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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势儿媳的人生死结,蹚入了“煤气灯”婆婆那片深水

2024-02-23凤尾花

知音海外版(上半月) 2024年1期
关键词:秀英婆婆丈夫

凤尾花

2023年5月15日,上海发生了一起令人震惊的命案。一男子持刀闯入妻子的娘家,当着4岁儿子的面,对妻子进行了无情的捅刺,致其当场身亡,男子随即被警方逮捕归案。

随着警方进一步侦查了解,发现造成这起悲剧的背后原因,是因为受害者家里有个“煤气灯”婆婆。所谓“煤气灯效应”,是指通过“扭曲”一个人眼中的真实,而对其进行心理操纵和洗脑,是一种比PUA更可怕的洗脑,最终会让人的精神和情绪陷入失常。正是因为有了这样一个“煤气灯”母亲,嫌犯才犯下了无法饶恕的罪行。

夫妻感情因婆媳矛盾转淡

1995年,伍青出生在四川绵阳,大专毕业后来到父母的务工地——上海打拼。2016年,伍青应聘到上海一家房产中介做了一名房产经纪人。她长相漂亮,性格开朗,中介业务做得很好,收入可观。

2018年,经人介绍,伍青认识了在保安公司上班的徐虎森。时年26岁的徐虎森与伍青是老乡,2015年到上海工作,父母则留在老家。徐虎森长相帅气,说话风趣幽默,两人相识不久就坠入爱河,并在2018年8月步入婚姻的殿堂。

2019年5月,伍青生下儿子徐乐,婆婆陈秀英便自告奋勇来到上海照顾孙子。刚到上海时,一家人的日子还算其乐融融,伍青在生下儿子6个月后,继续投入工作,而陈秀英除了把徐乐照顾得妥妥帖帖,还将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可渐渐地,事情就发生了变化。在家里,伍青时常让徐虎森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比如为儿子冲奶粉,洗水杯,或者削水果,晾曬衣服……而陈秀英很看不惯伍青对徐虎森指手画脚。她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女人当家,房倒屋塌。在这个家里,男人就应该当家做主,不能被女人呼来唤去。”

有一次,伍青比徐虎森提前下班回家,看到陈秀英已经把饭菜端到了餐桌上,有些饿了的她就随口说道:“哇,妈今天烧的菜真香,咱们先吃,不等虎森了。”

陈秀英白了一眼,冷冷地说:“你家男人还没来,我们怎么能先吃,你要知道他才是一家之主。一个贤惠善良的女人,不应该在家里处处压丈夫一头,更不应该在他没上桌之前就用餐,会被人家笑掉大牙。”

婆婆的话让伍青心里很不舒服。本来,她工作能力比徐虎森强,收入也比他高,对这个家的付出更比徐虎森多。陈秀英没来之前,徐虎森习惯性迁就她,就算有什么事情,两人也会共同协商。而陈秀英到来后,却三番五次挑拨他们夫妻关系,还动不动就把自己贬得一文不值。

想到这里,伍青没好气地问:“妈,您说说理由,凭什么徐虎森是一家之主?这个标准您是怎么评判的?根据收入还是比谁对这个家的付出多?”

陈秀英被伍青怼得哑口无言,只能向徐虎森诉苦,称伍青不仅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还口出狂言,看不起他这个丈夫。家里有这样的女人,真是家门不幸。

徐虎森从小对母亲既依赖又惧怕,所以,当陈秀英向他抱怨伍青时,徐虎森并不敢过分顶撞,只好劝妻子,让她多体谅老人的不易,平时在家少与她产生争执。

类似的事情发生几次后,伍青就开始不耐烦,她觉得婆婆没来之前,自己和丈夫的关系还不错,可自从婆婆来了后,她与徐虎森就时常发生矛盾。既然这样,倒不如让婆婆回四川老家。

那天,一家人在一起吃饭时,伍青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她对陈秀英说:“您年龄大了,也该回老家享享清福了。我觉得以我目前的收入,完全可以给孩子找一个不错的保姆。徐虎森的工资他可以自己存着,等以后家里有事情时再拿出来。”

陈秀英面无表情地听完儿媳的安排,就开始责骂徐虎森:“你个没出息的东西,就任由她这么欺负我吗?”没等徐虎森说话,她又接着怒骂伍青:“你凭什么赶我走,这是我儿子的家,在这个家里你才是外人。”

陈秀英的怒吼吓得徐乐哇哇大哭,伍青也气得浑身发抖,当初买房子时,她和徐虎森各出一半首付款,而房贷却是她在还。伍青想要辩解,但看看蛮不讲理的婆婆和无动于衷的徐虎森,气得抱起孩子转身离开了。

徐虎森刚想追出去,却被陈秀英拦住了去路,只见她手起杯落,“砰”的一声,滚烫的开水溅了徐虎森一身。陈秀英一边哭,一边向徐虎森诉说着自己的不易,还不停地强调,像伍青这么强势的女人,早晚得背叛家庭,背叛丈夫。

当天夜里,徐虎森在公园角落的一个长椅上找到了伍青母子俩。他哭着恳求妻子跟自己回去,还向她讲述了自己的童年过往。

1966年出生的陈秀英年轻时脾气就暴躁,性格也强势,在家里说一不二。徐虎森小时候,陈秀英经常与丈夫徐良吵架,一言不合,还会动手打人。

徐虎森7岁那年,因为徐良没有与陈秀英商量,就把自己的工资借给了同事。陈秀英逼着徐良把钱要回来,徐良不肯,结果两人因此大打出手,陈秀英抓起手边的一个烟灰缸砸向徐良,一瞬间,徐良头破血流。

一旁的徐虎森吓得哭起来,没想到,陈秀英不仅没有安慰他,反而骂他没出息。陈秀英的强势与暴力深深影响着徐虎森,直到后来离开家,才慢慢解开心结。

徐虎森拉着伍青的手,不停地哀求:“老婆,我妈就是这样一个人,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先迁就一下吧,等找机会我将她送回老家。”伍青看着丈夫痛苦的样子,只能带着儿子又回到了那个家里。

“煤气灯效应”致使丈夫家暴

2020年8月,一个名叫江建的客户想找伍青买别墅。面对这么大一笔业务,伍青欣喜若狂。那段时间,她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江建身上,对方的要求她也尽量满足,简直是随叫随到。

有一天,徐乐身体不舒服,一家人准备带孩子去医院时,江建突然打电话说想让伍青带他去看房。于是,伍青只能让婆婆与丈夫先带孩子去医院。

陈秀英冷笑道:“工作重要还是孩子重要?我看你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工作,是想逃避责任。要么就是外边的男人更吸引你。徐虎森,你可听见了,妈可没有挑拨离间。”

伍青生气地说:“我当然知道孩子重要,可工作也同样重要。否则,房贷怎么还?吃喝拉撒怎么解决?徐虎森,你说,我工作是为了逃避责任吗?什么叫外边的人更吸引我?你妈作为一个长辈怎么能乱说话!”

伍青离开后,陈秀英继续向徐虎森抱怨:“阿仔,妈跟你说,这样的女人你真得看紧了,在家强势就算了,还这么不知廉耻。她说她去工作了,你知道她去陪客户干吗?她整天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说不定就是去外边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

伍青不仅漂亮还有能力,徐虎森本来就在她面前很自卑,生怕她哪一天与自己离婚。听了母亲的话,他心里更不舒服,对妻子的不满和怨恨也在一点点增加。

2021年4月的一天,徐虎森与伍青商量,想把家里那辆代步车换了。伍青却不同意,她的理由是一家人过日子没必要为了面子换车,房贷和孩子已经是压在肩膀上的两座大山了。

但是徐虎森也有自己的理由,他觉得旧车耗油多不说,安全系数也很低。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争辩得不可开交,伍青一气之下说道:“你如果执意要换也可以,那就用自己挣的钱换,别打我工资的注意。”

“你这说的什么话?徐虎森是一家之主,是男人,你的工资不就是他的吗?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自己一件衣服,一套化妆品动则大几千元,给我儿子换车就不舍得了。”

陈秀英的话让伍青哭笑不得,她没好气地说:“我用自己的钱买化妆品和衣服有错吗?我觉得在我工资的支配上,你还没有话语权。别以为年轻时可以用烟灰缸砸破你丈夫的头,现在就可以来欺负我,不可能!”

伍青的话彻底激怒了陈秀英,她指着徐虎森,大骂他没出息,说他看着别人欺负自己,却装聋作哑一句话也不敢说。徐虎森被母亲的哭泣和辱骂声搅得心烦意乱,他满腔怒火却大脑一片空白,憋闷至极便一脚踹在伍青身上,将她踢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这是徐虎森第一次打妻子,事后,伍青向他提出了离婚。徐虎森跪在伍青面前,泪流满面地向她赔罪,说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做出这样不可理喻的事,他恳求伍青看在孩子的分上,原谅他一次。还发誓如果再有下次,就把自己的手剁下来。

丈夫的道歉让伍青心软了,她不忍心儿子这么小就生活在单亲家庭。但是伍青提出坚决不与陈秀英住在一起,婆婆什么时候回老家,她和儿子就什么时候搬回来。

2022年3月12日,陈秀英由徐虎森陪着来到伍青的娘家,也向儿媳认错,称自己不应该参与他们夫妻间的事情。希望伍青能原谅自己,并带孩子搬回家住。

就这样,伍青最终选择了原谅,带着儿子回到了家里。此后的半年,日子过得还算风平浪静,虽然陈秀英偶尔还是会向徐虎森抱怨伍青的不是,但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大家都没放在心上。

2022年9月的一天,伍青和同事刘海清一起带客户去他们所在的小区看房。当时,伍青因为自己的电瓶车没电了,所以就和刘海清同骑一辆电瓶车。结果正好被在楼下闲逛的陈秀英看到,她走上前,对伍青冷嘲热讽:“都是有孩子的人了,平时要注意影响,和一个男人在一起有说有笑成什么样子。”

刘海清很尴尬,本想向陈秀英解释一番,但伍青了解婆婆的个性,也不愿意与她纠缠,所以阻止了刘海清,拉着他尽快离开了。

回到家里,陈秀英添油加醋地把看到的情况告诉了徐虎森,还对他说:“我之前怎么说的?这样的女人就该打,狠狠地打,什么时候让她惧怕你了,就能安心和你过日子了。你现在就去找她,让她赶紧回家。”

不明所以的徐虎森听了母亲的讲述,也很生气。于是,当伍青下班回家,他怒气冲冲地质问妻子为什么要背叛自己。伍青再次和丈夫争吵起来。情急之下,徐虎森又一次將伍青推倒在地,导致她的下巴磕在碎了的酒瓶上,划了一道很深的伤口,送医缝合了五针。

婆婆插手儿子婚姻酿悲剧

事情发生后,伍青带着儿子从家里搬了出来,并向徐虎森再次提出了离婚。此后一段时间,徐虎森一直去找她,希望能重修旧好,但伍青铁了心要离婚。

此时的陈秀英并没有意识到是自己的问题,仍然不停地向徐虎森诉说着心里的不满:“你相信妈,她一定是在外边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才铁了心要和你离婚的。你要去找她说清楚,不能做冤大头。”

2022年12月,徐虎森找到伍青,质问她是不是有别的男人了。伍青觉得他不可理喻,于是冷漠地说:“我们马上就要离婚了,我有没有别的男人跟你有关系吗?不过你来得正好,下个月我打算把儿子送进幼儿园,他上学的费用我们平分,回头我把学费金额发给你……”

伍青话还没说完,徐虎森一巴掌打在伍青脸上,恶狠狠地说:“伍青,看来我妈说得没错,你就是欠揍。我告诉你,你休想和我离婚,只要你一天不回去,我就每天过来找你。”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从这天开始,徐虎森经常去伍青的住处骚扰她,有时还会去她工作的地方对她围追堵截,威胁她。有一次,伍青陪客户去看房,刚出门就碰上了找来的徐虎森,两个人争执中,徐虎森再一次对伍青拳打脚踢。

徐虎森一次次的暴怒,让伍青开始担心和害怕。为了躲避他,2023年初,伍青向单位申请从上海调到了昆山分公司,并向法院提起了离婚诉讼。

在诉讼中,伍青表示徐虎森曾多次对其实施家庭暴力、无故骚扰其父母。她认为双方的夫妻感情已经破裂,没有和好的可能,希望法院准许其离婚,同时婚生子徐乐由自己抚养,徐虎森支付每月2000元的抚养费。

徐虎森则辩称,伍青所说的结婚和生育子女的情况属实,其他情况不属实。双方的感情一直很好,夫妻关系并没有破裂。伍青告称的家庭暴力以及骚扰其父母,均是编造的虚假内容。伍青提出离婚是一时冲动,年轻夫妻之间偶有摩擦争吵属于正常现象,自己坚决不同意离婚。

法院经过调查,考虑到两人还有一个孩子,伍青也只是与婆婆有矛盾,和丈夫并没有到水火不容的地步,所以,没有批准他们离婚。

徐虎森为了让伍青回心转意,也从上海辞职来到了昆山。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他还把陈秀英送回了老家。然而,伍青已经下定决心离婚了。为了摆脱徐虎森,2023年2月,伍青再次提出申请调到了上海,并和儿子一起搬到了父母的住处。

徐虎森见劝说不动伍青,开始用徐乐的抚养权威胁她:“如果你执意离婚,儿子就得跟我。”他还给陈秀英打电话,称自己并不想离婚。伍青把儿子看得很重,所以他想把儿子接过来送回老家,以此要挟伍青回心转意。

陈秀英在电话里大骂徐虎森没出息,还说自己宁可死也不会再给他带孩子。被母亲数落一顿,徐虎森心里窝着一股火,再次给伍青打电话,结果发现对方已经将自己拉黑了。他又去伍青的办公室找她,却被伍青同事告知,她已经离职了。

就这样,2023年5月15日20时,徐虎森来到了伍青父母的住处。当时,伍青的父母并不在家,家里只有伍青和儿子。徐虎森让伍青开门,称有话可以好好说,但是伍青拒绝开门,并对徐虎森说:“你走吧,我一定要和你离婚。”

徐虎森情绪越来越激动,他在门外与伍青发生争执,并多次用脚踢踹大门,不停地威胁伍青,让她立即开门。孩子吓得哇哇大哭,伍青一边哄儿子,一边让徐虎森赶紧离开,否则会报警处理。

听伍青说要报警,徐虎森气得从地上捡拾起一块石头,砸碎了大门玻璃,闯进了房间。面对脾气暴躁的徐虎森,伍青并没有想太多,而是不停地让他离开,并试图拨打报警电话。然而,就在她刚拿起手机准备拨打电话时,徐虎森突然从桌子上拿起一把水果刀,对着伍青的腹部刺了过来。

伍青惨叫一声蹲在地上,此时的徐虎森并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而是继续持刀捅刺伍青的颈部、腹部等处数刀。伍青捂着脖子倒在地上,大量鲜血喷涌而出……看着倒在血泊里不再动弹的妻子,徐虎森扔下作案工具,拨打了110报警主动投案,并向警方如实供述了犯罪事实。

2023年11月30日,這起故意杀人案件在上海进行了审理。庭审过程大约持续了四个小时,法院没有当庭宣判,而是决定择期再作判决。

据了解,庭审的主要焦点是徐虎森是否故意杀害伍青。在法庭上,徐虎森痛哭流涕为自己辩护,称他只是为了恐吓伍青,并非真要置她于死地,而且他也是一直被母亲影响,才做下了这种糊涂事。可是,不管徐虎森如何辩解,伍青都为此失去了年轻的生命,这个代价和过错无论如何也弥补不了。等待徐虎森的,一定是法律的严惩。

编 后:

一个性格强势的婆婆因为看不惯儿子在家里地位不高,就用“煤气灯效应”给儿子洗脑,刻意制造家庭矛盾,甚至怂恿儿子实施暴力,不可谓不可恨;一个毫无主见的儿子因为母亲几句莫须有的挑拨,就信以为真,将“打到服”这样的陋习付诸实施,不可谓不愚蠢。作为心智成熟的成年人,进入婚姻就要明辨是非,独立思考,不能轻易被“煤气灯效应”影响做出不理智的事,否则将后悔终身。

编 辑/亦 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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