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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纯真年代告别》创作谈

2023-12-31成业

短篇小说(原创版) 2023年12期
关键词:血肉杜拉斯老罗

小说改编自我的朋友老罗的真实经历。老罗的一生都和电影联系在一起。童年时,他就喜欢去电影院看电影。因为没有钱,他练就了一堆“逃票”的技巧,说起逃票的种种回忆他至今还觉得紧张刺激……成年后,他开了一间音像店,一开就是一辈子。

我们相识时他已是中年,为了年少时做一个电影放映员的梦想,他把自己的家改造成一座“天堂电影院”。每个晚上,他都为热爱电影的陌生人放映各种各样的文艺片。

七年来,我在他的“天堂电影院”看了数不清的好电影,也听他讲述了许多自己的故事。这些故事大多和电影相关,这篇小说就是其中一个。

我和老罗是两代人。在小说故事展开的两千年初,我还是个青少年,对世界总是充满幻想。回忆起来,那个时代都是梦幻的色彩。老罗当时已经在现实中浮沉多年,他看到的更多是一个成人的世界。在写作中,我更多是以一种青少年的梦幻色彩去展开叙述。其中掺杂着我对电影与现实、艺术与人生关系的一种理解。这些可以说是支撑这个短篇的骨架。而老罗对我讲述的那个年代的喧嚣、混沌,以及他作为一个异乡人在广州的孤独,是这个短篇的血肉。就我个人的创作经验而言,骨架易搭,而血肉难填。我试图在小说中用听觉、嗅觉等感官的描写来凸显老罗描述的那个年代的都市氛围,并在这些感官描写中加入异乡人的孤独感。

写作这个短篇的时候,我正痴迷于杜拉斯《情人》中缠绵悱恻的叙述技巧。杜拉斯巧妙的跳跃式的断句方式、碎片化的叙述和细腻的感官描写,都被我大量借鉴进这篇小说的创作中。虽然我的写作远不如杜拉斯完美,某些地方甚至有拙劣的模仿痕迹。但这次尝试还是帮助我大大拓宽了自己的写作能力,让我对于用文字捕捉那些瞬间跳跃在脑海当中的记忆和情绪有了更多的把握。

说完血肉,再谈骨架。这篇小说的主角是一男一女,第三个主角是那个时代。要把握一个时代的全貌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时代的样貌本来就是人们的幻想。我自然也只能抓住自己的幻想。

对于那个年代,我幻想的基色是“纯真”。马丁斯科塞斯有部电影叫《纯真年代》,英文名是《The Age of Inno-cence》。这里的Innocence其实更适合的翻译是天真,然而纯真显然更有意味。纯真并不意味着天真,当我们历经沧桑我们可能不再天真无邪,但依然保有内心的纯真。纯真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种固执的幻觉。因此,向纯真年代告别,也就是向一种固执的幻觉告别。

告别不意味着终结,有时候告别甚至隐含了回归。小说结尾的告别,也可以看作是一次重逢。就像观众会在电影里重见自己的生活和情感,我们也将在小说中和失去的人和事重逢。这种重逢是精神上的,可以跨越时空。这也是我笃信的艺术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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