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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玉芝:文学是我心中的光

2024-03-07假玉芝

现代妇女 2024年2期
关键词:红莲短篇小说人性

假玉芝

在积累和探索中前行

我的文学启蒙应追溯到童年,我有两大纸箱子小人书。看过的小人书中,印象最深的是黑白电影版的《巴黎圣母院》,最后一页是卡西莫多搂着爱斯梅拉达:“人们想把他同他抱着的尸骨分开时,他即刻化为尘土。”我被深深地震撼了,这段内容如刀刻斧凿般印在脑海里,文学的种子就是在那一刻种下的。

因为喜欢文学,我大学读了中文系,成天泡在图书馆看书,在报刊发表过很多诗歌和散文。结婚生子后,生活安顿下来,我有了一间小书房,便经常写点小文。那时,大家在故乡论坛贴文章,进行交流,我在论坛结识了刘照如、小丁、陈宜新等师友,在他们的启发和鼓励下,我开始写小说,然后在文学创作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早期,我经常写婚姻情感方面的小说,试图通过物质对情感的异化来呈现20世纪90年代的世态和人心的变化。这时期,我写了《轮回》《灵岩》《戴小来的蜚短流长》等小说。

写了一段时间,我意识到,婚姻情感只是生活的一部分,我试着把目光投向更广阔的生活,便有了《红莲》《支点》《一路平安>《谎花》等一系列作品。从《红莲》开始,我试着探索人性的复杂、幽微与光辉,还有人生的宿命感。马兵教授这样评价《红莲》和我的其他小说:“段玉芝的小说,一向很擅长通过误会或错置的情境,来呈现生命流程里那些不能被收编进日常逻辑的人生经验。”

这是接近我写作意图的解读。

就这样,一路探索一路写作,其间,有迷惘、困惑、自我怀疑甚至短暂的停留思考,但是我从未想过放弃,我的付出得到了肯定,我的小说《红莲》《一路平安>《支点》先后获得了“泉城文艺奖”。

在写作和反思中,明确我的文学地理坐标

我除了埋头写小说,还重读了许多经典的中短篇小说,也重读了自己以前的小说。在写作和反思中,我明确了自己的写作方向:关注现实,关注当下,书写时代大背景下更广阔的生活,书写人性的善、恶、复杂与幽微,还有人性的光辉。我也明确了文学地理坐标:以我出生的村庄,还有我长期生活的城市——济南为主。这期间我发表的中短篇小说有《欢乐堡》《李世民的胡子》《去马赛马拉》《苏丹的迷宫》《星辰可摘》等。

我的短篇小说《李世民的胡子》获得了第五届泰山文艺奖,小说写的是老人和少年的故事,写出了子女定居国外的留守老人的孤独,写出了进城务工农民的一种生存状态,写出了少年平安的无奈与挣扎。

我也曾迷恋中短篇小说,但后来有了写长篇小说的想法:写当今时代,从乡村走出来的三姐弟的打拼历程,目前已经写了十万多字;还有写家族史的,想通过家族式叙述呈现出时代变迁、人物命运及人性复杂,里面有我们家族的影子。

對我来说,文学是我心中的光,照亮了我的人生之路,让我坚定了人生的选择。高中时,我有机会被保送到更好的大学,但因为不是中文系,我放弃了。山大作家研究生班招生时,我正在企业做内刊和网站的编辑,为了读书,我辞去稳定的工作,脱产学习。文学虽然让我失去了一些东西,但让我得到了更多。作家班毕业后,我去了《当代小说》做编辑,从事文学工作。

编辑的成就感,来自作者的成长

很多人说,编辑为人做嫁衣,我从来没有这种感觉。我要看大量的稿子,最欣喜的时刻,是读了很多一般的小说,突然,眼前一亮,看到一篇优秀作品,我特别享受这样的瞬间。

《当代小说》有个传统,重视发掘有潜力的年轻作家。许多文学名家早年都在《当代小说》发表过作品。我在编辑工作中也秉承了这一传统,关注有潜力的年轻作家,我编发过很多年轻作家的作品。看着自己的作者走向成熟,走向大刊和选刊,作为他们曾经的编辑,我很有成就感。

我能体会到作者写稿的艰辛、投稿后的急切心情,所以,我会尽量不错过任何一篇好稿子。十多年前,有一位作者接到用稿通知的时候,告诉我他正打算放弃写小说,他写了很多年,写过几十篇小说,几乎都发不出来。我鼓励他,是金子一定会发光,总有一天,他能遇见伯乐。听了这话,他很激动,最终坚持了下来。现在,他成了小有名气的作家,很多作品都被改编成了电视剧。

在我的作者中,有教师、公务员、作家、工人、民企老板,还有农民。有两位农民作者,他们平时种地,农闲时外出打工,业余时间写小说。每次,我都认真地阅读他们的小说,并提出诚恳的建议。无论什么样的身份,能写出好小说的人,一定对世界和人生有过深入的思考,他们值得编辑的尊重。

有的作者特别幽默,在清晨时,他会发来一个短信:“看,朝霞好美,且写且珍惜!”我抬头看着朝霞,觉得做编辑真好!

(摘自<中国妇女报》)(责任编辑张宇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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