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笔测评创新——单元项目化命题

◇陈惠隆（浙江：杭州市观成实验学校）

小学科学传统纸笔测评与新课标下教学目标耦合不足，局限性日渐凸显。如何趋利避弊，值得深入思考。

一、溯源：小学科学传统纸笔测评的利弊

小学科学传统纸笔测评存在以下三个弊端：其一，过多关注知识与概念，弱化了思维、探究与实践，倾向于对科学概念的测评，比如概念描述中的关键词填空和概念描述正确性的判断等，使探究过程流程化，情感态度教条化，学习没有真正实现；其二，测评没有统筹思考和架构，使测评走向碎片化，充斥着大量细枝末节的零碎考点，难以形成整体性的知识架构，这与新课标中所倡导的围绕核心概念的大单元项目化学习模式背道而驰；其三，过多束缚于教条式认知，忽视了真实情境下的多元性，脱离真实情境的科学学习，如无本之木，背离了科学教育培养学生科学素养的初衷。

二、审视：单元项目化命题的内涵与价值

单元项目化命题，是基于小学科学大单元知识体系构建，利用文字、图片及图表等形式为考生呈现真实性问题情境，调动考生原有知识经验，进行充分、丰富、多维思考，一步步解决驱动性问题，最终形成完备的项目成果，即正确答案。

新课标理念下，单元项目化命题遵循“无应用即无学习”的教学原则，强调真实情境下的测评，有助于学生构建对客观世界的认识，培养在真实情境中解决复杂问题的能力。同时，项目化命题注重对探究过程、思辨过程的测评，从指向学习结果转向更重视学习过程。在问题解决的过程中，考查学生产生怀疑、形成解题方案、提高反思改进的能力，推动深度学习。

三、践行：小学科学单元项目化命题的实施

小学科学单元项目化命题与传统的命题原则相比较，更注重在真实情境中考量学生对科学探究的认识和理解。

下文将从命题编制的四个步骤予以阐述，以期引发更多对小学科学命题变革与发展的思考。

（一）情境设置

教育教学的最终目的是使学生在未来可以成功地解决真实情境中的复杂问题。因此，单元项目化命题必然需要创设真实性的问题情境，凸显与真实世界的关联，并且尽可能与学习目标匹配、与学生经验相吻合，以促使学生探索求解。

常见的情境设置有四个来源，分别是教材配套类、日常生活类、时事新闻类和历史文化类。现以时事新闻类和历史文化类为例做如下分析。

1.时事新闻类

社会在不断发展，教育理念和内容也当与时俱进。重大的时事新闻是学生关注社会发展、把握科技进步的途径，对科学素养的养成有独特的作用。

例1：探月工程

2020 年12 月17 日凌晨，嫦娥五号返回器携带月球样品胜利返回地球，这是中国探月工程的阶段性成果。

我国计划在2035 年左右建成月球基地，用于科学研究和月球资源利用开发，还可以作为深空探测中转站。基地位置预计在月球南极，因为月球南北两极地区也有极昼和极夜现象，会出现连续180天的光照期，能解决能源的需求。

2.历史文化类

历史和文化都是学生喜闻乐见的内容，它生动有趣、富有感染力，方便编制指向情感态度的测评题。历史中的沧海桑田、文化中的善恶美丑，有助于培养学生的健全人格，提升学生的核心素养。

例2：保护生物多样性

西溪国家湿地公园位于杭州市区西部，与西湖、西泠并称杭州“三西”。公园内生态良好，生物种类繁多，有高等植物200 多种、鱼类约45种、鸟类约126 种，其中还有国家二级重点保护鸟类红隼、雀鹰等。习近平总书记到杭州西溪国家湿地公园考察时强调：自然生态之美是西溪湿地最内在、最重要的美。要坚定不移把保护摆在第一位。

周末，小科同学和兴趣小组成员一起来到西溪湿地，用科学课上学过的方法，对西溪湿地部分区域的生物进行了观察研究。

项目化命题使指向不同考查目标的试题类型连贯而灵活。情境的设置，可以有效唤起学生主动学习，从而通过建立新知识与原有经验之间的联系，促进学生深度学习的实现。

（二）试题编制

1.双向细目表

单元项目化命题需要从学习目标设计试题，如果试题考查的是概念理解，则要与认知水平相适应，如果考查探究能力，则要体现探究要素。

试题是为考查学生的学习目标完成情况而设计的检测项目，如与考查目标不匹配，则失去了考查的意义。诺曼·韦伯（Norman Webb）在其提出的评价与课程标准保持一致性的一整套分析体系和测评方法中强调：评价要在知识种类、知识广度、知识深度和知识分布平衡上保持一致性。我们通常采用双向细目表的形式，将单元的四维目标与试题一一关联，便于根据一致原则性对试题进行有效调整。

2.设计方法

不同试题所检测的学习目标不同，主要包括三种设计方法：“一对一”设计法，即一个问题只检测一个学习目标，其优点是针对性强，效度高，操作方便；“多对一”设计法，是对一个学习目标在不同问题中进行反复考查，往往用于检测学习目标的重难点，以增强检测的效度和信度；“一对多”设计法，即一个问题中检测多个学习目标，其优点是具有一定的综合性，比较偏向于检测情感、态度、价值观这些较难以直观检测的部分，比如在试题中加入安全生活、节能环保、抗疫救灾等内容。

以选择题的编写为例，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入手。

选项内容：基本要求是每一个选项都要有备选概率，正确的选项概率高一些，错误的选项概率低一些，概率为零的应舍弃。特别关注内容的安全性、背景公平和导向正确，选择符合全体学生的知识背景且积极向上的内容。语句的描述上要做到准确、言简意赅，每个选项的长度尽量一致。

难度调整：以选项之间区别程度作为一个参数标准，一般区别程度比较大的，干扰就少了，题目相对就容易。在常规的达标测试中，试卷的难度系数控制在0.85 为宜，也就是平均分在85 分。竞赛选拔测试可下调到0.75的难度系数。

3.答案设置

开放式问答更有助于培养学生发散和创新思维。这也对答案的设置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参照浙江省实验测评中的答案设置模式：

A方向的0～9类型的答案可得满分；

B 方向的0～9 类型的答案可得部分分数（低于满分）。

明确表示各种不得分的错误答案类型。

允许学生有一定的解答区间，这样有助于阅卷者把握准确的评判量尺，实施公平评价。另外，可以视前测等情况，进行分值（权重）区间调节，保证测试精度。

（三）组卷原则

单元项目化命题的组卷原则在于打破单一课时的局限，以联系的眼光系统把握单元脉络，基于一定目标与主题创设试题内容。常见有以下两种思路：

1.知识逻辑

所谓知识逻辑，就是试题的编制遵循识记性知识—理解性知识—应用性知识这一递进规律。

2.探究逻辑

所谓探究逻辑，就是试题的编制遵循提问—假设—设计—调查—论证—结论—反思这一探究过程。

以上命题采用探究过程为主线的编制方式。这种典型的探究过程，情境代入性强，目标指向明确，编写者容易掌握。

命题编写完成后，我们还需进行后期修改，对情境、语句、术语、图片进行打磨，同时对各个题目和试卷总体进行难度预估，可以通过调整选项的复杂程度调整难度。

（四）测评效果

2010 年起，拱墅区小学科学教师在区教研员的引领下，开始实施单元项目化纸质测评。笔者在对任教的400 多名学生的测评结果及调查反馈中，整理出单元项目化纸质测评取代传统纸笔测评后的一些共识。

测评内容的变化：考查范围更广，内容更新，更具挑战性。复习时对零碎知识的死记硬背依赖性更小，对知识点的系统性梳理需求更大。这对学生的跨学科解决问题及综合素养提出更高要求。

学习方式的变化：大量的科普阅读和实践操作与学生测评成绩呈正相关。学生关注时事动态，利用科学术语描述和解释生活的意愿提升明显。开放性问题的增加使课堂交流环节中辩论与拓展性发言增加。

情感态度的变化：得益于情境设置，比如对身边息息相关的环境问题的测评，成为学生课间交流的话题，留下较长时间的反响，提升了学生对环境和自然资源的关注度。很多解答结果可以为现实生活服务，学生会反复实践，并体会其中的乐趣。

四、展望：单元项目化命题的重心变革

单元项目化命题作为传统纸笔测评的传承与发展，有着更为契合的“教-学-评”一致性的后发优势。在新一轮命题变革的实践中，一线的教育工作者和命题者，需要规避知识本位的命题惯性、教师本位的思维局限等，始终以新课标命题变革理念为指导，更好地运用单元项目化命题这种模式，以实现更全面、深入、有效地考查学生的认知水平、探究水平、做事能力，以及应对复杂、陌生情境时所表现出来的态度、立场与价值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