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气养阴和络方对气阴两虚兼血瘀证IgA 肾病患者疗效及免疫炎症水平的影响

史 彬 晏铭洋 张 娇 赵子淇 司 远

1.北京市昌平区中西医结合医院肾病科，北京 102208；2.北京市昌平区中医医院脾胃病科，北京 102299；3.北京市鼓楼中医医院内科，北京 100009

IgA 肾病（IgA nephropathy，IgAN）是最常见的肾小球疾病，我国是IgAN 的高发国家，约占原发性肾小球疾病的45.26%[1-2]。其中约1/3 患者在发病10 年后进展为终末期肾脏疾病[3-4]。目前指南推荐应用肾素-血管紧张素-醛固酮系统阻滞剂作为治疗IgAN 的一线药物[5]。但仍有部分患者在接受西医支持治疗后尿蛋白仍在1 g 以上，并且使用激素治疗常会出现不良事件和副作用，成为IgAN 治疗的难点[6-10]。研究表明Th1、Th2 淋巴细胞比例失调在IgAN 的发展中至关重要[11]。近年来中医药治疗IgAN 取得了令人满意的效果[12-13]。益气养阴和络方是根据IgAN 中医病因病机理论结合多年临床实践总结而得。本研究以缬沙坦为对照组，观察益气养阴和络方治疗IgAN 的临床效果及作用机制，旨在为IgAN 的临床诊疗及作用机制方面提供新的思路。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本研究选取2021 年4 月至2022 年12 月北京市昌平区中西医结合医院肾病科门诊及住院的IgAN 患者80 例，按照随机数字表法将其分为治疗组和对照组，每组40 例。两组患者一般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见表1。本研究经北京市昌平区中西医结合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2021XL037-1）。

表1 两组患者一般资料比较

1.2 诊断标准

西医诊断标准：IgAN 西医诊断标准参考IgAN 的牛津病理分类[1]。中医诊断标准：参考《IgA 肾病西医诊断和中医辨证分型的实践指南》[14]。

1.3 纳入及排除标准

1.3.1 纳入标准 ①经肾穿刺活检符合IgAN；②24 h 尿蛋白定量1～2g/d，肾小球滤过率＞60ml/（min·1.73m2）；③年龄18～65 周岁，性别不限；④受试者同意并签署知情同意书。

1.3.2 排除标准 ①合并恶性肿瘤及严重心脑血管、肝脏及造血系统等疾病；②狼疮性肾炎、干燥综合征、过敏性紫癜、强直性脊柱炎及肝硬化等病因导致的继发性肾脏损伤。

1.4 研究方法

试验组予益气养阴和络方：党参15 g、生黄芪30 g、黄精20 g、紫苏叶15 g、蝉蜕10 g、汉防己10 g、赤芍15 g、川芎10 g、桃仁10 g。所用剂型为中药颗粒剂（北京康仁堂药业有限公司，生产批号：19027371，规格：27.75 g/袋），均委托生产。口服，1 剂/d，分两次早晚餐后冲服，疗程为24 周。对照组予缬沙坦胶囊（北京诺华制药有限公司，生产批号：20191203，规格：80 mg×7 粒/盒）口服，每次80 mg，每日1 次，疗程为24 周。

1.5 观察指标

收集患者治疗前、治疗后5 ml 静脉血，离心后取上层血清，采用全自动生化分析仪（安徽英诺华医疗技术有限公司，型号：CI-604）检测血肌酐、血尿素氮；收集患者治疗前、治疗后30 ml 尿液，离心后取上清，采用半自动尿液分析仪（济南爱来宝仪器设备有限公司，型号：BW-200）检测24 h 尿蛋白定量；机制指标：收集患者治疗前、治疗后15 ml 静脉血，采用BD FACSAriaⅡ流式细胞分析仪（富鲁达上海仪器科技有限公司，型号：CytoFLEX）测定Th1、Th2 细胞比例、计算Th1/Th2 比值；采用酶联免疫吸附试验法（北京阿斯雷尔生物技术有限公司，货号：EA1200、EC2003、ED2011）检测血清中白细胞介素（interleukin，IL）-2、IL-4、IL-6 水平；肾小球滤过率采用慢性肾脏病流行病学合作研究组公式计算[15]。

1.6 疗效评价

1.6.1 西医疗效判断标准 参照2021 年改善全球肾脏病预后组织（Kidney Disease:Improving Global Outcomes，KDIGO）指南[5]：①完全缓解为24 h 尿蛋白定量≤0.3 g/d，肾功能稳定，持续＞3 个月；②部分缓解为24 h 尿蛋白定量较治疗前减少50%以上，肾功能稳定或恢复正常，持续＞3 个月；③无效为未达到上述疗效者。

1.6.2 中医证候疗效评价标准 参照《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16]：显效为中医临床症状、体征明显改善，证候积分减少≥70%；有效为中医临床症状、体征有好转，30%≤证候积分减少＜70%；无效为中医临床症状、体征均无明显改善，甚或加重，证候积分减少＜30%。计算公式（尼莫地平法）为证候积分=[（治疗前积分-治疗后积分）÷治疗前积分]×100%。

1.7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21.0 统计学软件进行数据分析。符合正态分布计量资料采用均数±标准差（）表示，比较采用t 检验；计数资料采用例数或百分率表示，比较采用χ2检验。不符合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采用中位数（四分位数）[M（P25，P75）]表示，比较采用秩和检验；等级资料采用秩和检验。以P＜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临床指标变化比较

治疗前，两组患者24 h 尿蛋白定量、血肌酐、血尿素氮水平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治疗组24 h 尿蛋白定量、血肌酐、血尿素氮水平均较治疗前降低，对照组24 h 尿蛋白定量较治疗前降低，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治疗组24 h 尿蛋白定量、血肌酐、血尿素氮水平均低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表2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临床指标变化比较（）

表2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临床指标变化比较（）

2.2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中医证候积分比较

治疗前，两组患者中医证候积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治疗组中医证候积分较治疗前降低，且治疗组低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3。

表3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中医证候积分比较（）

表3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中医证候积分比较（）

2.3 两组患者临床疗效比较

治疗组临床疗效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4。

表4 两组患者临床疗效比较[例（%）]

2.4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Th1、Th2 细胞比例及Th1/Th2 水平比较

治疗前后，两组患者Th1 细胞比例组间、组内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前，两组Th2细胞比例、Th1/Th2 水平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治疗组Th2 细胞比例较治疗前降低、Th1/Th2 水平较治疗前升高，且治疗组Th2 细胞比例低于对照组，Th1/Th2 水平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5。

表5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Th1、Th2 细胞比例及Th1/Th2 水平比较（）

表5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Th1、Th2 细胞比例及Th1/Th2 水平比较（）

2.5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血清炎症因子水平比较

治疗前，两组患者血清炎症因子水平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治疗组血清炎症因子水平均低于治疗前，对照组血清IL-4、IL-6 水平低于治疗前，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治疗组血清炎症因子水平均低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 意义（P＜0.05）。见表6。

表6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炎症因子水平比较（pg/ml，）

表6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炎症因子水平比较（pg/ml，）

注IL：白细胞介素。

3 讨论

IgAN 属中医“尿血”“尿浊”“水肿”“虚痨”“腰痛”等范畴，其病机特点是本虚标实，虚实夹杂，本虚以气阴两虚为主，标实以瘀血阻络为多。疾病早期多以气虚为主，常因脾胃虚损、先天不足、七情内伤等多种因素耗伤正气，以致机体免疫功能失调，迁延不愈，病损及阴，则为肝肾阴虚，阴为形质之祖，阴虚阳亢则血被迫而离经外溢，阴精亏虚，脏腑不荣，外受客邪为外在因素，外邪入侵与虚热同气相求、相互助长，使热邪炽盛，循经伤及肾络。或素体阴虚，肾阴不足，水不涵木，易出现肝肾阴虚征象，阴精耗损久必伤气，进而形成气阴两虚之候。

益气养阴和络方中主要由黄芪、党参、荷叶、黄精、苏叶、汉防己等组成。黄芪的主要活性成分之一黄芪皂苷，可通过调节细胞免疫平衡，抑制炎症反应，达到免疫双向调节的作用[17-20]。党参多糖是党参主要活性成分之一，其可以通过调节T 细胞免疫紊乱，抑制NF-κB 信号传导，抑制炎症反应[21]。黄精多糖可降低CD3+CD4+T 淋巴细胞亚群，升高CD8+T 淋巴细胞亚群比例，以调节免疫功能缺陷和免疫功能紊乱[22]。荷叶碱是从荷叶中提取的活性成分，其可降低肠道通透性，抑制血清炎症因子释放，进而抑制炎症反应[23-25]。蝉蜕可通过调节免疫反应，降低尿蛋白[23]。苏叶提取液成分具有抗肾小球系膜细胞增殖作用[26-27]。

综上所述，益气养阴和络方能够明显降低气阴两虚兼血瘀证IgAN 患者的蛋白尿水平，提高临床治疗有效率，有效改善患者临床症状及生活质量，延缓肾功能进展，其作用机制可能通过调节Th1/Th2 免疫稳态，抑制炎症因子释放，从而降低尿蛋白。

利益冲突声明：本文所有作者均声明不存在利益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