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中国书画史

摘" 要：海外华人学者对中国书画的研究是一门颇具深度和广度的学问，这些学者分布在不同的国家和地区，使用不同的方法和理论，以及从不同的角度来审视和探索中国书画的艺术和文化价值。这些学者的研究成果丰硕，他们的研究成果涉及中国书画的各个方面，如中国书画的历史发展、技法、风格、题材、艺术家以及传承等问题。这一篇文献叙录以历时的顺序选编20世纪90年代前英语世界海外华人学者对中国书画史的研究，由此可见：（1）海外华人学者者关注点主要集中在：海外著名馆藏中国书画作品的研究、特定历史时期中国书画艺术的研究、著名书画作品的探索；（2）英语世界中国书画研究的发展历程：从早期对中国画家和书画的基本介绍到对中国不同历史时期书画的创作介绍，到试图描绘中国书画发展的全貌及对中国艺术史的反思等。总之，研究者主要探讨不同朝代、地区和社会背景下中国书画的变化和发展，以及不同书画家和流派对中国书画发展的贡献。

关键词：中国书画研究；中国书画史；海外华人学者；文献叙录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0677（2024）5-0052-13

中国书画作为东方艺术的瑰宝，其深厚的文化底蕴和独特的艺术风格在全球范围内引发了广泛的研究兴趣，其中不乏海外华人学者的研究。其研究不仅丰富学术界对中国绘画和书法的认识和理解，对中国书画的传播和发展作出重要的贡献，也对中西文化交流和跨文化研究提供重要的思考和启示，为全球学术界和艺术爱好者提供了丰富的研究资源和文化交流平台。百年以来，海外华人学者中国书画研究已初具广度和深度，在中国书画的历史发展、技法、风格、题材、艺术家以及传承等问题的研究上取得较为丰硕的成果。

这篇叙录聚焦“中国书画史”这一关键词，以历时顺序精选20世纪90年代前英语世界海外华人学者对中国书画史的重要研究成果，分别是：蒋彝的《中国画家》、方闻的《如何理解中国绘画》、李铸晋的《现代中国绘画趋势：C.A. Drenowatz收藏》、巫鸿《早期中国艺术中的佛教元素（公元2世纪和3世纪）》、方闻的《超越再现：8世纪至14世纪中国书画》、巫鸿参与著作的《中国绘画三千年》与方闻《对中国艺术史的反思》。通过爬梳这些文献的研究脉络、探讨其研究内容、贡献与不足，试图揭示海外华人中国书画史研究的历史脉络，挖掘这一群体在推动中国书画艺术国际传播与文化交流方面的独特价值与影响，为中国书画研究的进一步国际化提供文献参考。

一、The Chinese Painter《中国画家》①

《中国画家》是蒋彝（Chiang Yee， 1903-

1977）②于1956年6月11日在哈佛大学发表的演讲，他在文中以自己的身份和经历为背景，探讨中国画家在世界艺术中的地位和作用，以及中国传统艺术与西方现代艺术的关系。他强调中国画家在全球文化演变中的作用，并呼吁超越民族主义和优越感，追求文明的统一和共同发展。蒋彝的观点和见解反映了他作为一位中国画家和文化传承者的独特视角，以及他对全球文化交流和艺术发展的关注。

蒋彝首先强调了中国画家的独特性和对世界文化的贡献，以及中国画家在文化交流和相互理解中的作用。在蒋彝看来，中国画家具有独特的文化传统和艺术观念，他们在绘画中追求表现自然和心灵的和谐，注重意境和诗意的表达，这与西方艺术有所不同。他强调中国绘画是中国文化的重要代表，中国画家通过其作品向世界展示了中国文化的独特魅力，使中国文化得到了世界的认可、赞赏和研究，从而为世界文化的多样性和交流做出了贡献，促进不同文化之间的交流和理解。因此，作者认为中国画家不应该与世界隔离，而应该在世界文化的演变中发挥作用。

对于中国画家在世界艺术中发挥作用的可能性。蒋彝认为，中国画家应该追求与自然的和谐，通过艺术表达自己的真实自我，并将其作品带给全人类。他强调艺术的重要性，认为真正的艺术应该超越国界和时代，传达深层的人类情感和思想。最后，作者呼吁人们摒弃优越感和民族主义，追求文明的统一和共同发展。

他还讨论了中国画家与西方现代艺术的关系。在蒋彝看来，中国传统绘画与现代西方艺术之间的关系是相互影响和相互挑战的。随着文化交流的加深，中国传统绘画受到了现代西方艺术的影响，尤其是在中国学生前往西方学习艺术后，他们开始将现代西方艺术的元素融入到自己的创作中。然而，中国学者和画家在接触现代西方艺术后，对于西方各种艺术流派和风格的差异感到困惑。因此，中国传统绘画与现代西方艺术之间的关系是一个充满挑战和探索的过程，这种关系既有相互影响，也有相互理解和融合的努力。

演讲最后谈及中国画家在现代世界中的地位和挑战这一复杂的议题。蒋彝认为：中国画家面临着传统与现代、东方与西方之间的文化冲突和交融，中国画家在现代世界中的地位受到了西方艺术的影响，同时也面临着对传统文化的继承和发展的挑战。他提到，中国画家在现代世界中的地位受到了西方现代艺术的冲击，特别是在中国学生前往西方学习艺术后，他们开始将现代西方艺术的元素融入到自己的创作中，这使得中国画家面临着如何在传统文化与现代西方文化之间找到平衡的挑战。蒋彝也谈到中国画家在面对现代世界的文化挑战时，需要在传统文化与现代艺术之间寻求平衡，同时保持对中国传统文化的尊重和传承。因此，他认为中国画家在现代世界中的地位是一个需要不断探索和适应的过程，他们需要在传统与现代之间找到自己的位置，并在全球文化交流中发挥积极的作用。

蒋彝的演讲在英语世界的中国绘画研究中具有重要地位。首先，它提供了对中国画家的深入了解，介绍了中国画家的历史和传统，并探讨了他们与西方艺术的关系，这对于英语世界的学者和研究人员来说是宝贵的资料和参考。其次，这篇文献强调中国画家在世界艺术中的地位和作用，提出了中国画家应该在全球文化演变中发挥作用的观点，并探讨了中国画家如何将自己的艺术与世界艺术相融合，这对于研究跨文化交流和全球艺术发展的学者来说是一个重要的议题。此外，这篇文献还强调了艺术的普遍性和超越国界的重要性，呼吁人们超越民族主义和优越感，追求文明的统一和共同发展，这对于研究全球化和文化交流的学者来说是一个重要的观点。

这篇演讲的局限之处可能在于它主要关注了中国传统绘画的特点和中国画家在现代世界中的挑战，但在对西方艺术的影响和交流方面略显不足。另外，蒋彝虽然提到了中国书画在海外的传播和接受，但没有对中国书画在国际艺术市场上的地位和影响进行深入的分析和讨论。此外，随着全球化和文化交流的加剧，中国书画在当代艺术中的地位和发展方向是一个备受关注的议题，但这方面的内容在演讲中并未得到充分的阐述。

二、How to Understand Chinese Painting《如何理解中国绘画》③

方闻（Wen C. Fong，1930-2018）④的《如何理解中国绘画》是他在1970年11月12日发表的演讲，登载于《美国哲学学会会议记录》上。围绕如何理解中国绘画，作者指出，西方和东方对绘画的讨论方式存在根本的差异，因此将两者进行翻译是困难的。中国人将中国绘画视为一种持续不断、自我更新的传统，过去的使用是每一种艺术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国绘画的风格变化可以通过形态结构进行观察和描述。作者还介绍了中国山水画的发展过程，从象形图案到创造逼真空间的过程。

方闻认为，中国绘画是基于给定的形式类型，但艺术家通过对这些形式类型的创造性转化来表达自己。艺术家通过模仿古代模型，并通过改变来实现与模型的精神对应，从而使古代形式类型成为创造性转化的有效手段。作者认为，艺术家的主要关注点是美和优雅、力量和活力，以及原始的气息，这些都是生命的活力转化为艺术的表现。

演讲中提到了多个中国绘画作品，包括：王羲之的《行穰帖》（Hsing-jiang t’ieh）⑤：作者提到了这幅作品的重要性，并介绍了它作为一个给定形式类型的例子。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Dwelling in the Fu-ch’un Mountains）：作者提到了它的创作背景和艺术特点，还比较了王翚⑥伪造的《富春山居图》的复制品，解释了它们在结构和笔触上的差异。吴镇的《夏山图》（Summer Mountains）：作者提到了王翚对它的模仿，并描述了它的艺术特点和创作风格。在对这些作品的阐释中，作者主要关注它们的形态结构、创作背景和艺术风格。作者通过详细描述和比较不同作品之间的差异，展示了中国绘画的发展和变化，并强调了艺术家对古代模型的模仿和创造性转化的重要性。

方闻的演讲在英语世界的中国书画研究领域做出了重要的贡献。首先，作者通过对中国绘画的研究，揭示了西方和东方在绘画讨论中的差异，强调了翻译两者之间的困难，为跨文化研究提供了重要的参考和理解。其次，作者通过对中国山水画的发展进行详细的描述和分析，展示了中国绘画的历史演变和艺术特点，通过形态结构的观察和比较，提供了一种有效的方法来研究和定位个别绘画作品的时代和风格。此外，作者还对中国绘画中的模仿和创造性转化进行了深入的探讨为理解中国绘画中的传统和创新之间的关系提供了重要的观点。总体而言，方闻运用跨学科的研究方法，将中国绘画与哲学、文学等诸多领域进行了结合，为西方艺术界提供了一个更深入的认识中国绘画的视角，为中国绘画的研究提供了重要的参考资料，对于推动中国绘画的国际传播和发展具有重要作用，促进了中西方文化交流。

然而，这篇文献在研究方法上也存在一些局限性。首先，作者主要关注形态结构和艺术风格，而对于绘画作品的文化和历史背景的讨论相对较少，这可能限制了对绘画作品的全面理解。其次，这篇文献主要关注中国绘画的内部发展和特点，而对于与其他文化和艺术传统的比较和联系的讨论较少，这可能限制了对中国绘画在全球艺术史中的地位和影响的理解。

三、Trends in Modern Chinese Painting：（The C. A. Drenowatz Collection）《现代中国绘画趋势：C. A. Drenowatz收藏》⑦

李铸晋（Chu-Tsing Li）⑧的著作《现代中国绘画趋势：C.A. Drenowatz收藏》主要探讨20世纪中国画的发展趋势，以近百年来中国画坛的代表人物徐悲鸿、林风眠、刘海粟等为例，对其艺术风格、创作理念以及作品特点进行分析。通过介绍Charles A. Drenowatz收藏的88幅20世纪中国绘画作品，讨论这些作品的艺术家生平和风格，探讨中国绘画的历史和当代艺术场景，洞察中国绘画发展中的一些重要思想问题，探讨新中国成立后，中国绘画在政治、社会、文化背景下的变化和创新。该书对于研究20世纪中国现代绘画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为我们深入了解中国现代艺术史提供了重要的参考资料。

关于艺术家的传记和艺术风格，这些传记和讨论是从杂志、书籍、报纸和艺术家本人或其朋友的采访中搜集而来的，力求准确呈现艺术家的基本事实。每位艺术家的绘画作品也在其艺术风格的背景下进行讨论：徐悲鸿、林风眠、刘海粟等尝试将西方绘画理念融入中国画；齐白石、黄宾虹、傅抱石、李可染等具有鲜明个人风格，在不同的领域取得了不凡成就；王季迁、曾幼荷在西方艺术的熏陶下，形成了独特的艺术风格，成为20世纪后期在海外华人艺术家的代表；黎雄才等以“写实”为主要风格，以细腻的笔法和逼真的画面展现了时代的变迁和人民的生活。作者指出，传统文人画强调笔墨的精髓，追求“神似”而非“形似”，注重作品的意境和精神内涵，随着时代的发展，在西方艺术的冲击下，中国画的创作主题也逐渐扩展，不再局限于传统的山水、花鸟，而是更加注重反映社会现实，体现时代精神。

关于中国绘画的历史背景和重要性，李铸晋提到20世纪中国经历深刻变革，这些变革显著影响了中国绘画的发展。研究现代中国绘画需兼顾艺术表现与思想文化背景。尽管受西方艺术及现实主义影响，传统文人画仍独具魅力并持续革新。西方艺术为中国艺术家带来新创作理念和技法，加速了中国绘画现代化。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则强调艺术的人民性与现实反映，深刻影响中国绘画。李铸晋指出，中国绘画在融合外来元素时，仍坚守传统，不断探索新形式与表现手法。

李铸晋探讨了20世纪上半叶北京画坛，聚焦传统主义背景，即以董其昌为代表的文人画理论和以“四王”为代表的清初宫廷画风对北京的画家的影响。接着，作者以陈少梅、萧愻、凌叔华等三位画家的作品为例，分析了北京传统主义绘画的具体表现形式。陈少梅继承了清代“四王”的绘画风格，以精细的笔法和工整的构图，描绘了传统山水和人物题材。萧愻擅长花鸟画，作品清新淡雅，体现了文人画的清逸之风。凌叔华的作品涵盖了山水、花鸟、人物等多种题材，并融合了西方绘画的元素。李铸晋认为，北京的传统文人画主要继承了中国传统文人画的精髓，注重笔墨情趣、意境营造和精神表达。北京的传统主义画家们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进行了探索和创新，例如凌叔华在作品中融入了西方绘画的元素，展现出一种中西合璧的风格。随后，文章讨论了20世纪中叶画坛的转变，传统主义受西方艺术与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冲击而式微，徐悲鸿引领的“新国画”运动崛起为主流。整体而言，作者揭示了北京画坛传统主义的传承、创新及在新时代下的转型，为理解20世纪中国绘画多元化发展提供了深刻洞察。

上海的开放特性不仅确立了其艺术市场的核心地位，更吸引了全国艺术家共襄盛举，推动了艺术生态的繁荣发展。以王震等为代表的上海画坛，展现了融合传统与现代、东方与西方的创新趋势。上海画派，如任伯年等先驱，巧妙结合写实与民间艺术，开创独特艺术风貌。上海画家积极融合西方艺术元素，引入写实手法与透视原理，创新中国绘画风格。他们突破传统题材束缚，探索城市风景、社会生活等新领域。同时，注重个性表达，追求独特艺术语言。代表人物如王震擅山水画，强调写实与笔墨技巧；张大千山水、花鸟、人物兼擅，注重写意；吴湖帆则长于山水、花鸟，作品充满写意与意境之美。这些艺术家共同推动了上海画坛的创新与发展。同时，20世纪上半叶的社会动荡与政治变革，为上海画坛注入了复杂的社会内涵，艺术家们在此背景下展现出非凡的创造力与适应力，为中国艺术现代化进程贡献了重要力量。

广州作为对外贸易的枢纽，在近代遭遇西方文化冲击与社会转型，这些变革深刻塑造了其艺术风貌。20世纪初，岭南画派应运而生，以高剑父、高奇峰、陈树人等大师为代表，他们强调写生，融合中西绘画技法，创新性地描绘岭南自然与民俗，展现了鲜明的民族特色与地域风情。高剑父擅长山水画和花鸟画，注重写生和笔墨技巧，代表作有《岭南春色图》《荷塘图》等。高奇峰擅长花鸟画，强调写意和笔墨技巧，代表作有《百鸟图》《秋菊图》等。陈树人擅长山水画和人物画，讲求写实和笔墨技巧，代表作有《岭南风光图》《仕女图》《人物图》等。西方艺术的传入，为广州画家提供了新的创作理念和技法，促进了中国绘画的现代化进程。岭南画家们在吸收西方艺术的同时，也注重自身的传统文化，并尝试将两者融合，创造出新的艺术形式。李铸晋通过对广州画坛的分析，展现了19世纪末至20世纪上半叶广州画坛的现代化进程，以及岭南画家们在面对西方艺术和社会变革时的积极探索和创造。

20世纪中叶中国经历了战乱、革命和社会变革，艺术发展也面临着新的挑战。李铸晋以黄宾虹、齐白石、张大千、林风眠、徐悲鸿等为代表，分析了这一时期中国画坛的代表人物及其艺术成就。黄宾虹、齐白石等艺术家继承了中国传统文人画的精髓，并将其与时代精神相结合，创造出新的艺术风格。张大千、林风眠、徐悲鸿等艺术家积极吸收西方艺术的精髓，并将其与中国传统绘画相结合，创造出一种具有时代气息的艺术风格。这一时期画家在拥抱西方艺术的同时，坚守传统文化，勇于探索，创造出融合中西的艺术新形式，展现了画坛的繁荣与创造力。

1949年中国大陆政权更迭后，大量艺术家迁往台湾，形成了一个新的艺术群体。李铸晋以溥心畬、黄君璧、秦仲文等为代表，分析了台湾画坛的形成与发展。溥心畬、黄君璧等艺术家将大陆的传统文人画风格带到台湾，并将其传承给下一代画家。台湾画家在传承中融入本土元素，形成独特台湾风格。同时，西方艺术影响深远，促使部分画家融合西方理念与技法。李铸晋分析揭示了20世纪中后期台湾画坛的演进，强调画家们在传承与创新间找到平衡，创造出兼具传统与本土特色的艺术新貌。

李铸晋回顾了中国传统绘画中的现实主义元素，并指出西方现实主义艺术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传入中国后，对中国画坛产生了重要影响。作者以傅抱石、李可染、黎雄才、董寿平、程十发、黄胄等为代表，分析了中国大陆画坛的现实主义转向。这些艺术家聚焦社会现实，革新传统技法，融入西方透视、光影等，创作反映时代风貌的作品。20世纪50年代后，社会主义和现实主义成为大陆画坛主流，艺术家们歌颂社会主义建设与人民生活，创作出具有鲜明时代特色的作品。李铸晋通过对中国大陆画坛的分析，展现了20世纪中后期中国大陆画坛的现实主义转向，以及这一转向背后的社会和文化背景。

西方艺术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传入中国后，对中国画坛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一些艺术家开始尝试将西方艺术的理念和技法融入到自己的创作中。李铸晋以张大千、王季迁、王际予、王亚尘、林风眠、徐悲鸿等为代表，分析了中国艺术家向西方艺术的转向。张大千、王季迁等艺术家在继承传统中国画技法的基础上，尝试将西方绘画的透视、光影等技法融入到自己的创作中，创造出一种具有独特风格的艺术作品。林风眠、徐悲鸿等艺术家则更注重西方艺术理念的借鉴，他们将西方艺术的写实主义、印象主义等理念融入到自己的创作中，创作了一批具有时代特色的作品。一些艺术家则尝试将东西方艺术进行融合，创造出一种具有独特风格的艺术作品。

瑞士的阿尔卑斯山脉和清澈的湖泊，以及中世纪的传说和浪漫的诗歌，吸引了众多艺术家前往。李铸晋以熊秉明、李爱薇、蒋二世等为代表，分析了中国艺术家在瑞士的创作特点。他们将瑞士自然美景融入中国画技法，创作出既具瑞士特色又蕴含中国传统意境的作品。这些艺术家大多来自中国传统绘画的背景，他们在瑞士的创作中仍然运用着传统的中国画技法，但同时又融入了瑞士的自然风光和文化元素，创造出一种独特的艺术风格。这些艺术家在瑞士的创作中，也体现了东西方文化的融合，他们将中国传统绘画的意境和笔墨，与瑞士的自然风光和文化元素相结合，创作出一种具有独特魅力的艺术作品。此等创作不仅拓宽了中国画题材与手法，更促进了东西方文化的深度交流与融合，彰显了中国艺术在全球化背景下的开放与多元发展。

文人画根植于“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传统，强调个人修养、笔墨精妙、意境深远及儒家思想的融合。历经时代变迁，其核心精神恒久不变。20世纪，中国文人画面临战乱、革命、社会转型及西方艺术冲击等多重挑战，部分艺术家探索新表达，融合西方艺术元素，形成新风格；而社会主义时期，文人画创作受现实主义理念影响，部分艺术家坚持传统，亦有创新者结合社会现实，展现时代风貌。李铸晋强调，文人画在现代社会仍具独特价值，能为人们提供精神慰藉与审美享受，并呼吁其应与时俱进，吸纳新元素，以持续焕发活力。

该著作采用艺术史研究方法，在英语世界的中国绘画研究中具有重要地位，提供了对20世纪中国绘画趋势的深入研究，为英语世界的学者和艺术爱好者提供了深入了解中国绘画发展历程和当代艺术场景的机会。该文献还提供了对中国绘画发展中一些重要思想问题的洞察，为研究中国绘画提供了宝贵的参考资料。同时，李铸晋在书中提出并阐述了“西方现代绘画与中国传统画法相结合”的发展思路，这一观点对于推动中国当代艺术的发展也具有一定的启示意义。这部著作的局限性在于它主要关注Charles A. Drenowatz收藏的特定艺术家和作品，因此并不涵盖所有20世纪中国绘画的方方面面。另外，由于文献出版于1979年，因此可能无法涵盖后来的中国绘画发展和艺术家的作品。此外，由于文献的重点是介绍特定收藏的作品，因此在对中国绘画整体发展趋势的全面性研究方面存在局限。

四、Buddhist Elements in Early Chinese Art（2nd and 3rd Centuries A. D.）《早期中国艺术中的佛教元素（公元2世纪和3世纪）》⑨

巫鸿⑩的论文《早期中国艺术中的佛教元素（公元2世纪和3世纪）》主要从三个方面探讨了公元2至3世纪中国早期艺术中佛教元素的表现形式及其背后的意义，一是汉代艺术中的佛教元素，二是吴国与西晋时期的佛教，三是孔望山石刻。该论文对早期佛教艺术在中国的发展历程进行了深入探讨，揭示了它与当时社会、文化和宗教信仰等方面的密切关联，并探讨了其对中国艺术的影响。

作者首先介绍了该研究的写作背景。几十年来，中国艺术史学者致力于研究中国佛教艺术的起源，寻找其早期表现形式。20世纪50年代开始，学者们陆续在汉墓石刻、陶俑和墓碑碎片等文物中发现疑似佛教艺术的元素，并认为这些可能是中国早期佛教艺术的见证。然而也有学者提出这些形象可能并非真正的佛陀，而是类似佛陀的中国神灵。直到1980年，位于江苏北部的汉代遗址孔望山的发现再次将这一讨论推向高潮。多数学者认为孔望山石刻中的佛像、僧侣等元素证明了其佛教性质，但也有学者指出这些石刻最初是道教圣地的一部分。尽管这些研究提供了丰富的视角与材料，但都未明确回答如何界定“佛教艺术作品”的准确定义。巫鸿认为，只有那些真正承载佛教思想、服务于佛教仪式或实践的作品，才能被称为佛教艺术。另外在研究这些作品时，除了关注它们与印度佛教艺术的相似之处，更应深入探究其混合或不同特征，这些特征可能揭示了佛教与中国传统思想之间关系以及汉代人民对佛教的见解。

对于汉代艺术中的佛教元素，巫鸿认为，汉代人对佛教的最初兴趣主要源于对佛陀作为异域神灵的崇拜。通过对早期文献中关于佛陀的描述分析，他指出汉代人对佛陀的形象有着较为一致的理解，即认为佛陀是一位拥有神通，能够飞天变化，帮助人们的异域神灵。由于佛陀被赋予了类似中国神仙的属性，因此被与西王母等中国神仙并列，并被融入汉代流行的成仙思想和丧葬习俗中。汉代艺术中出现的佛教元素，如佛像、佛经故事和佛教符号，并非用于传播佛教教义，而是被用来丰富中国传统文化，例如被用来作为“祥瑞”的象征。由于汉代人对佛教的理解还处于初级阶段，因此他们对佛教元素的运用也十分粗浅，甚至存在误解，例如将佛陀的“肉髻”误解为一种奇特的头饰。文章列举了汉代墓葬中发现的带有佛教元素的艺术作品，例如彭山汉墓出土的陶座，其上雕刻有佛陀像、龙、辟邪等图案，以及其他带有佛陀、白象、莲花等佛教元素的艺术作品。这些佛教元素被汉代民间艺术借用，成为丰富中国本土宗教和传统思想的装饰元素，并没有体现出佛教的内涵和宗教功能。

巫鸿指出，这些作品并非真正意义上的佛教艺术，而是汉代民间艺术对佛教元素的借用和吸收，反映了佛教艺术传入中国初期的一种“随机借用”现象，体现了中国传统文化对佛教的吸收和改造。这些作品并非刻意将佛教思想融入中国传统文化，而是将佛教元素作为一种新奇的装饰元素，融入到汉代艺术的传统模式中。这是佛陀被“本土化”的过程，为佛教在中国的发展奠定了基础，也为佛教艺术在中国的发展提供了独特的文化土壤。

对于吴国与西晋时期的佛教元素，巫鸿分析了吴国和西晋时期出现的佛像，并将其分为两类：一类是装饰在铜镜上的佛像，另一类是装饰在陶器上的佛像。巫鸿指出，吴国时期，佛像主要出现在铜镜的装饰图案中，这与吴国统治者和高层官员对佛教的支持，以及佛教在民间传播有关。这些佛像的装饰风格与汉代流行的西王母和东王公等神仙形象十分相似，并融合了佛陀的某些特征。这表明，佛教在吴国时期已经开始流行，并被融入人们的日常生活。巫鸿认为，这些佛像的宗教意义与当时流行的西王母崇拜有关，佛像被赋予了类似西王母的属性，被视为能够带来吉祥和福气的象征。佛教在这一时期仍然处于被中国传统文化吸收和改造的阶段，尚未形成独立的宗教体系。文章还分析了吴国时期出现的带有佛像图案的陶器，例如“魂瓶”和“鬹瓶”，并指出这些陶器上的佛像形象与印度佛教艺术中的佛像形象存在差异，这可能反映了当时吴国人对佛像形象的理解还不够深入。这些佛像的装饰风格与中国传统陶瓷器上的神仙形象相似，并带有明显的“祈福”意味。这进一步表明，佛教在这一时期已经开始融入人们的日常生活，并被用来祈求福寿安康。这些作品体现了佛教艺术与中国传统文化融合的初步尝试，但同时也反映了佛教艺术在传入中国初期，受到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响，出现了变异和融合的现象。

另外，作者研究了孔望山石刻。孔望山石刻虽然包含大量佛教元素，但其整体风格和内容更倾向于道教，是早期道教艺术的典型代表，而非早期佛教艺术。巫鸿认为，孔望山石刻的艺术风格和雕刻技法与汉代墓葬石刻有着密切的联系，这表明孔望山石刻的创作受到了汉代石刻艺术的影响。孔望山石刻采用汉代墓葬石刻的雕刻技法，以线刻为主，并融合了高浮雕和圆雕等多种形式，体现了汉代石刻艺术的风格。石刻中包含佛像、佛经故事和佛教符号等佛教元素，但这些元素的运用并不严格遵循佛教艺术的规范，甚至存在误解和混淆。石刻中也包含大量道教元素，例如道教神仙形象、道教符号和道教故事等，这些元素与佛教元素交织在一起，体现了道教与佛教的融合。石刻中不同类型的雕像前都刻有供奉油灯或香火的痕迹，表明这些雕像都是供奉的对象，而石刻中道教元素的比重更大，表明石刻的宗教属性更倾向于道教。孔望山石刻所在的东部沿海地区，是道教文化的重要发源地之一，而佛教在该地区的传播也受到道教的影响，因此孔望山石刻体现了道教与佛教在该地区的融合和互动。

孔望山石刻虽然包含大量佛教元素，但其整体风格和内容更倾向于道教，是早期道教艺术的典型代表，而非早期佛教艺术。巫鸿认为，孔望山石刻的出现，反映了佛教传入中国初期，除了被融入民间宗教和世俗艺术之外，还被道教吸收和利用，这为我们理解早期中国佛教艺术的发展提供了新的视角。

这篇论文表明，佛教艺术传入中国初期，并非直接以完整体系的形式出现，而是通过与中国传统文化相互作用，逐渐在中国扎根发展。佛教元素被融入民间宗教、世俗艺术和道教艺术，并最终形成了具有中国特色的佛教艺术。此外，孔望山石刻的发现，为我们理解早期中国佛教艺术的发展提供了新的材料和视角。在论文中，巫鸿针对早期佛教艺术与传统中国艺术之间的联系问题，巫鸿指出早期佛教艺术在形式上和意义上都受到了中国传统艺术的影响，而佛教艺术的广泛传播也促进了中国传统艺术的发展。此外，佛教艺术在中国的发展过程中融合了多种文化元素，形成了独特的风格和特色。综上所述，巫鸿的论文《早期中国艺术中的佛教元素（公元2世纪和3世纪）》通过对早期佛教艺术的深入研究，揭示了其在中国艺术史中的重要地位和影响，并提出了一些新的观点和见解，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

五、Beyond representation： Chinese painting and calligraphy（8th-14th century）

《超越再现：8世纪至14世纪中国书画》{11}

方闻的论著《超越再现：8世纪至14世纪中国书画》（1992）主要研究了中国绘画和书法在唐代至元代（公元8-14世纪）期间的发展历程。该论著着眼于中国画的归属、历史演变、风格特征以及与书法艺术的关系，通过这些作品重建历史与社会背景。由于缺乏历史或考古文献的直接证据，风格成为确定中国画日期和起源的唯一可用依据。结构分析揭示了绘画传统如何在几个世纪里被定义和改变，以适应现实表达或夸张扭曲以传达深层意义。作者强调了书法在中国绘画传统中的重要性，认为书法的审美影响了文人画的发展，并使其成为艺术家自我表达的一种方式。中国画家有两种创作方法：一是遵循儒家正统教化观点，认为艺术应服务或传达大道；二是从个体主义出发，将艺术视为实现大道的力量并培养个人道德自我。这种高尚抱负是中国文人生活的重要部分，并反映了他们视艺术和政治为宇宙秩序反映的观点。

中国艺术中的叙事表现始于战国时期，随后成为政治合法化的工具。工匠和手工艺人开始创作具有教育意义的绘画。自汉代晚期至唐代，中国绘画经历了从僵硬到自然主义的转变，艺术家们掌握了现实主义手法。在佛教传入中国之前的汉朝，宗教主要由占卜术、阴阳五行理论和多种神灵信仰组成，包括神秘道教，后者寻求长生不老。随着佛教的传入，最初它被视为道教的一部分，但随后两种信仰之间产生了竞争，导致佛教遭受迫害。尽管如此，佛教在唐朝蓬勃发展，多个佛教学派体现了鲜明的中国特色，其中大乘净土宗和禅宗尤为突出。净土宗因其信仰简单、要求少而广受欢迎，而禅宗则因其强调内在佛性和反对偶像崇拜而幸存下来，并在宋朝成为一股强大的社会和知识力量。禅宗与哲学道教的共鸣促进了它与儒家思想的融合，形成了被称为“三教合一”的宗教体系，这一体系在宋朝及其后的中国文化中产生了深远影响。唐朝时期，中国的政治、文化和经济达到顶峰，都城长安成为世界的中心。艺术家们通过卷轴画等形式展现了统治者如何运用仪式和历史巩固统治。然而，唐朝也经历了兴衰，女皇武则天的篡位和玄宗的复辟标志着其历史的转折点。整个过程中，中国艺术不仅展现了其独特的叙事魅力，也反映了社会的变迁与发展。

中国山水画的发展在魏晋南北朝和五代时期，政治分裂时期促使诗人和艺术家寻求精神慰藉，并转向自然表达。与西方追求个人主义和创造性表达不同，东方艺术反映了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宇宙观，这在北宋山水画中尤为明显，其发展与新儒家主义复兴相呼应。中国的自然景观对塑造中国人民思想和性格起到重要作用，被视为精神庇护所和道德价值观的培养地。山水画最初是叙事和诗歌的插图，后来成为独立流派，并经历了从象征性到英雄、史诗般的转变，反映了艺术家对永恒和自然之美的追求。这种对自然的描绘和欣赏在中国历史上持续滋养和振奋着中国人民的精神。

北宋时期，政治改革失败导致国家权力与学者官员道德权威之间出现分裂。然而，同期也涌现出一批杰出的文化和艺术人物，他们通过艺术创新来反映社会变革和表达个人视野，被现代学者称为中国的文艺复兴。学者官员，如苏轼、李公麟等，在皇权专制和道德危机中，通过研究艺术和修养自我，摆脱了官方惯例，形成了新的、个性化的艺术风格。这些学者官员的生活展示了儒家政治参与道德自我修养之间的冲突。他们拒绝模仿外在现实，追求“不似”和丑陋，以表达内在世界，并创造了一种源于古代但复杂深刻的艺术。

宋朝商业与文化的繁荣未带来像欧洲那样的社会与制度变革，权力仍高度集中于皇帝手中。文人官员虽负责国家管理，但缺乏技术与专业知识，其教育完全基于儒家经典。宋徽宗虽尝试提升专业人士地位，但失败，专业人士仍被视为工匠。在绘画领域，专业画家与业余文人画家有不同的学习方式和创作理念，反映了宋朝社会对于“专业性”的不同理解。

南宋时期，面对北方金朝和蒙古的威胁，朝廷采取保守策略，未进行深刻改革，而是依赖新儒家道德来稳定国家。孝宗时期虽有短暂繁荣，但皇位继承危机削弱了朝廷权威。保守派学者如朱熹强调道德变革，理宗皇帝提升道学派地位，将理学定为国家哲学。南宋绘画亦反映内向和内省，从现实主义转向对单一花卉、岩石和树木的象征性描绘。南宋在外部压力下选择保守，注重道德和内部修养，绘画艺术亦随之转变。

元朝时期，蒙古统治者对儒家学者采取和解措施，但并未恢复传统的国家考试制度来选拔学者。他们更倾向于通过中亚人、女真人和北方汉人进行统治，导致南方学者失去权力，转而投身于艺术和文学。这种南北统一促进了艺术的复兴，尤其是在绘画和书法领域进入了丰富多元的发展阶段。尽管元朝废除了皇家画院，但一些蒙古统治者，如仁宗和文宗，仍积极参与艺术活动，并有一些重要的艺术赞助人。这些因素共同推动了元朝时期艺术的繁荣和发展。

元朝文人画源自宋朝，虽因蒙古征服而兴起，却保持了汉族文化的独特性。这些文人画家通过强调个性表达，形成了独特的艺术风格，对中国绘画艺术产生了深远影响。他们重视个人修养，将书法性的山水画方法作为“写意”手段，表达了对世界的独特感受。其中，黄公望、吴镇、倪瓒和王蒙等被誉为“晚元四大家”，其作品在他们七八十岁时达到巅峰，体现了个人修养的深厚。然而，随着元朝的结束和明初的政治动荡，许多年轻同代人未能成熟，文人画运动逐渐沉寂。尽管如此，元朝文人画仍以其独特的艺术风格和深刻的文化内涵，在中国绘画史上留下了重要的一笔。

该著作通过八个章节的探讨和分析，全面展现了8世纪至14世纪中国书画的发展历程和艺术特色，不仅为中国书画史的研究提供新的视角和方法，还推动了相关领域的学术交流与发展。该书的主要创新之处在于，它不仅仅强调了艺术品本身的审美价值，更加关注了其文化、历史背景以及制作技艺等方面的意义。作者认为，在中国传统绘画和书法中，艺术家通过表现自然界的美来达到心灵的净化和启迪，这是一种与西方文化追求逼真描绘的方式截然不同的审美取向。此外，该书还对于中国绘画和书法的轨迹、特色、题材、材料等方面进行较为全面的分析，对于深入了解中国传统艺术有着重要的参考价值。

六、Three Thousand Years of Chinese Painting《中国绘画三千年》{12}

《中国绘画三千年》（Three Thousand Years of Chinese Painting， 1997）由班宗华（Richard M. Barnhart）{13}，高居翰（James Cahill）{14}，郎绍君（Lang Shaojun）{15}，聂崇正（Nie Chongzheng）{16}，巫鸿（Wu Hung）和杨新（Yang Xin）{17}合著，他们是海内外中国艺术史和中国绘画领域的专家，其中巫鸿是海外华人学者。这本书是《中国文化与文明》系列的开篇之作，是耶鲁大学出版社与中国国际出版集团合作的成果，旨在向读者展示中国的文化丰富性，解释中国文化，呈现最新的学术研究成果，并首次向外国读者介绍以前无法接触的资源。这是一本全面而深入的中国绘画史专著，对中国绘画的历史、特点和意义进行了系统性的阐述，并提出了具有创新性的观点，对于中国绘画研究具有重要的价值和意义。该书的中文版《中国绘画三千年》于1997年由中国外文出版社和耶鲁大学出版社联合出版，2014年重印。

这部著作涵盖了从史前时期到现代的中国绘画，覆盖了3000年的历史，包括古代绘画、隋唐时期的壁画、宋元明清时期的山水画以及现代绘画等，对不同时期的绘画风格、技法、题材等进行了深入的分析和解读。书中包含300多幅彩色图片，展示了中国绘画的最佳范例，为英语世界的读者提供了前所未有的视觉体验。它既适合一般读者阅读，也对学者具有启发性，提供了对中国绘画历史的全面介绍。此外，书中反映了中国和非中国学者对艺术的写作方式和历史构建的不同方法，为学术研究提供了更多的视角和方法。巫鸿在该书中提出了一种新的观点：将中国绘画看作是一种符号系统，它通过各种符号来表达人们对于自然和社会的认识和理解。这种观点打破了传统艺术史的框架，强调了绘画与文化、思想等因素的紧密关联，为研究中国绘画提供了新的思路。

杨新阐述了中国画的独特审美观，聚焦于“意境”与“笔墨”两大核心。他指出，中国画超越了对客观物象的简单描绘，致力于融合自然景物与人文精神，创造出深邃的意境。同时，中国画高度重视笔墨的运用，将技巧与艺术表现力深度融合，形成鲜明风格。其核心在于“写意”精神，即不拘泥于物象外形，而是通过笔墨自由表达画家的情感与思想，展现作品的抽象性、象征性、自由性与灵活性。“气韵生动”作为评判标准，强调画中所蕴含的精神与意境，能触动人心，引发共鸣。杨新还强调了“笔墨精神”的重要性，认为其不仅是技术展现，更是画家情感与思想的直接反映。他指出，“意境”与“笔墨”相辅相成，缺一不可，共同构成了中国画的艺术魅力。在鉴赏中国画时，杨新提倡三种方法：读画以理解创作意图与作品内涵；品画以感受画家情感与作品意境；悟画以领悟画家思想与作品哲理。这些方法共同构成了深入欣赏中国画艺术魅力的路径。

高居翰以西方艺术史家的眼光，揭示了中国画的独特韵味。他指出，中国画与西方绘画在视觉表达上大相径庭：西方绘画追求具象、透视与色彩，而中国画则侧重笔墨运用、意境营造与精神传达，不以“窗户”式展现，而是通过笔墨的抽象与象征，触及画家的精神世界。高居翰强调，中国画的“笔墨精神”不仅是技艺，更是文化符号，蕴含深厚哲学与审美。其“意境”概念独特，强调精神氛围与情感体验，与西方绘画的客观描述形成对比。此外，他提到“书画同源”，中国画将书法与绘画融合，形成独特风格。文人画作为中国画的高级形态，追求笔墨意趣与精神表达，与西方写实风格截然不同。高居翰认为，中国画传统与现代相互依存，现代发展需继承传统并融合创新，以适应时代变迁。

巫鸿通过研究指出，中国绘画的起源可追溯至云南苍源等地的旧石器时代岩画，展现了狩猎、舞蹈、祭祀等原始生活场景，反映了人类对自然的敬畏与生命崇拜。随后，新石器时代的彩陶以几何、动物及抽象图案装饰，标志着早期绘画的装饰与象征性特征。商周青铜器上的复杂纹饰，进一步体现了绘画的写实与象征性融合。至战国至汉代，墓葬壁画内容丰富，技艺精湛，标志着中国绘画步入成熟，兼具叙事与写实能力。魏晋南北朝时期，中国绘画经历重大转型，受佛教影响深远，绘画题材拓宽至佛教故事，风格趋向写实与叙事，同时文人画兴起，追求“逸笔草草”之境。隋唐时期，中国绘画迎来繁荣，宫廷绘画与佛教绘画双峰并峙，前者以阎立本、吴道子等宫廷画家为代表，展现宏大场景与精湛技艺；后者则以敦煌莫高窟壁画为典范，形成成熟体系。此外，文人画继续发展，王维、张萱等画家以清雅高洁之风，表达了对自然与生命的深刻理解，丰富了中国绘画的内涵与风格。

班宗华指出，五代十国时期，中国分裂为多个政权，四川、江南、北方等地成为艺术中心，各区域文化艺术各具特色又相互交融，促进了绘画艺术的多元发展。蜀国承袭唐风，南唐金陵宫廷文化繁荣，独树一帜，北方虽战乱频仍，艺术仍保持活力。宋代绘画在唐代基础上飞跃发展，宫廷画以精湛技艺展现宏大场景，文人画则以清雅意境抒发自然感悟，山水画与花鸟画分别以其写实深远与精细生动，成为重要流派。宋代绘画的繁荣，得益于社会经济、文化与政治的稳定，山水画、界画、宗教画、世俗人物画等繁荣发展，其成就为中国绘画史树立了里程碑，奠定了后世发展的坚实基础。

元代是中国绘画发展史上的一个转折时期，文人画的兴起，对中国绘画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元代的建立，开创了中国历史上外族统治先河，统治者推行“汉化”同时保留蒙古文化，促进了多元文化融合。在此背景下，部分汉族士大夫选择隐居，对元代文化艺术发展构成一定挑战。然而，元朝鼓励民族文化交流，激发了绘画艺术的多元化发展，涌现出融合汉蒙文化元素的独特绘画作品，展现了艺术创新的活力。高居翰认为，元代绘画在继承宋代绘画的基础上，出现了新的风格和流派，其中文人画的兴盛是元代绘画的重要特点。元代文人画以其清雅的风格和高尚的意境，体现了文人对自然和生命的感悟。元代文人画的代表人物有赵孟頫、黄公望、倪瓒、王蒙等。元代绘画还出现了许多新的风格，例如“元四家”的山水画，以其独特的笔墨和意境，开创了中国山水画的新纪元。

杨新指出，明代在朱元璋的治理下，社会安定，经济繁荣，文化艺术进入新的发展阶段。明代初期，朱元璋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巩固统治，为社会发展创造了良好的环境。明代中后期，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城市繁荣，市民阶层兴起，这使得绘画艺术的欣赏群体更加广泛，也为绘画艺术的发展提供了新的动力。杨新认为，明代绘画呈现出多元化的发展趋势，既有继承元代文人画的传统，也有新的风格和流派的出现。明代初期，文人画依然占据着重要的地位，代表人物有沈周、文徵明、唐寅等。明代中后期，出现了许多新的风格和流派，例如吴派、浙派、江夏派、华亭派、博古派等。明代绘画在技法上也进行了大胆的创新，例如徐渭的泼墨山水，吴彬的奇特构图，陈洪绶的夸张变形等。明代绘画承元启新，融合传统与创新，形成独特时代风貌。多元化发展下，既续文人画精髓，又创多风格流派。技法上大胆突破，彰显艺术家对艺术的不懈追求与深刻探索。

聂崇正指出，清代建立开启历史新篇，清朝统治对中国社会影响深远。初期社会动荡，绘画发展受限，民族矛盾影响创作。聂崇正认为，清代绘画呈现出多元化的发展趋势，既有继承明代文人画的传统，也有新的风格和流派的出现。清代初期，文人画依然占据着重要的地位，代表人物有王时敏、王鉴、王翚、王原祁等“四王”以及恽寿平、石涛等。清代中后期，出现了许多新的风格和流派，例如“扬州八怪”、“金陵画派”、“海派”等。清代绘画在技法上也进行了大胆的创新，例如“没骨法”、“工笔重彩”等，并受到西方绘画的影响，出现了“西洋画”等新兴画种。清代绘画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又出现了“写意”和“工笔”两种不同的风格，又受到西方艺术的影响，最终形成了具有自身特色的艺术风格。

郎绍君认为，20世纪中国画，在传统与现代、中西文化的激烈碰撞中，受西方艺术冲击与本土社会变革双重影响，经历传统反思与革新，逐步迈向多元化发展。郎绍君介绍了20世纪中国绘画的发展历程，包括“新文人画”、“国画革新运动”以及“现代中国画”等。他指出，20世纪的中国画艺术家，在传统与现代的碰撞中，进行了各种探索和尝试。一部分艺术家坚持传统，以传统笔墨和技法进行创作，并尝试将传统与现代生活相结合，例如齐白石、黄宾虹等。一部分艺术家受到西方艺术的影响，尝试将西方绘画的技法和理念融入中国画，例如徐悲鸿、林风眠等。一部分艺术家致力于探索中国画的民族风格，例如吴昌硕、潘天寿等。20世纪中国画，在传统与现代交锋中，既受西方艺术冲击，又自省革新，艺术家们积极探索，形成了多元艺术风格，既承继传统精髓，又映照时代变迁与艺术探索，步入崭新发展阶段。

《中国绘画三千年》是一部具有重要历史意义的著作，它以清晰的脉络、丰富的图文资料，全面回顾了中国绘画发展史，并揭示了中国绘画的独特艺术魅力和文化内涵。这部著作的创新之处在于它是由多位国际知名学者合作撰写，汇集了不同文化背景的学者的观点和方法。这种合作方式为中国与美国之间的文化和学术交流带来了重要的发展。然而，尽管中国和外国学者近年来有更多机会进行交流和相互学习，但仍然存在一些差异，这些差异可能会在激发讨论、提出新问题和提供不同的研究方式方面具有价值，但也可能会导致一些理论上的分歧。因此，这篇文献的局限性在于无法完全消除不同学者之间的差异，且在某些问题上缺乏一致性和统一性。

七、Reflections on Chinese Art History《对中国艺术史的反思》{18}

方闻的论文《对中国艺术史的反思》（1998）主要探讨了中国艺术史的问题，该论文从多个角度对中国艺术史进行反思和总结，包括中国传统艺术的特点、中国艺术与世界文化的关系等。方闻对这些问题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和观点，强调中国传统艺术的重要性和价值，并呼吁西方学者应当更加尊重中国传统文化。

关于中国传统艺术的特点，方闻探讨了从北宋时期的写实风景画到元明时期的表现主义书法绘画，以及这种发展背后的社会、文化和哲学变革。方闻指出，在北宋时期，山水画作品强调对自然景色的客观再现，追求真实性和精确性，表现出对自然景色的客观探索。而到了元明时期，绘画风格发生了变化，不再强调对自然景色的真实再现，而是更注重艺术家个人的表达和情感投射，书法笔墨表现出了自由流畅的节奏，强调了笔墨的节奏和韵律。这种绘画风格的变化背后反映了中国社会、文化和哲学的变革。在北宋时期，中国社会面临着军事压力和政治变革，出现了士大夫文化的兴起，这对绘画风格产生了影响。同时，北宋时期的绘画风格也反映了当时儒家思想的影响，强调对自然景色的客观探索和再现。而到了元明时期，中国社会和文化发生了巨大变革，儒家思想的影响逐渐减弱，文人士大夫开始追求个人情感的表达和内心体验，这种变革也影响了绘画风格的转变。作者通过讨论北宋时期和元明时期绘画风格的巨大不同，试图探讨中国在历史转折点上的社会、文化和哲学变革，以及这些变革对艺术和文化产生的影响。

文中谈及中国社会和政治变革与士人地位演变之间的关系，以及士人在中国社会中的独特地位和作用。作者提到了明代皇帝的肖像画作品，特别是对明代皇帝肖像画风格的变化进行了讨论。他将这种变化与中国社会和政治变革联系起来，提出了一些关于中国历史和文化发展的观点。具体来说，作者暗示了明代皇帝肖像画风格的变化反映了当时中国社会和政治的变革。他提出了一些问题，例如这种变化是否表明了中国在北宋时期之后的某种内向转变，以及这是否与中国在西方崛起之后变得越来越保守有关。作者还暗示了这种变化是否代表了中国在经济、科学和技术发展达到高峰后陷入了某种停滞状态。通过对明代皇帝肖像画风格变化的讨论，作者试图探讨中国在历史转折点上的文化和社会变革，以及这些变革对艺术和文化产生的影响。总的来说，作者通过对这些具体的绘画作品进行分析和比较，探讨了中国绘画发展的历史背景、文化内涵以及与西方艺术发展的关联，从而展现了中国艺术史的独特魅力和深厚内涵。

作者谈及中国艺术与世界文化的关系，进行了中国和西方的比较，特别是在历史和艺术史领域。他指出中国绘画中表现主义和抽象画派的出现，这些现象与西方艺术发展有一定的相似性。方闻指出，元明时期的文人画作品中的书法笔墨运用独特，强调了笔墨的节奏和韵律，这种处理方式与西方现代主义绘画中表现主义风格对色彩和线条的独特运用有一定的相似性。这些相似之处表明了元明时期的文人画作品中的书法绘画风格与西方现代主义绘画中的表现主义风格在个人表达、笔墨运用和情感表达方面存在一定的共通性。

最后，作者提出了关于艺术史和文化遗产的东西方结合的可能性，以及对艺术史的未来发展方向的展望。方闻指出，东西方艺术都面临着“进步史”概念的消亡，文章引用西方哲学家和艺术评论家Arthur Danto的观点，认为西方艺术史也正在走向一个不再以“进步”为中心的阶段，这与东方艺术史的循环观有相似之处。因此，未来艺术史研究应该更加关注艺术作品本身的内在价值，而非仅仅将其视为历史发展的产物；应该超越东西方文化的界限，将东西方艺术史放在一个更广阔的背景下进行比较研究，探索共通的艺术规律和文化现象。

这篇文献在英语世界的中国书画研究领域做出了重要的贡献。首先，它深入探讨了中国艺术史中的重要转折点，特别是对北宋时期与元明时期绘画风格的巨大变化进行了详细的分析和讨论。这种对历史时期之间艺术风格变化的深入研究，使西方学者更深入了解中国书画发展的历史脉络和文化内涵。其次，文献对中国书画的研究方法进行了创新。作者不仅仅关注艺术作品的形式和风格，还将艺术作品与社会、文化和哲学变革联系起来，探讨了这些变革对艺术风格产生的影响。这种跨学科的研究方法为中国书画研究领域带来了新的视角和思考方式，丰富了学术研究的层面。

然而，这篇文献也存在一定的局限性。由于篇幅和研究重点的限制，文献未能对其他历史时期或其他艺术形式进行深入探讨，这可能会导致对中国书画发展整体历史的理解有所局限。此外，文献的研究方法虽然跨学科，但仍有待进一步完善，例如可以结合更多的实证研究和文献考证，以支撑作者的观点和结论。

① Chiang， Yee. “The Chinese Painter.” Daedalus 86.03（1957）， pp.242-52.

② 蒋彝，美籍华人，出生于江西九江，后移居英国，是著名的海外华人画家、作家和诗人，旅居伦敦，被东方学院聘为讲师，讲授东方文化。

③ Fong， Wen. “How to Understand Chinese Painting.” Proceedings of the American Philosophical Society 115.4（1971）， pp.282-292.

④ 方闻，1930年出生于上海，海内外著名的中国艺术史、中国文化史学者。先后担任普林斯顿大学教授、讲座教授、艺术考古系主任、普林斯顿大学艺术博物馆主席（主任）、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亚洲部主任等职务。

⑤ 王羲之《行穰帖》，原迹已失传。此为初唐时期的双钩填墨摹本，硬黄纸本，24.4×8.9cm。二行，十五字，由北宋徽宗金泥题签和宣和之印，从南宋到晚明之间这个帖子曾一度与组织失去联系，直到为董其昌友人吴廷所藏，才重见天日。董其昌极其欣赏此帖，在后面题跋：“东坡所谓‘君家两行十三字，气压邺侯三万签’者，此帖是耶？”现藏于美国普林斯顿大学美术馆。

⑥ 王翚（1632-1717），字石谷，号瞿樵、耕烟散人、清晖主人、剑门樵客，江苏常熟人。虞山派创始人。

⑦ Li， Chu-tsing. “Trends in Modern Chinese Painting： （The C.A. Drenowatz Collection）.” Artibus Asiae 36（1979）， pp.III-248.

⑧ 李铸晋，1920年生，国际知名中国艺术史家，曾任教于多所知名学府，包括堪萨斯大学，并在该校担任艺术系主任六年，对中国艺术史的研究做出了重要贡献。

⑨ Wu Hung. “Buddhist Elements in Early Chinese Art（2nd and 3rd Centuries A.D.）.” Artibus Asiae， 1986， Vol.47， No.3/4（1986）， p.263-303+305-352.

⑩ 巫鸿，生于1945年，海内外著名的美术史家、艺术批评家和策展人，专攻中国古代美术史和当代艺术，曾任哈佛大学和芝加哥大学教授，策划过多项重要艺术展览，并获多项国际学术荣誉。

{11} Fong， Wen C. Beyond representation： Chinese painting and calligraphy， 8th-14th century. Metropolitan Museum of Art， 1992.

{12} Barnhart， Richard M.， et al. Three Thousand Years of Chinese Painting. Yale University Press， 1997.

{13} [美]班宗华（Richard M. Barnhart）是一位在中国艺术史领域享有盛誉的学者。他拥有斯坦福大学和普林斯顿大学的学位，并在耶鲁大学担任终身教授。班宗华在推动中国艺术史研究方面做出了显著贡献，并出版了多部相关著作，其中包括获奖作品Painters of the Great Ming。

{14} [美]高居翰（James Cahill）是一位著名的中国艺术史学者，他长期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任教，并担任华盛顿弗利尔美术馆中国书画部顾问。他的著作在学术界享有盛誉，通过风格分析研究中国绘画史，是当今中国艺术史研究的权威之一。

{15} 郎绍君，生于1939年，河北保定人。是中国艺术研究院美术研究员，专注于中国近现代美术史及理论研究，并兼作美术评论和书画鉴定。他主编了《齐白石全集》等重要书籍，并在国内外享有盛誉。

{16} 聂崇正，1938年生于上海，祖籍湖南衡山。长期从事中国古代绘画的陈列与研究工作，重点研究清代的宫廷绘画。出版有多部著作并发表数百篇文章。现为故宫博物院研究馆员、学术委员会委员，享有政府特殊津贴，同时是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博物馆学会会员等。

{17} 杨新是一位在中国绘画领域具有显著影响力的学者和专家。他担任故宫博物院副院长和研究员，致力于中国绘画史的研究与传承。

{18} Fong， Wen C. “Reflections on Chinese Art History.” Proceedings of the American Philosophical Society 142.1（1998）： 47-59.

（责任编辑：霍淑萍）

The Keywords： A History of Painting and Calligraphy：

A Narrative Description of Thought Research Literature

of Chinese Painting and Calligraphy by Overseas Chinese

in the English-speaking World （A）

Li Huifang and Yang Qiao

Abstract： The study by overseas Chinese scholars of Chinese painting and calligraphy is a knowledge of breadth and depth as these scholars are spread across countries and regions， who use different methods and theories， and examine and explore the art and cultural value of Chinese painting and calligraphy. These scholars have achieved fruitful research results which cover various areas of Chinese painting and calligraphy， such as their historical development， techniques， style， theme， artists and inheritance. This narrative description makes a sequential selection of the study of Chinese painting and calligraphy by overseas Chinese scholars in the English-speaking world to the 1990s， with the result that one can see that 1） their focus is mainly on the study of Chinese painting and calligraphy works in the famous museums overseas， or of the art of Chinese painting and calligraphy in specific historical periods， and exploration of famous works of painting and calligraphy; that 2） the process of development of the research into Chinese painting and calligraphy in the English-speaking world： from a basic introduction to Chinese artists and their painting and calligraphy in the early days to the introduction to the creation of painting and calligraphy in different periods of history in China， and to an attempt to reflect on the comprehensive features of the development of Chinese painting and calligraphy as well as the history of art in China. In sum， researchers mainly explore the change and development of different dynasties， regions and social background， as well as the contribution to the development of Chinese painting and calligraphy by different artists and artistic groups.

Keywords： Research into Chinese painting and calligraphy， a history of Chinese painting and calligraphy， overseas Chinese scholars， narrative description of literature

基金项目：贵州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课题“美国华裔诗歌的中国传统生命美学思想研究”，项目编号：23GZQN28；贵州民族大学基金博士科研启动项目：“文明互鉴视域下美国华裔诗歌的生命诗学研究”，项目编号：GZMUSK[2024]QD62。

作者单位：贵州民族大学外国语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