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数据挖掘分析刘艳巧教授治疗多囊卵巢综合征的用药规律

安 清 李 畅 靳 毅 党慧敏 刘艳巧 母思齐

1.陕西中医药大学第一临床医学院，陕西咸阳 712046；2.西安交通大学第二附属医院中医科，陕西西安 710004

多囊卵巢综合征（polycysticovariansyndrome，PCOS）是一种以内分泌和糖脂代谢紊乱引起，以高雄激素、稀发排卵或慢性无排卵为特征，好发于生育年龄妇女的疾病，临床表现多以月经周期不规律、不孕、多毛和/或痤疮为主，我国育龄期女性PCOS 的发病率为5%～10%，严重影响患者的生活及身心健康[1-3]。因其病因尚未明确、病理机制复杂、临床表现具有异质性、远期并发症繁多，所以属妇科领域的一大难题[4]。目前西医治疗PCOS 主要为控制体重、降雄激素、促排卵等对症治疗，常用药物以激素为主，考虑其在治疗过程中产生的副作用及其他风险，如促排卵治疗时会发生的卵巢过度刺激综合征、卵巢增大、多胎妊娠等风险，故临床用药时需反复斟酌。而中医从整体观出发，采用辨病和辨证相结合的方法治疗，可有效缓解PCOS 症状，且临床取得了较好的效果。

刘艳巧教授，主任医师，全国第四批名老中医药专家学术经验继承人，全国第六批名老中医药专家学术经验继承工作指导老师[5-8]。从事治疗妇科疾病30余载，在中西医结合诊治PCOS 方面经验丰富。本研究运用数据挖掘分析刘艳巧教授治疗PCOS 的中药组方规律，总结其辨证思路及诊疗经验，传承及分享名中医经验，为PCOS 的中医治疗和理论研究提供参考。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选择2019 年10 月至2023 年2 月年西安交通大学第二附属医院刘艳巧教授处就诊，符合纳入标准的PCOS 患者的病历资料，经过筛选后获得所需处方。

1.2 纳入标准

①符合《多囊卵巢综合征中国诊疗指南》[9]；月经不规律、高雄激素血症（痤疮、多毛或雄激素升高）、一侧或双侧卵巢内小卵泡数量＞12 个（卵巢多囊改变），并经腹部B 超检查确诊；②中药治疗前停激素＞3 个月；③治疗方案为中药汤剂口服，200 ml/次，2 次/d，处方信息完整。

1.3 排除标准

①合并内科疾病；②合并其他引起排卵障碍的疾病或全身系统性疾病；③治疗依从性差。

1.4 治疗方法

对于无孕求的PCOS 患者，经期无需用药；有孕求的PCOS 患者，经前期补肾助阳以扶助阳长顺利，着床期补肾活血以改善宫腔环境。

1.5 数据处理

采用双人录入的方法，将处方信息录入Microsoft Excel 2021，经过筛选、核对后存贮数据库，规范药物名称，如将“山萸肉”规范为“山茱萸”，“红藤”规范为“大血藤”，量化数据后进行挖掘分析。

1.6 数据挖掘

完成数据的处理后进行数据挖掘：①运用Microsoft Excel 2021 数据库对药物的使用频次、分类、性味归经进行统计，并制作性味归经雷达图；②运用R 4.2.2 软件，设置最低支持度0.25，最小置信度0.8，分析药物的组方规律；③运用SPSS Modeler 18.0 分析高频药物的关联规则；④运用SPSS Statistics 18.0 对高频药物进行聚类分析。

2 结果

2.1 高频药物频次统计

本研究共收集处方131 首，使用药物115 种，药物使用总频次为2 204 次，用药频次＞40 的有20 味，表中前20 味药物使用频次。见表1。

表1 高频药物频次统计

2.2 单味中药性味、归经分析

结果显示，131 首处方的中药主要为温性（823次）、平性（669 次）、甘味（1 201 次）、苦味（1 034 次）；主要归肝（胆）经、脾（胃）经、肾（膀胱）经。见图1。

图1 用药性味归经频次雷达图

2.3 药物类别使用情况分析

结果显示，使用频次最多的是补虚药和活血化瘀药，清热药、理气药等依次降序排列。见表2。

表2 药物类别使用情况分析

2.4 基于关联规则的组方规律分析

基于R 4.2.2 arules 函数，共得到287 条关联规则。关联分析按照药物组合的支持度降序排列，＞30%共13 组，其中当归-川芎、当归-香附、川芎-香附位居前三。见表3。

表3 常用药对关联规则（支持度＞30%）

按支持度排序，3 味药组合共有13 组＞35%，其中，前3 位为香附-当归-川芎（51.14%），香附-当归-山药（48.86%），山药-川芎-当归（48.09%）。见表4。

表4 常用3 味药关联规则（支持度＞35%）

2.5 药物组方关联规则分析网络化展示

基于SPSS Modeler 18.0，对高频药物进行关联规则分析，构建高频药物网络关联规则图。见图2。

图2 关联规则分析结果的网络化展示

2.6 中药聚类分析

采用SPSS Statistics 18.0 对高频中药进行聚类分析，见图3。当Euclidead 距离平方为22 时分为3 个组合，分别为“桃仁、红花、郁金、益母草、山药、熟地黄、山茱萸、菟丝子”“地龙、路路通、丹参、当归、川芎、香附、白芍、牡丹皮”“茯苓、薏苡仁、桂枝、黄芪”。

图3 多囊卵巢综合征处方聚类分析树状图

3 讨论

中医学并无“多囊卵巢综合征”这一病名，后世多将其归为“月经后期”“闭经”“不孕症”等范畴[10-11]。刘艳巧教授认为，痰为百病之源，肾虚则蒸腾气化失常形成痰饮，脾虚则水液运行不畅形成痰饮，肝郁气滞导致津液停积形成痰饮。因此，治疗PCOS 时应审证求因，辨证论治，治疗原则以补虚为主，使肝脾肾功能恢复正常，痰瘀自消，达到治病求本的目的。

本研究对131 首处方的中药统计频次显示山药、香附使用频次最高，补虚药和活血化瘀药占比最高，药味多甘、苦，以温性、平性药物为主，多归肝（胆）经、脾（胃）经、肾（膀胱）经。体现了刘艳巧教授重视肝脾肾在本病发生、发展中的相互关系，认为本病以肾虚、脾虚、肝郁为本，血瘀、痰湿为标。张意浦等[12]认为，脾虚肾亏，湿邪水液蓄积成痰，溢于四肢肌肉则形体肥胖；溢于颜面背部则发为痤疮；从阴而化，发为癥瘕，则卵巢体积增大，呈多囊样改变；下聚于胞宫则气滞血瘀，导致肝失疏泄。肝脾肾功能失调，气血生化乏源，血海亏虚，冲任失调，导致月经后期或淋漓不尽，甚则闭经、不孕[13]。在治疗上刘艳巧教授标本兼治，既能使肝脾肾功能正常，又能使血海充盛，卵泡按时排出，月经顺时而下。

关联规则分析显示，药对组合中当归-川芎支持度最高；3 味药组合中香附-当归-川芎支持度最高。当归善补血活血、调经止痛，为妇科调经要药[14]；川芎理气活血、祛风止痛作用强，为血中气药[15]；香附善疏肝理气止痛，被称为“调经止痛要药”[16]。关联规则表明刘艳巧教授治疗PCOS 重在补虚兼理气活血，巧用当归、川芎配伍以充盈血海，联合香附加强理气活血之功，达到壅者通，塞者启的目的。

关联规则网络图提示当归、熟地黄、川芎、白芍关系较密切，而其恰好组成四物汤，是补血、养血的经典方，常用于治疗营血虚滞所致妇人诸疾[17]。研究显示，四物汤可增加PCOS 大鼠动情时间，增加黄体数量，降低PCOS 大鼠血清睾酮T、黄体生成素水平及黄体生成素/促卵泡激素比值，升高雌二醇、促卵泡激素水平[18-19]。熟地黄可升高卵巢对垂体促性腺激素的反应性，纠正内源性雌激素缺乏状态，促进卵泡发育[20-21]；白芍总苷可提高排卵障碍大鼠性激素，改善排卵功能、卵巢组织形态学变化[22]；故刘艳巧教授在治疗PCOS 时，补血活血同用，做到补血而不滞血，行血而不伤血。

聚类分析示高频药物可分为：①补肾活血。桃仁、红花、郁金、益母草、山药、熟地黄、山茱萸、菟丝子。适于肾虚血瘀型PCOS，患者常伴经质稀薄，腰膝酸软，头晕耳鸣等症，舌质淡暗，苔薄，脉沉细涩[23]。②化痰活血。地龙、路路通、丹参、当归、川芎、香附、白芍、牡丹皮。适于痰瘀阻滞型PCOS，患者常伴倦怠乏力，头晕、胸闷，肢体困重等症，舌暗、胖，苔白腻，有瘀点，脉弦滑或涩[24]。③健脾化痰。茯苓、薏苡仁、桂枝、黄芪，适于脾虚痰湿型PCOS，患者常伴肥胖，面额痤疮，带下量多等症，舌苔厚腻，脉沉滑[25]。故刘艳巧教授在治疗PCOS 时遵循活血祛瘀、疏肝理气、健脾补肾、化痰除湿4 种治法，这与上文所述的PCOS 病因病机相符。

综上所述，刘艳巧教授在治疗PCOS 时，根据临床兼夹的不同证型，在补肾健脾疏肝的基础上，加用除湿化痰、活血化瘀等药物进行配伍。鉴于本研究纳入的病例相对较少，可能导致分析结果不全面，日后将进一步深入研究加以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