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邮轮业复航的机遇与挑战

程 梦

（上海工程技术大学，上海 201600）

0 引言

邮轮业是旅游业中增长最快的新兴旅游部门，主要销售邮轮港口组成的航线产品。邮轮航线是由邮轮始发港、海上行程、停靠港、目的港串联而成的邮轮旅游线路，是邮轮产品的主要构成要素[1]。疫情前的十年，中国邮轮行业发展势如破竹[2]。截至2019 年9 月30 日，吴淞口国际邮轮港累计靠泊国际邮轮2 255 艘次、出入境游客1 348 万人次，年出入境旅客从最早的2.3 万人次增加到291 万人次。中国邮轮经济此前的蓬勃发展，充分证明邮轮作为一种崭新的度假方式，有助于丰富人们的休闲生活，有助于推动中国社会和经济的发展[3]。

国际邮轮协会CLIA 近日发布《2023 年邮轮行业现状报告》。报告显示，2022 年85%曾搭乘过邮轮的客人未来有计划再次搭乘邮轮，意向较2019 年同期更高。2023 年，邮轮旅游市场预计为3 150 万人次，达到2019 年水平的106%。相比之下，联合国世界旅游组织预测，2023 年国际游客人数会达到2019 年的80%～95%，可见邮轮市场的复苏速度较国际出境旅游市场总体来得更快。邮轮产品的强劲需求以及预计将持续攀升的客运量，预示着邮轮市场未来的经济贡献。

受新冠疫情影响，东北亚是最早停航最晚复航的区域，比欧美市场整整滞后两年之久，停顿三年的中国邮轮业想要彻底复苏将面临诸多挑战。2023 年3 月，交通运输部办公厅印发《国际邮轮运输有序试点复航方案》，明确提出，按照“先开展试点，再逐步放开”的要求，以风险可控、积极稳妥为原则，有序推进国际邮轮运输试点复航。中国是全球第二大邮轮客源市场，积极恢复国际邮轮产业是响应中国对接高标准国际经贸规则、进一步扩大开放的举措，有利于各大国际邮轮公司在华继续开展业务，与此同时，我国本土邮轮产业链也在持续推进。

1 我国邮轮业复航的机遇

1.1 邮轮业复航的政策支持

2023 年1 月，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外事组宣布开放口岸、解禁国际邮轮旅行，3 月交通主管部门为重启国际邮轮航线运营发布《国际邮轮运输有序试点复航方案》，这意味着我国停航1 100 多天的国际邮轮将启动试点复航模式，有助于推动中国邮轮市场向全面重启国际邮轮航线运营迈出重要一步。支持邮轮业复航的相关政策如表1 所示。

表1 支持邮轮业复航的相关政策

1.2 国外邮轮企业逐步恢复中国市场

随着我国邮轮业复航绿灯亮起，皇家加勒比、维京游轮等多家国际邮轮企业开始部署中国市场。招商维京游轮在《方案》公布当日就宣布其首条出境游航线——“15 日和风雅韵日本环线之旅”，并计划于今年6 月或7 月启航。该航线将由中国首艘悬挂五星红旗的中小型豪华邮轮“招商伊敦号”执航。国外邮轮访问中国港口计划如表2 所示。

表2 国外邮轮访问中国港口计划

1.3 我国本土邮轮产业链持续推进

近年，我国本土邮轮船队规模不断扩大。目前，我国拥有7 艘中资邮轮，未来随着国产大邮轮投入使用，中资邮轮船队将进一步扩充，成为世界邮轮运营市场的重要新生力量。中资邮轮和国产大邮轮的加入，将带来多方面影响。一是提升我国邮轮产业国际竞争力。推动本土邮轮公司发展是提升我国邮轮产业话语权、参与全球邮轮产业竞争合作、提升邮轮产业经济贡献的重要基础；二是改变中国邮轮市场供给格局。过去出境邮轮游主要以外资邮轮为主，随着中船集团、招商局集团等大型央企加大邮轮产业布局、组建本土邮轮船队，更多本土邮轮参与中国邮轮市场供给；三是能进一步促进沿海城市区域开发。以邮轮产业为依托，本土邮轮公司将逐步推动邮轮游艇、海上交通、旅游康养服务、港城一体化、旅游目的地建设等相关领域的投资开发。

1.4 邮轮复航试点城市规划明确

我国邮轮复航的试点城市为上海和深圳邮轮港口。上海是中国首个邮轮旅游发展示范区，是中国最成熟的邮轮市场，曾创造数万游客“零输入、零感染、零输出”的样板。深圳是中国邮轮旅游发展实验区，随着粤港澳大湾区对邮轮旅游经济的重视，深圳邮轮母港的优势日益凸显。我国以这两个城市的邮轮港口为试点，将为后续国际邮轮全面复航打下坚实基础。

2 我国邮轮业复航面临的挑战

2.1 疫情停摆时间长，发展差距进一步拉大

截至2022 年11 月，全球范围内已有85 个游轮品牌、共计375 艘游轮在北美、欧洲、澳洲、东南亚等除中国以外重要区域市场恢复运营，包括皇家加勒比集团、MSC 地中海邮轮、嘉年华邮轮、诺唯真邮轮在内的各大主流国际游轮公司均实现全船队复航[4]。国际邮轮是一个非常复杂的产业，涉及邮轮制造、酒店度假、港口接待、旅游消费等不同维度[5]，大型国际邮轮公司的全球航线通常会提前一到两年排定，邮轮将停靠的港口也需同步提前安排。因此，中国重启国际邮轮市场，在航线部署、运营恢复和营销准备上需要的时间会比预期的更长，与欧美邮轮企业的发展差距会进一步拉大。

2.2 技术人员短缺，邮轮公司经营面临困境

豪华邮轮建造难度大，对技术的要求高。欧美发达国家拥有悠久的邮轮设计和建造历史，这些国家的造船企业已形成一套邮轮的造型设计方法和管理流程，这会使邮轮的设计建造过程更加系统化和精细化。尽管中国船舶企业对建造豪华邮轮有热枕，但在邮轮建造技术方面与欧洲船舶企业仍有很大差距。邮轮建造产业链的高度集中性也使得中国船舶企业难以直接从国外船舶企业手中获得技术支持。此外，邮轮船员、海乘短缺，致使国际船员价格上涨，给邮轮公司的经营带来困难。目前，有数家国际邮轮公司通过减少普通舱位每天清扫的次数来降低对海乘的雇佣率。由于疫情原因，邮轮业高端人才回流及培训也需要一定时间。

2.3 物价水平上涨，邮轮旅游价格上调

俄乌冲突迫使全球大宗商品价格全面上涨，间接导致邮轮业运营成本上升。邮轮公司只有通过制定更高的船票价格，才有可能盈利。中国邮轮市场刚开始试点开放，消费者对于疫情的恐惧还未彻底消散，面对高昂的邮轮旅游费用，消费者的出游意愿仍不明朗。

2.4 “碳中和”时代背景，加快邮轮污染防治

在全球推动“碳达峰”“碳中和”的时代背景下，邮轮高能耗、高排放、高污染特点引起越来越多的重视。目前，使用以重油（HFO）燃料为主的柴油机作为传统推进系统的邮轮仍占据很大比重，其碳含量很高，燃烧会产生大量的温室气体，严重破坏环境[6]。邮轮旅游对环境的影响包括水污染、固体废弃物、大气污染、噪声污染、碰撞海洋生物等。随着国际船舶排放控制要求日趋严格，必须妥善处理并减少邮轮产生的废弃物。

3 我国邮轮业复航的可行性措施

3.1 完善应急管理制度，提高医疗防疫水平

要达到《国际邮轮运输有序试点复航方案》的要求，邮轮港口企业要建立完善的应急管理制度，满足相关防疫要求，制定邮轮突发聚集性疫情感染应急处置预案，建立疫情防控和安全应急工作协调机制，做好港口设施设备维护、人员培训等工作。同时，邮轮企业要健全疫情防控管理制度，完善相应防疫设施装备、防疫物资和药品储备等，具备必要的医疗条件，并建立防疫应急处置预案。邮轮开航前要开展安全自查，开展风险隐患排查，确保船舶适航、船员适任。

3.2 加大政策支持力度，吸引邮轮公司重新部署

根据欧美邮轮市场的经验，从政策就位到正常开航需要至少一年时间，而市场恢复至疫情前水平，需要更长时间。目前欧美市场邮轮的载客率和预定指标等基本恢复到疫情前水平，但邮轮行业整体的盈利状态尚未恢复至疫前水平。由于邮轮旅游产品具有特殊性，每年2—3 月份是国际邮轮公司部署次年全球航线的关键时期，今年的航线已在去年部署，并已售卖到第四季度，国际邮轮在2023 年回归中国需要重新部署，难度较大。对于国际邮轮公司，业务全面复苏还需要相关政策支持，如航线运营、相关目的地团队出入境游政策等。

3.3 优化服务管理，重建消费者信心

受新冠疫情影响，中国旅客对邮轮出游的信心仍待进一步恢复。邮轮公司需要采取积极措施重建消费者的信心，如加强健康安全管理措施、提供更加灵活周到的服务及产品等。此外，过去三年中国消费者的旅游需求也在发生变化，邮轮公司需要重新设计航线和服务，以满足不同消费者的需求。

3.4 使用清洁能源，助推邮轮业减排

岸电技术是减少沿海地区船舶污染的有效途径，吴淞口国际邮轮港率先应用了这一技术，我国其他邮轮港口也在逐步推广岸电技术的使用。目前，岸电技术在邮轮港口的全面推广还面临多方面的挑战，国家应出台有关的岸电支持政策，鼓励和吸引社会资本投资岸电项目。同时，相关部门还应制定严格的靠港邮轮污染物排放报告制度。对于需要申请靠泊的国际邮轮，相关负责人要按照制度规定提交邮轮在港期间的污染物排放信息，对于未达到减排标准的邮轮，在港停泊期间需按要求使用岸电，否则港区应拒绝提供邮轮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