国逐渐放松生育政策,虽然生育自主权逐渐回归家庭,但是放宽生育政策带来的生育潜能释放效果并不显著。另一方面,由于“独生子女”政策的长期实行,社会生育文化和生育观已被彻底重塑。随着女性受教育程度以及女性职业化与社会化程度的提高,出于“养儿防老”的功利性生育需求逐渐弱化。少生优生的生育观念深入人心,越来越多的女性更加注重生活质量的提升,常常选择晚婚晚育或少生优育。生育观和生育文化的扭转还需要漫长的时间,而生育政策需要一整套生育持配套政策来支持,才能提升政策效果。
(二)面临人口老龄化加深与社会应对不充分的矛盾
A市老年女性人口规模持续扩大,老龄化程度不断加深。在生活不能自理的失能老年人口中,女性所占的比重相对偏高。“七普”数据显示,2020年A市65岁及以上老年女性人口中,身体健康或基本健康的占比达92.17%,相较于2010年的94.03%略有下降。相对而言,老年女性人口的健康状况要差于男性,其处于健康状况的占比比男性低5.20个百分点。其中,65岁及以上生活不能自理的老年人总体规模约为1 000人,其中女性600人,占60%;失能老年女性占同龄女性人口的2.28%,比老年男性的相应占比高0.64个百分点。“一人失能,全家失衡”,对于一些困难家庭和独生子女家庭而言,失能老人给家庭带来了不堪重负的压力。
在老年女性中,空巢老年人家庭户呈增加趋势。据“七普”数据测算,A市超过50%的老年女性不与子女生活在一起。其中,老年女性与子女生活在一起的有1.32万人,与子女分开生活的有1.33万人。在空巢老年人家庭中,独居老年女性占空巢老年女性总数的13.19%。随着生活水平的逐年提高、住房条件的改善和生活观念的改变以及老龄化程度的不断加深,全市空巢老年家庭将越来越多,空巢期也将越来越长。女性人口老龄化程度的加剧和人口流动趋于活跃,会改变社会消费需求和结构,使家庭养老功能减弱,A市的医疗保健服务、生活服务等养老保障体系也将面临新的压力和挑战。
(三)面临劳动就业与产业转型升级不相适应
一方面,随着人口老龄化的逐步加深,加上年轻人受教育年限延长,就业人口在总人口中所占的比重进一步下降。“七普”数据显示,2020年全市女性劳动年龄人口为106.43万人,占全市女性人口的比重从71.78%下降到65.65%,下降了6.13个百分点。劳动年龄人口作为市场劳动力供给的蓄水池,其比重下降将对劳动力市场产生深刻影响。
另一方面,2020年A市女性就业人口中,具有大专及以上文化程度人口占22.93%,高中占14.41%,初中占41.03%,小学占20.55%,未上过学或仅有学前教育程度的人口占1.09%。与“六普”时期相比,大专及以上文化程度人口占比上升14.14个百分点,高中上升3.19个百分点,初中下降5.67个百分点,小学下降9.55个百分点,未上过学及学前教育下降2.10个百分点。此外,省外流入女性人口是全市女性人口增长的重要动力。其迁移的原因主要是工作就业,占全部从省外流入女性人口的76.43%。省外流入女性人口中,受教育程度为初中的人口最多,为15.33万人,占全市省外流入女性人口的49.92%。
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学历相对较低的女性的劳动技能越来越无法满足新经济业态下产业转型升级对劳动力的要求,其劳动参与度会下降。与此同时,具有大专及以上文化程度的女性大多比较年轻,有较强的事业心和经济独立愿望,其参与新经济业态产业的意愿和能力更强[4]1-13。未来A市将更多地依靠提高劳动力质量来弥补劳动力数量下降对经济发展带来的不利影响,因此应进一步提升女性受教育水平,以增强女性的就业竞争力。
三、推动女性人口高质量发展的对策建议
人口问题始终是我国面临的全局性、长期性和战略性问题。促进女性人口高质量发展,释放性别红利,有助于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少子化等带来的多重挑战,对于保持经济社会健康可持续发展意义重大。
(一)建立积极生育支持政策体系,提升人口数量红利
人口红利主要与人口年龄结构有关,劳动年龄人口占比高才能带来低劳动成本效应,进而有利于经济增长。当前,人口低生育率导致人口红利窗口期正在加速关闭。因此有必要建立积极生育支持政策体系,提升人口出生率。第一,加强婚育文化建设。针对适婚人群,做好学校和社区层面的婚育科普宣传,积极引导年轻人重视婚育和家庭,形成追求“最佳婚育年龄”的共识,破除恐婚恐育心理。针对已婚人群,倡导合理规划生育年龄,通过自媒体、公众号、电视电影媒体,对婚恋、育儿等主题进行合理讨论,引导年轻人树立健康、文明的婚育观念和生活方式。第二,提供优质婚育公共服务。推动各级人口计生协会积极转变职能,加强与宣传部、总工会、妇联和其他社会团体的协同,以婚育服务需求为导向,建立和完善全面优质的生育公共服务。第三,推动关键领域改革,帮助家庭降低生育、养育、教育成本。推动住房制度改革,对首次购房和有二孩及以上孩子的家庭给予优惠或倾斜政策。推动生育保障制度改革,制定生育津贴、育儿补贴、儿童津贴制度[5]13-24。加大公共教育投资力度,落实“双减”政策,降低教育成本,缓解教育焦虑,提升育龄女性生育意愿,提升人口出生率,改善劳动年龄人口结构,提升人口数量红利。
(二)增加公共教育投资,提升人口质量红利
未来,不仅要重视人口数量红利,更要重视更为持久的人口质量红利。要充分挖掘女性人口力量,把人口红利中的性别红利充分释放出来[6]61-70。受教育机会中性别差异的逐渐缩小乃至消失,有利于增加女性人口人力资本的积累,提升女性劳动力质量,形成更有潜能的女性人才资源库。随着高质量经济发展对劳动力数量的追求转向对劳动力质量需求的转化,更多女性尤其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女性,将会进入传统意义上的“男性职业”领域。女性受教育程度的提高,不仅能弥补因劳动年龄人口数量减少带来的人口数量红利的损失,而且能提升女性的劳动参与率和技术创新能力,推动劳动生产率提高,释放女性人口性别红利[7]5-10。
教育是投资于人力资本的事业,因此教育是经济发展的重要而持久的支撑变量。在经济转型发展、人口总量与结构双重变动的复杂性背景下,通过教育提升劳动力质量对推动经济发展意义重大[8]138-148。因此,有必要进一步加大对教育的公共财政投入,全面促进人口高质量发展。优化公共基础教育的资源分配,将学前教育纳入义务教育计划,全面设立公办幼儿园,降低教育成本。重视区域范围内高等学校的建设,按照大学办学规律给予充足的公共财政资金支持。推动高校根据市场需求和高校自身需求设置并动态调整专业,提升高校女生的就业率,减少结构性失业。依托高校展开成人教育和培训,全面提升女性的劳动技能,提升人口整体质量,使之能够满足新经济业态下产业转型升级对劳动力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