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向社会支持和家庭关怀度对社区老年人总体幸福感的影响
2024-01-29陈蔚佳史莹莹戴诗梦张译匀邓昭耀董超群
陈蔚佳,史莹莹,戴诗梦,张译匀,邓昭耀,董超群
(温州医科大学 护理学院,浙江 温州 325035)
总体幸福感作为衡量老年人晚年生活质量的重要指标,已成为积极应对老龄化问题的关键[1]。社会支持是幸福感较为稳定和可靠的预测指标[1]。Thomas[2]从获得者和提供者两个角度提出双向社会支持的概念,指出只有互惠的支持性网络关系才能更好地提升老年人幸福感与获得感。既往研究[3-4]大多关注接受社会支持对老年人幸福感的影响,鲜有学者探索给予社会支持对老年人幸福感的影响。尽管有研究[5]指出,接受他人帮助的老年人更倾向于通过反馈对方以提升其价值感,但接受社会支持是否可通过给予社会支持的中介作用影响社区老年人的总体幸福感还有待更多实证探索。研究[6]显示,家庭关怀可显著提升老年人幸福感,并在社会参与和心理幸福感之间存在中介作用。鉴于给予社会支持是社会参与的正性体现,本研究旨在探讨双向社会支持和家庭关怀度对社区老年人总体幸福感的影响,以期为科学提高社区老年人幸福感水平提供新依据。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2022年2-7月,采用便利抽样法,选取浙江省6个城市(杭州、温州、绍兴、金华、衢州和嘉兴)的383名社区老年人进行问卷调查。纳入标准:年龄≥60岁;社区内居住时间≥1年;认知能力正常,能自主回答问题;知情同意。排除标准:严重听力、言语、理解障碍者;严重躯体、功能障碍(如卧床等)或心理障碍;严重疾病或终末期老人。采用样本量粗略估计法[7],样本量大约为研究变量的5~10倍,本研究共45个变量,乘以5倍后样本量为225,再考虑到20%的无效问卷,因此最小样本量为270。结构方程模型的样本量要求为“200~500”[8]。最终纳入样本量为383例。本研究已通过温州医科大学伦理委员会审核批准(2021-025)。
1.2 方法
1.2.1 研究工具
1.2.1.1 一般人口学问卷 由研究者自行设计,包括性别、年龄、文化程度、婚姻状况、子女数量、患慢性病种类等。
1.2.1.2 简版双向社会支持量表(brief 2-way social support scale,Brief 2-Way SSS) 由Obst等[9]编制,用于评估被试者的双向社会支持。包括接受社会支持及给予社会支持2个子量表,其中接受社会支持包括接受情感支持和接受工具性支持两个维度,给予社会支持包括给予情感支持和给予工具性支持2个维度。共12个条目,采用Likert 6级评分法,0分(完全不符合)~5分(总是符合),总分范围0~60分,分数越高提示双向社会支持水平越高。本研究中该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897。
1.2.1.3 总体幸福感量表(general well-being schedule,GWB) 由段建华[10]修订,用于评估被试者的幸福感水平。包含对健康的担心、精力、对生活的满足和兴趣、抑郁或愉快的心境、对情感和行为的控制、松弛与紧张六个维度。共18个条目,条目1~14采用1~5分或1~6分计分法,条目15~18采用0~10分计分法,其中条目1、3、6~7、9、11、13、15~16为反向计分,按选项得分值累计,总分范围14~120分,分数越高提示幸福感越高。本研究中该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827。
1.2.1.4 家庭关怀度指数问卷(family APGAR index,APGAR) 该量表由Smilkstein等[11]编制,吕繁等[12]汉化,用于评估个体对家庭功能的满意度。包括适应度、合作度、成长度、情感度和亲密度5个项目,采用Likert 3级评分法,0分(几乎很少)~2分(经常这样),总分0~10分。分数越高提示家庭关怀度越高。本研究中该问卷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795。
1.2.2 调查方法 使用统一指导语向研究对象解释本研究的目的和意义,研究对象知情同意后独立完成问卷。问卷现场发放并当场回收,如有漏填或错填立即请研究对象补充或更正。问卷完成时间约20~30 min。本研究共发放问卷420份,回收有效问卷383份,有效回收率为91.19%。
2 结果
2.1 不同特征社区老年人GWB得分 本研究共纳入社区老年人383例,平均年龄(71.48±6.77)岁。单因素分析显示,不同年龄、婚姻状况、家庭人均月收入和患慢性病种类的社区老年人GWB得分差异有统计学意义(均P<0.05)。见表1。
表1 社区老年人一般人口学资料及单因素分析(N=383)
2.2 社区老年人双向社会支持、家庭关怀度与总体幸福感的相关性分析 社区老年人总体幸福感得分(89.05±10.34)分、家庭关怀度得分(8.71±1.70)分、双向社会支持的得分(44.22±7.26)分。其中,接受社会支持得分(23.05±3.78)分,给予社会支持得分(21.17±4.15)分。Pearson相关分析显示,总体幸福感与接受社会支持、给予社会支持、家庭关怀度均呈正相关(r=0.197、0.275、0.425,均P<0.05);家庭关怀度与接受社会支持、给予社会支持(r=0.271、0.318,均P<0.05)呈正相关。
2.3 社区老年人双向社会支持,家庭关怀度及总体幸福感的中介效应分析 本研究控制单因素分析中有统计学意义的人口学变量,以双向社会支持中的接受社会支持为自变量,双向社会支持的给予社会支持和家庭关怀度作为中介变量,总体幸福感为因变量构建结构方程模型。该模型各指标基本达到拟合标准,见表2。接受社会支持对总体幸福感的直接效应为0.013,直接效应不显著。接受社会支持对总体幸福感产生影响的总间接效应为0.193,占总效应的93.7%。其中,接受社会支持通过给予社会支持的中介效应影响总体幸福感,其间接影响路径系数标准化估值为0.094,中介效应与总效应之比为45.6%;家庭关怀度在接受社会支持和总体幸福感之间的中介效应值为0.039,但95%CI为-0.009~0.095,即该中介效应无统计学意义;接受社会支持通过给予社会支持和家庭关怀度的链式中介作用影响总体幸福感之间,其间接影响路径系数标准化估值为0.060,中介效应占总效应的29.1%。见图1、表3。
图1 社区老年人双向社会支持、
表2 模型拟合度指标
表3 社区老年人双向社会支持、家庭关怀度与总体幸福感的模型路径分析
χ2/df:卡方自由度比;RMSEA:渐进残差均方和平方根;IFI:增值适配度;TLI:非基准化适配度指数;CFI:比较适配度指数
3 讨论
3.1 双向社会支持、家庭关怀度与总体幸福感的现状分析 结果显示,社区老年人双向社会支持得分为(44.22±7.26)分,处于较高水平,这与赵彤等[3]的研究结果一致;且接受社会支持得分[(23.05±3.78)分]与给予社会支持得分[(21.17±4.15)分]接近,说明社区老年人在接受他人支持的同时,也在为他人提供支持与帮助,发挥自我价值[13],证实了社会支持的互惠性特征。与张微等[14]的结果相似,本研究中社区老年人家庭关怀度得分[(8.71±1.70)分]处于较高水平,说明该群体具有良好的家庭功能,这可能与本组研究对象大多为已婚、多子女老年人有关。与此同时,社区老年人总体幸福感水平高于全国常模[15],其原因可能是参与本研究的老年人以60~74岁的年轻老年人为主,拥有较好的日常活动能力及广泛的社交网络。
3.2 双向社会支持、家庭关怀度与总体幸福感的关系 本研究结果显示,双向社会支持中的接受社会支持、给予社会支持与家庭关怀度均与总体幸福感呈显著正相关。双向社会支持的互惠性对于促进老年人的身心健康非常重要,即两种社会支持均能在不同程度上促进社区老年人的幸福感水平[13]。且家庭成员对社区老年人的支持与帮助,可促进老年人自身幸福水平的提升。结构方程模型提示,接受社会支持→家庭关怀度→总体幸福感的路径并不成立,说明在自变量(接受社会支持)与中介变量(家庭关怀度)之间可能还存在其他变量的影响。但接受社会支持可通过给予社会支持的中介作用间接影响总体幸福感,这与Steffens等[16]的结果一致。其原因为社区老年人在接受社会支持的过程中安全感增加,能够更好地促进其在日常生活中为他人提供支持与帮助,提升其幸福感[13]。社会互动理论指出,当个体通过接受社会支持获得社会认同时,更有动力通过给予他人社会支持从社会互动中获利,这不仅有利于提升老年人的幸福指数,更有利于形成一种良性的双向社会关系[16]。
3.3 给予社会支持与家庭关怀度在接受社会支持和总体幸福感之间起链式中介效应 结构方程模型显示,接受社会支持通过给予社会支持和家庭关怀度的链式中介作用间接影响总体幸福感。这可能是由于老人在接受社会支持过程中会自发形成想要帮助他人的想法,促进其给予社会支持[13]。本研究中,给予社会支持与总体幸福感呈显著正相关,但其效应值并不高,此可能与老年人给予社会支持的力量比较微弱有关[17]。虽然老年人渴望为他人提供帮助,但可能对他人的帮助或对事情的结局影响不大,难以从中得到获得感及幸福感。因此社会应当重视老年人的社会价值,适时表达对老年人的肯定。其次,接受和给予社会支持的互惠过程增加了家庭成员间的合作互动与情感交流,而家庭关怀度则可通过促进老年人应对生活事件及疾病的能力以增加其幸福感。此外,鉴于老年人可因社会支持的接受-给予失衡状态导致家庭亲密感和关怀度受损和幸福感降低,因此有必要提供社区-家庭联动的服务体系以加强老年人双向社会支持的互动过程,营造家庭积极氛围,进而促进其总体幸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