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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构多维立体的国家认同教育

2024-01-27李家新邹静宜

中小学德育 2024年1期
关键词:建构国家政治

李家新 邹静宜

摘 要 当前学校国家认同教育可能面临内容、组织、形式、实施等多重困境。从内容与组织角度看,应基于以语言文字与历史记忆为载体的民族认同教育、以文化财富与道德规范为载体的文化认同教育、以政治制度与公民身份为载体的政治认同教育,并遵循特色化与整合化逻辑,建构多维的国家认同教育;从形式与实施角度看,应依托并超越思想政治教育、依托并拓展学科知识教育、依托并强调潜在课程教育,并遵循切身化与默示化逻辑,建构立体的国家认同教育。为更好地实践多维立体的国家认同教育,需要进一步挖掘既有学科课程中的国家认同资源,进一步丰富学校仪式活动中的国家认同体验,进一步强化学校日常生活中的国家认同情感。

关 键 词 国家认同;认同教育;国家认同教育;思想政治教育

中图分类号G41

文献编码A

文章编号2095-1183(2024)01-0005-06

①本文系2020年度国家社会科学基金教育学青年课题“文化融合视角下内地高校港澳台生国家认同教育体系构建研究”(编号:CIA200271)阶段性成果。

(一)多重面向与国家认同教育的内容困境

在“国家认同”这一特定语汇中,“国家”并不仅仅是一个单纯的政治地理名词,而是具有多重面向的复合型概念。民众对于国族的认同、对于国家主流文化的认同、对于国家政权与意识形态的认同等,都可以被视为国家认同的组成部分。这也意味着,国家认同教育需要具有多维的结构体系,并在不同的时空背景下,侧重不同的内容表现,实现不同的教育效果。例如,在民族构成复杂、民族矛盾时有出现的时期或地区,国家认同教育应强调促进民族团结、增进国族认同的内容;在国家意识形态安全受到威胁时,国家认同教育应侧重政治观念的塑造。然而遗憾的是,当前各类学校的国家认同教育多数处于简单化、平面化状态,在内容更新上欠缺灵活性,尤其是局限于思政教育課程,强调抽象、书面的政治理论和道德规范,[1]存在陈旧、空洞、单一,与现实严重脱节等问题,[2]国家认同的多重面向以及各个面向不同时空环境的深刻含义,往往并未得以体现。

(二)分科教学与国家认同教育的组织困境

现代学校通常以分科教学为基本的教学组织形式,强调根据特定学科的逻辑、结构进行教学内容的组织与设计。这种教学组织方式保证了学科知识的系统性与完整性,有利于科学知识的教学,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并不适用于国家认同教育。一方面,国家认同教育涉及关于国家语言、历史、文化、艺术、政治、法律等各方面的知识教育,难以通过某一门特定的专门科目予以承载,但又需要按照国家的相关要求对上述元素进行必要的组织;另一方面,尽管学校教育中的多个科目,如语文、历史、地理、思政、艺术等都包含国家认同教育资源,但因这些科目都是按照各自学科的逻辑进行组织与设计,国家认同教育一般只能作为其中一个相对次要、附属的教育目标。这在很大程度上导致了国家认同教育的组织困境,在学校教育实践中,似乎有很多科目如语文、思政、历史等都在强调国家认同,但对于国家认同教育究竟应涵盖这些科目中的哪些内容,其与其他科目中国家认同教育资源的关系是什么,如何系统地将国家认同教育呈现给学生,往往欠缺全面、整体的组织与设计。因此,学生接受的国家认同教育常常是模糊的、零散的,缺乏必要的组织性与系统性。

(三)应试逻辑与国家认同教育的形式困境

我国学校教育长期受应试逻辑的影响,在教育过程中常常过度重视单纯的理论知识教学,并以分数、成绩的高低作为评价教育效果的圭臬。在应试逻辑的影响下,学校国家认同教育的形式常常处于平面化、单一化的状态,偏重知识传授,将国家认同教育窄化为关于国家的知识教育;在评价国家认同教育的质量或效果时,也常常以知识多寡为评判标准,[3]似乎关于国家的知识在课堂、教材上呈现越多,国家认同教育的效果就越好。知识教育固然是国家认同教育的重要基础,学习关于国家的知识与观念、建立对于国家的理性认识,无疑是构建国家认同的前提;然而,关于国家的知识并不能自然而然地转化为对于国家的价值认同与情感归属,要将知识教育升华为指向国家的情感教育、价值观教育,显然需要超越传统的知识教育范式,拓展多元化、立体化的教育形式与教育手段。

(四)教师权威与国家认同教育的实施困境

强调教师权威、以教师为中心组织教学,是长期以来我国学校教育的重要特点。随着社会环境的变化、教育理念的更新与教学改革的开展,学校教育的民主化、开放化程度有所提高,对教师权威的强调逐渐减弱,各种体现“以学生为中心”的教育模式、教育手段也逐渐在学科教学实践中得以广泛运用。然而,由于国家认同教育经常涉及国家的历史文化、道德规范、政治法律、意识形态等严肃、敏感、重大议题,具有一定的严肃性与复杂性。因此,在实施过程中,往往比一般意义上的学科教育更难摆脱教师权威的影响,常常强调教师单方面的控制作用,以及自上而下的单向灌输与单纯说教。有学者指出,当前的国家认同教育常常脱离学生的生存体验和日常生活,总是呈现出一种说理式的话语方式,即教师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要求教育对象一味服从。在学校教育文化日趋民主、开放的环境下,这种建基于教师权威的灌输、说教式教育越来越容易引起青少年的抵触和反感,[4]往往难以真正达到理想的教育效果。

(一)多维的国家认同教育应基于以语言文字与历史记忆为载体的民族认同教育

对于“具有历史意义、定居于固定领土、彼此有强烈的共存意念、发展出独特公共文化”[5]的民族即“国族”的认同是国家认同的重要构成面向。与基于血缘的原始民族与基于地缘的古代民族不同,现代民族国家意义上的“民族”更多的是一种基于共同语言与历史的“想象的共同体”。在民族认同建构的过程中,共同的语言文字与历史记忆能够有效地从情感上将人们和其他人联系起来,酝酿出一种休戚与共的“同族”想象。因此,以语言与历史为载体的民族认同教育应成为国家认同教育的重要构成维度。在现代学校体系中,语言文字与历史记忆有专门的课程载体,如语文、历史、地理等科目,但值得注意的是,基于语言文字与历史记忆的民族认同教育并不是关于语言与历史本身的教育,它虽然要以语言知识能力及历史、地理知识等的传授为基础和载体,但其更多是渗透其中的思想、情感与价值观教育。例如,在学习反映本国和本民族思想、历史与文化积淀的优秀书面语言作品时,引导学生在学会鉴赏、运用语言的过程中接受凝结于语言中的民族意识与民族精神,等等。

(二)多维的国家认同教育应基于以文化财富与道德规范为载体的文化认同教育

文化意义上的国家同样是现代国家的重要面向。社群主义理论认为,国家可以被视为一种拥有自身生命历程与精神内核的构成式社群,是为国民提供共同归属、体现国民彼此的密切关联的文化共同体。[6]文化资源为共同体成员提供了感受、体认自身与世界的方式,人们在其中将逐渐形成对于善恶、对错、美丑的基本认识,继而以之规范、引导自身的行为。认同文化意义上的国家,意味着对这个国家在长期生命历程中所形成的主流文化价值的认同。[7]因此,国家认同教育应根植于国家这一特定社群的思想传统与文化环境,努力传承国家在长期历史脉络中形成的文化财富、道德规范与信仰观念。在现代学校中,蕴含文化资源的教育主要体现在文学、音乐、美术等人文及美育类科目,以及相关的生活教育、社会实践等课内外教育活动之中,这类教育虽然表面上以塑造学生的思维、审美与普遍意义上的道德素养为主,但从国家认同教育的角度来看,应通过必要的筛选与设计,将本国和本民族的文化观念、文化气质渗透其中,使学生在潜移默化中接受这些文化财富、道德规范背后所蕴含的文化价值观及文化传统,进而产生对于国家的文化归属意识与文化认同。

(三)多维的国家认同教育应基于以政治制度与公民身份为载体的政治认同教育

现代国家既是民族与文化意义上的共同体,又是一种重要而特殊的政治共同体。现代政治理论认为,国家是现代社会中重要的政治主体,也是政治过程的核心,国家的政治制度、政治体系、政治秩序以及政治权威等,构成了政治意义上的国家,个人应善尽其作为公民的责任与义务,共同维系保障个人自由与权利的公共制度。因此,基于政治制度与公民身份的政治认同应成为国家认同的重要构成维度,国家认同教育的关键在于引导学生信仰共同的政治、经济、法律制度,建立对于公民身份的理解与认可,并以培育基本的公民德性、塑造共同的政治理念、培植与国家政治秩序相契合的政治文化与政治共同体为核心。现代学校中的政治制度与公民身份教育主要渗透于对学生政治素质、公民和法律素养等的培养之中,在具体的形态上主要包括思想政治科目、国防军事科目以及相关的活动、制度、仪式等。从建构国家政治认同的角度出发,这类教育既要注重一般意义上的政治常识与政治素养的传播,又要将契合国家政治秩序与意识形态的政治意涵、政治情感嵌入其中,使学生在理解和体验政治活动、建立公民身份的过程中,将其内化为自身的思想信仰与行为准则。

在对上述教育内容、教育元素进行组织的过程中,多维国家认同教育应契合以下两方面的逻辑:

第一,特色化逻辑:从简单到丰富。民族认同、文化认同与政治认同教育及其所包含的各种元素,构成了国家认同教育的基本维度,不同的维度虽然以不同的教育内容与教育形态为载体,但其内核无疑都指向国家认同本身,是国家认同在不同教育维度上的反映。在组织多维性国家认同教育的过程中,应强调教育元素的丰富化与特色化,在广泛吸纳各种教育资源的基础上,根据不同的时空环境、教育需求、资源优势,突出民族认同、文化认同、政治认同等教育重点。特色化逻辑并不意味着国家认同教育是内容零散、支离破碎的,而是强调根据国家认同建构在不同时空背景下的特征与需要,进行有针对性的资源组织与内容侧重。

第二,整合化逻辑:从碎片到整体。国家認同教育应与学校中的各种教育科目、形式,如语文、历史、地理等学科教育,以及相关的课内外活动、仪式制度、环境文化等充分整合起来。在组织多维性国家认同教育的过程中,应充分挖掘各类教育科目、各种教育形式中的国家认同教育资源,并以国家认同的建构为核心,将上述碎片式的资源进行充分、必要的整合与组织,使之能够准确、完整地发挥作用。整合化逻辑并不意味着要对现有的教育内容、教育资源进行根本性变革,也不是将各门课程、各种活动简单组合起来构成一种新的教育类型,而是充分着眼既有教育内容与国家认同建构之间的关系,挖掘、整合既有体系中的国家认同教育资源,使之能够整体性地发挥作用。

(一)立体的国家认同教育应依托并超越思想政治教育

作为学校德育的重要工具,思想政治教育在培养学生政治素质、道德素养、爱国主义情感等方面发挥着重要的作用,是建立学生国家意识、实施国家认同教育的重要手段。然而,国家认同教育与思想政治教育存在一定的区别,需要在依托后者的基础上有所超越。首先,从教育目的上看,思想政治教育主要着眼学生一般意义上的政治素质与道德素养,强调思想观念、道德品质与公民素养的塑造;而国家认同教育则重点聚焦学生对于自己国家的认知与认可,更加强调使学生建立对于国家的真实体认,并在体认的基础上形成对于国家的内在归属感,因此需要根据国家认同建构的规律及要求,对传统的思想政治教育进行进一步的聚焦与整合。其次,从教育内容上看,由于现代意义上的国家是一个具有多重面向的复杂概念,国民对于国族身份的认同、对于国家文化传统与文化价值的认同、对于国家政治制度与意识形态的认同等都可以被视为国家认同的组成部分,国家认同教育必然涉及传统思想政治教育没有触及的诸多领域。因此,需要对思想政治教育进行必要的补充,通过适切的方式,将思想政治教育与关于国家历史、民族、语言、文化、艺术、社会等方面的教育充分结合起来。

(二)立体的国家认同教育应依托并拓展学科知识教育

学科是现代学校教育的主要载体,基于学科的知识教育是国家认同教育的重要基础。例如,通过语文科目掌握本国本民族语言是形成国族认同的前提;通过历史、艺术等科目了解本国的文化传统是形成文化认同的前提,等等。因此,立足学科知识教育是实施国家认同教育的必然。然而,单纯的学科知识教育显然并不会必然、自发地发挥建构国家认同的作用,需要在依托的同时进行必要的挖掘与拓展。首先,国家认同教育所涉及的知识往往是综合的、复杂的,常常超出某一特定学科的知识范畴。例如,要通过语文科目塑造国族认同,除了使学生掌握语言的运用方法,更要使他们了解本国语言发展的历史脉络,以及语言背后的民族文化意涵,等等;而以单一学科形态建构的知识教育显然难以对其进行系统性呈现,因此有必要围绕国家认同的建构,对学科知识进行纵深拓展,充分挖掘潜藏其中的国家认同教育资源。其次,国家认同不仅包括对于一国语言、历史、文化、政治等全方位情况的认识,还包括对于上述内容的情感归属与价值认可。这意味着国家认同教育不仅涉及与国家相关的种种知识,还涉及渗透于这些知识背后的国家民族意识、文化传统、价值观念与意识形态等;单纯的知识教育显然难以自然地内化为学生的意识与情感,因此需要在知识教育的基础上,进一步拓展体现国家认同建构的情感教育、价值观教育,为知识教育中的国家认同元素谋划更加丰富的表达形式。

(三)立体的国家认同教育应依托并强调潜在课程教育

课堂、教材等显性的课程要素,以及讲授、宣导等直接的教学手段在学校教育中发挥着极为重要的作用;但对于国家认同教育的实施而言,可能更需要依托、强调上述教育之外的,非正式的、来自日常生活经验与实践的潜在课程教育。首先,国家认同在学生心理结构中的形成常常需要借助生活、实践中的直接经验,而非教师、书本所给予的间接经验。作为一种特殊的民族、文化与政治共同体,国家与每位国民的身份与生活息息相关,是维系国民精神联结的重要纽带。因此,国家认同教育的关键,在于增进学生对国民共同体成员身份的体认,塑造一种指向国家的共同体意识。这种体认与意识的形成,固然依赖来源于教师、书本的间接经验,但更需要通过生活实践、切身体验等直接经验来实现。举例而言,只有在生活中切身感受到国民享有共同的文化传统、具有相似的生活习惯,才会真正产生对国家文化的认同;只有真实参与国家的政治活动、真切感受到国民遵循并信仰共同的政治信念、政治规范,才会产生对国家政治体系的认同,等等。其次,在课堂、教材之外的广大师生的生活世界中,如学校内外的各类体验活动、仪式制度乃至校园环境、文化艺术等,也广泛蕴含着值得挖掘和运用的国家认同教育元素。例如,以增进学生艺术修养为目的的文化艺术活动,也可以通过对本国、本民族艺术作品的呈现与解读,强化学生对于国家文化的情感及认同。这也就意味着,立体的国家认同教育需要更多地着眼课堂、教材之外的生活与实践世界。

结合上述要求,立体的国家认同教育在实施过程中需要遵循以下两方面的逻辑。

第一,切身化逻辑:从体认到体验。国家认同教育既包含知识教育,又包含情感、道德与价值观教育;国家认同教育的实施,既在于向学生传递关于国家的知识,又在于使其获得对于国民身份与国民共同体的切身体验,在体验中逐渐升华对于国家的体认,继而产生民族自豪感、文化自信心与国家归属感。因此,立体的国家认同教育需要遵循切身化逻辑,即重视直接经验在国家认同建构中的重要地位与作用,以实践化、体验式的方式呈现国家认同元素,使学生从体认抽象的国家符号,到身临其境地获得对于民族记忆、文化财富、政治制度等的切身体验。切身化逻辑并不代表国家认同教育只能通过某种实践过程、某项实践活动来实施,而是指要将国家认同教育与学生的直接经验、切身感受联结起来,使学生可以通过参与、体验的方式建立对于国民共同体的立体认识,学习如何更好地成为共同体的一分子,形成对于国家的归属感与认同感。

第二,默示化逻辑:从宣导到启迪。认同的建构意味着个体自我在情感、信念上与他人或其他对象联结为一体的心理过程,而这一过程主要基于个体与他者的长期互动,通常是以潜移默化的方式逐渐形成的,反映了个体在自我确认与角色选择方面的发展历程。从这个角度来看,国家认同的建构是一个长期、渐进的过程,它必须与学生的身心发展、生活环境相适应,强调理解、互动与反思,如果仅仅是简单、重复、单向地宣导或说教,反而有可能使学生产生误解或反感。因此,立体的国家认同教育需要遵循默示化逻辑,即将国家认同教育寓于学生的身心发展过程,尊重学生的主体性,强调启迪、熏陶,而非简单地宣导、说教,以自然而然、润物无声的方式激发学生的情感共鸣,使其将国家认同融入自身的生命体验。默示化逻辑并不代表国家认同教育是纯粹自发的,不需要经过严谨的设计与组织;而是强调潜移默化、顺其自然,要以符合学生身心发展、生活体验与情感需要的方式呈现,避免生硬、机械、灌输式的实施方式。

(一)进一步挖掘既有学科课程中的国家认同资源

学科课程是现代学校教育的主要载体,也是学生最重要的学习内容。当代我国学校教育中的多数科目及其相关资源中都蕴含着大量与国家认同相关的元素,但这些元素有些还没有被纳入国家认同教育的视野,虽然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国家认同教育的作用,但并没有得到系统的设计与整合。通过进一步挖掘、拓展、整合相关资源,可以使学生在学习知识与技能的同时,逐渐获得国家认同方面的感染与熏陶。举例而言,通过适切的挖掘与设计,语文科目可以在培养语言文字能力的同时,阐发本国语言的发展历程、美学价值与巨大影响,激发学生对于母语及其背后文化的热爱;音乐美术科目可以通过强化和改造民族音樂美术教学,丰富学生对于本国文化、民族艺术的体认,塑造其民族意识与民族情感。即便是传统上被认为与思想教育、情感教育无甚关联的自然科学类科目,如数学、自然、地理等,也可以通过讲授本国科学家对于科学技术发展的卓越贡献、强调国家在相关领域艰辛的发展历程与取得的重要成就、展示国家的山川风貌及物产资源等方式,帮助学生建立对国家的自豪感与自信心。在各科目教科书的插图、插画、装帧设计中,也应注重国家认同教育元素如中华民族古典器物、英雄人物与优秀文化的融入与呈现,使其在潜移默化中发挥潜在课程的教育作用。

(二)进一步丰富学校仪式活动中的国家认同体验

仪式与活动是学校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在现代学校中,既有与德育、智育、美育、体育等相关的仪式活动,如活动课程、校外参观、文体竞赛等,也有与学校运行、常规管理相关的仪式活动,如开学毕业典礼、周会例会、评奖评优等。与自上而下传递间接经验的常规教学活动相比,仪式活动一方面能够带给学生关于国家政治活动、民族文化、道德规范的直接经验,另一方面能够使学生体验到仪式感、庄重感与集体感、亲密感,以知情相符的实践方式促进其国民意识、共同体意识的形成。例如,在升旗、表彰、开学典礼等严肃、隆重的仪式活动中,可以加入宣誓、国情教育等元素,帮助学生在仪式中感受国家的神圣性,产生对于国家的崇高敬意;在中秋节、劳动节等节日活动中,也可以通过传统礼仪、历史典故、劳动思想教育等方式,帮助学生体会中华民族的智慧与勤劳、中华传统文化的博大精深,强化对于国家与民族的热爱。[8]通过仪式活动塑造国家认同,并不代表一定要将价值观的直接灌输带入所有的仪式活动中,而是强调尽可能多地丰富学生的直接经验与亲身体验。例如,有些学校通过开展模拟选举、观摩会议、问题导学等参与式活动,帮助学生真实感受国家的政治制度与政治运行方式,[9]在塑造学生对于国家政治制度的认同方面取得了良好的效果。

(三)进一步强化学校日常生活中的国家认同情感

国家认同教育既是知识教育、道德教育,又是情感教育;既在于激发学生对于国家的情感,又在于唤起学生对于民族成员、国民文化与公民共同体的情感。情感教育难以通过自上而下的灌输手段实现,更依赖日常生活中的点滴共鸣与春风化雨。因此,国家认同教育的关键在于将国家认同融入学生的日常生活,营造一种与学生情感体验紧密联结的氛围与场域。在具体做法上,可以通过具有本国和本民族特色的建筑物、装饰品改造学校的校园环境与文化设施,丰富学生对于国家的文化体验,激发学生的国家意识与国族情感;通过强化民族英雄、爱国志士、先进人物对学生的榜样作用,使学生在效仿榜样的过程中感受积极正面的认同体验,等等。例如,学校可将节日庆祝与体现国家著名历史人物品德、事迹的种种故事联系在一起,使体现国家意识与民族精神的榜样人物成为节日话语的重要组成部分。[10]“桃李不言,下自成蹊”,通过情感体验、生活教育来建构国家认同往往需要一个长期的、连续的过程,但其产生的效果也是深刻的、长远的。

参考文献:

[1]曹婧.共同体感觉的培育与国家认同教育的可能路径[J].湖南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报,2017(3):26-31.

[2]柳翔浩.和合视域下跨境民族地区中学生国家认同教育研究:以德宏州为例[D].西南大学,2013:102.

[3]欧阳常青,苏德.学校教育视阈中的国家认同教育[J].民族教育研究,2012(5):10-14.

[4]赵琼.国家认同教育的现实困境及理性应对[J].教学与管理,2016(36):21-23.

[5]江宜桦.自由主义、民族主义与国家认同[M].台北:扬智文化事业股份有限公司,1998:49.

[6]閆闯,郑航.社群主义的国家认同与爱国主义教育[J].教育学报,2015(6):3-9.

[7]李家新.认同建构视角下的两岸青年交流[J].中国青年研究,2018(2):45-51.

[8]张智,马琳.仪式礼仪:新时代爱国主义教育的重要载体[J].思想教育研究,2019(4):118-122.

[9]王应江.问题导学:政治认同素养培育策略探索[J].中小学德育,2018(1):61-62.

[10]赵琼,吴玉军.历史记忆与国家认同:基于美国国家认同教育中历史英雄人物符号的塑造问题分析[J].思想教育研究,2017(7):101-104.

责任编辑 徐向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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