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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略决策逻辑、冗余资源与数字商业模式构建

2024-02-21胡保亮刘记海刘广闫帅

技术与创新管理 2024年1期
关键词:战略决策组态商业模式

胡保亮 刘记海 刘广 闫帅

摘 要:研究旨在探讨企业如何组合战略决策逻辑与冗余资源来构建数字商业模式。研究分析了战略决策逻辑与冗余资源对数字商业模式构建的单独与联合作用。在此基础上,通过对浙江177家企业数据应用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方法,研究了数字商业模式构建所需的战略决策逻辑与冗余资源组态。结果显示,企业构建数字商业模式的组态是多样的,主要包括稳健的外部机会探索型、积极的内部条件利用型与双元型3种类型;构建效率型数字商业模式的组态与构建新颖型数字商业模式的组态存在显著的差异。研究结果也发现构建新颖型数字商业模式相比于构建效率型数字商业模式更强调投入企业内化的冗余资源与弱化因果逻辑影响而显得更激进。关键词:商业模式;数字商业模式;战略决策逻辑;冗余资源;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中图分类号:G272.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7312(2024)01-0001-08

Strategic Decision-Making Logics,Slack Resources and

Digital Business Model:A fsQCA Analysis Based on the

Data of 177 Enterprises in Zhejiang

HU Baoliang,LIU Jihai,LIU Guang,YAN Shuai

(School of Management,Hangzhou Dianzi University,Hangzhou 310018,China)

Abstract:This paper aims to explore how firms combine strategic decision-making logics and slack resources for building digital business models.It examines the role of strategic decision-making logics and slack resources on digital business model,and uses the fuzzy-set qualitative comparative analysis to study configurations of strategic decision-making logics and slack resources for digital business models based on the data from 177 enterprises in Zhejiang Province.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re are diverse configurations for building digital business models,including three main types:prudent exploration of external opportunities,proactive exploitation of internal conditions,and ambidexterity;and that there is a significant difference between configurations for efficiency-centered and novelty-centered digital business models.The results also show that configurations of novelty-centered digital business model are more aggressive than configurations of efficiency-centered digital business model because they emphasize the input of absorbed slack resources and weaken the influence of causal logic.

Key words:business model;digital business model;strategic decision-making logics;slack resources;fsQCA

0 引言在數字化时代,诸如谁是顾客、如何为他们创造价值、如何实现盈利等决定企业生存与发展的根本问题都因数字技术有了新的答案[1]。数字技术正在从根本上改变或重塑企业的传统商业模式[2]。企业亟须利用数字技术探索新的商业逻辑并构建能够支撑数字化时代生存与发展的商业模式[3]。《“十四五”数字经济发展规划》也明确指出,推进数字技术、应用场景和商业模式融合创新。因而企业构建适应时代发展的数字商业模式成为必然。

企业如何构建数字商业模式已经引起了学者们的关注。学者们着重探讨了数字商业模式构建的影响因素。顾客的数字化需求[4]、对手的数字化竞争与新兴数字技术的出现,常被认为是诱发企业构建数字商业模式的影响因素。例如,CAPUTO等[5]发现数字技术浪潮、市场激烈竞争引发了灵活的公司创新自身的商业模式。

HARTING等[6]指出数据竞争激烈行业,企业会主动构建数字商业模式并充分挖掘它的潜力。然而,当前研究还存在以下2个问题。首先,现有研究着重探讨了影响数字商业模式构建的企业外因,关于企业内因的研究较少,这导致研究给出的企业如何构建数字商业模式行动方案的视角与要素单一。此外,企业内因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数字化动态能力上,这对于大多数企业都提出了挑战,因为大多数企业都是非数字化原生企业,很难在短时间内发展出数字化动态能力[7]。第二,当前研究鲜有考虑数字商业模式构建影响因素的组态[8],这不仅割裂了影响因素之间的联系而且忽略了数字商业模式构建需要整合多个因素的事实,因此给出的企业如何构建数字商业模式的理解是简单甚至是失真的。文中旨在通过研究数字商业模式构建所需的战略决策逻辑与冗余资源有哪些组态这一问题,改进以上研究不足,进而提升企业如何构建数字商业模式。一方面,战略决策逻辑与冗余资源均是数字商业模式构建的关键内因且均易被企业操作。具体来说,数字商业模式构建是战略变革,因而受战略决策逻辑影响并在战略决策逻辑引导下开展[9]。资源作为企业开展重要战略性创新活动的基础,支撑着数字商业模式构建的整个过程。尤其是企业积累的冗余资源,是超出企业传统商业模式所需,企业易掌控的、容易获取与利用的资源,也是企业适应环境压力与保持动态性的关键[10],为构建数字商业模式提供了动力与资源。另一方面,组合战略决策逻辑与冗余资源对于数字商业模式构建是必须的,因为数字商业模式构建同时需要战略决策逻辑引导与冗余资源投入支撑。

1 文献回顾与研究框架

1.1 数字商业模式商业模式是近年来不断受到关注的一个概念。它本质上是企业的体系设计或架构安排,目的是创造、传递和获取价值。长期以来,实践非常重视效率与新颖这2种价值的创造、传递和获取,学者们主张它们为主题来牵引编排目标市场、核心资源、核心流程、收入机制、成本方式等要素进行商业模式设计。相应地,学者们提出了效率型商业模式与新颖型商业模式。前者强调效率,后者强调创新[11]。数字商业模式是价值主张、价值创造和交付以及价值捕获都体现或依赖数字技术的新商业模式[12],即数字技术从根本上影响企业结构和开展业务的方式,从而为顾客、企业自身和合作伙伴创造价值。在当前的数字化研究中,学者们认为数字技术不仅提供了更高效率或更低成本的解决方案,还为创造新颖要素或市场提供了可能性[13]。这意味着效率和新颖仍是牵引数字商业模式设计的关键主题。据此,数字商业模式也可划分为效率型与新颖型两类。具体而言,效率型数字商业模式强调利用数字技术提升效率,如利用数字技术降低交易不确定性、简化交易流程与减少利益相关者的交易成本。新颖型数字商业模式则强调利用数字技术进行创新,如利用数字技术探索相关者交易的新方式与开发新的细分市场[14]。值得注意的是,两类数字商业模式并不是非此即彼,它们可能共存于同一企业中。

1.2 战略决策逻辑与数字商业模式企业进行战略决策遵循两种不同的逻辑:因果逻辑和效果逻辑。因果逻辑源于理性决策观点[15],强调明确计划和最大化预期收益,是一种根据预期结果选择最优执行方案的逻辑。效果逻辑则与因果逻辑相对,它基于决策的有限理性,主张从可立即支配的资源开展行动,是手段驱动的通过不断实践达成目标的逻辑[16],涵盖手段驱动、可承受损失、伙伴关系、承认意外4项原则与组件。新的商业模式由战略决策逻辑引导构建。在过去,学者们建议企业应通过市场研究和环境分析制定计划,以因果逻辑构建新的商业模式。然而,随着市场复杂性和环境动态性的提升,学者们发现企业制定完备的计划是困难的,因而主张企业应以效果逻辑构建新的商业模式[17]。文中主要考虑效果逻辑对数字商业模式构建的影响。首先,手段驱动组件能够诱发管理者思考并帮助企业充分发掘并释放各种资源(例如人力、财务等一般资源和数字技术、各种数据等数字资源)在数字商业模式构建中的价值。其次,企业在数字化情境中受高度不确定性影响,导致它们对预期收益的估计远没有对可承受损失的计算可靠。可承受损失组件通过预先设定阈值降低了数字商业模式构建失败的风险。第三,伙伴关系组件帮助企业从外部合作伙伴那里扩增自身资源,并提供了获取外部合作伙伴数字化转型经验的机会。最后,企业构建数字商业模式是高度不确定的过程,承认意外组件有利于企业识别过程中未预料的风险,并挖掘新的市场机会。相对效果逻辑,因果逻辑尽管更加适用于引导低不确定性环境中的新商业模式构建,但它的目标导向特性对用户需求识别、资源规划与利用等商业模式构建的关键环节发挥了独特效用[18]。近期的研究发现,因果逻辑与效果逻辑的组合有助于数字商业模式构建。因此,在主要考虑效果逻辑影响的同时也考虑因果逻辑的影响。

1.3 冗余资源与数字商业模式冗余资源是企业内部保持和控制的超出日常需求的资源。这类资源为企业带来了诸多优势,它们既帮助企业减轻了内部调整与外部环境变化对资源需求的压力[19],又为创造性战略行为(例如数字商业模式构建)提供了额外资源。在数字商业模式构建过程中,冗余资源一方面允许和引导企业尝试新的探索并不断支撑着探索,另一方面作为解决冲突的资源缓冲调和了数字商业模式与传统商业模式间的资源冲突[20]。根据存在状态,冗余资源被划分为未吸收冗余资源和已吸收冗余资源。未吸收冗余资源是组织中多余、非承诺的流动资源,它们具备高灵活性特征,能在数字商业模式构建过程中迅速转换为应急性或必要性资源[21]。已吸收冗余资源是运营活动中被吸收的超额成本,是低灵活性资源。企业构建数字商业模式并不能完全脱离原有业务。已吸收冗余资源内化于企业原有运营过程,为数字商业模式的构建提供了资源基础。这些资源通过重新部署与再开发实现新的价值,提升了数字商业模式构建的效率,抵御了环境不确定带来的风险[22]。

1.4 战略决策逻辑、冗余资源与数字商业模式数字商业模式构建同时需要战略决策逻辑引导与冗余资源投入支撑。从战略决策层面来看,数字商业模式构建被视为是一系列复杂的战略决策,例如数字技术应用决策、数字资源使用决策、数字渠道整合决策以及合作伙伴选择决策等。这些战略决策是在决策逻辑的引导下制定的。然而,仅进行决策制定显然是不够的,数字商业模式构建还依托于战略执行,需要资源投入。充足的资源是保证数字商业模式构建系列战略决策高效执行的基础。冗余资源是这些资源投入的重要来源,因为它们是易于直接使用的资源。从资源投入层面来看,数字商业模式构建是一个高资源消耗的过程。企业无论出于何种考量(长远战略发展的主动行为或数字化压力的被迫行为),在不具备充足冗余资源时只能聚焦现有商业模式运营,往往缺乏条件和信心去尝试构建数字商业模式。然而,即便具备冗余资源,企业仍会十分谨慎地进行数字商业模式构建,因为数字商业模式构建对冗余资源使用效率与效益要求极高。战略决策逻辑正好满足这一要求,它通过引导制定正确的战略决策来对冗余资源进行既有效率又有效益的配置,从而满足数字商業模式构建的需要。基于上述分析,文中构建如图1所示的研究模型。

2 研究设计

2.1 方法选择

选择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方法(fsQCA)进行研究。首先,数字商业模式构建同时受多要素共同作用,fsQCA分析方法能较好地探索现实问题复杂的因果非对称关系[23]。其次,fsQCA方法有利于挖掘战略决策逻辑与冗余资源影响数字商业模式构建的各类组合。

2.2 数据来源研究选择我国浙江省的企业作为样本。首先,浙江省企业近年来广泛采用数字技术并进行数字化转型,例如积极构建数字商业模式。其次,浙江省企业快速发展的一个主要原因就是它们能够并善于在挑战性环境中利用现有手段去达成看似不可能的目标(即它们善于实施效果逻辑)。问卷发放前,面向5家企业进行了预测试。预测试结果表明变量测量与问卷设计是恰当的。问卷调查发生于2021年4月至6月。在浙江省企业信息化促进会的帮助下进行随机调查。指定企业的中高层管理者为问卷填写人。207份问卷被返回。考虑到问卷回答有规律、问卷回答人员不符要求等因素,排除了30份问卷,最终得到了177份有效问卷。177份问卷来源于多样的企业。25.4%的企业的年龄小于8年;50.8%的企业的年龄处于(9~19)年;23.8%的企业的年龄大于20年。24.9%的企业的销售收入小于1.5亿元;32.2%的企业的销售收入为(1.5~10)亿元;20.9%的企业的销售收入为(10~20)亿元;22.0%的企业的销售收入大于20亿元。41.8%的企业来自于制造业部门;58.2%的企业来自于服务业部门。

2.3 变量测量研究采用Likert七级打分法进行变量测量。变量测量及其信度、效度分析结果见表1。通过改编Zott和Amit的量表,使用5个题项测量效率型数字商业模式以及6个题项测量新颖型数字商业模式。通过改编FUTTERER等的量表,分别使用16个题项测量效果逻辑与因果逻辑。跟随TAN和PENG,使用3个题项测量未吸收冗余资源。基于TAN和PENG与VOSS等,也使用3个题项测量已吸收冗余资源。信效度分析结果表明,各变量具有良好的信度和效度,见表1。

2.4 变量校准研究采用RAGIN提出的直接校准法,参考先前的研究[24]选取案例样本95%、50%、5%分位数对应的值作为界定条件变量和结果变量的完全隸属点、交叉点和完全不隶属点,并通过fsQCA 3.0软件将原始变量数据相应赋值为从0到1的模糊隶属度分数。

3 实证分析与结果

3.1 单个条件的必要性分析文中运用fsQCA 3.0软件对各条件变量及其逻辑非变量进行单一条件变量的必要性检验。结果显示,前因变量中最高一致性分数为0.826、低于阈值0.9(见表2),这表明任一独立的前因条件对数字商业模式的解释力度都是不足的[25]。因此,研究不存在单项必要的前因。

3.2 条件变量的组合分析首先,研究构建了真值表。我们以案例频数、一致性阈值进行筛选并保留PRI一致性大于0.7的前因组合,其中案例频数和一致性阈值分别设为1和0.8。其次,我们执行了如下操作来获得精简后的清晰集真值表:将一致性分数超过临界值的前因组合指定为结果的模糊子集并赋值为1,低于临界值的组合赋值为0。

研究通过对清晰集真值表进行标准分析来生成3种不同的解:简约解、中间解和复杂解。通过分析,研究得到效率型和新颖型数字商业模式构建的两类组态结果。表3和表4分别展示了7条用于构建效率型数字商业模式的组态与5条用于构建新颖型数字商业模式的组态。两类组态结果的总体一致性分数大于0.8,并且每个组态的一致性分数均高于0.9,这表明各个组态均能充分导致数字商业模式。

3.2.1 效率型数字商业模式的组态分析结果表3展示了7个用于构建效率型数字商业模式的组态。文中对6个同时包含战略决策逻辑与冗余资源的组态进行了分析。

C2a和C2b都强调效果逻辑(承认意外、伙伴关系)以及因果逻辑和一种类型的冗余资源。它们主张企业要充分利用意外情况(例如新兴数字化技术的出现)与伙伴关系(例如合作伙伴的数字化能力)等外部要素带来的机会构建效率型数字商业模式,即主张效率型数字商业模式是外部机会探索的结果。值得注意的是,它们虽然强调利用外部机会,但也强调企业应该谨慎地投入冗余资源,认为企业要么投入未吸收冗余资源、要么投入已吸收冗余资源。故可将C2a和C2b命名为稳健的外部机会探索型组态。

C3a、C3b、C3c和C3d都强调效果逻辑(手段驱动)、因果逻辑(C3d除外)和两类冗余资源。它们主张企业可以利用现有手段(例如现有的数字化技术、手段、资源、架构等)构建效率型数字商业模式,即主张效率型数字商业模式是内部条件利用的结果。与稳健的外部机会探索型组态一致,它们也强调因果逻辑被用于构建效率型数字商业模式(C3d除外)。与稳健的外部机会探索型组态不同,它们主张企业应该积极投入冗余资源,包括未吸收冗余资源与已吸收冗余资源。故可将它们命名为积极的内部条件利用型组态。

3.2.2 新颖型数字商业模式的组态分析结果表4显示共有5个组态被用于构建新颖型数字商业模式。它们均强调战略决策逻辑与冗余资源的组合。

C4依赖效果逻辑(可承受损失、伙伴关系、承认意外)、因果逻辑与已吸收冗余资源。这一组态主张企业应该通过伙伴关系(例如合作伙伴的数字化经验)与承认意外(例如新兴数字化技术的出现)识别与利用外部环境中的机会来构建新颖型数字商业模式,即主张新颖型数字商业模式是外部机会探索的结果。故可将C4命名为稳健的外部机会探索型组态。C5a与C5b都强调效果逻辑(手段驱动、可承受损失)和两类冗余资源。它们主张企业应在明确可承受损失的基础上充分利用它们已有的手段(例如现有的数字化技术、手段、资源、架构等)以及各种冗余资源构建新颖型数字商业模式。换句话说,它们强调积极地利用内部条件构建新颖型数字商业模式,故将它们命名为积极的内部条件利用型组态。

C6a与C6b强调效果逻辑(手段驱动、伙伴关系与承认意外)、因果逻辑和未吸收冗余资源。它们不仅主张企业通过积极的利用外部伙伴关系与承认意外(外部环境变化)来构建新颖型数字商业模式,也主张通过利用现有手段(例如现有的数字化技术、手段、资源、架构等)构建新颖型数字商业模式。故将它们命名为外部机会探索与内部条件利用相结合的双元型组态。

3.2.3效率型数字商业模式与新颖型数字商业模式的横向比较分析

首先,通过对比C2a与C4可以发现,相较C2a,C4更加依赖已吸收冗余资源。这预示着构建新颖型数字商业模式的外部机会探索型组态比构建效率型数字商业模式的外部机会探索型组态更强调投入已吸收冗余资源,因而新颖型数字商业模式的外部机会探索型组态显得更为激进。

其次,因果逻辑在构建效率型数字商业模式的大多数内部条件利用型组态中(即C3a、C3b与C3c)都为核心条件,而在构建新颖型数字商业模式的内部条件利用型组态中(即 C5a与C5b)要么为边缘因果条件、要么为不相关因果条件。这预示着构建新颖型数字商业模式比构建效率型数字商业模式更弱化因果手段的限制与规范、因而更激进。第三,双元型组态仅在构建新颖型数字商业模式时出现。双元型组态(即C6a与C6b)强调企业不仅依赖外部机会(即伙伴关系与承认意外作为核心因果条件)而且依赖内部条件(即手段驱动作为核心因果条件),这表明构建新颖型数字商业模式更强调效果逻辑多个维度的出现与平衡。

3.3 稳健性检验研究通过调节一致性阈值、重新分类条件变量来检验结果的稳健性。首先,参照林艳等的做法[26],研究将一致性阈值从0.8调整至0.85,分析结果没有产生任何新的或逻辑上不兼容的解,一致性仍然高于0.9,覆盖度指标也没有较大的变化。其次,研究将手段驱动、可承受损失、伙伴关系和承认意外合并为效果逻辑因素进行实验,分析结果与原有结论一致[27]。表明研究的组态分析结果具备良好的稳健性。

4 结语

1)战略决策逻辑与冗余资源是数字商业模式构建的重要前因。研究结论显示,战略决策逻辑、冗余资源出现在了两类数字商业模式的绝大多数组态中,表明它们是数字商业模式重要的影响因素。其次,效率型数字商业模式与新穎型数字商业模式的绝大多数组态都包含战略决策逻辑与冗余资源,这表明独立使用战略决策逻辑或冗余资源构建数字商业模式是极其困难的。第三,企业对于效率型数字商业模式构建与新颖型数字商业模式构建是不同的。相比于效率型数字商业模式构建,新颖型数字商业模式构建更激进,表现在更加重视冗余资源投入与减少因果逻辑约束。这种激进存在的可能原因是,新颖型数字商业模式强调创新与不断试错,这对冗余资源的依赖度更高,以及对以目标导向为特征的因果逻辑的依赖度更低。

2)研究对数字商业模式理论有贡献。研究发现战略决策逻辑与冗余资源是数字商业模式的前因,为数字商业模式构建识别出了新的存在于企业内部且可操作的影响因素。进一步地,研究是组合不同前因研究数字商业模式构建的一次有益与成功的尝试,为后续数字商业模式影响因素的组态研究提供了依据。其次,研究对效果理论有贡献。研究探讨了企业在具有冗余资源条件下如何通过效果逻辑构建数字商业模式,完善了效果逻辑发生作用的情境,并为效果理论特别是如何部署效果逻辑提供了补充。另一方面,效果理论主张因果逻辑、效果逻辑与March利用、探索之间的一对一简单对应。研究发现了它们之间的新关系:因果与效果的组合可能与利用和探索是对应的,即March的利用和探索都可能同时包含因果逻辑与效果逻辑。

3)管理者需要时刻保持战略决策逻辑与冗余资源敏感性并具备组合和协调两者的意识,从而选择契合自身的数字商业模式构建策略,更好地探索外部机会和利用内部条件。其次,管理者构建数字商业模式应避免“一刀切”,原因是不同类型数字商业模式的构建存在较大的差异。与此同时,构建同一类型的数字商业模式也可遵从不同的行为模式。例如,企业既能通过谨慎地投入冗余资源稳健地探索外部机会构建效率型数字商业模式,又可大胆投入冗余资源积极地利用内部条件构建效率型数字商业模式。第三,企业可以灵活地调整决策风格与资源条件为数字商业模式构建制定有效的方案。例如,企业既能根据自身稳健或激进的决策风格选择投入单一或多种类型的冗余资源构建效率型数字商业模式,也能通过调整决策风格突破冗余资源的限制构建效率型数字商业模式。

4)虽然揭示了战略决策逻辑与冗余资源的组合对数字商业模式的影响,但缺乏数字商业模式构建过程的动态性认知。未来的研究可以针对数字商业模式构建的动态过程,探讨战略决策逻辑与冗余资源动态组合问题。其次,数字商业模式的构建可能还涉及其他因素,如数字技术等不确定性因素。未来的研究需要进一步探索更多的解释机制,从而对企业如何构建数字商业模式形成全面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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