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振铎的度量

姚望

20 世纪30年代初，郑振铎撰写的《插图本中国文学史》一书出版发行，立即受到各方的好评。然而，郑振铎的学生、正在北平燕京大学中文系就读的吴世昌却唱起了反调。

在1933年3月号《新月》杂志上，吴世昌发表文章批评该书的第二册：“看后不免令人大惊小怪。因为翻到李群玉的诗，使我对郑先生书中史实的正确，产生了怀疑。”吴世昌批评起老师来一点也不含糊，声称鄭振铎根本不配写这样的书。

远在上海的陈子展教授在《申报·自由谈》撰文指出：“吴先生为文态度，似在凌轹他人，轶出讨论学理范围。”对此，郑振铎写了一封信给《新月》编辑，就有关学术问题略作答辩，“其余的空话，实在没有工夫去一一分辩”，显示出一位真正学者的泱泱风度。

然而，吴世昌好像将郑振铎的回复看成了软弱，又在《图书评论》上发表长文，进行言辞更加激烈的批评。不过，他的批评在许多有识之士看来毫无逻辑可言。面对此种情景，郑振铎仍然认为，吴世昌“是一个略有才气的、爱国的学生”，自己文章发表出来，就是要给他人挑刺的，因而不予计较，继续爱护和帮助吴世昌。

值得一提的是，在郑振铎创办的《文学季刊》1924年元旦出版的创刊号上，依然发表了吴世昌的《诗与语音》。郑振铎的宽容令吴世昌无地自容，他同时承认，自己发表挑刺文章，是想如先生一样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