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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生稀缺感知与网络强迫性购物的关系:有调节的中介检验*

2024-01-12曾欣虹蒋怀滨林语嘉林逸雯方绵绵

中国健康心理学杂志 2024年1期
关键词:强迫性社会阶层主义

曾欣虹 蒋怀滨 林语嘉 林逸雯 方绵绵

福建技术师范学院(福清) 350300 E-mail:814750045@qq.com

2021年,中国大学生群体购物渠道分布数据显示,通过线上购物的大学生群体比例高达95.4%,而只通过线下购物的仅占0.4%[1]。与此同时,“剁手族”“网购成瘾”“网络强迫性购物”的负面新闻层出不穷,广泛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关注。可见,网络购物已成为当代大学生主要的购物方式,呈现出取代传统购物渠道的势态,也悄然催生出病态的购物方式。网络强迫性购物(online compulsive shopping)是伴随强烈的网购欲望和内心冲突的一种慢性的、反复发作的网络购物行为[2]。国内研究显示,2014年大学生网络强迫性购物总体检出率为8.40%[2],2021年贫困大学生网络强迫性购物检出率也达到6.87%[3]。大学生通过网络购物获得了压力、焦虑等负面感受的暂时缓解,但也带来了经济上的隐患、心理上的损害和社会适应问题[4]。鉴于此,本研究探讨大学生网络强迫性购物的影响因素及其作用机制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稀缺(scarcity)是一个来自经济学的概念,经济学上认为资源是有限的,人类处在普遍稀缺之中[5]。心理学所谈的稀缺感知,强调的是个体所拥有的资源少于自己所需要的资源的状态[6]。稀缺感知并不拘泥于某一资源的实际缺乏,不取决于个体所拥有资源的绝对数量的多寡,而在于个体资源的拥有量与需求量之间的相对数量差异,就是“我感觉我没有足够的资源”或者是“我需要获得更多的资源”[7]。以金钱资源为例,不只是穷人会有稀缺感,百万富翁也很可能感知稀缺。

大学生普遍存在稀缺感知的问题。许多大学生感叹时间不够用,钱不够用,没朋友,比以前更孤独……在感知稀缺的状态下,大学生的网络强迫性购物水平会发生怎样的变化?首先,稀缺感知会导致自我控制能力下降[8],而自我控制能力的减弱是网络强迫性购物的一个重要产生条件[9];第二,稀缺感知使个体偏离经济行为上的理性,影响消费决策[8],而网络强迫性购物正是一种非理性消费决策的后果;第三,稀缺感知引起个体负性情绪体验[5],负性情绪正是网络强迫性购物的前因与后果[2]。此外,稀缺感知还会引起补偿性消费行为[5],而网络强迫性购物则作为一种心理需要缺失的补偿[2]。

基于此,本研究提出假设1:稀缺感知正向预测大学生网络强迫性购物。

Richins和Dawson(1992)提出物质主义是一种强调拥有物质财富对于个人生活重要性的价值观念[10]。已有研究已证实物质主义价值观与购物成瘾或强迫性购买间呈现高相关且正相关关系[11],网络强迫性购买则是相类似的成瘾行为[12],且网络购物渠道更加容易吸引物质主义个体沉迷[9]。近年来,物质主义、享乐动机等个体心理因素已被证实为网络强迫性购物的影响因素[13],物质主义甚至被一致认为是影响网络购物成瘾最重要的心理因素[9],物质主义能有效预测大学生网络强迫性购物[4]。

在与稀缺感知的关系方面,根据Inglehart的稀缺性假设,主张个体会优先考虑的事物反映了其所处的社会经济环境,那些相对来说短缺的事物会被给予最大的主观价值评价[14]。据此,经济条件不佳情况下的人们往往是物质主义者。此后,国外研究多支持这一观点,来自家庭经济匮乏的青少年表现出更高的物质主义,渴望更多物质商品[15]。近年来,学界开始关注物质主义背后的心理需求和动机的功能主义研究视角,认为物质主义有帮助个体构建和维持自我的作用[10],个体往往会用获得物质财富来应对和补偿现实条件下无法满足的心理需求所受到威胁或缺失,物质产品是有形的,本质上是可保留的,这为尝试应对稀缺感知的人们带来了安全感和控制感[10,16]。

基于此,本探究提出假设2:物质主义在大学生稀缺感知对网络强迫性购物的正向预测中起中介作用。

社会阶层(social class)也称社会经济地位(socioeconomic status,SES),是社会学关注的核心问题,一种用来反映个体在社会层级阶梯中相对位置高低的社会分类,分为客观社会阶层(包括收入、受教育程度和职业)和主观社会阶层(subjective social class)[17],主观社会阶层是个体对自身社会地位的相对位置的主观感受。近年来,以Kraus等为代表的国内外研究多支持主观社会阶层影响个体的自我概念、认知方式、人际模式等多方面的心理倾向和行为,相较于客观社会阶层对个体的影响更大[17]。

一方面,社会阶层对个人的影响反映了其在物质资源上的限制,在相对较低的阶层环境中,个人拥有较少的资源和机会,在相对较高阶层的环境中,个人的机会和资源更趋于稳定[17]。稀缺感知是认知或心理上的资源匮乏,低主观社会阶层者更容易感知到资源匮乏,而高主观社会阶层者内心更加富足。从成瘾问题的角度来看,根据资源因素理论,个体抵御风险的能力与其所拥有的资源有关,高阶层者拥有较富足的资源,更能抵御精神上瘾问题[18];从消费领域的角度来看,主观社会阶层与大学生网购成瘾、炫耀性消费呈负相关[15,19]。据此,主观社会阶层可能调节了稀缺感知对网络强迫性购物的正向预测作用,当主观社会阶层升高,弱化了个体的稀缺感知,进而削弱个体的网络强迫性购物表现,也有部分可能表现为主观社会阶层起促进性的调节作用。

另一方面,Inglehart提出的物质主义者社会化理论认为,儿童早期贫困经验内化了一种主观的经济不安全感,持续停留至成年以后,致使个体非常看重物质的成功,具有物质主义人格特质[14]。据此,低水平的形成安全性(即青春期的富裕程度)个体倾向于采用物质主义价值观;诱发经济不安全感时,个体的物质主义水平上升;经历了社会不稳定的人群有着更高的物质主义水平[20-21]。国内研究也指出,物质主义的产生主要有社会经济地位低下和不安全感的原因,而社会经济地位低,缺乏安全感恰恰是低社会阶层者的关键特征。低阶层者更容易感知物质匮乏,对物质赋予更大的价值,在心理需要受到威胁时,物质更具有补偿的意义[20]。此外,也有研究支持相反的结论,即社会经济地位与物质主义价值观呈负相关[21]。据此,主观社会阶层可能调节了物质主义在稀缺感知与网络强迫性购物中介作用的后半段,部分高物质主义者仍未发生网络强迫性购物,可能是主观社会阶层在其中起调节作用,降低了经济不安全感,减轻了物质补偿的程度。

基于上述,本探究提出假设3:主观社会阶层在稀缺感知、物质主义对网络强迫性购物的正向预测中起调节作用,见图1。

图1 假设模型

1 对象与方法

1.1 对象

选取福建省5所高校,使用整群抽样的方式,对800名大学生进行问卷调查,回收问卷759份,其中有效问卷692份(91.2%)。其中男生277人(40.0%),女生415人(60.0%);大一226人(32.7%),大二275人(39.7%),大三191人(27.6%)。

1.2 方法

1.2.1 稀缺感量表 采用Roux等于2015年在研究中采用的测量主观稀缺感的方法[7],共6个项目,采用7点计分方法,其中“非常不同意”记为1分,“非常同意”记为7分,被试需要表明在多大程度上同意量表中对他们稀缺状态的描述。该量表在原研究中进行了两次信度评估,α系数为0.89和0.85。本研究使用牟凯越(2019)的中文题本[22],该量表在本研究中的内部一致性信度为0.79。

1.2.2 大学生物质主义价值观量表 采用Richins和Dawson于1992年编制,国内学者李静,郭永玉于2009年修订的物质主义价值观量表(Material Values Scale,MVS)[23],共13个项目,包括以获取财物为中心、通过获取财物追求幸福和以财物定义成功3个维度。采用5点计分方法,“很不同意”记为1分、“不大同意”记为2分、“不确定”记为3分、“比较同意”记为4分、“非常同意”记为5分。中文修订版量表内部一致性信度为0.792,重测信度为0.830,且具有良好的结构效度。在本研究中,该量表的内部一致性信度为0.713。

1.2.3 阶梯量表 采用国内外研究最有代表性的主观社会经济地位MacArthur阶梯量表(the MacArthur Scale of Subjective Socioeconomic Status)[24],该量表为1~10级阶梯图片(见图2),1代表社会最低阶层,10代表社会最高阶层,随着阶梯等级升高,代表教育、收入和职业水平的上升。被试根据自己的真实的主观感受,判断自己的主观社会阶层。

图2 阶梯量表

1.2.4 大学生网络强迫性购物问卷 采用国内学者曾欣虹于2014年编制的大学生网络强迫性购物量表(College Students'Online Compulsive Shopping Scale,CSOCSS)[2],该量表共13道题,包含网购强迫性冲动、网购强迫性行为和网购后的负面情绪3个因子,采用5点计分方式,其中,“完全不符合”计1分,“完全符合”计5分。该量表内部一致性α系数为0.864,分半信度为0.843,具有良好效度。在本研究中,该量表的内部一致性信度为0.92。

1.3 统计处理

使用SPSS 26.0进行数据处理,包括描述性统计、相关分析,并运用PROCESS 3.3进行中介模型检验和有调节的中介模型检验。

2 结 果

2.1 共同方法偏差检验

采用Harman单因素检验进行主成分分析。结果显示,特征值大于1的因素共有8个,其中第一个因素解释变异量为23.004%,小于临界值40%,说明本研究没有受到共同方法偏差的影响。

2.2 各变量间的相关分析

表1列出了稀缺感知、物质主义、主观社会阶层和网络强迫性购物的平均数、标准差和相关矩阵。结果发现,稀缺感知与网络强迫性购物和物质主义呈显著正相关,与主观社会阶层呈显著负相关;物质主义与网络强迫性购物呈显著正相关;主观社会阶层与网络强迫性购物呈显著正相关。

表1 各变量的描述统计和相关性(r)

2.3 中介模型检验

在控制性别、年级的情况下,采用Process 3.3的模型4检验物质主义在稀缺感知与网络强迫性购物之间的中介效应。结果表明,稀缺感知对网络强迫性购物的正向预测作用显著(B=0.156,t=4.432,P<0.001),对物质主义的正向预测作用也显著(B=0.193,t=5.140,P<0.001)。且当放入物质主义中介变量后,物质主义对网络强迫性购物的正向预测作用显著(B=0.292,t=8.596,P<0.001),稀缺感知对网络强迫性购物的正向预测作用依然显著(B=0.099,t=2.921,P<0.05),见表2。

表2 物质主义的中介模型检验

此外,稀缺感知不仅能够直接预测网络强迫性购物(直接效应值为0.160),且能够通过物质主义中介作用预测网络强迫性购物(中介效应值为0.091),分别占总效应的63.745%和36.255%,见表3。

表3 总效应、直接效应及中介效应表

2.4 有调节的中介模型检验

在控制性别、年级的情况下,采用Process 3.3的模型15检验有调节的中介效应。结果表明,将主观社会阶层作为调节变量放入模型后,稀缺感知与主观社会阶层的交互项及物质主义与主观社会阶层的交互项对网络强迫性购物的预测作用均显著,说明主观社会阶层不仅能够在稀缺感知对网络强迫性购物的正向预测中起调节作用,而且在物质主义对网络强迫性购物的正向预测中也能起调节作用,见表4、5。

表4 稀缺感知对网络强迫性购物有调节的中介模型检验

表5 在主观社会阶层的不同水平上的直接效应及中介效应

采用简单斜率检验考察主观社会阶层的调节效应,进一步揭示调节效应趋势。结果表明,主观社会阶层水平较高的被试,稀缺感知对网络强迫性购物具有显著的正向预测作用(simple slope=0.283,t=3.529,P<0.001);主观社会阶层水平较低的被试,稀缺感知对网络强迫性购物的正向预测不显著(simple slope=0.083,t=1.136,P>0.05),这说明随着个体主观社会阶层水平的提高,稀缺感知对网络强迫性购物的正向预测作用呈逐渐上升趋势,见图3。

图3 主观社会阶层对稀缺感知与网络强迫性购物关系的调节作用

主观社会阶层水平较高的被试,物质主义对网络强迫性购物具有显著的正向预测作用(simple slope=0.616,t=8.147,P<0.001);主观社会阶层水平较低的被试,物质主义对网络强迫性购物的显著正向预测作用减弱(simple slope=0.346,t=4.696,P<0.001),这说明随着个体主观社会阶层水平的提高,物质主义对网络强迫性购物的预测作用呈逐渐上升趋势。此外,在主观社会阶层的3个水平上,物质主义在稀缺感知与网络强迫性购物中的中介效应也呈上升趋势,见图4。

图4 主观社会阶层对物质主义与网络强迫性购物关系的调节作用

据此,主观社会阶层属于“火上浇油”调节模式,即随着个体主观社会阶层的提升,稀缺感知更容易诱发网络强迫性购物的发生,也更容易通过提高大学生的物质主义间接诱发其网络强迫性购物。反之,降低个体的主观社会阶层,该模型的作用则受到抑制。

3 讨 论

3.1 大学生稀缺感知与网络强迫性购物的关系

本研究发现,稀缺感知显著正向预测了大学生网络强迫性购物,假设1得到验证,相比前人研究,本研究直接明确了大学生稀缺感知与网络强迫性购物间的密切相关关系。首先,稀缺感会激发一系列不愉快的情感状态[5],如不耐烦的情绪,怨恨情绪,偏向消极的情绪,导致抑郁、情绪衰竭,还会损耗个体的主观幸福感。O'Guinn和Faber(1992)指出负面情绪是强迫性购物的前因,强迫性购物者通过购买来缓解自己的负面情绪,一旦购买结束,他们通常又会面临后悔、罪恶感、愧疚等负面情绪,使个体更加焦虑、抑郁、紧张,降低生活质量和幸福感。而这些情绪后果,将成为强迫性购物者下一次购物的原因,如此循环往复[2]。

第二,稀缺感会导致个体自我控制能力的下降[8],低阶层者更容易发生过度消费、追求奢侈品等不受控制的消费行为,以抵御经济匮乏或者资源稀缺所带来的不确定性[7]。而早在1991年Bandura研究就指出不受控制的消费行为(如强迫性购物)等源于不同程度的自我控制下降,比起非强迫性购物者,强迫性购物者的自我控制能力更低。

第三,Mani等指出当个体的稀缺感知被唤起,会选用直接、高效的方法来解决问题和满足需求[8],作出不理性的消费决策[25],如倾向于物质消费,对自己最喜欢的产品增加购买,增加对物质型产品的偏好。德国学者Raab等采用功能磁共振成像技术(FMRI)发现在进行消费决策时,强迫性购物者与非强迫性购物者不同脑区域的脑神经活跃程度不同。国内研究也表明大学生的网络消费决策困扰得分越高,过度消费得分就越高。

3.2 物质主义的中介作用

本研究发现,物质主义在稀缺感知与大学生网络强迫性购物之间起中介作用。研究结果证实了假设2,即稀缺感知会通过增加物质主义,进而增加大学生的网络强迫性购物。

一方面,大学生稀缺感知会增加物质主义价值观的持有。个体心理需要满足与否,取决于现实环境能否提供心理所需要的充足的支持性资源[4]。当需要未被满足时,将推动个体寻求另一种补偿活动的内部动力,如饮酒、电子游戏[26]。Kasser(1995)在实证研究中也发现,成长在物质缺乏家庭中的儿童,会借助物品占有来补偿未被满足的心理需要(如生存需要和安全需要),随着儿童的成长,物品被赋予了越来越重要的心理意义,物质主义价值观也愈发被个体内化和认同[21]。

另一方面,高物质主义价值观者对物质的占有欲望更加强烈,更容易产生网购成瘾[27]。首先,高物质倾向者将网络购物作为一个发泄渠道,常常从更多的消费中来舒解负面感觉,随之网络购物行为也变得不理性,产生更高的网购成瘾倾向。在购物后也有较高的焦虑,内疚感和较低的生活满意度。第二,物质主义者的自我控制能力较差,难以抵御网络购物环境的种种诱惑,更容易产生强制性购买行为,类似观点已得到不少研究的支持[9,28]。

3.3 主观社会阶层的调节作用

本研究发现,主观社会阶层在稀缺感知、物质主义对大学生网络强迫性购物的影响中起调节作用,研究结果证实了假设3中调节作用的存在,调节模式为“火上浇油”型,也就是说,降低个体的主观社会阶层有助于抑制稀缺感知、物质主义对大学生网络强迫性购物的催生。研究结果支持了高稀缺感知大学生和高物质主义倾向的大学生并不一定表现出网络强迫性购物,他们在消费领域保有正常的购物方式和购物心态的现实情况。但与多数研究得出的低社会阶层个体拥有较低的自我控制感,或是更容易通过消费行为来进行心理补偿的结论有悖[17]。

首先,根据身份认同理论,个体通过消费所获得的嵌入符号来进行身份认同[29],消费行为使得个人靠近所属阶层,产生认同,个体会选择与自己身份相符合的消费活动,借由消费行为向外界传达自己的身份,也感受到社会经济地位对其的制约。据此,个体主观社会阶层的下移将阻碍个体借由消费行为获得的身份认同的通道,减少不良消费行为的发生。

第二,根据自我决定理论,高阶层者的物质资源较为丰富,拥有个人自由和较多的选择机会,基本心理需求(如自主需求和能力需求)得到满足时会促进个体产生自我激励,实现目标的内部动机增强,越容易高估目标实现之后自己的情感体验,如高估购买某一产品带给自己的愉悦程度。此外,也有学者提出高阶层个体引发更高的自尊,使其对炫示型商品有着更高的消费意愿[30]。因此,高社会阶层个体的购买意愿显著大于低社会阶层个体,降低个体的主观社会阶层,能够减少个体的网络购买意愿。

第三,根据资源消耗理论,个体的行为都是要消耗或损失一定资源的,社会阶层越低的个体,在时间、精力或物质上消耗了相对更多的资源,随着消耗逐渐增加,该行为发生的概率就会越来越少;反之,高阶层者拥有的资源丰富,较少计算行为所消耗的资源,从事该行为就会越来越多[31]。网络强迫性购物同样是需要消耗个体资源的行为,因此,降低主观社会阶层有助于减少该行为的发生。

3.4 实践建议

本研究建构的有调节的中介模型提示大学生网络强迫性购物的预防和干预工作可以考虑以下几个视角:其一,源头治理,降低大学生的稀缺感知。高校可引导大学生培养意向性自我调节的能力[32],以目标为导向控制自己的意识(包括思想)和行为,关注所拥有内部资源,维持或增强心理能量,缓解稀缺感知的敏感性;其二,注重培养学生正确的价值观,发挥物质主义积极作用。引导大学生辩证看待物质主义[10],将物质财富作为实现个人价值和生活目标的手段,而非个人的终极目标,有助于建构自我身份,减少病态消费行为;其三,重视大学生现阶段主观社会阶层认知和未来主观社会阶层流动感知,增强个体自我认同度和现实满意感,创造条件让大学生对未来感到有希望,全面提升大学生的获得感、幸福感和安全感,以减少补偿性作用的网络强迫性购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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