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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大脑

2024-03-04海木克里德

读者 2024年5期
关键词:洛维奇伊凡莱斯

〔俄〕海木克里德

这天我刚到办公室,经理伊凡·彼得洛维奇就把我叫过去,商讨人事变动问题。他说:“昨天,我和集团的一些高管闲聊,有人说有一家直属企业的经理退休了,他们问我,想不想推荐自己的副手去接替这个位置。我想这是好事嘛,所以找你来商量一下,看让谁去合适。让库列金去,怎么样?”

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库列金绝不能去,这是毋庸置疑的。您忘了,他可是您的右手啊,专门负责替您写报告。正是那些报告使您受到了集团高管的赏识,您离了他怎么行呢?”

“那符吉诃夫可以吗?”伊凡·彼得洛维奇问道。

“哎呀,亏您想得出来,”我惊呼,“您没有符吉诃夫行吗?他是您的双脚啊,不停地为您奔走,给您弄来上级批文,帮您弄来大笔拨款。没有他,员工的奖金您都发不出来,更不用说去给高管送红包了。而如果不送红包,不要说升迁了,您能坐稳现在这个位置吗?”

伊凡·彼得洛维奇一拍脑袋,说:“幸亏有你提醒,他的确不能走。那么,让伯莱斯基去,怎么样?”

“天啊,您怎么会想到他?伯莱斯基是您的脊梁啊!当需要有人承认错误、承担责任时,他总会挺身而出。”

“那么让贝利金去得了。”

“万万不可,”我几乎要叫出来了,“贝利金是您脊背以下的部分,凡是必须参加的会议,总是他代表您出席。”

“还真不能少了他,”伊凡·彼得洛维奇叹了一口气,“我主管的部门那么多,他们的会我一个也不能不去。那么就让伊里奇去吧,他似乎没有那么重要。”

“您千万别轻易下定论,伊里奇怎么不重要?他可是您的耳朵啊!谁说了您什么,谁对您不忠,都是他负责打听的啊!”

“那西多夫是什么呢?”

“您的眼睛啊!”

“那看来只有让尼基塔去了。”

“伊凡·彼得洛维奇,您冷静点儿!”我听了差点儿晕倒,“尼基塔是您的舌头,凡需要滔滔不绝发言的场合,总是他去一展所长,您离了他行吗?”

伊凡·彼得洛维奇又一次长叹,忽然像想起了什么,有些恼怒地说:“听着,你的这番议论,好像都有道理,但这会引出什么结论呢?一个是手,一个是脚,又一个是什么脊背以下的部分,你把我置于何地?我本人算什么呢?似乎毫无用处了!”

我胸有成竹地脱口而出:“您是我们的大脑啊!”

他立刻兴奋起来,说:“还真是这么回事!”

他站起来,在房间里踱着步,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身问我:“你瞧我这记性,我找你来是谈什么事情来着?”

(静 颖摘自百花洲文艺出版社《世界最好看的微型小说》一书,小黑孩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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