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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省数字化乡村治理的基本样态、创新经验与示范价值

2024-01-08倪欣欣

乡村科技 2023年20期
关键词:浙江省村民案例

倪欣欣

浙江旅游职业学院千岛湖校区,浙江 杭州 311231

0 引言

乡村治理是社会治理的重要场域,“加强和创新社会治理”“建立健全党委领导、政府负责、社会协同、公众参与、法治保障、科技支撑的现代乡村社会治理体制”是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作出的重大战略决策部署,赋予了乡村治理新时代的意义。数字化技术是实现乡村有效治理的重要保障,在顶层设计下,浙江省率先启动“数字浙江”建设,先后诞生出许多“浙江经验”。笔者从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维度,运用扎根理论的质性研究范式,采用Nvivo 质性分析工具对浙江省乡村治理典型案例进行梳理,多维度解析浙江省乡村治理数字化革新的基本样态,通过实地调研走访示范村,归纳总结浙江省在数字化乡村治理中的创新经验,以期为周边乡村治理提供示范价值。

1 案例情况及编码方法

1.1 案例情况

农业农村部自2019 年发布的全国乡村治理典型案例是乡村治理革新的风向标,也是当下研究数字化乡村治理革新的重要样本。浙江省共13 个案例入选第一至第四批全国乡村治理典型案例(见表1)。

表1 浙江省入选全国乡村治理典型案例

1.2 案例的行政层级分布、地域分布

从案例的行政层级分布看(见表2),浙江省县一级的典型案例数量最多(11 个),占比84.62%。县一级的乡村治理责任和作用突出,是乡村治理的“一线指挥部”。

表2 浙江省乡村治理典型案例行政层级分布

从浙江省案例的地域分布看(见表3),省东部案例6 个,占比最大(46.154%);省北部案例5 个,占比38.462%;省中部、西部案例各1 个,占比最小(7.692%),体现出浙江省乡村治理效能的区域不平衡特征,省东部和北部地区在乡村治理实践中处于领先地位。

表3 浙江省乡村治理典型案例区域分布

1.3 案例编码方法

忠于案例原文,将浙江省乡村治理13 个典型案例近4 万字的文本内容作为分析样本,应用Nvivo 12.0 plus软件进行编码,具体步骤:首先逐句提取原始信息点铺就三级节点(参考点);其次对内容重复、指向相近的三级节点进行辨析和整合,构建二级节点;最后将概念主旨归属同一主范畴的二级节点合并为一级节点,从而构建起完整的多级编码体系。考虑到案例所提倡的乡村治理往往是政治与行政兼顾、领导与协同并重、统筹与技术齐备的综合行为,该案例编码立足于具体的数字化乡村治理举措,在编码归整中存在部分重叠。典型案例文本共编制三级节点115个、二级节点15个、一级节点4个(见表4)。

表4 典型案例文本编码的节点层次及节点文字覆盖率

2 浙江省数字化乡村治理革新的基本样态

数字化技术是实现乡村有效治理的重要保障,我国社会数字化转变背景下的乡村治理革新,既是对现阶段数字化乡村治理问题的总结与反思,也是对今后一个时期推进乡村治理效能的要求与擘画。

浙江省在乡村数字治理的实践探索和经验成效等方面都走在全国前列。鉴于此,本着尊重数字乡村治理实践探索的精神,依据浙江省乡村治理典型案例编码节点文字累计覆盖率及相关内容,从4个维度解析新时代浙江省乡村数字化治理革新的基本样态。

2.1 数字治理工具是科技赋能乡村治理的外源动力

案例汇编中“数字治理工具”的节点文字覆盖率达到5.12%,是比重最大的一级节点。其中“数字服务平台”是案例编码所有二级节点中参考点数最多的节点。可见浙江省各县市积极开发数字治理平台,通过各种数字治理平台及时掌握乡村舆情和乡村公共状况,实现社会信息无盲区,村级事务及时处理。

“数字智能技术”是案例编码所有二级节点中参考点数第三多的节点,表明浙江省在信息化基础设施建设方面取得了显著成果,网络基础设施建设为数字治理平台的不断涌现提供坚实的基础。

2.2 数字赋能乡村治理的有序运行

案例汇编中“数字治理保障”的节点文字覆盖率达到3.27%,是比重第二的一级节点。“数据监督”是“数字治理保障”节点中被提取到数量最多的内容,说明浙江省数字化乡村治理革新注重数字赋廉,聚焦“三务”公开,实现线上公示,提升了乡村治理公信力。

2.3 调动基层群众参与积极性,强化数字治理的内源动力

“数字治理的基层参与”在案例汇编中的节点文字覆盖率达到2.55%,其中,“村民参与渠道”是二级节点中参考点数较多的节点。这表明浙江省在数字化乡村治理革新中注重破除信息断层和数据隔阂的束缚,数据技术的介入,赋予了村民更多参与村务的机会,同时体现了新时代的乡村治理充分发挥社会组织、群众的力量,治理结构由以政府主导的集中治理向合作共治转型[1]。

2.4 聚焦“民生问题”引领数字化乡村治理方向

浙江省的数字化乡村治理革新注重对村情民情的及时掌握和对乡村问题的精准识别、研判。案例汇编中“数字治理内容”的文字覆盖率达到2.81%,其中“民生服务”的节点数在“数字治理内容”中占比最大。这说明浙江省数字化乡村治理的工作重心依然是民生问题,数字技术的介入,推动民生问题的解决。乡村治理者因受教育水平、认知结构、理解能力上的局限,造成问题识别不能精准化。对问题精准识别,才能达到“治理有效”[2]。

3 浙江省数字化乡村治理的典型案例分析

数字技术与乡土社会长期形成的传统治理模式之间并非自然达成耦合[3]。浙江省数字化乡村治理是涵括治理创新和技术跃迁的复合性革新,是一个持续推进、不断更迭的过程[4]。

有必要通过对数字乡村治理实践场景的考察,进一步探索浙江数字治理变革取得成功的原因及可借鉴的示范价值。这部分研究材料来源于2022 年7—8 月在浙江省杭州市戴村镇(D 镇)所做的实地调研。调研对象是当地的基层干部、普通群众、数字平台建设的管理人员。

D镇隶属于浙江省杭州市,约4.8万常住人口,基础设施良好。多年来,D镇在乡村治理中面临着治理主体单一、诚信体系薄弱、资源碎片化等共性难题。2019年3月,D镇部分村民和志愿者为保护山区被疯狂盗挖的映山红(学名杜鹃),自发开展“保护映山红”行动。此次行动引起了D镇政府对乡村治理的深度思考,针对当前乡村治理的痛点难点,D 镇主动进行数字变革,经过2年多的探索实践,D镇成功打造出“戴村三宝”数字治理平台,推动了制度供给、可信承诺、相互监督三大乡村治理难题的破解,显著提升了乡村治理效能。

3.1 “工分宝”重塑乡村治理主体

在传统的乡村治理中,村民处于一个被动管理的状态,D 镇积极运用数字化手段,推出了“工分宝”数字治理平台,重构公共话语体系。借助“工分宝”数字治理平台,村民可以在“我来评议”“我有话说”模块表达意见,在“我要参与”模块参与村庄的治理与建设,在“心愿发布”模块表达自己的需求。

D 镇F 村党总支书记助理介绍,“村民在‘工分宝’平台上获得的工分既能在线上商城兑换话费、优惠券,还能线下直接当钱花”。

由此可见,“工分宝”既便于村民与基层政府的互动,又减少了村民参与成本,还依据工分排名情况给予相应的物质激励和政策支持,进而增强村民的参与和决策积极性。

同时,为减少村干部和群众之间的矛盾,D 镇构建了双向监督渠道,营造出村民与村干部之间互相监督和促进的融洽氛围。某村干部曾表示,“村民参与各类活动的行为、管理人员的行为都被全过程记录下来,不能修改,确保了公平公正”。部分村民则认为,“现在村庄事务都会在平台上公示,还开放了监督反馈渠道,大家可在手机上查看,放心了不少”。

综上所述,依托“工分宝”数字治理平台,D镇重新塑造了乡村治理主体,激发了村民的参与意识和热情,实现了村民从“被动管理”到“主动参与”的转变,进而增强了村民的交互权利,更好地促进了村民参与乡村治理。

3.2 “信用宝”重构乡村信用体系

乡村信用评价难、缺乏完善的制度保障,成为乡村发展的阻碍。为破解乡村信用评价难的问题,首先,D镇基于“工分宝”搜集村民参与的大量行为数据后,结合村民活跃程度、履约能力,以及违法犯罪、上访等负面清单[5],客观地评估个人信用状况,最终以“信用分”的形式呈现出来。

其次,D 镇规定贡献多、信用好的村民可享受优先售卖农产品、租赁房屋等各种权益,促进村民信用的价值转换。调研过程中,S 村的一位村民谈道,“像我积分排名比较靠前,去年村里就优先收购了我家的菜,让我获得了4万块的收入嘞”。

最后,D镇不断拓展“信用分”的应用场景。D镇引入市场机制,搭建社会参与平台。例如,在D镇的推动下,部分村庄与一些银行达成合作意向,“村里可以给我们提供信用贷款支持,我们凭借村里的信用评级,就能获得‘美德贷’等贷款产品,以解决一些燃眉之急”。

由此可见,D 镇以区块链技术为支撑打造“信用宝”平台,不仅提高了村民参与村庄建设的主动性,提升了村民对村庄的认同感和归属感,更重塑了乡村信用体系,解决了乡村与主流信用体系脱节的问题,实现了“治理形成信用、信用促进发展”的良性循环。

3.3 “共富宝”统筹协调社会资源

数字治理的根本目标还是民生问题。为此,D 镇基于信用分的底层框架,打造出“共富宝”平台,对乡村公共资源进行统筹协调,开辟致富的新路径。

一方面,D镇面向村民、村集体、城市居民三类群体,推出房屋出租、菜地认领、土地承租、乡村集市、求职招聘等应用场景,有效盘活了土地、房屋、劳动力等闲置资源。村民可以通过扫描菜园的二维码点评打分,积分高的村民享有优先售卖权,并且菜园种植的过程实行数字化监管,让顾客买得放心、吃得安心[6]。F村则把各类闲置房屋统一修缮,打造成特色民宿和农村公寓,在平台上出租,并引入积分排名或退出机制,用户同样可以点评打分,评分低的将不允许出租或者要求降低租金。村民也可在“共富宝”平台发布求职信息、找工作。

D 镇S 村党委副书记介绍,“村里专门组建了服务中心,统一计划、管理、销售,最后收益归村民所有。应季商城把供应、消费打通了,品牌特色产业也有了,去年平台的销售额有600多万呢”。

另一方面,D 镇发挥自身的生态资源优势,靠着绿水青山,大力发展乡村旅游新业态,开发“码上游”全域数字旅游平台,提供景点打卡、食宿预订等服务,极大地促进了乡村旅游绿色经济的发展。同时,D 镇根据平台上旅游数据的变化情况,及时为景区管理决策提供建议,帮助村委精准把握游客需求。此外,D 镇汇聚各方资源和力量,引进专业团队开发技术,吸引企业集团入驻资本,从而为乡村发展注入了新的活力。

如今,在D 镇村民的不懈努力下,D 镇乡村旅游业发展得如火如荼。看到有越来越多的游客了解D 镇、走进D镇,有的村民认为,“我们既要富裕,也要绿水青山,在经济发展的同时,我们特有的乡村底色也得保留着”。还有的村民表示,“我们的各种服务要跟上、要细致,希望未来有更多的人愿意来这里望山看水、亲近大自然”。

综上所述,D 镇借助数字技术手段统筹协调社会资源,不仅实现了社会资源的优化重组,精准迎合了乡村的发展需求,提升了村民对乡村的满意度,增强了村民的幸福感和归属感,而且还有利于增加村民和村集体的收入,有力地促进了乡村经济社会的发展。

4 创新经验与示范价值

通过对浙江省数字化乡村治理案例的实践探索,笔者发现数字赋能促进乡村治理的关键是通过数字技术这一外源动力,激发村民自治的内源动力,提升村民的归属感,增强村民的交互权利,进而促进内外动力融合,实现乡村可持续发展。浙江省数字化乡村治理的成功经验对其他地区有重要的借鉴意义,具体总结如下。

4.1 恰当应用数字技术,实现乡村数字治理的可持续发展

数字技术嵌入乡村治理,将重构乡村治理体系,推进治理智能化、精细化,但也可能产生数字化形式主义、数字化关系疏离等弊端[7]。数字技术赋能效应的发挥,关键在于准确地找到合适的数字技术嵌入点。乡村数字治理的可持续发展在于实现数字技术“现代性”与乡村“乡土性”的匹配。因此,在引进数字技术手段和工具时,把握好地方性资源,重视乡村社会的情感交流;在推进乡村数字治理时,注重结合乡村的可持续发展,重视乡村要素[8]。

4.2 聚焦民生,提高村民参与度,实现乡村数字治理效力

在乡村治理中,政府是引领者,负责规划乡村未来发展,修正乡村前进方向;村民是重要的落实者,负责参与乡村公共事务处理,激发治理活力。为此,实现乡村数字治理效力,需要使村民意识到乡村发展与自身利益紧密相关,从而提高其参与治理的主动性和积极性,实现自下而上的自主治理。村民参与乡村治理程度的提升,还依赖于村民参与能力的提高。因此,政府要加强村民数字技能培育,提升村民数字素养水平,强化村民参与治理能力,以激活乡村数字治理主体的内生动力[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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