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心朋友和革命战友

张磊

在长期的革命生涯中，刘伯承与吴玉章之间有过一段朝夕相处、并肩战斗、患难与共的经历。直到生命的尽头，他们之间一直保持着深厚的革命友谊。

志同道合，一见如故

刘伯承1892年生于四川开县（今重庆市开州区），吴玉章1878年生于四川荣县。二人虽相差14岁，但他们都经历了清朝黑暗的反动统治，目睹了帝国主义列强的侵略，因此对民族前途和国家命运忧心如焚，急切渴望找到一条救国救民的道路。

1911年，吴玉章抱着“仗剑纵横摧虏骑”的决心参加了黄花岗起义。同一时期，刘伯承抱着“仗剑拯民于水火”的决心，在国内寻求新学，从事反清革命活动。他们二人虽身在两地，但都投入到了推翻清朝反动统治的革命运动中。

1923年，刘伯承因腿部负伤到四川成都就医。其间，有些人请他到军阀部队担任要职、领取高薪，他都拒绝了，并到乡下闭门疗养。这时，刘伯承已经认识到，北洋军阀和地方军阀只有新旧和大小之分，并无本质的不同，因此他急切地渴望寻找到真正的革命力量。正当刘伯承为此苦闷时，他经人介绍认识了吴玉章。两人本就相互慕名已久，此番相识更是一见如故。很快，他们便成了知心朋友和革命战友，经常在一起讨论时局、研究问题。

1924年，中国青年共产党（中国Y.C团）与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成都地委联合举行纪念“五一”国际劳动节和追悼列宁的群众大会，遭到军阀杨森的镇压。被军阀通缉的吴玉章赶往刘伯承所在的乡下，同刘伯承一起绕道贵州、湖南前往上海，再奔赴北京。抵达北京后，他们很快见到了当时的中共北京市委负责人赵世炎。赵世炎曾是吴玉章的学生，师生久别重逢，格外亲切。1925年，吴玉章经赵世炎等人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加入中国共产党后，吴玉章感到中国青年共产党已无必要继续存在，不久将其解散。

紧密配合，相互支持

吴玉章加入中国共产党后，奉命到中共中央驻地上海接受工作任务，刘伯承同行。为迎接即将开始的北伐战争，党组织安排吴玉章、刘伯承以国民党党员的公开身份在国民党内做统一战线工作。他们先到广州与国民党中央建立联系，然后再赶回四川整顿国民党地方组织。

回四川后，吴玉章、刘伯承与国民党四川省党部负责人黄复生等人商量整顿国民党地方组织的可行办法，但是黄复生等人既无兴趣，也无信心。因此，吴玉章、刘伯承与中共党员杨闇公等人商议后，决定成立新的国民党四川省党部，由吴玉章担任主任委员，负责整顿国民党地方组织，由刘伯承专职负责军事工作。与此同时，他们秘密组织了中共四川地方委员会，由杨闇公担任书记，负责发展共产党的各级组织和策划开展工农运动。

1925年11月，吴玉章、杨闇公和刘伯承赴广州参加国民党“二大”。吴玉章被国民党中央推举为大会秘书长，杨闇公、刘伯承被安排在秘书处工作。1926年1月，吴玉章在国民党“二大”上被推选为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

吴玉章、杨闇公与刘伯承考虑到新的四川国民党组织刚刚成立，急需巩固，因此在国民党“二大”结束后即返回四川。这时，四川和广东一样，左右派斗争已非常激烈。三人决定通过策反旧军队、发展中国共产党组织来扩展革命势力。他們先是策反了川军两个旅，后又策反了黔军两个师，然后将其编为国民革命军第9军和第10军。1926年5月，由吴玉章、杨闇公介绍，刘伯承正式加入中国共产党。

“八一”南昌，共同起事

第一次大革命失败后，吴玉章和刘伯承奉命前往南昌集合。不久，吴玉章被安排到九江组织“国民党中央办事处”，以接应徐特立等中共党员和彭泽民等国民党左派人士前往南昌。刘伯承因从四川赶来，是最后一位到达九江的。吴玉章送走刘伯承后，自己也很快赶往南昌。人员到齐后，以周恩来为书记的中共中央前敌委员会决定举行南昌起义，由贺龙任总指挥，叶挺任前敌总指挥，刘伯承任参谋长，吴玉章任革命委员会委员兼秘书长，负责主持革命委员会各种日常事务。

经过紧张周密的准备，1927年8月1日凌晨，南昌起义爆发。起义胜利后，前敌委员会决定让部队南下。在南下过程中，吴玉章跟随起义总指挥部行动。年近50岁的他努力克服连续行军作战的疲劳，认真做着政治动员、后勤支援和群众工作。南下过程中的汤坑战役极为激烈，终因敌众我寡而战斗失利，起义军不得不撤出战斗。汤坑战役失败后，周恩来紧急召开会议，决定非军事必需人员一律疏散。吴玉章和他的侄子吴鸣和也在被疏散人员之中。他们历经艰辛跋涉，最后搭乘民船去了香港。不久，贺龙、刘伯承等人陆续抵达香港。又过不久，党组织安排他们一起返回上海。贺龙受命回家乡继续组织武装斗争，吴玉章、刘伯承、吴鸣和等人前往苏联学习。1928年，吴玉章进入莫斯科中山大学学习，刘伯承、吴鸣和进入苏联的军事院校深造。学习结束后，刘伯承、吴鸣和奉命回国参加革命斗争，吴玉章被分配到海参崴远东工人列宁主义学校任教。1938年，吴玉章回国。

一生友谊，情真意切

刘伯承和吴玉章虽然长期不在同一个地方工作，但他们之间深厚的革命友谊一直未变。

1965年秋，吴玉章得知刘伯承因劳累过度生病，眼睛看不清东西了，就亲自前去看望。当刘伯承知道吴玉章要专门来看他时，即由自己的妻子汪荣华陪同，由护士牵领着走到院门口迎接。当他听到吴玉章的声音时，赶忙伸出双手迎过去。吴玉章见此情景，不顾自己80多岁的高龄，疾步赶到刘伯承面前，两人双手相握、互相问候。见此情景，在场的同志深受感动。

两位老战友在室内就座，吴玉章详细地询问刘伯承的病情。刘伯承说，他现在可以看到人的影子，但辨认不出是谁。吴玉章劝慰刘伯承说，好好医治，是能够恢复的。

没有想到的是，吴玉章和刘伯承的这次见面竟是永别！1966年12月12日，吴玉章逝世。在病中的刘伯承听说后非常难过，虽然因身染沉疴不能参加追悼会，但还是派人送去花圈，表示对吴玉章的深切哀悼。

吴玉章为革命奋斗了一生。在晚年，他写出《自励诗》勉励自己。他的一生，完全实现了毛泽东在他六十寿辰时赞誉的那样——“一辈子做好事”。

刘伯承为革命戎马大半生。尤其是在晚年双目失明以后，他仍然严格要求自己——“为中国人民尽力”，顽强地为祖国的社会主义建设和国防现代化建设事业奋斗。正如中国共产党第十一届中央委员会第七次全体会议给他的致敬信中赞誉的那样：“您不愧是身经百战的元帅，马克思主义的军事理论家，坚强的无产阶级革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