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安新区绿色金融与大气环境耦合协调的时空演变

周稳海 ,王培光

(1.河北大学 经济学院/共同富裕研究中心,河北 保定 071002;2.河北大学 数学与信息科学学院,河北 保定 071002)

一、引言

雄安新区的设立是党中央深入推进京津冀协同发展的重大决策,对集中疏解北京非首都功能、打造京津冀新型城市群、贯彻新发展理念、开创绿色创新发展示范区具有重大的现实意义。2018年4月,《河北雄安新区规划纲要》公布,将建设环境优美、蓝绿交织、清新明亮、水城共融、生态宜居、绿色智慧的现代之城作为雄安新区建设的重点任务。但在雄安新区成立之前,传统粗放的生产模式过分注重经济产出,忽略了环境保护,生态环境遭到了严重破坏,大气环境质量持续恶化,给居民的身体健康和社会可持续发展造成了巨大的威胁。鉴于此,新区自成立以来秉持生态优先、绿色发展理念,积极推进绿色金融政策,为实施污染治理、生态环境修复、“千年秀林”工程、绿色技术创新、节能环保和可再生能源开发等提供绿色资金支持的同时,对高污染、高排放产业采取提高信贷利率和控制信贷规模等惩罚措施,引导“双高”企业注重生态环境保护,完成绿色转型。目前,雄安新区“三废”排放和生态自我修复能力明显改善,大气环境质量显著提高,绿色金融与大气环境之间的关联互动逐渐加强,二者之间的协调发展成为新区绿色健康发展的重要保障,并在学术界引起了广泛关注。

绿色金融的发展推动了生态环境保护和绿色可持续发展,良好的生态环境又为绿色金融提供了更多地投资机会和市场空间,二者的协调发展有助于实现经济、社会和环境的可持续发展[1]。既有学者对二者关系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如下两个方面:一是关于绿色金融对生态环境影响效应的研究。大多数学者研究证明绿色金融提高了生态环境质量,绿色金融可通过为节能环保企业提供信贷支持和优惠利率[2-4],引导信贷资金更多地流向绿色发展产业[5-6],同时通过提高污染企业融资成本[7],减少信贷规模[8-10],倒逼该类企业进行绿色转型[11-12],降低污染排放,改善大气环境质量[13-14]。二是关于绿色金融与生态环境协调发展的研究。一些学者基于全国层面研究了绿色金融和生态环境的耦合协调关系,研究表明中国绿色金融和生态环境耦合协调水平呈现波动上升的趋势,总体处于中低阶段并呈现明显的区域异质性。从区域上来看,东部处于初级协调阶段,东北、西部、中部地区处于濒临失调阶段;从省份来看,大部省份处于濒临失调或轻度失调阶段,少数省份处于中度失调或勉强协调阶段[15-17]。还有一些学者基于地区层面测算了绿色金融和生态环境的耦合协调水平,研究发现其耦合协调水平也出现不同程度提升。其中,长三角地区绿色金融与环境耦合协调度水平不断提高,大多数城市处于初级协调和中级协调水平,上海、江苏、浙江和安徽耦合协调度均达到优质协调等级[18];长江流域各省市绿色金融与生态环境的耦合度协调度水平也呈现逐渐提升态势,大多数省市从不协调阶段逐渐进入基本协调或良好协调阶段[19];京津冀、长三角、珠三角三个经济圈绿色金融与生态环境尚未实现协调发展,其耦合协调度水平整体较低,仅珠三角地区的福建省达到基本协调发展阶段[20]。

综上所述,关于绿色金融与生态环境耦合协调关系的研究,国内外相关学者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为本文的研究提供了重要的参考借鉴,但已有文献大多是基于全国层面或地区层面进行的研究,关于雄安新区绿色金融和生态环境协调发展的研究还未曾发现,并且现有成果多用工业高耗能产业利息占比来衡量绿色金融发展水平,数据不精准问题常常会使研究结果产生偏误。鉴于此,本文以雄安新区为研究对象,利用中国人民银行雄安新区营业管理部统计的绿色信贷相关数据来衡量绿色金融发展水平,并通过Arcgis软件处理夜光灯信息获取大气环境数据,克服了绿色金融数据不精准和大气环境数据缺失问题,提高了研究精度和研究结论的可信度;同时采用熵权TOPSIS法、耦合协调度模型和相对发展度模型分别测算了绿色金融和大气环境的综合指数、耦合度、协调度和相对发展度,分析了雄安新区绿色金融与大气环境的发展变化及其耦合协调关系的时空演变特征,以期为推动雄安新区绿色金融和大气环境的协调发展提供科学依据。

二、绿色金融与大气环境耦合协调的机制分析

绿色金融和大气环境两个系统之间存在着相互依存、相互促进和相互制约的动态关联性。绿色信贷通过资源配置、科技创新、信号传递等路径影响大气环境,而大气环境又通过需求拉动、效益驱动、政策引导等机制对绿色信贷形成反作用,循环往复,两个系统在长期互动中产生了密切的耦合协调效应。其作用机制如图1所示。

图1 绿色金融与大气环境的耦合协调机制

从绿色金融系统对大气环境系统的影响机制来看,首先,绿色金融系统通过金融资源优化配置改善大气环境。绿色金融通过提高“两高一剩”产业融资门槛,限制融资总量[12][21],并实施惩罚性利率,提高融资成本,抑制该类产业盲目扩张[22];同时,绿色金融为绿色环保产业提供信贷支持和优惠利率,引领资金更多地流向清洁能源等重点领域[5],降低了污染排放,提高了大气环境质量。其次,绿色金融系统通过促进绿色科技创新提高大气环境质量。“两高一剩”产业为了摆脱绿色金融的融资限制,会提高自主研发意愿,进行绿色科技创新以获取绿色资金支持[23];并且绿色金融作为支持环境改善的新型金融工具,通过设立绿色发展专项资金、优惠利率和税费减免等手段,为企业绿色技术的开发、转化与应用提供资金支持[24],促进了产业绿色转型,提高了大气环境质量。最后,绿色金融系统通过信号传递优化大气环境质量。绿色金融对高污染产业实施融资限制和高利率等惩罚,并及时进行信息披露,对其他产业产生警示作用[25],有助于改变以产出绩效为主的传统评价标准,形成以绿色绩效与产出绩效并重的竞争理念,减少了污染,优化了大气环境质量。

从大气环境系统对绿色金融系统的影响机制来看,首先,大气环境通过需求拉动促进绿色金融发展。大气环境是人类赖以生存和发展的基本条件,大气环境污染制约着经济社会的可持续发展[26],威胁着居民的身体健康,大气环境治理引致了绿色金融的产生和发展,激发了绿色金融的制度、产品及服务等方面的优化与改进,是大气环境改善的必然要求,大气环境优化为绿色金融发展提供了原动力。其次,大气环境效益驱动绿色金融发展。大气环境治理会产生巨大的经济和社会效益,可促进产业节能减排,淘汰落后产能[27],改善居民生活质量,提高金融机构的超额收益,这有助于提高政府、金融机构及大众的环保意识,培育绿色发展理念[28],增强对绿色金融发展的支持力度。最后,大气环境政策引导绿色金融发展。大气环境治理是雄安新区打造“绿色智慧新城”的重要任务,对新区大气环境改善提出了更高的要求[29],同时也为绿色金融的发展提供了政策引导,促进了绿色金融高质量发展。

综上所述,大气环境改善的客观需求引致了绿色金融的产生和发展,绿色金融的发展促进了大气环境质量的持续改善,大气环境质量改善又为绿色金融的进一步发展提供了基础和条件,二者之间存在着协同互动的内在联系。

三、指标体系构建与数据来源

(一)研究区范围

雄安新区成立于2017年4月,是继上海浦东、深圳特区之后的国家级新区,地处京津冀腹地,位于河北省中部,包括容城县、雄县和安新县及周边部分地区。本文的研究目的主要是考察雄安新区成立以来,绿色金融和大气环境两系统之间耦合协调发展的动态演进。为了便于比较和更好地达到研究目的,本文不仅将雄安新区包含的容城县、雄县和安新县作为研究对象,而且还将其周边20个区县也纳入研究,作为参照对象。

(二)指标体系构建

绿色金融与大气环境耦合协调评价的指标体系由绿色金融系统与大气环境系统构成。指标选取遵循合理性、科学性、全面性、客观性、代表性等原则,借鉴王修华等、陈艳华等的研究成果[30-31],并充分考虑雄安新区及其周边地区的实际情况,结合指标数据的可测性和可获得性,设定6个一级指标和10个二级指标,具体如表1所示。

表1 绿色金融与大气环境耦合协调评价指标体系及指标权重

由于雄安新区成立时间较短,绿色金融业务仍以绿色信贷为主,绿色股权、绿色债券等发展规模相对较小,并且相关数据并未准确统计,产业绿色转型、环境治理、清洁能源开发等绿色资金多来源于银行体系,因此本文选取绿色信贷相关数据,从绿色金融规模、效率及覆盖率三个维度来衡量雄安新区绿色金融发展水平。其中,选取绿色金融发展规模、绿色金融规模占比来体现绿色金融发展规模;选取绿色金融不良率、绿色金融GDP占比来核算绿色金融效率;选取绿色金融人均覆盖率、绿色金融地区覆盖率来表示绿色金融覆盖率。大气环境系统通常用来反映一个地区的大气质量状况,大气质量下降会对人类健康状况和绿色可持续发展产生不利影响。政府、金融等相关部门会出台绿色金融等相关政策以改善大气质量,绿色金融和大气环境两系统之间存在着相互影响、协调发展的关系。根据雄安新区大气环境特点,雾霾是影响该地区大气环境质量的最主要因素,根据雾霾检测标准,本文选取可吸入污染物、可入肺污染物、温室气体排放来衡量大气环境质量水平。其中,可吸入污染物用PM10来表示,它是大气中直径小于或等于10微米的颗粒物,对人类健康、生产、生活负面影响很大;可入肺污染物选取PM1、PM2.5来进行计算,PM1、PM2.5是指大气中直径分别小于或等于1微米和2.5微米的颗粒物,对人类健康、生产、生活会产生极大的负面影响,是衡量大气环境质量最常用的指标;温室气体排放用CO2的排放量来表示,用来反映对气候变化的影响,也是衡量大气环境质量的重要指标。

(三)数据来源

考虑雄安新区设立距今只有6年时间,成立时间相对较短,前期绿色金融相关研究数据统计不全、大气环境数据发布滞后等现实情况,本研究选取2018年1季度至2021年4季度为研究时段。绿色金融相关数据来源于中国人民银行雄安新区营业管理部;大气环境中的PM1、PM2.5、PM10、CO2等数据均来自Zenodo夜光灯数据库,利用Arcgis10.6提取相关数据,克服了县级数据的缺失问题;贷款总量、地区生产总值、户籍人口、行政区面积等数据来自《河北统计年鉴》《中国县域统计年鉴》。

四、研究方法

(一)熵权TOPSIS法

本研究采用熵权Topsis法确定各指标权重,计算绿色金融和大气环境的综合指数,该方法克服了主观赋权法因个人因素所造成的差异,具有客观稳定的特点,具体步骤如下。

1.数据标准化处理。由于各指标之间存在量纲上的差异,原始数据之间不能进行直接比较,因此首先要进行标准化处理,本文采用极差标准化处理方法对原始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具体计算公式如下。

正向指标标准化:

负向指标标准化:

其中,i为地区,最大值为N;t为时间,最大值为T;j为指标,最大值为M;X itj为标准化之后的值;max(x itj)与min(x itj)分别为j指标的最大值和最小值。

2.计算第j指标下第i地区占该指标的比重。

3.计算第j个指标的熵值。

其中,e j为指标j的熵权;k=1/ln(NT),NT为总样本数;并且,若P itj=0时,令ln(P itj)=0。

4.计算第j个指标的熵权。

其中,W j为指标j的熵值;d j为信息效用,其值为1-e j,该值越大,熵权W j也就越大,代表该指标的信息量越大。

5.构建加权系数矩阵。

其中,r itj=W ij×X ij

6.根据加权系数矩阵求最优解与最劣解。

其中,Z+为最优解,Z-为最劣解。

7.计算各r itj与最优解和最劣解的距离。

8.计算与最优解的贴近度。

其中,U it为绿色金融或大气环境的综合评价指数。

(二)耦合协调度模型

1.耦合度模型。耦合是两种或两种以上系统之间相互作用的现象,耦合度是用来衡量这种相互作用强弱的重要指标,为了分析雄安新区及其周边区县绿色金融和大气环境之间的作用强度,构建耦合度模型,具体计算公式如下:

其中,C为耦合度,取值范围为[0,1],其值越大表示耦合度越高,反之则越小;U1为绿色金融综合评价指数,U2为大气环境综合评价指数。

2.协调度模型。由于耦合度仅能反映两个系统之间的相互作用、相互影响的强度大小,但未分利弊,为了进一步研究绿色金融和大气环境二者间的良性互动和协调发展程度,并且为了避免在绿色金融和大气环境综合评价指数都较低,但二者的耦合度很高的情况下使研究结论发生偏误,由此引入协调度模型,计算绿色金融和大气环境之间的协调度,具体计算公式如下:

其中,D为协调度,取值范围为[0,1],其值越大表示协调度越高,反之协调度越小;T为综合发展度,反映绿色金融和大气环境建设的综合水平,α和β分别表示绿色金融和大气环境对综合发展水平的贡献度,取值均为0.5。

借鉴李智慧、薛明月、李昕、米玲、郑林昌等的研究[32-36],并结合实际情况,将耦合度和协调度等级进行划分,具体如表2所示。

表2 耦合协调度等级划分

3.相对发展度模型。耦合度和协调度分别反映了绿色金融和大气环境之间的相互作用强度及良性协调关系,但未能反映两系统发展的超前或滞后程度,也不能衡量两系统之间的发展差距,由此本文进一步引入相对发展度模型,分析绿色金融和大气环境之间的相对发展度,具体计算公式如下:

其中,γ为相对发展度,借鉴姜海宁等、薛明月的研究[37][33],当γ∈[0,0.8]时,为绿色金融滞后型;当γ∈(0.8,1.2]时,为同步发展型;当γ∈(1.2,+∞]时,为绿色金融超前型。

五、结果与分析

(一)绿色金融与大气环境综合指数的时间演变

为了研究雄安新区绿色金融与大气环境的发展状况,运用熵权Topsis法测度了雄安新区及其周边区县绿色金融与大气环境的综合指数,具体如图2至图3所示。

图2 雄安新区绿色金融综合指数演变趋势

图3 雄安新区大气环境综合指数演变趋势

1.绿色金融综合指数时间演变分析。从总体上来看,雄安新区绿色金融综合指数在2018年1季度至2021年4季度总体呈现上升态势,但每个阶段又呈现出不同的特点。2018年前3个季度绿色金融综合指数处于非常低的水平,其值处于0.05到0.09之间;随后呈现较快增长,到2019年4季度指数水平增长到0.138,但由于新冠肺炎疫情的出现,雄安新区绿色金融规模,尤其是雄县出现了较为明显的下滑,导致了综合指数整体水平出现快速回落;雄安新区采取积极的防疫措施,坚持防疫、发展两不误,绿色金融规模、效率及覆盖水平迅速恢复,综合指数整体水平再次出现较快增长,到2021年4季度绿色金融综合指数平均水平增长到0.416,是2018年1季度的76倍。从容城县、安新县和雄县3个地区来看,容城县绿色金融发展平稳、迅速,发展最好;雄县起初发展较快,但受疫情负面冲击最大,处于容城县之后;安新县总体发展较为缓慢,处于最低水平。2021 年4 季度3 个地区绿色金融综合发展指数分别为0.874、0.261、0.112,存在较大差距。

2.大气环境综合指数时间演变。无论是从雄安新区整体,还是从容城县、安新县和雄县三个地区来看,大气环境综合指数均呈现逐渐上升的趋势,三个地区发展水平大体相近,2018—2021年雄安新区大气环境综合指数平均增长了20%左右。这是由于自从雄安新区设立以来,坚持生态优先、绿色发展理念,加大对污染治理、产业转型、绿地建设等方面的投资力度,大气环境出现了明显改善。另外,还可以发现大气环境综合指数呈现出明显的季节效应,同一年份中3季度综合指数水平最高,2季度次之,1季度和4季度处于较低水平,这是由于2季度和3季度温度较高、雨水偏多,有利于污染气体的稀释与消散,而1季度和4季度温度较低、雨水偏少,不利于污染气体的消散所造成的。

(二)绿色金融与大气环境耦合协调的时间演变

为了进一步研究雄安新区绿色金融与大气环境两个系统的耦合度、协调度和相对发展度的变化状况,构建相应计算模型,具体结果如表3所示。

表3 雄安新区绿色金融与大气环境耦合协调度

1.耦合度时间演变分析。从2018年1季度至2021年4季度,雄安新区绿色金融与大气环境耦合度处于0.217～0.862之间,呈现逐步上升的趋势,两个系统的相互影响逐渐增强,这与长江流域绿色金融与生态环境耦合度发展情况较为类似[18]。根据耦合度水平,可将其划分为3个阶段:第一阶段为2018年前3个季度,由于雄安新区设立初期,绿色金融政策力度较小,并且政策具有一定的时滞性,绿色金融与大气环境的耦合度等级处于极低耦合和轻度耦合阶段;第二阶段为2018年4季度到2020年3季度,雄安新区绿色金融、环境治理等政策力度进一步增强,耦合度等级进入中度耦合阶段,表明绿色金融和大气环境的关联作用进一步增强;第三阶段为2020年3季度之后,耦合度等级进入高度耦合和极高耦合阶段,说明经过近年来的不懈努力,雄安新区绿色金融与大气环境耦合水平得到了巨大提高,二者的关联作用已经发展到非常理想的状态。

2.协调度时间演变。从2018年1季度至2021年4季度,雄安新区绿色金融与大气环境协调度水平逐渐增长,从0.227增长到0.697,两系统协调水平不断优化,从严重失调等级逐渐过渡到初级协调等级,绿色金融与大气环境已呈现良性互动的新局面,其发展速度要好于京津冀整体状况[20],与长三角地区大多数省份发展状况较为类似[18]。根据协调度的增长态势,可将其划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为2018年1季度到2019年2季度,雄安新区建设稳步推进,绿色金融不断发展,大气环境逐渐优化,二者协调度平稳提升,协调度等级从严重失调升级为濒临失调;第二阶段为2019年3季度到2021年1季度,受疫情影响,雄安新区建设有所放缓,绿色金融与大气环境协调度水平基本在濒临失调等级徘徊,增长速度缓慢;第三阶段为2021年2季度至2021年4季度,随着《河北雄安新区起步区控制性规划》和《河北雄安新区起步区控制性详细规划》的逐步落实,2021年2季度绿色金融与大气环境协调度水平出现了跳跃式发展,从濒临失调等级跨越到初级协调等级,协调水平进入快速发展阶段。

3.相对发展度时间演变分析。从2018年1季度至2021年4季度,雄安新区绿色金融与大气环境相对发展度处于0.011～0.591之间,整体处于绿色金融发展滞后的阶段,绿色金融对大气环境的支撑力度还有待加强,但随着绿色金融政策的不断推进,相对发展度呈现大幅上升的趋势,绿色金融发展滞后的程度正在逐渐改善。根据相对发展度的变化态势,可将其划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为2018年前3个季度,雄安新区受先前传统县域经济模式的影响,发展目标仍多注重经济产出,而忽略生态质量,绿色发展理念尚未被完全理解和接受,绿色金融发展缓慢,相对发展度仅处于0.011～0.027之间,第二阶段为2018年4季度到2020年4季度,相对发展度较第一阶段有一定好转,但由于该阶段绿色金融发展并未出现快速发展,导致相对发展度水平增速也较为缓慢,于0.1附近徘徊;第三阶段为2020年4季度之后,绿色金融规模、效率和覆盖率迅速提高,相对发展度随之呈现出快速增长的态势,绿色金融与大气环境的差距正在迅速缩小。

(三)绿色金融与大气环境耦合协调度的空间演变

1.耦合度空间演变分析。根据公式(12)测度了2018年1季度至2021年4季度雄安新区及其周边区县绿色金融与大气环境的耦合度水平,鉴于大气环境质量呈现明显的季节效应,选取每年第4季度的耦合度情况进行展示说明(其他3个季度情况与4季度相似),具体如表4所示。

表4 雄安新区及其周边区县耦合度演变趋势

从空间布局来看,雄安新区绿色金融与大气环境耦合度水平总体远高于其周边绝大多数区县。其中,雄县耦合度一直处于高度耦合或极高耦合,耦合度水平最高,安新县和容城县起初耦合度水平较低,但发展速度较快,已分别从轻度耦合发展到高度耦合和极高耦合,雄安新区绿色金融与大气环境的相互作用程度已处于较高水平。

从空间演进来看,雄安新区及其少数周边区县耦合度等级提升较快,其余大多数区县等级提升幅度较小,甚至原地踏步或出现一定程度的下降,这与长三角地区上海、浙江地区的耦合度水平高于其周边省份的情况较为类似[18],中心地区受政策支持较大,发展较为迅速。具体而言,2018年4季度,多数区县耦合度水平整体处于较低水平,只有雄县和高碑店市2个区县处于高度耦合和极高耦合阶段,定州市、高阳县、蠡县、曲阳县、易县、涿州市等6个区县处于中度耦合阶段,其余15个区县处于极低耦合或轻度耦合阶段。2018年4季度到2019年4季度,容城县、竞秀区和莲池区、徐水区等3个县耦合度等级有所提高,博野县、定兴县、高碑店市等3个区县耦合度等级出现了一定程度的下滑,其余17个区县保持原地踏步。2019年4季度到2020年4季度,安新县、容城县、博野县、阜平县、曲阳县、高碑店市、徐水区等7个区县耦合度等级较前期有所提高,但雄县由于绿色信贷规模下降,耦合度出现一定程度下滑,其余区县耦合度等级并未发生明显变化。2020年4季度至2021年4季度,安新县、雄县、满城区、唐县、高碑店市等5个区县耦合度等级进一步提高,曲阳县和徐水区2个区县耦合度等级略有下降,其余区县保持不变。2021年4季度,安新县、雄县、容城县耦合度均已达到极高耦合和高度耦合等级,远超过其周边区县,表明雄安新区经过近几年的发展,绿色金融和大气环境之间的相互作用程度显著提高。

2.协调度空间演变。根据公式(13)测度了2018年1季度至2021年4季度雄安新区及其周边区县绿色金融与大气环境协调度水平,鉴于大气环境质量呈现明显的季节效应,选取每年第4季的协调度情况进行展示说明,具体如表5所示。

表5 雄安新区及其周边区县协调度演变趋势

从空间布局来看,雄安新区绿色金融与大气环境协调度水平总体高于其周边绝大多数区县。其中,容城县发展速度最快,由中度失调提升到优质协调,处于最高水平;雄县一直处于勉强协调或初级协调;安新县发展相对较慢,位于容城县和雄县之后,由中度失调提升到勉强协调,雄安新区绿色金融与大气环境的协调程度明显增强。

从空间演进来看,雄安新区及其少数周边区县协调度等级提升较快,其余少部分区县有小幅提升,大多数区县没有改善,个别区县甚至有小幅度下降,其演进方式与长三角地区的上海、浙江、安徽[18],珠三角地区的福建等[20]地区较为类似。具体而言,2018年4季度,协调度水平普遍处于较低水平,只有雄县和高碑店市2个区县处于勉强协调和濒临协调阶段,其余21个区县处于轻度失调、中度失调阶段。2018年4季度到2019年4季度,雄县、容城县、竞秀区和莲池区、满城区、定州市、涞源县、徐水区等7个区县协调度等级有所提高,涞水县和高碑店市2个区县出现了一定程度的下滑,安新县及其他区县等14个地区协调度等级并未发生变化。2019年4季度到2020年4季度,安新县、容城县、阜平县、涞水县、高碑店市、易县等7个区县协调度等级出现提升,其中容城县提升最快,由轻度失调迅速跨越到初级协调,但雄县协调度等级出现了轻微下滑,其余15个区县协调度等级没有发生显著变化。2020年4季度至2021年4季度,雄安新区的安新县、雄县、容城县3个区县的协调度等级均有所提高,其中容城县跨越3个等级,由初级协调提升到优质协调,安新县跨越2个等级,由轻度协调提升到勉强协调;另外,竞秀区和莲池区、定州市、涞源县、蠡县、满城区、清苑区、高碑店市等7个区县协调度水平也有不同程度的提高,其余区县未发生变化。2021年4季度,容城县协调度已达到最高等级,安新县、雄县也分别进入勉强协调和初级协调等级,远超其周边绝大多数区县,表明雄安新区绿色金融和大气环境的协调度水平比其他周边地区增速更快,两系统的协调能力逐渐增强。

3.相对发展度空间演变。根据公式(15)测算了2018年1季度至2021年4季度雄安新区及其周边区县绿色金融与大气环境相对发展度水平,按前文的做法,选取每年第4季度进行展示说明,具体如表6所示。

表6 雄安新区及其周边区县相对发展度演变趋势

从空间布局来看,雄安新区及其周边区县绿色金融与大气环境相对发展度水平较低,绝大多数处于绿色金融滞后发展阶段,但雄安新区总体发展速度较快。其中,容城县发展速度最快,从0.014提升到1.266,进入同步发展阶段,雄县次之,从0.276 提升到0.372;安新县发展相对较慢,从0.010 提升到0.156,雄安新区绿色金融与大气环境相对发展度水平得到明显改善。

从空间演进来看,雄安新区及其周边少数区县相对发展度水平提升较快,其余区县变化较慢。具体而言,2018年4季度,竞秀区和莲池区相对发展度水平最高,处于绿色金融超前发展阶段,其他区县均处于绿色金融滞后发展阶段,但雄县和高碑店市明显好于其他区县。2018年4季度到2019年4季度,雄县相对发展度水平提升最快,容城县、定州市、徐水区等3个区县也略有提高,竞秀区和莲池区相对发展度水平下降较快,基本接近同步发展阶段,其余区县基本没有变化或略有下降。2019年4季度到2020年4季度,容城县相对发展度水平明显提升,由0.053提升到0.337,阜平县、涞水县、易县等3个县略有改善,雄县略有降低,其他区县基本没有变化。2020年4季度至2021年4季度,容城县相对发展度水平迅速提高,由0.337提升到1.266,进入同步发展阶段,雄县、安新县、满城县也出现明显改善,竞秀区和莲池区由绿色金融超前发展阶段进入同步发展阶段,其他区县无明显变化。2021年4季度,容城县相对发展度进入同步发展阶段,雄县、安新县虽然仍处于绿色金融滞后发展阶段,但相较前期已经有了明显改善,周边区县除竞秀区和莲池区外均落后于雄安新区。

六、结论与讨论

(一)结论

本文以雄安新区及其周边区县为研究对象,通过构建评价绿色金融与大气环境发展的综合评价指标体系,运用熵权TOPSIS法、耦合度模型、协调度模型、相对发展度模型,研究了2018年1季度至2021年4季度雄安新区绿色金融与大气环境两系统的耦合协调关系,得出如下结论。

1.2018年1季度至2021年4季度,雄安新区绿色金融综合指数总体呈现波动上升的态势,2021年4季度绿色金融综合指数平均水平增长到0.416,是2018年1季度的76倍,但总体仍处于偏低水平。其中,容城县绿色金融发展最好;雄县起初发展较快,但受新冠肺炎疫情负面冲击最大,处于容城县之后;安新县发展较为缓慢,处于最低水平。大气环境综合指数总体也呈现逐渐上升的趋势,3个区县发展水平大体相近,平均增长了20%左右。

2.基于时间层面,2018 年1 季度至2021 年4 季度,雄安新区绿色金融与大气环境耦合度处于0.193～0.862 之间,呈现逐步上升的趋势,两个系统的相互影响逐渐增强;协调度水平逐渐增长,从0.227增长到0.697,两系统协调水平不断优化,从严重失调等级逐渐过渡到初级协调等级,绿色金融与大气环境已呈现良性互动的新局面;相对发展度处于0.009～0.591之间,呈现大幅上升的趋势,但整体处于绿色金融发展滞后阶段,绿色金融对大气环境的支撑力度还有待加强。

3.基于空间层面,2018年1季度至2021年4季度,雄安新区绿色金融与大气环境耦合度总体水平远高于其周边绝大多数区县,其中雄县耦合度水平最高,一直处于高度耦合或极高耦合水平,安新县和容城县分别从轻度耦合发展到高度耦合和极高耦合水平;协调度总体水平也高于其周边绝大多数区县,其中容城县发展速度最快,由中度失调提升到优质协调,处于最高水平,雄县一直处于勉强协调或初级协调水平,安新县发展相对较慢,由中度失调提升到勉强协调,位于容城县和雄县之后;相对发展度水平明显提高,发展速度要快于周边区县,但总体仍处于绿色金融滞后发展阶段,并且3个区县存在显著差异,其中容城县发展速度最快,从0.014提升到1.266,已进入同步发展阶段,雄县和安新县发展速度相对较慢,尚需进一步完善。

(二)讨论

雄安新区作为肩负疏解北京非首都功能与促进京津冀协同发展的历史使命,经过几年的建设和发展,其绿色金融和大气环境质量均有明显提高,二者的协调发展程度也不断增强,但是绿色金融相对大气环境发展还较为滞后,造成了雄安新区绿色金融和大气环境协调发展的复杂性和不确定性。鉴于此,在继续加强环境治理,加速企业绿色转型,进一步提高大气环境质量的同时,还应进一步完善绿色金融体系,加快绿色金融发展。具体可考虑通过税收优惠与补贴政策,加强信贷监管等形式鼓励并约束金融机构通过控制资金流向,推动绿色环保产业的发展。另外,鉴于绿色金融产品单一的现实情况,在雄安新区应积极发展绿色证券、绿色基金、绿色保险和碳金融等系列绿色金融产品,与绿色信贷共同形成完善的绿色金融体系,多种绿色金融工具共同发力,提高绿色金融与大气环境的协调水平。最后,应针对雄安新区容城县、安新县、雄县3个县绿色金融与大气环境协调发展的差异性,并根据区域产业特点、新区规划等实施有差异的绿色金融和环境保护政策,比如容城县和雄县应重点加大对污染治理、产业绿色转型、绿色建筑、绿色交通、绿地建设等方面的投资支持,安新县应加大对白洋淀水系的生态治理及水网建设等方面的投资,以促进雄安新区绿色金融与大气环境的协调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