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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梭“武士服”样式构成及特征

2024-03-15王雨萍王佳敏浙江理工大学

时尚设计与工程 2024年1期
关键词:摩梭摩梭人盔甲

王雨萍 夏 帆 王佳敏 浙江理工大学

0 前言

摩梭人居住于中国丽江宁蒗地区已千年之久,在长期发展的过程中,摩梭人民创造出别具一格的服饰文化。关于“摩梭”的国内研究主要集中于人类学、社会学和民族学等领域,而国外则对于“摩梭”的宏观整体论述多于微观研究。并且国内外关于摩梭“武士服”现有研究较为稀少。其中,国内研究学者杨福泉[1]认为纳西族崇尚勇武的起源及发展,对摩梭“武士服”的构成及使用场景有所影响。陈敏[2]从舞蹈角度分别论述“寒摆舞”的构成与功能。国外研究学者约瑟夫·洛克[3]提及武士服不仅具有战斗杀敌的功能,也可当作舞者穿着的服装,同时图文记载了民国时期摩梭寒摆舞的舞蹈服装。

1 摩梭“武士服”历史源考

摩梭的族源一直存在争议,不同时代对这类族群的称呼各有不同。唐宋元时期称他们为“么些”,明朝时期则称呼为“么西”,清朝时期人们称该族群为“摩挲”,直到现今称呼其为“摩梭”,该族群在永宁地带居住已有千年。

著名历史学家方国瑜指出:今之纳西,即是古之“麽些”。本文的摩梭“武士服”便是古代“麽些”士兵的服装,根据《纳西族简史》记,元朝初年,土司木氏“亲典兵权”,带领着“麽些军”跟随元军一同出征[4]。东巴经《武士的来历》中提到古代战士身穿盔甲,手持剑、长矛、弓箭和旗帜,使用白海螺召集士兵,见图1。东巴经文中曾记载有摩梭“武士服”的具体描写。摩梭“武士服”部件在举行武士祭丧仪式中被一一摆放于桌面上,包括盔甲、武器等[5]。

图1 东巴经手稿及其细节

摩梭“武士服”发展历史悠久。不同阶段的摩梭“武士服”服装形态随着社会文化和意识等展现出不同的细节。如唐代的摩梭“武士服”首次对羽冠进行细致描述,宋元时期出现砗磲装饰。明清在土司制度的影响下,摩梭尚武精神再上一个层次。“武士服”因制度影响而得到进一步完善。在19 世纪末,“武士服”不再是战场杀敌和保护身体的服装部件,其应用延伸到各种舞蹈服装。而“武士服”随着时间流淌,成为该族群历史河流中重要的一部分。

2 “武士服”样式构成及特征

在对摩梭“武士服”田野调查后,进行了系列文献梳理及图书资料整理。摩梭“武士服”是由“2+3”样式构成的。“2”代指外披盔甲、上衣下裤主体服装部分;“3”代指羽毛头盔、绑腿鞋面和武器附加部分。纳西学者约瑟夫·洛克的各类文献都正面证实了摩梭“武士服”的构成部件[6]。

2.1 样式构成

摩梭盔甲采用皮革薄片串联制成,由皮条系紧,主体则由无袖外套构成,长度至膝盖中间,套有可拆卸的护甲,盔甲下部坠有红、白、黑3 种色彩的牦牛尾,见图2。

图2 摩梭“武士服”

当代摩梭皮革盔甲由专业的皮革匠人经过多重工序制作。相传其制作工艺世代相传,历经千年之久。通过对非遗传承人阿七独支玛、有车二多和扎落次里的访谈、实地考察及文献参照,整理出盔甲详细的制作工艺步骤,该步骤从制作工具、方法以及目的展开。工艺流程见图3,工序见表1。

表1 摩梭“武士服”盔甲制作工序

图3 摩梭“武士服”皮革盔甲制作工艺流程

摩梭“武士服”的武器配件有矛、剑等各种工具。武器种类多样,但最普遍的还是武士长剑,其次是摩梭“武士服”的头盔,其采用铁皮制作完成,见图4。铁皮相互重叠,头盔顶部镶有铁圆片,圆片上装饰有雉鸡或鹰的尾羽,均来自山上的野生禽类。摩梭“武士服”的长衫下裤、绑腿均为摩梭男子农作生活的日常穿着,根据《明太祖实录》卷225 记载,“聚则为兵,散则为民”的土军,是不完全脱离生产的农奴兵[7],战斗时作为士兵出征,平日里则是普通农民。

图4 头盔单铁皮结构

2.2 样式特征

作为战争服装时,摩梭“武士服”皮质的皮甲会用漆刷为红色。这是因为红色漆皮外观不仅可区分敌我,刷漆后皮质变硬还可具备防水等功能。摩梭人崇拜自然,其盔甲的内层衣物采用棉麻材质本身的米色,并不额外染色[8]。

摩梭因其养殖畜牧业发达,拥有丰富的制衣原材料,制衣所采用的材质以动物皮、棉麻布为主要材质[9]。据东巴文中记载,“武士服”皮料来源多样,在清朝走马帮期间,其曾将牛皮放置于马鞍下进行鞣制,且原料以当时能够简易获取的材料为主。

3 从摩梭“武士服”看族群文化

在摩梭族历史发展长河中,通过摩梭“武士服”这一载体,表达了摩梭人民的“尚勇崇武”“乐于天命”等族群文化。

3.1 “尚勇崇武”的族群文化

摩梭“武士服”起源自民族迁徙的需求,也是应对战争衍生出来的产物,应运其战争需求而生,近代云南统治者常招纳西兵当保镖,也是取纳西士兵勇猛忠诚的品格[10]。摩梭“武士服”作为其古代摩梭人民战斗时所穿着的服装,不仅服装构造精全,且武器类目丰富,这也是因“尚勇崇武”精神的影响而逐渐完善。

3.2 “乐于天命”的族群性格

达巴教为摩梭族人的本土宗教,记载了摩梭祖先“人戴鹰翎雁羽冠,鹰翎雁羽显吉祥,人和鬼作斗争,胜利者必定是人”的历史。其中,头戴羽冠中的羽尾象征能够在战斗中带来胜利的祝福[11]。

社会政策的改变,也会影响一个族群的文化。如改土归流改变了摩梭人民的社会文化、生产技术及水平等。在这一政策的影响下,摩梭“武士服”发生了质的变化,不再局限于战争所穿着的服装,衍生为各类舞蹈仪式服装,融入摩梭人民祈求平安的仪式文化中。

4 现代语境下的摩梭“武士服”

“武士服”在民族服饰文化发展长河中,从南诏时期防御外敌的战斗盔甲到现今舞蹈祭祀活动上的仪式服装,再到如今青少年等所穿扮的“武士服”,其历史发展见证了不同时期的主流文化下摩梭人对自身文化的归属感。

新的环境下,摩梭“武士服”必须守住它的“根”。在物质层面上,摩梭“武士服”在本民族仪式场所继续执行本身的职能。在民族造物上,摩梭“武士服”制作工艺世代相传。因摩梭族群畜牧业发达,采用资源丰富的皮料进行盔甲制作,工匠们运用摩梭独特的皮革工艺,使武士精神呼之即出。其所采用的纺织棉麻自给自足,自学自制印证了摩梭人民勤勉向上的族群性格。在民族技艺上,摩梭“武士服”打造了独特的上漆工艺。

摩梭“武士服”对摩梭服饰文化的传承、思路创新有重要的标杆作用。“武士服”延续的不仅是摩梭族群的文化与情感,而且承载了武士服的造物技艺。用创新思路坚守“武士服”在本民族中的仪式服装传承,能很好地保留摩梭“武士服”所承载的文化与族群性格。

5 结束语

“武士服”在摩梭族的历史发展中渊源流长,不同时代、不同文化土壤下的“武士服”发挥着巨大的作用。过去,摩梭“武士服”是生存、保卫家族的战斗利器;现今,摩梭“武士服”转变为祭祀、送葬等重大族群活动中的仪式装,在主流文化的培育下,延续了“武士服”的作用。如今已成为摩梭人最宝贵的历史文化遗产之一的“武士服”,具备摩梭人的物质技艺与精神寄托的双重功能。随着泸沽湖景区的开发,摩梭“武士服”作为一种传统文化的代表符号,既可以代表摩梭本民族的族群文化,又可以提高西南地区人民对本民族文化的自信与认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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