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彩汇集
—— 铜钱纹拼布的色彩运用分析
2024-01-08陈灵姗
陈灵姗 贺 阳
北京服装学院 研究生院,北京 100029
铜钱纹拼布作为一种民间艺术,有着悠久的历史渊源。经过长期的发展,积淀了丰富的文化意蕴,它的应用隐含着浓厚的民间信仰因素和功利的追求,成为一种融民间信仰、民俗美术为一体的艺术形式,也是传统农耕社会中人们追求财富的心理和对富足美好生活的期盼所衍生的民俗文化现象。铜钱纹拼布在诸多民族的服饰和日用品上有着广泛的应用,在使用的材料和色彩上人们亦发挥了无限的想象,可谓群彩汇集,广纳百材。针对传统铜钱纹拼布色彩运用进行梳理分析,是当代传承传统、创造转化的必要路径之一,既为现代服饰设计提供有价值的参考,又具有传统优秀工艺传承传播的时代意义。
一、铜钱纹拼布概述
(一) 传统铜钱纹拼布的发展
铜钱纹在中国传统社会的艺术文化中应用广泛,有着源远流长的历史文脉。不仅在服饰上,在瓷器、金属器皿和建筑上都可窥见铜钱纹的身影,这与中国传统发达的招财文化息息相关。在私有制社会,财富是衡量一个人价值和地位的重要因素;人们甚至把钱神化,出现了“钱神”的精神信仰[1]。在一些传统的重要节日,求财是其中重要的内容。宋代孟元老《京都梦华录》载“近岁节市井皆印卖门神、钟馗、桃板、桃符及财门钝驴、回头鹿马、天行帖子”[2],其中的财门便为求财所设立。节日中一些民俗用品如剪纸、窗花、年画和灯画等也对铜钱纹有一定程度的展现(图1、图2)。
图1 甘肃庆阳民间“引钱龙”剪纸[3]145图2 清代上海“金钱虎”年画 [3]115
外圆内方的铜钱纹形式多样,包括独立纹样、二方连续和四方连续等。其中独立纹样的形式在中国传统纺织品中以反映儒家文化的杂宝纹为典型代表[4],铜钱纹作为其中一个类别广泛应用于织物、陶瓷和其他工艺品上。而四方连续的造型与唐宋间流行的球路纹(图3)有很多相似之处,均以圆圆相交为骨架。铜钱纹与宋代《营造法式》中簇四毬纹(图4)的样式基本一致[5],由同样大小的圆以四分之一弧线相重叠,构成一个相互连接的铜钱形状[6],在中国传统服饰文化中留下浓墨的印迹,可谓“处处有钱”。大到一件外衣或者帘帐,小到一个荷包或者杯垫,都可见铜钱纹的装饰点缀,从工艺角度上可分为织绣类、编结类和拼布类。
图3 辽代球路纹锦(英国牛津大学博物馆藏)
图4 《营造法式》所载毬路纹样式[7]
传统铜钱纹拼布在中国有年代较早的实物,中国新疆库车博物馆便收藏有一件唐墓出土的铜钱纹拼布遮脸盖布[8]226;河北省隆化县鸽子洞窖藏出土的元代球路纹丝绸饰片[9](图5)也是典型例证之一,其所拼接的面料多种多样;图案形象与宋代《营造法式》中的“簇四毬纹”相契合,叠缀相交,形成铜钱图案。著名荷包收藏家杨文志收藏有一件清代铜钱纹拼布荷包(图6),拼布上装饰有蝴蝶和镇祟辟邪的八卦纹样。
此外,在北京服装学院民族服饰博物馆也有部分铜钱纹拼布实物,包括民国时期汉族百衲五鱼钱肚兜(图7)、民国初期汉族五色绸钱纹围涎(图8)和民国时期汉族辟邪挂件(图9)。传统铜钱纹拼布在服饰配件中的应用较为广泛,但极少用在外衣上。
图5 球路纹丝绸饰片(隆化民族博物馆藏)图6 清代铜钱纹拼布荷包(收藏家杨文志收藏)图7 民国时期汉族百衲五鱼钱肚兜(北京服装学院民族服饰博物馆藏)图8 民国初期汉族五色绸钱纹围涎(北京服装学院民族服饰博物馆藏)图9 民国时期汉族辟邪挂件(北京服装学院民族服饰博物馆藏)
(二) 少数民族地区的铜钱纹拼布
铜钱纹拼布发展至今,在少数民族地区的应用要更加广泛,且在不同地域因各地人文背景和生活方式的不同,人们会赋予其不同的名称和文化寓意,各自蕴含着自身的拼布基因[10]。在朝鲜族地区称其为“如意纹”,“如意纹”拼布常用于制作朝鲜族婚嫁时用的包袱皮(图10)。在中国云南地区的彝族视铜钱纹为一种代表美好寓意的花卉(图11),称其为“紫紫(zizi)花”或“栀子花”,这源于连缀的铜钱纹在造型上与四瓣花共生的构图,可令人在不同的视觉重点中产生不同的观感。
云南文山地区常将铜钱纹拼布应用于背带的装饰;壮语称连缀铜钱纹拼布为“达翻”(Da Fan)(图12);壮语中“达”有类似于“贴”的意思,“达翻”这个名称直接描述了这类工艺“翻”和“贴”的制作手法;若在所拼贴的布片上有刺绣的图案,又称为“达瓦”(Da Wa)(图13),其中的“瓦”有“花卉”之意。
图10 朝鲜族软缎铜钱纹拼布包袱皮[8]242
图11 彝族铜钱纹拼布背扇(笔者摄于云南蒙自市碧色寨马街哨村)
图12 云南文山马关壮族(濮侬)布贴刺绣背带芯[11]103
图13 云南文山壮族刺绣背带芯[11]89
此外哈尼族(图14)、白族、侗族也常以铜钱纹拼布作为背带的装饰,虽在传承中逐渐失去了一开始人们赋予的寓意,但这种工艺仍在现今的日常生活中保留了下来。铜钱纹拼布由布料叠加拼贴制成,较之织绣类的织物更为厚实耐磨,不仅具有较强的实用性,在色彩应用的艺术性上也尤为精彩,其造型及色彩组合的规律值得作进一步探究。
图14 使用铜钱纹拼布背带的哈尼族妇女们(笔者摄于云南红河州元阳县)
二、铜钱弧线对色彩搭配的影响
(一) 铜钱纹各部位的名称定义
中国传统的铜钱经历了千年的发展,总体变化并不大,但即使是同样的“外圆内方”造型,依然在大小、轻重、成分、质料、版别、面文、背文、钱穿、内郭和外郭上存在差异,其中最直观的差异便表现在其线条造型中。从造型上看,铜钱各部位的名称虽没有严格的规定,但无论钱币学家还是收藏家,为了研究和区别都有着约定俗成的叫法。如图15所示,铜钱的穿孔称“穿”,“穿”外的钱体称“肉”,“肉”的外缘称“外郭”,内缘形成的边框称为“内郭”[12]230。为了更加明确地表述铜钱纹在造型上的特征,笔者在对铜钱纹拼布各部位名称的描述中沿用了铜钱的这些名称(图16),明确了铜钱纹造型在钱“肉”、钱“穿”和内外郭三个区域上的组成格局。
图15 铜钱的穿、肉、内外郭[12]230
图16 铜钱纹的穿、肉、内外郭(笔者绘制)
(二) 分割色彩的弧线造型
就单个铜钱纹分析,其与实际上的铜钱在造型上最明显的差异是“方”与“圆”之间的连接关系即外郭与内郭是否相接。铜钱的方孔与外圆并不接触,钱“肉”的部分是一个连贯的区域。出土的汉代画像砖中的铜钱装饰图案,便存在直接应用原始的铜钱造型的范例(图17),但在后来也出现将外郭与内郭用直线连接起来的造型;德阳出土的汉画像砖(图18)中,铜钱图案向四角各射出一条短线,在视觉上填充了方形与圆形之间的空间;而图19四川出土的汉画像砖中的连续铜钱纹,虽铜钱之间并不相连但整个画面满铺着交叉的斜线网格,总体上也产生了内外郭相接的视觉效果。
图17 汉代铜器新宜子孙熨斗装饰图案[13]28
图18 德阳出土的汉画像砖[13]26
图19 四川出土的汉画像砖[13]25
后来用于装饰的铜钱纹,中间的方孔与外圆有四个接触点,内部空间由中间的凹形方孔与四个叶形区域组成。在叠缀的铜钱纹中,方孔的弧线既可以是铜钱的内郭又可以是相邻铜钱的外郭,这样的造型变化使得在作四方连续排列时铜钱纹之间得以紧密地重叠连缀,满铺的造型相较于图19的整体效果更为流畅和聚拢(图20)。
图20 江苏金坛南宋周瑀墓出土的连钱纹菱线稿[6]
内郭线条由直线转变为弧线后铜钱纹不仅在造型上更丰富多变,且在应用拼布工艺表现时在材料和色彩的运用上更加丰富。特别是钱“肉”从之前的单色块面分割成四个花瓣形的块面,可用的色彩数量发生了从一到四的重大转变,产生了呈四倍数量的变化组合,塑造了铜钱纹拼布“群彩汇集”的色彩艺术特征。
三、铜钱纹拼布色彩组合规律
(一) 对比与协调
铜钱纹拼布集众彩于一身,既可采用纯色面料也可采用有图案的面料,一件拼布上的颜色常多达十多种。作为一种民间手工艺,铜钱纹拼布在色彩的运用上并无特定的等级之分,其原料也多为边角余料,就地取材的拼布在色彩搭配上有一定的限制也有很大程度的自由。
色彩对比是指两种或者两种以上的颜色间相互影响,使不同色彩的特征更加鲜明突出的现象[14]。铜钱纹拼布的色彩一般在两种以上,如同一个填色板,在钱“肉”、钱“穿”和内外郭三个区域之中填充不同的色块(图21)。
图21 钱“肉”、钱“穿”和内外郭的区域填充图示(笔者绘制)
这三个空间区域间的色彩对比可概括为三种类型:一类为“同肉同穿”(图22),即钱“肉”部位与钱“穿”部位都是单色。图22的铜钱纹拼布以暗红色和白色为主,内外郭的颜色与钱“肉”一样均为白色。白色具有清纯、纯粹的形象特征,以之为背景可以使画面清晰明亮,总体风格较为素雅。图23的铜钱纹拼布的色彩则由内外郭的黑色、钱“穿”和钱“肉”的红色组成,图24亦同。这一类型的对比常是无彩色(1)无彩色指除了彩色以外的其他颜色,常见的有黑、白、灰。与一种有彩色(2)有彩色:光谱中所包括的所有颜色。的对比,此类色彩组合常能达到协调的效果。在配色设计中,在两种颜色出现强烈对比无法协调时,常加入无彩色使之达到互相联接和调和的效果。在无彩色系中黑白是两个极端色,黑色给人以庄重、肃穆之感,沉静内敛;而白色给人以明朗、透气之感,具有清静、纯洁、轻快的象征性。这两种无彩色在铜钱纹拼布的色彩组合中起到了不可或缺的调和作用。
图24 贵州惠水鸭绒苗族裙子的铜钱纹拼布(贵州盛华职业学院民族服饰博物馆藏)
第二种类型为“同穿异肉”(图25)或“同肉异穿”(图26),即钱“穿”部位为单色、而钱“肉”的部位应用了多种颜色,或者钱“肉”部位为单色、钱“穿”部位应用了多种颜色,其中后者较前者更为常见。在色彩搭配上它们或有规律地整齐排列或杂乱无章地发散点缀,各具特色。图25中背扇上铜钱纹拼布的色彩共有7种,包括内外郭的黑色、钱“穿”的素白色和钱“肉”的5种不同的色彩。这5种色彩的对比类型包括互补色(3)互补色:在色相环上相距180度的色相。对比、邻近色(4)邻近色:在色相环上相距在60度之内的色相。对比、明度(5)明度:色彩的明暗程度。对比、冷暖色对比等,这些对比赋予了这件背扇非同寻常的色彩表现力。
图27是笔者绘制的图25苗族铜钱纹拼布背扇的不同色彩搭配示例图。图27a的紫色和黄色是一对互补色,互补色之间虽没有一丁点相似之处,且一般排斥力很强,但这并不代表它们之间的搭配只能产生消极的影响,互补色也可以因其差异性而起到相互衬托、彰显彼此的作用,这也是互补色之所以称为“互补”而不是“相反”的原因。其中黄色是有彩色中最明亮的颜色,属于暖色,能产生向前凸出的视觉效果;而紫色是由几种原色混合而成的暗色,与黄色在明度上形成鲜明的对比,属冷色系,能产生向后凹陷的视觉效果。比起其他互补色,黄色和紫色显现出色相、明度的双重对比效果,这样的双重或者三重的对比能使色彩的特征更加深化突出[15],强化对视觉的刺激。
图25 苗族铜钱纹拼布背扇(李芳女士收藏)
图26 白族黑平绒刺绣拼布钱纹背扇(北京服装学院民族服饰博物馆藏)
图27b是红色与其邻近色粉色的对比,邻近色是色相环中距离最近的颜色,它们拥有共同的色调基因,因此无论如何搭配组合都会显得和谐自然。
图27c、图27d中的深蓝色是5个色彩中明度最低的颜色,在整体视觉上非常突出,它与交叉排列的红色和同一个斜线方向上交替排列的黄色同为三原色。暖色调的红色、粉色与黄色同冷色调的蓝色相对比,形成了一个冷暖色交替排列的斜线带(图27e),使背扇整体色彩更具层次感,也奠定了整体的色彩基调。
图27 苗族铜钱纹拼布背扇色彩对比示例(笔者绘制)
第三种类型为“异肉异穿”(见图8、图9),即钱“肉”和钱“穿”部位都应用了多种颜色。相较于第二种类型其色彩对比的区域进一步扩大了,不同色彩之间的距离进一步缩短了,以无彩色为主色调的内外郭框架对于整体色彩的调和作用也进一步凸显了。图8是北京服装学院民族服饰博物馆馆藏的五色绸钱纹围涎,是现存为数不多的民国时期汉族铜钱纹拼布之一。这件儿童围嘴色彩缤纷,充满童趣。整个围涎由五个颜色各异的拼布铜钱纹围缀而成,用色达12种之多,且大多为明度较高的颜色,给视觉以强烈的刺激。在色彩排列上无特定的规律,但穿插在这些不同颜色布片中的黑色包边和浅色织带装饰,非常恰当地调和了多种颜色搭配带来的纷乱感。
图9是北京服装学院民族服饰博物馆馆藏的汉族双钱辟邪挂件。此挂件除黑白交织的织带轮廓外,在钱“穿”和钱“肉”之间共有11个色彩组合。不仅包括钱“穿”和钱“肉”部位底布色彩的对比,还包括了底布和点缀其上的刺绣之间的色彩对比,这为整体增添了一个对比层次。刺绣颜色与其所在的底布往往是互补色、冷暖色等这些对比鲜明的色彩组合,但同时也能和其他位置的底布产生色调呼应。这种交相辉映的视觉效果对底布之间强烈的色彩对比起到了一定的调和作用。
从上述三种色彩对比类型的概括中可发现铜钱纹拼布中色彩的对比主要体现在钱“穿”和钱“肉”两个区域,其中包括色相对比、明度对比、饱和度对比、冷暖对比和互补色对比等。这些对比是形成色彩效果的重要手段,也是色彩表现力的重要来源。而内外郭的颜色大多保持一致且颜色以无彩色系为主,作为轮廓它们如同一个“交通疏导员”,把所有色彩框定在特定的轨道中,一一串联,维持了整个画面的秩序感,使得多种色彩和谐地呈现在同一个画面中。
(二) 规则与变化
铜钱纹拼布的色彩总体上可概括为在同色内外郭骨架下的色彩构成,可以是自由变化的组合,也可以是经过思考的规则排列。其中叠缀铜钱纹拼布的色彩排列规律最为复杂,色彩效果也最好。叠缀铜钱纹拼布的色彩排列可分为斜线循环型、方型和十字型等。
图28是北京服装学院民族服饰博物馆馆藏的壮族绣鸳鸯莲花拼金钱纹背扇,钱“肉”部位是统一的底色红色,色彩的排列规则主要体现在钱“穿”的11种颜色上(表1),为典型的斜线循环型,呈45度斜线同色或相间排列。如图29所示,按45度斜线从左至右的色彩排列有特定的循环规律,5种固定色为一组循环单位,以黑色和绿色系相间的斜列为分界线循环反复,组成了这件背扇整体上端方又不失律动的色彩节奏。
图28 壮族绣鸳鸯莲花拼金钱纹背扇(北京服装学院民族服饰博物馆藏)
表1 壮族绣鸳鸯莲花拼金钱纹背扇方钱“穿”部位色彩及潘通色卡号
图29 壮族绣鸳鸯莲花拼金钱纹背扇方布片色彩排列规律图(笔者绘制)
图30是北京服装学院民族服饰博物馆馆藏的苗族钱形纹补花背扇,色彩排列同样集中体现在钱“穿”上,为典型的方型排列。色彩以中心位置由四块深蓝色小方布组成的方形为基点发散开来,其他色彩均以四个同色小方片为基本单位分散对称排列。不同色彩单位相嵌排列,产生一种发散的视觉效果(图31)。相较于斜线循环的排列类型,其律动感更为强烈。
图30 苗族钱形纹补花背扇(北京服装学院民族服饰博物馆藏)
图31 苗族钱形纹补花背扇拼布色彩的组合排列(笔者绘制)
图32是北京服装学院民族服饰博物馆馆藏的苗族羽毛衣裙腰带,色彩排列则为典型的十字型。在钱“穿”区域中,竖向的方片与横向的方片在用色上采用不同的双色组合,呈十字型排列。整体色彩明度较高,配以交接处点缀的黑色小圆布,增加了暗色的色调,令整体更加协调统一。图33为北京服装学院民族服饰博物馆馆藏的四川凉山昭觉彝族腰袋,其钱“穿”部位的色彩排列也是十字交叉型。
图32 苗族羽毛衣裙腰带(北京服装学院民族服饰博物馆藏))
图33 四川凉山昭觉彝族腰袋(北京服装学院民族服饰博物藏)
上述几类规则的色彩排列是较容易达到和谐的,除此之外也有不规则变化的色彩构成。这时物尽其用成为重点,拼布材料的限制令其在组合上无法形成特定的规律,但无论有多少色彩,在叠缀铜钱纹的内外郭骨架的衬托下,钱“穿”与钱“肉”的色彩依然能构成一幅幅和谐精美的画卷(图34、图35)。
图34 贵州惠水布依族被面(笔者摄于贵州凯里市场)图35 云南大理洱源县白族连生贵子平绣背被(云南民族博物馆藏)
四、结语
铜钱纹拼布色彩的运用,其总体特征表现在钱“穿”、钱“肉”和内外郭三个空间区域的色彩组合上,其中最突出的色彩对比体现在钱“穿”和钱“肉”两个区域,内外郭则担任“调解员”的角色。在这种运用规律下,色彩组合的能动性大大提高,特别是在叠缀铜钱纹拼布中更是能达到群彩汇集的丰富效果,即使是风格相差巨大、色彩对比强烈的零碎布料,也可以在其构成骨架下找到一个协调的组合形式。
铜钱纹拼布工艺的色彩运用规律可能并不像现今的色彩理论构成那样严谨,但无论是哪一种组合类型都能体现出人们对于美的无限追求。以有限的材料创作出千变万化的装饰艺术品,色彩赋予了铜钱纹拼布无穷无尽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