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冷知热帖
2024-02-05温朴
东风起,春色归。林光漏日,万山皆绿,松花酿得年时酒,甘泉又煎立春茶。夹岸李花开,抚琴唱燕来。
初春的雨,像个见了心上人的姑娘,羞答答地,转着裙摆,从天空飘下,落入一户户人家。
三月的虫鸣不似盛夏的热闹,卻也不让熟睡的人心情烦躁,断断续续的喧嚣,恰如少年般桀骜,在春风微醺时,奏响树梢。
这春分大抵是来自淮北的,连风都携带着豪情,到江南走一遭。
儿时肆无忌惮地奔跑在田野里,趁着东风放纸鸢。想来,大约是回不去了,只把它和一口口春味,放进塞满了信纸的盒子里,纳入独属于我的回忆。
原谅我,这一年,几乎要把你忘却了。再度想起你,又是黄花遍野的时节。菖蒲的清香,将所有的离愁别绪,都揉进青团里。
姑娘提着篮子,一蹦一跳地从山间走来。
每到四月,山里的孩子便不约而同地带着钩刀,耐着肆意的暑气,上山采拾槐米。男孩们总是一个接一个,麻利地爬上树,伸手将槐树枝压低,用钩刀钩住一簇簇槐花,轻摇几下,槐米也就落了地。
谷雨和她几个要好的女孩子们挎着竹篮,猫腰从树荫下的地上捡拾槐米。
四月初开的槐花,洋溢着清香,一下子,吹散了不少暑气。
渐起的蝉鸣捎来了夏意,和风搅动的池塘,泛起阵阵涟漪。荷花含着笑,向来往的游人弯腰点头。蜻蜓低飞,时而点过湖面,簇起一朵朵白色小浪花。
暑月巳时日,春种夏来耕,田里稻花香。小儿无赖,村头戏持锄头。
细雨闲落素衣湿,柳荫掩得南风过,忽作田园杂兴日,才知夏日清凉时。
一候清风拂袖去,二候夏蝉蟋蟀鸣,三候雄鹰青天过。
提前吹来的秋风驱散了炎炎的暑气,夏日也在冰火两重天的日子里即将拉上帷幕。
时间一天天地流走,气温也一点点降下来。街上陆陆续续开始有了落叶,等一段时间,地面积了许多,环卫工人便用笤帚耐心地为日渐减少的行人扫去。单车穿梭在杭城的大街小巷,发出悦耳的铃声。
八月跃然于纸上,指尖流露出夏末初秋的凉意。
花和叶上都覆了层薄雾,走近看,才知是秋露。甘甜、温柔地,让蝉声的锐气削减了不少,夜晚也就宁静了,一觉能睡到天明。
字减香残,两鬓斑斑。云中偶见雁归来,提笔回时,秋月落枝头。
秋风乍起,露水更重了。叶子被厚重的露珠压得直不起腰。田里的稻穗倒是比前几日还黄。早些时日的桂花,已经迫不及待地盛开。大雁都飞往南方了。偌大的宅院里空落落的,只剩一老一少两个身影。
我忽而明白过来,深秋终归是见不得春夏的美好,急着就用寒霜驱走了他们,自己独自占位,便是连催带骂也哄不走了。
温朴,本名沈昊屏,现就读于上海青浦协和双语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