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北军兵运战线上的赵輖

张志文

赵輖（1907—1931），又名赵莘仁，山西高平马村人，1925年加入中国共产党，黄埔四期毕业，参加过北伐战争和南昌起义。1928年，受中共中央军委委派，到邓宝珊部教导团从事兵运工作，在这里和郝久亭相识。郝久亭（1893—？），河北遵化滩庄人，毕业于北京大学，五四运动后加入中国共产党。1924年10月，受中共北京区委和李大钊派遣，郝久亭、张兆丰等人到国民革命军第三混成旅从事兵运工作，后因身份暴露被组织安排到河南唐河，在西北军邓宝珊部教导总队政治部工作。1928年7月任中共南阳特委书记。1929年10月任中共鄂豫边特委书记。后因叛徒出卖被捕入狱，出狱后从事抗战工作。当年，赵輖在郝久亭领导下发动兵变，失败后，赵輖根据中共中央军委安排仍留在国民军从事兵运工作。在接下来的3年里，赵輖在地方党组织特别是郝久亭的配合和支持下，为“大冶兵暴”做了扎实有效的组织工作；在杨虎城部教导团，为红九军的创建做了大量准备工作。

一

1928年，西北军驻南阳旅旅长邓宝珊为扩充势力，拟在唐河筹办干部教导团。中共中央派柳直荀到南阳进行考察，与邓部协商创办教导团事宜。不久建国军总司令部教导团组建成立。蔡政西任团长、郝久亭任政治部主任，赵輖任大队长兼党支部书记。据参加过教导团培训的刘占彪（后任红九军第二十六师手枪队队长）回忆，教导团受训人员分3类，即学员、学生、学兵。学员毕业后一般被任命为团、营级干部；学生毕业后，担任参谋、文书之类副官；学兵大都文化程度不高，出来后提任为连、排级干部。刘占彪报考是由鄂豫边区通讯站站长赵永杰介绍的，他带着赵永杰写的两封信，一封是给教导团的推荐信，另一封是党组织关系介绍信，他将推荐信上交后就被收编入学兵队。他还忆说：“但我组织关系信一直没有机会交，因赵莘仁是教导队长，行走有警卫员保护，我没法接近他。一天我见他去厕所，我也假装要去厕所。厕所内就我们二人，我就趁此机会，将组织关系信交给了他，过了两天，班长就叫我谈话，将我编入党小组。”教导团成立不久，蔡政西被调走，赵輖就在郝久亭的直接领导下，对学员进行政治思想教育，讲述反帝反封建、打倒军阀、打倒贪官污吏的革命道理。他还发挥自己的军事特长，编制训练教程，摒弃反动军阀的培训办法，废除体罚，不打骂士兵，倡导互敬互爱。学员们接受革命的宣传教育，政治觉悟和军事素质提高得很快，革命热情异常高涨。看到这一系列变化，郝久亭很高兴，夸奖赵輖说：“黄埔高才生，就是不一样。”

鉴于党在教导团已有一定的组织和工作基础，上级党组织决定举行建国军教导团兵变，拉出队伍，横马南山，配合支援以龙潭为中心的4个工作区农民暴动，造成唐南汉龙潭一带割据。兵变定于1928年5月9日夜12时举行，但因被邓部警卫连发觉且收缴了全部枪支而致失败。

二

建国军教导团兵变失败后，根据中共中央军委的安排，赵輖协助驻扎在河南确山的岳维峻部王绍猷的第二混成旅从事兵运工作。郝久亭则根据中共河南省委的安排，到南阳特委工作。此时河南形势严峻，中共河南省委遭到破坏，南阳各县因旱灾严重，粮食颗粒未收，原南阳特委书记因生活无法维持，不辞而别。郝久亭被推选为特委书记。9月，湖北省委遭到破坏，鄂北各县共产党员都跑到南阳找组织关系，再加上国民党南阳驻军不是蒋介石的嫡系，政治环境相对宽松，一时间，南阳成了党员干部和进步青年的避难所。南阳特委的首要任务是：尽快恢复党组织，妥善掩护和安置到南阳寻找组织的同志。郝久亭首先想到了赵輖，他在部队任职，人脉广、党性强，便第一时间和之取得联系，说明情况后赵輖当即表示同意。至此，赵輖的住所驻马店铁路区5号房就成为我党困难时期在南阳的一个重要联络点，赵輖成为联络点的实际负责人。他先后安排广州起义失败后跑到南阳来找组織的程子华，被反动当局追捕的山西籍革命青年张维琛、赵品三和陕西籍青年宋子云、姚俊明等，还有从河南和鄂北跑过来寻找组织的党团员、革命青年也通过赵輖得到掩护和安置。同时，在郝久亭等地方党组织的帮助下，赵輖接通了和河南省委的联系。1928年7月，赵輖根据中央军委的指示，帮助混成旅建立了中共地下组织。通过军、地努力，一方面加紧教育、培养和发展党员；另一方面选调党员骨干输送到混成旅，使党组织和党员发展很快，到1929年初，党员发展到70余人，14个连成立了党支部，为武装起义奠定了坚实基础。

三

1929年4月，赵輖根据中央军委安排到杨虎城部做兵运工作。同年9月，杨虎城奉蒋介石命令，率新编第十四师由胶东移防至南阳兼任南阳守备司令。此时，中共南阳中心县委成立，郝久亭任书记。第十四师进驻南阳，在杨虎城身边做兵运工作的共产党员干部赵輖、冯异僧、董林哲、姚洗心、张焕民等随军到达南阳。赵輖随之和郝久亭取得联系，两人见面后，郝久亭谈了地方党组织情况，由于各县组织破坏严重，再加上鄂豫边区出现灾荒，活动经费紧缺，问赵輖能不能想点办法。恰巧此后不久，杨虎城要成立《宛南日报》社，赵輖同报社社长冯异僧商量，让宛南各县县委工作人员加入报社，以新闻记者身份作掩护开展工作。在赵輖的帮助下，郝久亭还给杨虎城部的谍报队队长王仲写了一份侦察须知，要了30名谍报员空头名额，将经费用于出版党内刊物，剩余款项留做交通费用。从此，保证了宛南各县党组织工作人员的安全和基本活动经费，为党组织的恢复和正常活动的开展提供了保障。

由于杨虎城部在山东“剿匪”期间减员较多，到南阳的首要任务就是扩充兵员。杨虎城先成立干部教导大队并亲任大队长，刘先林任教育长、赵輖任副教育长，下辖4个中队，赵輖兼任一个中队队长。教导大队规定，每期学员培训3个月后输送部队。抓住这个有利时机，赵輖和郝久亭商量，让各县选派更多的党团员、青年骨干和积极分子参加培训，以增强我们党在杨虎城部的组织力量，同时也为红军培养更多的军事人才。此后不久教导大队成立中共地下组织，赵輖被选为副书记，分管组织工作。到1930年初，已有17个连成立了党支部，党员发展到300余人，为兵变奠定了坚实基础。

1930年3月，中共中央军委派石仲伟以特派员身份到杨虎城部向党组织传达兵变指示，中央指示符合下列条件之一即可发动兵变：（1）正参加军阀混战；（2）党组织机密被敌发觉；（3）当地有一定的组织基础。同时指示兵变成功后命名为中国工农红军第九军。

同年6月，中共中央长江局军委又委派特派员白玉文向南阳中心县委及杨部党组织传达兵变指示。会议在教导大队的地下室召开，郝久亭、杜理辰、赵輖、石仲伟等中心县委和杨部党组织的主要领导20余人参加会议。会议分析了蒋、冯、阎中原大战的形势和发动兵变的有利条件。在会上郝久亭就各县党的力量、实行农民暴动的准备和存在问题进行了说明，赵輖就发动兵变的想法和建议作了陈述，并提议杨部党组织应派出力量协助地方组织农民暴动，最后会议决定：“首先在我党基础较好的杨部一旅发动兵变，接着在杨部教导队发动兵变，成立红九军，攻占南阳城，并与农民暴动结合，到鄂北和红二十六师会师，割据鄂豫边，建立根据地。”然而，会上杨部党组织负责人杜理辰从党的革命事业高度出发，不同意即时发动兵变的正确意见被否定了。

6月下旬，白玉文、孙永康到叶县杨部第一旅所在地部署实施兵变计划，在条件尚不成熟的条件下，作出“迅速行动，发动兵变”的决定，但之后兵变失败，主要领导人张焕民、白玉文、刘煊被俘后壮烈牺牲。教导大队共产党员、主要领导人赵輖、张汉民、王长明等遭敌逮捕，扣押至方城监狱。至此，杨部地下党组织的活动基本停止。不久，赵輖被营救出狱，为应对蒋介石的反“围剿”斗争，被任命为红九军第二十六师师长。1931年春在第二次反“围剿”中牺牲。郝久亭为策应杨部兵变组织赊旗店农民暴动，发动兵变的主要领导被捕后，他又组织人员到泌阳县营救，均未成功。

1931年10月，在赵輖牺牲半年多后，鄂豫边特委书记郝久亭同宣传部部长陈雪怀共同起草给中央的《鄂豫边特军事工作报告》。报告指出：“赵輖长期在国民党军中从事兵运工作，掩护和安排了程子华等一大批共产党员和革命干部。”这是对赵輖出色工作的充分肯定和最高褒奖。

（责编 王燕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