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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经济发展对长江经济带地区就业状况的影响研究

2024-01-29付翼

商展经济 2024年2期
关键词:变量数字经济

付翼

(华东政法大学商学院 上海 201600 )

民生问题往往关系到社会的长治久安和国家的繁荣发展,只有人民安居乐业,才能使国家与社会继续平稳发展,而就业往往是民生最基础的支撑。一国的就业情况直接反映了国民收入和福利水平、社会的稳定和谐程度,党和政府把“稳就业”工作放在“六稳”工作之首,实施就业优先政策等足以体现出我国对就业问题的高度重视。近年来,地缘政治、逆全球化对世界经济与发展造成了巨大影响,使得世界各主要经济体都面临着通货膨胀和失业率提高的危机。对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的我国来说,冲击主要表现为就业环境的恶化。学习能力最强的新生劳动力却无法获得充足的就业机会,对将来社会人力资源的补充会是一个不小的挑战。数字经济的蓬勃发展为地区经济活动的发展提供了全新的设计思路,同样影响着地区就业环境的构成与质量,新的职业样态在技术的支持下出现,新的就业结构伴随产业的升级发生,新生事物往往带来新的社会运行模式。

数字经济作为一种新兴经济活动形态,利用新技术带来的信息流可以使人们同时跨越时间和空间的界限,减少信息不对称在经济活动中造成的市场失灵,可在一定程度上消减市场壁垒、增进地区间交流、提高资源素质,对优化资源配置起到促进作用。我国政府对于数字经济发展的重视程度逐年上升,2017年政府工作报告以“促进成长”表达了对数字经济的期望;在2019年和2020年的政府报告中,对数字经济的描述变为“壮大发展”和“打造新优势”,表明政府对数字经济发展已寄予厚望;2021年,“数字经济”与“数字中国”同时出现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政府对数字经济发展的决心可见一斑。《中国数字经济发展白皮书(2022)》提到2005年至2021年国内数字经济的规模由2.6万亿元增加至45.5万亿元,其在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由14.2%提高至39.8%。可以预见,数字经济所代表的先进生产模式的发展在改善我国就业形势方面有着巨大潜力。

中国长江经济带一直以来都是中国经济发展的重要引擎之一,其发展路径对于全国其他地区的发展有着巨大的借鉴意义。数字经济与就业结构变革数字经济的兴起在中国长江经济带引发了就业结构的深刻变革。随着信息技术、人工智能和大数据等领域的快速发展,传统产业逐渐向数字化、智能化转型。这一转变推动了众多新型职业的涌现,例如数据分析师、人工智能工程师、电子商务专业人才等。与此同时,部分传统岗位可能面临淘汰,因此培训和转岗政策的实施显得尤为重要。同时数字技术提高劳动生产率数字经济的发展不仅改变了就业结构,还显著提高了劳动生产率。通过自动化、智能化技术的应用,企业在生产和管理过程中实现了效率的大幅提升。在制造业中,数字化生产线和智能制造系统的推广使得工厂能够更加灵活高效地运作,这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人工需求。然而,这也带来了一个新的问题,即需要为失业或转岗的劳动者提供培训和再就业支持。数字经济促进新兴产业和创业机会随着数字经济的蓬勃发展,一系列新兴产业和创业机会在中国长江经济带崛起。互联网、人工智能、区块链等领域的创新不仅催生了一批初创企业,也为传统企业提供了更多转型升级的机遇。这种创新驱动的增长为就业市场注入了新的动力,也吸引了更多有创业精神的人才投身到数字经济领域。

本文深入分析长江经济带地区城市的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并基于其发展水平的高低研究对当地就业水平的影响,进而探讨这一影响过程中的主要反应机制,从而对数字经济发展在地区就业方面的贡献得出一个大致的概念。为提高地区民生水平,增进地区经济发展的政策研究提出一些建议性的意见。

1 相关研究文献

数字经济的概念方面,被誉为“数字经济之父”的Tapscott(1997)首先提出数字经济的概念,认为数字经济是广泛应用科技与信息的经济系统,是未来经济发展的趋势。李长江(2017)对数字经济的起源和传播进行梳理后认为,数字经济的本质是运用数字技术进行生产。《中国数字经济发展白皮书(2020)》对数字经济的定义进一步明确,提出数字经济是以数字化的知识和信息作为关键生产要素,以数字技术为核心驱动力量,以现代信息网络为重要载体,通过数字技术与实体经济的深度融合,不断提升经济社会的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水平,加速重构经济发展与治理模式的新型经济形态。

数字经济影响经济活动的方面,荆文君、孙宝文(2019)通过对宏微观两个层面进行梳理,提出数字经济以多种方式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马香品(2020)认为,数字经济背景下,居民消费行为、结构和习惯正悄然发生改变。

关于数字经济测度的研究,赵涛等(2020)从互联网发展水平和数字普惠金融两个维度进行测算;杨慧梅和江璐(2021)围绕数字经济的核心内容,即聚焦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两个维度构建指标体系进行测度;程广斌等(2022)考虑到数字经济的发展环境应包含在内,因此数字经济指标体系的构建进一步扩展到数字经济发展基础、数字产业化、产业数字化、数字经济发展环境等维度。

地区就业方面,邓睿(2020)研究发现,网络规模、网络阶层差异等社会资本因素有利于信息流动,能够帮助农民工获得更多就业信息和机会,通过解决信息不对称问题对就业产生影响。戚聿东等(2020)认为,数字经济发展有助于优化就业结构,促使劳动报酬和劳动保护进一步提升,能够显著提高劳动者的就业质量;李礼连等(2020)认为,职业技能培训、包含职业介绍与培训等在内的公共就业服务能够提升人力资本水平,进而对劳动力就业质量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

2 机制理论分析

数字经济发展对地区就业状况的影响主要有直接影响和间接影响两点。

(1)直接影响:数字经济的发展本身会为地区带来新的产业和市场,同时为已有产业提供新的增长点,扩大了地区劳动力需求,直接改善了地区就业状况;王硕等(2023)认为数字经济发展不断创造出更多的用工需求,且不仅影响数字经济相关行业本身的就业,还会影响其他行业的就业量。对此,本文提出假设1:数字经济的发展能够促进地区的就业。

(2)间接影响:数字经济发展会加速本地与外界的经济活动交流,使得地区能够提高其开放程度,扩大市场范围,促进经济增长,进而改善就业状况。对此,本文提出假设2:数字经济对地区就业的影响通过改善本地的开放程度来实现。

数字经济的发展也会提升地区的信息化水平,使得地区居民更容易通过信息化渠道获得更多技能、知识和信息,从而提高地区劳动力的人力资源储备。地区内人力资源的提高能够帮助产业发展扩大市场规模,使得地区就业状况得到改善。对此,本文提出假设3:数字经济对地区就业的影响通过扩大本地人力资源储备来实现。

3 研究设计

3.1 研究模型

3.1.1 基准回归模型

为考察数字经济发展对地区就业的直接影响,本文采取城市和年份双向固定效应模型:

式(1)中:被解释变量Empit表示样本中各个城市的居民就业情况;解释变量Ecoit表示数字经济;Xit表示一系列控制变量;φt为时间固定效应;μi为城市个体固定效应;εit表示随机扰动项;i和t分别代表城市和年份。若Ecoit的回归系数β1显著为正,则代表数字经济的发展对地区就业有显著的正向影响。

3.1.2 中介效应模型

为验证假设2、假设3中开放程度和人力资源储备是否在数字经济发展对地区就业影响中存在中介效应,本文在模型(1)的基础上设定了以下模型:

式(2)(3)中:Mit代表地区开放程度和人力资源储备的中介变量;其他变量代表的含义与模型(1)一致。中介效应的检验过程为:在模型(1)回归后的系数β1显著为正的前提下,通过模型(2)、模型(3)回归后所得系数α1、γ1、γ2的显著性来判断地区开放程度和人力资源储备是否在数字经济发展对地区就业情况的影响中存在中介效应。

3.2 变量设置

3.2.1 被解释变量

地区就业状况(Emp)。以年末单位从业人员数表示该地区的就业状况,单位为万人。

3.2.2 核心解释变量

数字经济发展(Eco)。本文借鉴赵涛等(2020)的做法,选取互联网用户数、移动互联网用户数、互联网相关行业从业人员数、互联网相关行业产出、数字金融发展五个指标构建数字经济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通过主成分分析法将标准化处理后的数据合成表示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的综合变量(见表1)。

表1 数字经济发展水平指标体系

设置城市虚拟变量(treatedit)、时间虚拟变量(ti)及两者的交互项(dtit)来处理高铁开通的政策效果,其中dtit为核心解释变量,其系数反映了政策实施后产生的效果。

3.2.3 中介变量

(1)地区开放程度(fdi)。采用当年实际外资使用金额表示,单位为万美元。外资的实际使用量能够直接反映当地经济活动中外资参与的难易程度,即地区经济对外的开放程度。

(2)人力资源储备(edu)。采用当年高等教育在校学生人数进行衡量,单位为人。在某一地区接受高等教育的在校学生在毕业后会有很大一部分转化为当地劳动力,且高学历往往具备更高的人力资源。

3.2.4 控制变量

本文的回归模型采用了以下控制变量:人力成本(sal),用地区职工人均工资表示;产业规模(ind),用地区规模企业数量表示;地区经济规模(gdp),用GDP的自然对数表示;市场活跃度(markt),用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的自然对数表示;政府规模(gov),用地方财政一般支出表示;人口规模(pop),用年平均人口表示(见表2)。

表2 变量描述性统计

3.3 数据说明

本文研究样本选取我国2011—2019年位于长江经济带地级市与直辖市的面板数据,采用107个城市共计963个面板观测值。数据主要来自《中国城市统计年鉴》,数字金融指数采用北京大学数字金融研究中心发布的中国数字普惠金融指数,专利数据来自国家知识产权局提供的《中国专利数据库》。部分缺失值采用线性插值法进行填补。

4 实证分析

4.1 基准回归

基于前文进行基础回归,回归结果如表3所示。其中,模型(1)仅将数字经济发展水平作为解释变量进行回归,其回归结果显示,在模型中该变量的系数显著为正。模型(2)在模型(1)的基础上增加了控制变量进行回归,其回归结果依旧显著为正,但其系数有所减小。回归结果说明数字经济的发展能够促进地区居民就业,改善地区经济结构,提升居民收入水平。

表3 基准回归结果

4.2 作用机制检验

为验证前文所提的假设2、假设3是否成立,本文选用中介效应模型进行验证。根据表4的回归结果可以发现,模型(1)证实了数字经济发展对地区就业状况有正向影响。在此基础上,模型(2)、模型(4)验证了数字经济发展对地区开放程度和人力资源储备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从模型(3)和模型(5)的回归结果可以看出,核心解释变量Eco和中介变量fdi、edu均显著为正,同时数字经济对地区就业状况的影响系数相比模型(1)均出现了显著下降,说明地区开放程度和人力资源储备都是数字经济影响地区就业状况的作用机制,该实证结果验证了假设2和假设3。

表4 作用机制检验结果

4.3 内生性检验

本文所用模型也可能存在内生性问题,选取适当的工具变量进行内性检验是解决这一问题的主要方法。因此,本文借鉴黄群慧等(2019)的方法,采用1984年各城市的邮电历史数据作为数字经济发展综合指数的工具变量,因为历史数据代表的技术和习惯的延续能够对当前的电信基础设施建设产生影响,却不会影响当前的就业状况。同时,由于城市坡度对数字经济所依赖的电信基础设施建设成本和难度有直接联系,且其对地区的整体就业状况影响甚微,因此将其作为本文的工具变量之一。需要说明的是,所选工具变量是截面数据,不能直接运用到面板数据的计量分析中,因此本文设立了年份虚拟变量与其交乘,构造了适合的工具变量。

表5的回归结果表明,在考虑内生性后,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对地区就业状况的影响依旧存在着正向影响,且在1%水平上显著。此外,在一阶段回归中,F统计量大于10,可以确定不存在弱工具变量。Sargan检验的P值大于0.1,工具变量满足外生性的需求。以上检验说明选取历史上各城市邮局数量、城市平均坡度与年份虚拟变量的交乘项作为数字经济发展的工具变量具有合理性。

表5 工具变量二阶段最小二乘法

4.4 稳健性检验

为确保研究结论的可靠性,本文对模型进行了以下稳健性检验。

4.4.1 控制固定效应

考虑到我国的行政体制,一般以省份为单位,有着各自的政策发展和经济模式,基于各省对信息基础设施建设投入程度、对互联网发展重视程度的不同,进而对数字经济的应用和发展带来不同影响。因此,本文考虑通过设定省份与年份的交互项对省份特征进行控制,以减小宏观层面环境的不同对数字经济发展带来的影响。表6列(1)和列(2)的结果表明,在加入宏观因素的系统性影响后,之前验证的结论依旧稳健。

4.4.2 改变样本范围

考虑到长江经济带的样本中包含上海和重庆两个直辖市,与一般地级市相比,直辖市的整体经济体量和发展水平、政策力度往往有着更高的水平,可能会对模型的回归结果产生较大影响。对此,本文通过对样本范围的改变排除了两个直辖市的数据,以减小大体量样本带来的变化。表6列(3)展示了改变样本范围后的回归结果,可见在排除了直辖市数据的干扰后回归系数依旧显著为正,系数大小与基准回归结果相比有所减小,说明在考虑不同样本的系统性影响后前文所得结论依旧稳健。

4.5 异质性检验

因为地缘因素参与国际经济活动的难易程度对各个城市经济活动形式有着显著影响,所以处于不同类型的省份城市在数据要素接受处理能力、数字经济等新兴经济业态的运营能力等方面存在差异,导致数字经济的发展对不同类型省份的地区就业有着异质性影响。本文按照城市所在省份是否沿海或位于边境,将样本划分沿海、边境省份和内陆省份两组进行检验。由表7可见,两组样本的回归系数都显著为正,但内陆省份城市的回归系数明显大于沿海、边境省份城市,意味着数字经济的发展在内陆省份城市能够为地区就业状况带来更大的促进作用。究其原因,可能是沿海边境地区由于更靠近国际市场,较短的距离和较快的信息获得能力使其自身的劳动力就业更为充分,而内陆地区以往缺乏临近市场和信息不及时,导致岗位稀少、劳动力外流,数字经济的发展为内陆地区提供了更多就业岗位和生产可能性,使得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在内陆省份城市能够对地区就业造成更大影响。

表7 异质性检验

5 结语

综上所述,本文基于长江经济带107个城市2011—2019年的面板数据,利用固定效应模型分析了数字经济发展对地区就业状况的影响。同时,通过构建中介效应模型分析了地区开放程度和人力资源储备在数字经济发展对地区就业状况影响中的作用路径,并对不同禀赋的地区进行了异质性分析。研究结果表明:第一,数字经济发展对改善地区就业状况有显著的正向影响;第二,数字经济发展能够通过提高地区开放程度和提高人力资源储备改进地区就业状况;第三,数字经济发展在内陆省份城市能对地区就业状况产生更大的正向影响。

数字经济对中国长江经济带的就业水平带来了深刻影响。从就业结构的变革到劳动生产率的提升,再到新兴产业的涌现,数字经济为经济带的发展注入了新的活力。然而,与其带来的机遇相辅相成的是应对变革所需的政策和社会措施,以确保劳动力市场的平稳过渡,为失业者提供培训和再就业支持,促进数字经济与就业水平的协同发展。

根据研究结论,本文提出如下政策启示:

(1)推动发展数字经济,改善地区就业状况。数字经济是新时代经济运行的新模式,也是经济发展新的增长点,顺应时代趋势、把握机会既能为地区产业发展提供动力,又能为地区民生福祉带来新的机会。

(2)借助数字经济发展,提高地区资本效能。数字经济能带来地区外资使用的提升,同样会带来内资的投入,要把握数字经济发展的时代红利,做好资金进入的软硬件配套设施,提高地区对资本的吸引力。

(3)依靠数字经济发展,吸引人才更要留住人才。人力资源的积累不能仅凭“南水北调”的吸引政策,地方可以利用数字经济发展带来的信息与技术的便利性,提高人力资源质量,同时做好相应的人才服务政策,提高高质量人力资源的本地化转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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