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啊石头

一

我的心里长年住着一块石头

我的眼里葬着一季又一季落花

我的胸腔里长满枯草

我的喉咙流淌一条呜咽的河流

这是一个故事

这是故事的开头，也是过程

没有结局

二

我真想咬你啊！冷硬的石头

将你咬出一个残缺的豁口

蓬勃的朝阳与美丽的落日就会经那里往返

恬静的月亮会偶尔在那里停泊

飞鸟带着云霞

流水带着落花也从那里出入

那么，就让我咬你一口吧

我要带着无家可归的小野猫

住进你这无门无窗的老房子

你别叫疼

若你疼痛，让我替你哭

三

你是一座沉睡的花园

你是能开出花来的，铁锈色的

铜锈色的，五颜六色的花

蜜蜂与蝴蝶风尘仆仆赶来

你就醒来吧，开花吧

开出众生相，开出我想看到的

你鲜活的微笑的脸

到时

我就在夜里唱歌

唱催眠曲，哄不安的潮入睡

唱安魂曲，引慌乱的风往西

唱红尘恋曲

唱给自己和两只蝴蝶的前世今生听

四

橘红的落日正往一个伤口里钻

群山的头发竖起来

水面即将又多出一座坟茔

白浪为幡

暮色适时到来

伸手捂住所有惊恐的眼睛

唯有你，不动声色

仿佛这一幕，你目睹多次

你通身冰冷，致使我的内心日愈荒凉

若干年后，若我死去

你能不能裂开一小块

做我的墓碑，无字也无妨

我会自己开出小花朵装饰

五

我愿意走歧途

我不惧怕坠悬崖

我可以放弃我自己

而你能不能将江山暂且放一放

忘一忘

暂且携一只兔子与一阵微风赶来

星辰好远

可我不想另择他栖

我只想倚在你身畔

我只希望你能睁开一只眼

点燃去日与来日

烧掉我无遮无拦的羞耻

六

路上遍布坑坎，长满荆棘

我多想能像你一样，长成一块坚硬的石头

不怕冷不怕痛，不去爱

就坐在你身旁，却将你遗忘

可我却不能，我独自坐在冷风中

不停地为你写情诗

为缥缈的爱情立长长的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