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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主义文艺观下的红色歌剧及其文化价值*

2023-12-29刘雪梅唐艺之周咏歆

关键词:歌剧红色马克思主义

刘雪梅,唐艺之,周咏歆

(中南大学 建筑与艺术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3)

红色歌剧是近代以来中国革命、建设、发展和改革征程中产生和发展的一种特殊文艺形式,以马克思主义科学价值体系为指导,以中华民族伟大精神为核心,是歌剧艺术与中国文化凝结的珍品。红色歌剧诞生于近代中国的革命斗争中,激励着近代中华儿女为国家和民族未来开辟崭新道路,见证了社会主义中国从百废待兴到百废俱兴的伟大成就。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在既有的伟大成就之上我们面临着新形势、新阶段和新任务,日新月异的世局变化中需要新时代的全体中国人民再度团结和凝聚思想,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筑基建业。红色文化是中国共产党领导全国各族人民在争取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的长期革命实践中形成的伟大革命精神、革命传统及其载体,其核心是红色精神及其价值观。[1]红色歌剧中承载的马克思主义红色精神经过百年奋斗洗礼和沉淀,业已成为党带领全体人民推进国家和民族事业的指明灯,是我们建设文化强国的红色宝藏。通过歌剧艺术的创作和展演,在满足人民群众所需的精神需求和文化滋养的同时,再度发挥红色文化和红色精神感人肺腑又振奋人心的强大力量,为社会主义中国和民族复兴事业再续血液。

作为在马克思主义指导下的特殊时期诞生的文艺形式,红色歌剧具有马克思主义文艺特性,以近现代中国革命史实为叙事主线,体现了文化对于社会现实的反映作用。红色歌剧中多展演革命建设年代中国共产党、人民解放军和人民群众之间相拥相爱相融的人物脉络,与现代观众达到情感高度共鸣,标志着马克思主义文艺作品的人民性。歌剧艺术通过声乐元素表达的情感和舞美语言描绘的内容是其审美特性的外显表现,而歌剧背后承载的中华民族奋斗史实则是其实践的内涵来源。象征性是艺术作品最深层的核心内涵,不仅包括了观念、情感和气势,更展现了一种格式塔型的气韵精神。红色歌剧之所以在现代能获得口碑与掌声,不仅在于其壮丽的艺术形式,更在于其深刻的马克思主义的红色精神内涵,一方面满足了观众的感官和精神需求,另一方面又引发了观众对过去存在的追思和对现在世界的反省,如此红色歌剧才能令人潸然泪下又刻骨铭心。

一 红色歌剧的马克思主义文艺特性

马克思主义文艺观是以马克思主义唯物观为基本立场,以意识反映论为基本原则,兼具情感意识、审美形态和人文精神的文艺理论观点和方法论。唯物主义反映论指向了马克思主义文艺的实践性和人民性,即文艺作品产生于人民群众的社会实践,同时文艺作品又对人民群众和社会现实具有能动的反映作用。文艺作为社会成员在社会实践中能动的精神生产,赋有生动丰富的人文审美和内涵。红色歌剧的产生和发展就是一个实践与意识互动的过程,其创作是基于一定的历史现实形成的,并在流传中根据艺术家的认识和时代需要不断更新其符号要素,此中文艺作品的意义感知、传递和共享需要参与成员有共通的意义空间,其中包括共同的语言和接近的社会文化背景。习近平指出:“共和国是红色的,不能淡化这个颜色。”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更需要红色文化发挥其作为社会精神生产的滋养力量。党的二十大更加强调弘扬红色文化记忆,反哺人民群众,通过审美激发社会的创作和奋斗力量。

(一)实践性:红色歌剧中演绎的革命史实

马克思主义唯物观认为,实践决定认识,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一书中,马克思指出:“全部社会生活在本质上是实践的。”[2]文化作为人类社会特有的现象,实践属性是马克思主义文艺观的根本属性。马克思主义文艺观认为,从本质上来看,各种文艺都是社会实践活动的产物,并以实践的观点来审视文化的发展。马克思主义传入中国之后,毛泽东坚持并明确了这一文艺本质观点,“一定的文化(当作观念形态的文化)是一定社会的政治和经济的反映,又给予伟大影响和作用于一定社会的政治和经济;而经济是基础,政治则是经济的集中表现。”[3]因此,“文化由实践而产生,实践是文化滋生的土壤,文化的发展离不开实践,文化最终也将回到实践中为民众服务”。[4]实践为文艺作品不止提供了创作的历史史实,也为文艺创作提供了熟悉的语言符号。马克思主义文艺作品的实践性决定了其美学反映的功能,即通过特定的艺术符号和文化意义的创作反映出特定的历史史实和实践方式。马克思、恩格斯认为文化的发展方向应该从现实社会的需求出发,坚持文艺创作的实践性,一方面可以避免作品成为空中楼阁,一方面能够帮助受众快速关联共同的熟悉记忆,进而有效发挥文艺作品的审美和文化价值。

革命战争年代,中华大地上的每一片革命老区中的山峰和土地都燃烧过革命战火,流淌过抗战鲜血,“红色”景观见证了岁月的变迁,已成为鲜明的革命标识。建党伊始,红色精神逐渐在中国土壤中生根发芽,红色歌剧多描写战争年代文化景观,体现出革命斗争精神。歌剧《沂蒙山》以抗日战争时期革命老区沂蒙山为创作背景,以大青山突围、渊子崖保卫战等抗日史实为创作素材,讲述了沂蒙山抗日根据地军民安危与共、风雨同舟的动人故事。歌剧《长征》由中国工农红军长征史实改编,以现实主义手法再现了中国军民不畏艰辛,誓死奋斗的“苦难辉煌”。艺术源自真实,中国先辈同胞都经历过的烽火连天的革命战争年代,成为红色歌剧创作和演绎的历史文化背景。自建党以来,党中央高度重视与工农群众的结合,重视人民军队的建设,为实现国家独立、人民解放而自强不息。“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党在近代中国的反侵略革命斗争中的地位和作用是不可或缺也无可替代的,这成为红色歌剧中不可忽略的史料元素。歌剧《红船》再现了艰辛建党的全过程,将中国共产党成立之初的坚定信念和开辟精神传递给观众。歌剧《沂蒙山》中反复演唱的“军爱民、民拥军,军民团结一家亲”,源自于战争年代的军民鱼水之情,在异常艰难的战争环境中,共产党八路军坚持为了群众、依靠群众、深入群众,为人民利益勇于牺牲、艰苦奋斗,并在根据地开展减租减息、精兵简政、大生产运动,人民群众越来越认可、珍视、高度信赖中国共产党和人民军队,并表现出毁家纾难、献身革命的英勇实践。军民相拥的鱼水精神就产生并锻造于这段真实、苦难、深刻的历史史实当中,为全中国人民所熟知和铭记。

不仅是红色歌剧的创作体现了文艺对革命史实的反映,在歌剧艺术的符号展演上,也体现出了文艺源于社会存在的实践特性。沂蒙地区高耸连绵着的山峰为歌剧《沂蒙山》提供了艺术符号的意象,剧名“沂蒙山”本身就是一种符号指代,作为中国首批抗日根据地之一,“沂蒙”不仅是一个地区名,也是一个革命纪念符号,包含着中华民族殊死拼搏的民族记忆。“山”不仅是一种地貌形态,也是中华儿女坚毅刚强的精神指代。“山”在这部歌剧中作为一种多重价值的符号体系,连接了观赏者的视觉与情感意象。作为《沂蒙山》的绝对核心舞美设计,“山”本身就是一种集表象和本质为一体的符号象征,为演绎者设定合理的“在场意义”。[5]“沂蒙山”不仅是抗战史实的发生地,也是歌剧作品故事的构造场域。以此为歌剧名,能快速将本地观赏者带入其熟悉的生长环境和社会文化背景中,拉近与观赏者的地理和心理距离。而“山”作为中国传统文化和伦理体系中的一种能指,蕴含着“稳如泰山”“高耸刚毅”等内涵,这也意指山东儿女保家卫国的铮铮铁骨。歌剧《红船》的红船意象既致敬了中国共产党的建立空间,又以船的方式来讲述和回顾这一开天辟地大事件,给予观众动态的视角体验。这些源自历史史实和社会自然存在的歌剧元素从历史现实中来,并为现实社会而服务。通过歌剧的演绎,革命年代最荡气回肠的红色精神高度凝练于表演场景中,触动观众内心最能被感染的层面,以激发中国人民的爱国主义精神,进而不忘历史,接续奋斗。

(二)人民性:红色歌剧中展现的人物群像

马克思主义认为,人民群众是历史和社会的创造者,历史并不由某单一人物的个人意志决定的,而是由符合社会发展需求的人民实践汇成的。马克思主义在阐述人民群众的历史作用时肯定了其历史地位,认为人民群众不仅是物质财富的生产者,而且是精神财富的创造者,对社会历史的发展状况和发展方向有着决定性作用。“人民群众为主体”的历史观也照进了马克思主义文艺观,文艺之所以能在社会中存续,并不仅仅在于其对社会实践和社会现实的反映作用,更在于其独立于社会存在的反作用。这一反作用的存在,一方面通过浸润的方式来影响人民群众的思想、情感和精神,另一方面也说明,文化艺术的发展方向必须是符合社会发展规律和人民需求的。与西洋歌剧不同的是,红色歌剧作为典型的马克思主义文艺代表,在艺术设计中体现了“人民至上”的理念,摈弃了以独唱为主的舞台结构,改以独唱与合唱相嵌的方式来表现中国人民的团结力和凝聚力。《沂蒙山》六幕中共有40个唱段,穿插了沂蒙民众、沂蒙八路军、海棠、孙九龙等人物群像的唱演,以人民和军队两条视线去展开叙事,并不单一聚焦在某一画像和某一主题上。讲述微观人物的细节故事,能够快速拉近与观众的心理距离,以此来关联军民之间的情感,更有效地激发军民融合的信念。《红船》在人物性别描绘的议题上也更加深化了人民平等的观念,中国共产党的建党史实更多以男性为主导,歌剧为了平衡这一问题,在前幕中加入了毛泽东与杨开慧的革命情谊渲染,多方面体现了不同性别不同群体的红色精神。这一创作一方面说明中国红色歌剧深入贯彻了马克思主义文艺的人民性,另一方面也丰富了歌剧本身的层次,用软性故事来衬托刚性史实,多维度触动观众的感受。

在中国共产党团结和带领人民走过的百年奋斗历程中,实践证明了人民群众的主体地位和强大力量。伟大事业只有依靠人民群众这个坚实靠山,满足人民群体的根本需求,调动人民群众的积极性和主动性,才能将其转化为孜孜不绝的伟大奋斗力量。习近平总书记在高度重视红色文化的发展时多次论及到,红色文化必须以人民群众为主体,符合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并依靠人民群众进行传承。他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会的重要讲话中,提出“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江山,打江山、守江山,守的是人民的心。”[6]这种群众史观在总书记的倡导和感染下,也不断地激发了歌剧创作者的人民意识。歌剧《半条红军被》的主题以红军被为意象符号来铺叙人民群众与红军之间的相拥相爱,歌剧中以百姓视角来演绎朴素生动的军民情谊,是最能贴合观众心中对革命年代艰苦又坚定的信仰期待的。“红色”代表炽烈和热血,是撒在中华大地上的鲜艳颜色,需要铺满人民群众才能发挥其浓郁的感染力。红色歌剧以人为中心,展演革命年代的人物群像百态,却不以个人英雄为中心,既延续了中国几千年流传的民本思想,也符合新中国成立以来的国情现实。可以说,“人民性”是红色歌剧的灵魂,在创作上以人民性为前提,充分展现了时代特色和民族思想的精华,彰显了中华民族昂然奋进的精神风貌。[7]

(三)审美性:红色歌剧中标记的艺术元素

文艺作品的美学反映是以人文价值为中心、遵循美学特殊规律的情感反映。在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国化的进程中,在坚持以唯物观和反映论为基本原则的基础上,还强调了文艺作品的审美特性和人文精神。“审美意识形态”论由钱中文于1984年提出,他指向的是文学领域,认为审美的本性才是文学的根本特性。而后童庆炳又提出“审美意识形态应该作为文艺学的第一原理”。[8]夏中义认为,“科学的生命在于其认识性,文艺的生命主要在于其审美性。”张永清认为“审美特性”的凸显是“恢复与反思阶段”文学反映论的标志性理论品格。[9]正如前人所言,文艺是人类社会生活在作家、艺术家头脑中反映的产物,因此“作品的思想艺术价值,决定于它反映生活的深刻与丰富,艺术形式的和谐与完美。”[10]文艺的反映功能区别于其他形式的反映功能的核心要素在于“审美”,以美的符号去表征,进而引发关联、想象和升华,是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以人为生产主体的立场,也符合具体文艺形式具体分析的方法论观照。

国家有国家的音乐风格,民族有民族的音乐特色。红色歌剧作为近代中国特殊时期民族艺术凝练的典型,沿袭了诸多世纪积淀的民族审美意识和艺术元素,既给予了观众共通的意义空间,又展现了赋有浓郁地域特征的民族美感。歌剧是“用音乐展开的戏剧”[11],作为歌剧艺术中最重要的语言之一,熟悉的音调乐曲可以快速贴近观赏者的感官,唤起情绪共鸣。《沂蒙山》《长征》等多部红色歌剧从序曲开始,其整部作品都贯穿了中国地方传统民乐曲调。作为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认定为中国最具有代表性的两首民歌之一,《沂蒙山小调》诞生于1940年抗战最艰辛的时期。这曲山东音乐调式简约、歌词朴素,却承载着沂蒙人民的家国情怀感和民族使命感,因而朗朗上口又感人肺腑。《沂蒙山》运用多元调式交替和声,对这曲山东老调进行变形改编,使其在保有山东民族性的基础上又增添了西方浪漫主义的幻想性色彩,融合长线条、长气息的特征,更加贴合歌剧艺术的需求。通过融入历代以来中国人所熟知的民族曲调,流淌在中国人民血液里的红色精神,随着戏剧艺术的叙事娓娓道来,将革命年代里的血、汗和泪都化作一个个击打在同胞心房上的音符,奏出中国人民对华夏大地的深情,唱出中国军民对家国山河的热爱,既悲壮华丽又柔软绵长。

红色歌剧除了沿用和标记共同记忆的民族曲调之外,也糅合了中国人民惯有的地域音色,红色歌剧中典型人物的音色多以男中音和女高音来进行吟唱。如果用一种音色来代表沂蒙的男人,它应该是低沉浑厚的男中音;如果用一种音色来代表沂蒙的女人,它无疑是激昂婉转的女高音。[11]不仅是《沂蒙山》所代表的山东人民,中国男人顶天立地又有些大男子主义的形象最合适用低沉雄浑的男中音来诠释,他们高喊“宁做枪下鬼,不做亡国魂”,舍生取义,敢为人先,最能代表抗战年代的热血男儿。而中国女性兼具勤劳善良和坚强柔情,在红色歌剧中常穿一身鲜红,象征着中国红嫂的鲜明特色。她们通常对于亲人家庭有着深情眷恋,但中国女性的母性光辉、家国情怀和牺牲精神都促使她们竭力支持前线,不仅是送夫送子,更亲自在后方辛勤劳动、组织群众、照顾同胞以支援斗争。文艺对于社会的反哺作用就在于,歌剧艺术相较于历史史实的冷静叙事,更注重通过审美符号来激发观众的想象和情绪,在满足受众审美需求的基础上,强化史实记忆和民族精神,达到感性与理性的高度统一。

二 红色歌剧中的马克思主义精神内涵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广泛传播催生了中国共产党,马克思主义使我们党拥有了科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拥有了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强大思想武器。”[12]自马克思主义传入中国以来,其作为科学指南就与自强不息的中国人民寻求国家独立、人民解放、民族复兴,寻求建立一个共产主义社会的伟大理想建立了本质联系。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之际,第一批中国共产党人精神谱系发布,涵盖了中国共产党在百余年奋斗历程中凝聚而成的伟大精神。中国共产党人精神谱系是中国共产党带领中国人民在革命、建设、发展、改革等不同历史时期创造凝结而成的,“中国共产党人精神谱系诞生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实践之中,生成于对革命文化、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自信之中,产生于无产阶级政党的建设之中,是中国共产党理论自觉、文化自觉和使命自觉的有机统一。”[13]红色歌剧作为具有社会能动性的精神财富,是以中国共产党百余年奋斗历程中的标志性事件为蓝本创作的艺术形式,其精神内核充分聚焦于精神谱系,即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具体实践中产生的伟大精神内涵。这些精神内容“为中国共产党人红色基因和精神谱系提供了原生态信息和原创性密码”[14],也体现了红色精神孕育生成的时代特征、红色精神创造主体的生成和互动机理以及沂蒙精神传承弘扬的永恒价值。红色歌剧以文艺的形式来激发情感意志,包含敢为人先的红船精神,艰苦奋斗的长征精神,军民团结的鱼水精神等,在新时代以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方式来振奋人心,凝结中华民族的优良基因,引导全体国民紧紧围绕在党的号召和旗帜下,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而持续奋斗。

(一)敢为人先,积极进取的“开拓精神”

中国共产党人精神谱系中,排在第一位的就是建党精神。建党精神,是对红船精神的升华和创新。习近平总书记曾将“红船精神”概括为开天辟地、敢为人先的首创精神,坚定理想、百折不挠的奋斗精神,立党为公、忠诚为民的奉献精神。“红船精神的产生是中国共产党诞生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承载着中国共产党人的初心和使命,是中国革命精神之源和中国共产党的先进性之源。”[15]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会上,习近平总书记首次概括提出伟大建党精神,即“坚持真理、坚守理想,践行初心、担当使命,不怕牺牲、英勇斗争,对党忠诚、不负人民”[6]。红船精神延续了马克思主义的开拓首创精神,在资本主义正当道的时代中,马克思恩格斯等革命先辈就敢于质疑剥削阶级的封建性和落后性,在国家动荡之期首次挑战和分析了资产阶级的必然问题,为人类事业开辟了全新的思路。也正是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性、实践性和人民性给予了危难中的中国一丝曙光,帮助中国人民在反抗三座大山压迫时有更科学的指导。因此,红船精神所代表的开拓、进取和首创精神是新时代社会主义中国推进党和人民事业的“动力马达”,引导中国再创开天辟地大事记,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歌剧《红船》和《晨钟》,都是围绕建党前后的故事创作的红色文艺作品,其蕴含的红船精神,是中国共产党的伟大精神谱系,涵养着党的精神世界。红船精神以及在其基础上提炼概括出的伟大建党精神“是我们党对中国共产党精神之源、革命精神谱系、鲜明政治品格、显著时代标识的认识的全面升华与深化”[16]。以《红船》《晨钟》为代表的红色歌剧,生动刻画了中国共产党早期领导人们积极践行马克思列宁主义,敢为人先、积极进取的开拓精神。

歌剧《红船》从毛泽东、李大钊、陈独秀等早期建党伟人的视角聚焦,讲述中国共产党从浙江嘉兴南湖一条红船上诞生的过程,恢弘再现中国共产党人开天辟地、革命启航的光辉历程。歌剧一共铺展了三条主线——中共一大的召开历程;陈独秀与李大钊的建党征程;毛泽东与杨开慧的伉俪情深。五十余个场景变换,时间及空间转换之多,对舞美设计是极大的考验。创作团队灵活运用了多时空平行叙事等手法,在第二幕第二场中表现的是中共一大召开前夕,舞台左右两侧平行出现李大钊在广州火车站、李大钊在北大图书馆分别交代中共一大召开事宜的场景,井然有序、条理清晰,又解释了陈、李不能出席中共一大的原因。舞美设计上善用蒙太奇手法,加以声光气氛的营造,运用背景荧幕的科技手段,独特的旋转型舞台灯,以强烈的视觉冲击,带领观众回到那个年代。音乐上以西洋管弦乐为主,辅以民族乐器,兼具西洋性与民族性,又融入嘉兴方言等地方民歌素材,勾勒出江南风情,更具真实感和生活气息。序幕的大合唱《苦难中华》,先用低沉悲伤的C小调旋律,描写中华大地经受的苦难,再唱到“一个幽灵,共产主义幽灵,徘徊在中华大地”,转为高昂奋进的F大调,引出带给人们希望的共产主义和中国共产党,隐喻着共产党人开天辟地的开拓精神,极具历史厚重感。贯穿全剧的主题曲《我有一个梦》:“我有一个梦,总有那么一天,人民幸福,民族复兴,富强民主的信念;我有一个梦,总有那么一天,中国终将站起来,挺立在世界之巅……”共出现过三次,当党代表们和各阶层人民共同呐喊时,生动揭示了共产党人开天辟地,积极进取的开拓精神。

歌剧《晨钟》取名源自李大钊同志在《晨钟报》创刊号上的撰文《〈晨钟〉之使命》,聚焦李大钊一生的革命信仰,讲述其青年时代的种种事迹,展现他为民族探寻真理、为共产主义慷慨赴死的革命精神。歌剧运用英雄式的音乐风格,在主要角色的声部设计上使用男高音慷慨激昂、明亮高亢的音色,唱出李大钊、陈独秀等主要角色的坚定信念和对革命的执着。剧中重要唱段《她就叫中国共产党》,艺术化再现了南陈北李相约建党的场景,在雪夜、骡车、大黑坨村牌坊等背景下,陈独秀、李大钊两位共产主义先驱高唱“四野无声,万籁俱寂,并肩作战的战友,眼见又要分离……我们要勾画一幅美丽蓝图,共产主义,我心中的桃花源”,揭示了两位先驱为了追求共产主义,敢为人先,积极进取的开拓精神。李大钊被捕就义前的咏叹调,根据李大钊著名的短文《牺牲》改编,“人生的目的,在发展自己的生命,可是也有为发展生命,必须牺牲生命的时候……平凡的发展,有时不如壮烈的牺牲,足以延长生命的音响和光华。”这段场景感情炙热,催人泪下,以李大钊为代表的革命先辈们,如同播火者,用他们的闪烁,照亮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之路。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李大钊同志开创的伟大事业和留下的思想遗产永远不可磨灭,他播撒的革命种子已经在中国大地上生根、开花、结果。正因为如此,今天,我们更加感受到李大钊同志历史眼光的深邃和思想价值的珍贵,更加感受到他革命精神的崇高和人格力量的伟大。李大钊同志永远是共产党人学习的楷模和榜样。”[17]

(二)艰苦奋斗,视死如归的“拼搏精神”

追忆中国革命年代,令世界皆为之惊叹的便是“长征”奇迹,长征之奇,在于其体现了人之精神意志能具备如此改天换地的气魄和力量。中国红军在面对敌人的残忍绞杀和自然的残酷考验时毫不退缩,艰苦突围,视死如归,以夺取民族胜利和人民未来。这是对马克思主义革命性的强力展现,尤其是苏俄时期列宁对于马克思主义的实践强烈激起了中国有识之士的革命热血和坚定信念,他们意识到在备受侵略和压迫的近代中国,只有以武装反抗武装压迫,才有可能拼搏出民族的希望和未来。歌剧《长征》,以中国工农红军长征真实历史为题材,串联了湘江战役、遵义会议、飞夺泸定桥、过雪山草地、会宁会师等长征过程中的重要节点性事件,以现实主义手法再现了中国工农红军长征的艰苦历程,带领观众重温长征的苦难与辉煌,并以此缅怀长征这一人类历史上的伟大奇迹。因为长征史上红军战士途径多地,作曲家结合了闽、赣、贵、湘等地的民歌小调,体现了长征之长。第五幕混声合唱《祝愿你们翻过神山》,表现藏族同胞在红军过雪山前,祈愿战士们顺利翻过雪山的场景,故在音乐中使用了西藏“弦子”为素材,节奏密集紧凑,运用层层递进、声部轮唱和多次转调,将合唱推向高潮。歌词中反复出现的藏语“扎西德勒”,意为吉祥如意,深刻反映了藏族同胞与红军战士的深厚情谊。剧中开幕合唱《神圣的自由谁敢来侵犯》,用磅礴的气势表现了红军战士为保卫苏区奋战到底的坚强决心,“神圣的自由谁敢来侵犯,神圣的土地谁敢来损害,红色的政权哪个敢夺去?铁拳等着,敌人的刀枪弹!”红军将士浴血奋战,以折损过半的代价突破湘江封锁线,这是决定中国革命生死存亡的重要历史事件。“燃烧的火把,照着铁一样的脸庞;枪在怀里,发出寒夜的光……你们的鲜血,染红了湘江;你们的呐喊,英勇地捍卫了理想……红军没有打散,红军渡过湘江!”从战后修整,安抚受伤士兵的温和旋律,到进行曲式的密集节奏,唱出革命终将胜利,长征终将胜利的坚定决心,将红军将士艰苦奋斗、视死如归的“拼搏精神”展现得淋漓尽致。

与全局性讲述长征故事的《长征》不同,同样以长征为题材创作的歌剧《金沙江畔》,则主要聚焦于红军先遣团北上渡过金沙江时,以严明的纪律和民族政策,消除了藏族姑娘卓玛对红军的误会,并获得藏区土司桑吉的信任而成功借道渡江,使红军主力得以继续北上的故事。因为讲述的故事发生于藏区,作曲家在创作时运用了大量民间音乐资料,融合许多风格强烈的康巴藏族音乐素材,佐以贯穿全剧的雪山,以及高耸陡峭的崖壁、被大火吞没的金沙城、处于绝壁之上的土司官寨等极致写实的舞美设计,为观众带来了更强烈的身临其境感,对环境、时代的渲染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大幕升起,一曲雄壮的合唱《北上》响起,“北上,北上,铁血雄心,谁可阻挡……”运用强烈的进行曲风格和模进手法,旋律朴实却充满号召力,立刻将时空回溯到那个高扬理想与信念的长征年代。唱段《炊断粮》,采用紧拉慢唱的创作手法,这常见于戏曲,即伴奏音乐较快,音型密集,而人声较慢,“炊断粮,水断源,高崖横亘入云天。敌凶顽,更阴险,已占先机把路断……空谷回音,仿佛在呼喊,有进无退使命如山!”恰如其分地展现人物因断水断粮而焦灼的心情,但话锋一转,仍然坚定信念,顽强拼搏,绝不言弃。

红色歌剧《长征》和《金沙江畔》,虽然在叙事策略和音乐风格等方面都有不同,但它们都聚焦于长征这一伟大革命事件,其共性都是展现拼搏的长征精神。习近平总书记指出:“长征这一人类历史上的伟大壮举,留给我们最可贵的精神财富,就是中国共产党人和红军将士用生命和热血铸就的伟大长征精神。”他强调,“伟大长征精神,就是把全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根本利益看得高于一切,坚定革命的理想和信念,坚信正义事业必然胜利的精神;就是为了救国救民,不怕任何艰难险阻,不惜付出一切牺牲的精神;就是坚持独立自主、实事求是,一切从实际出发的精神;就是顾全大局、严守纪律、紧密团结的精神;就是紧紧依靠人民群众,同人民群众生死相依、患难与共、艰苦奋斗的精神。”[18]作为第一批纳入中国共产党人精神谱系的伟大精神,长征精神随着历史发展而不断演进、凝练、升华,其时代价值是永恒的。“长征精神是历史与当代、共性与个性、宏观与具象、理论与实践、集体与个体的统一。”[19]以长征为题材创作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文艺作品,立足于历史事实,既能使作品做到“脚踏实地”,没有“阳春白雪”所带来的空洞感和疏离感,又能使长征精神更为具体化,由抽象走向现实,使其融入人民群众,融入社会生活,最终真正内化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的伟大精神力量。

(三)军民相拥,生死与共的“鱼水精神”

在积贫积弱的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不触动根本利益的地主阶级方案和不与群众结合的资本主义道路无法真正让中国走向光明前途。人民群众对中国共产党和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人民军队的衷心爱戴来自于中国共产党真正代表人民、服务人民,人民军队真正来自人民、为人民奋斗。革命战争是群众的战争,需要党的领导、军人的冲锋,更需要人民群众的支持和协作。军爱民、民拥军是一个双向的、良性的循环,“军民相拥,生死与共”是讲述战争年代的红色歌剧需要展现的核心内涵,是“党群同心、军民情深”的升华表达,更是红色歌剧所具备的人民性的直接彰显。

歌剧《沂蒙山》立足于抗日战争时期的革命老区沂蒙山,以大青山突围、渊子崖保卫战等为素材。第二场第八曲《感谢人民子弟兵》是军民鱼水情的直接浓厚的表达,这是一段较为短小的多角色混声合唱,海棠用热情高亢的嗓音在全曲开端就表达了对人民军队的感谢,“感谢亲人子弟兵,神兵天降救我们”。接着林生和孙九龙变化重复了海棠的唱段,三条旋律在音高上稍有区别,节奏相同,暗指三种不同的角色身份都对军队的到来表示由衷的感谢,此曲在坚定激烈的混声合唱“俺要参加八路军”中结束,表现出沂蒙人民抗日救亡的决心以及对军队的信任。第四场《生路 死路 进路 退路》由林生独唱众战士合唱,用辉煌高亢的声音展现出军队为了百姓安危决定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大无畏精神。该曲开篇就采用紧锣密鼓的附点节奏型作为前奏,显示出战士们行军进程紧张,紧接着混声合唱重音循环“生路,死路,进路,退路”,营造紧张气氛,为生死考验做铺垫。林生带领军队深情告别乡亲们,高声唱道“再见了沂蒙山,再见了乡亲们”,旋律宽广而辉煌与开头部分的紧张形成鲜明对比,恢弘的歌声笼罩下的是人民军队的舍生取义,是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的沂蒙精神。

伟大的马克思主义革命领袖毛泽东同志曾直接论述了“鱼水观”:“党群关系好比鱼水关系。如果党群关系搞不好,社会主义制度就不可能建成;社会主义制度建成了,也不可能巩固。”[20]作为同样被纳入中国共产党人精神谱系第一批伟大精神的沂蒙精神,其基本内涵被表述为“党群同心、军民情深、水乳交融、生死与共”。不仅是沂蒙精神,“党群同心”是中国红色精神的核心基点,昭示着马克思主义的人民观点和群众路线,符合马克思主义建党原则,道出了党和群众相辅相成的统一关系。“军民情深”则是党群关系从理性向感性的陶冶和升华,在革命之中形成的浓厚情谊是党群关系最坚固的维系,铸成了党群之间的命运共同体、事业共同体和情感共同体。马克思主义群众观指引下党政军民的融合共生格局,实际上是马克思主义人民立场的具体表现:党来自于人民群众,带领人民群众,服务人民群众。

长征路上三名女红军借宿在湖南汝城县沙洲村的徐解秀老人家中,临走时徐解秀老人把自己仅有的一床被子剪下一半送给红军。这一真实故事作为歌剧《半条红军被》的创作蓝本,同样是“党群同心”的深刻展现,是军民相拥、生死与共的“鱼水情深”的真实写照,也是长征精神中同人民群众生死相依、患难与共、艰苦奋斗的真实映射。习近平总书记在纪念红军长征胜利80周年大会上,动人地讲述了这个故事,他指出:“什么是共产党?共产党就是自己有一条被子,也要剪下半条给老百姓的人。同人民风雨同舟、血脉相通、生死与共,是中国共产党和红军取得长征胜利的根本保证,也是我们战胜一切困难和风险的根本保证。”[18]因为取材自红军在湖南的故事,歌剧运用了大量湖南花鼓戏及湖南民歌音调特征,很能引起观众共鸣,带来更多真实感。剧中的红军被主题音乐,采用中国传统民族调式中的五声宫调式,以宫音为主音,徵音为辅,上下四、五度连续跳进,形成大气、庄重、浑厚、宽广的旋律,升华了红军被这一主题的戏剧张力。女红军队长祝霞与长征先遣营营长秋收的爱情主题,则以长线条旋律,塑造呼唤式的柔婉主题,展现二人的坚贞爱情。剧尾,以徐解秀老人为原型设计的角色“秀嫂”,不知祝霞、秋收等人已经牺牲,一直在期盼红军妹子的归来,一等就是五十年,在尾声部分,她仍然坐在小板凳上,望着远方,唱着“等啊等,我要等,哪怕白发如霜、海枯石烂,痴心不变,越等越思念……”让人潸然泪下,肃然起敬。军民相拥,生死与共的“鱼水之情”,让人动容。

三 红色歌剧的马克思主义文化价值

红色歌剧作为中国的马克思主义文艺具有实践性,不仅是说这一作品在实践中产生,对历史史实具有反映作用,还指向了其马克思主义文化价值的现实作用。歌剧艺术是人的意识、观念和情感高度抽象凝练的精神生产,从实践中来,对实践具有能动的反作用,能以指引、共鸣、激励等方式发挥其社会价值。文化人类学家C.吉尔兹认为文化即“人类为了传达关于生活的知识和态度,使之得到传承和发展而使用的、以象征符形式来表现的继承性的观念体系”[21]。如果把文化看作是一种象征符体系,那么其意义就在一定范围内的社会成员之间流通、共享和维护,形成了某种文化秩序,并将影响和制约社会成员的行为和关系。歌剧作为文化的一部分,也当有这种意义的指向性和文化象征性。如果红色歌剧作为一种符号综合体,歌剧的演出即是创作者、演绎者和观赏者之间的象征性社会互动。通过歌剧艺术,创作者试图利用各种形式的能指来再现20世纪的英勇事迹,追忆动荡年代的荡气回肠的英雄人物,以此激发起现代观众的深厚情感和精神。演绎者必须将自身带入到那个年代的情境场域,获得与英雄先辈一致的精神感触,并将自身符号化,通过语言和非言语符号传递出沂蒙精神。观赏者接受创作者的感观安排和演绎者的表演语言,从歌剧中获得剧本的意义,并不断地解读其中的内涵,与创作者和演绎者达到情感共鸣。红色歌剧是纽带,将情感和精神信息传至不同的信宿,试图将其连接起来,形成一种激励人心的力量。在此过程中,参与者不仅获得了情感和精神信息,也获得了积极向上的价值和行动取向。如此,红色歌剧成为引领社会发展的重要文化力量的艺术,可以改变当代人的文化习性和审美认知方式[22],进而激发出接续奋斗的崇高精神,激发新时代中华儿女的斗志,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和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提供坚实的精神支撑,这就是歌剧艺术的文化价值。

(一)坚定马克思主义信念,铸牢全党全国共同奋斗的思想基础

红色精神诞生于烽火与血泪交织的革命年代,锻造于中华民族保卫家国于危难之中、救自己同胞于水深火热之中的伟大革命实践。爱国主义和敢于革命是红色精神的核心,是红色精神淬炼的精华。“红色精神以爱国为民为核心内涵,是反映共产党人科学信仰、品质与精神的文化资源。”[23]中国军民之所以义无反顾地以血肉之躯博敌人之利器,就是因为在中国共产党的指引和感召下,接受了马克思主义革命精神。“革命精神是马克思主义政党在斗争实践中磨砺出来的政治品格,是中国共产党人的政治本色”。[24]马克思指出,在阶级社会中解决阶级矛盾的最终形式是武装革命,因此共产主义政党作为代表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的先锋队,必须为人民拿起武器,开展坚决坚定的革命。革命意味着斗争,斗争意味着危险、流血和牺牲。但革命也意味着解放和进步,通过革命为人民谋求切实的幸福和利益,就能受到广大人民群众的拥护和爱戴,就能永葆青春和活力。从党的一大开始,早期的马克思主义革命先烈就积极传播马克思主义的种子,他们与先进的知识分子、与劳动工人相结合,在全国范围内出版马克思主义革命报刊、印刷抗战的宣传图画、开展爱国主义学校教育,让革命和爱国的信念一步步得到社会的广泛认可。在斗争高峰期,共产党和八路军用自己的身躯挡在百姓身前,用自己的血泪为群众点燃一线希望,赢得了人民群众的衷心认可和爱戴。红色精神就是在这种军爱民、民拥军的过程中不断巩固强化的。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对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信念,是共产党人的政治灵魂,是共产党人经受住各种考验的精神支柱。”[25]红色歌剧回首往事,是创造者希冀再现红色精神,再燃马克思主义的革命信念。我们站在革命先辈的肩膀上,继新民主主义革命胜利之后,又完成了社会主义革命,走上了社会主义建设的道路。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理想信念是共产党人的精神上的‘钙’,没有理想信念,理想信念不坚定,精神上就会‘缺钙’,就会得‘软骨病’。”[26]一代人有一代人的长征,当下我们站在两个一百年的历史交汇期,站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关键节点上,我们必须要坚定马克思主义革命信念、坚守马克思主义人民立场、坚持马克思主义科学方法,铸牢全党全国全体人民的共同奋斗的思想基础,继续发挥爱国为民,勇往直前,开拓进取,团结奋斗的红色精神,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而奋斗,为实现民族复兴和共产主义远大理想开辟道路。

(二)发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提升中华文化的软实力与影响力

红色歌剧不仅是近现代中国共产党带领全体国民踏上伟大征程的文化成果,也是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与时俱进的文化成就。中华文明五千年未有断代,原因在其具有强大的包容性和开放性,在多民族融合之中不断借鉴、吸收和内化他者文化的精华。近代以来发展的红色文化,更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与马克思主义先进文化相结合相适应的结果。回顾各个时期的历史节点可以发现,红船精神、长征精神、抗战精神、鱼水精神、雷锋精神、大庆精神等红色精神的具体形态都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在不同社会时期和实践条件下展现的具体内涵。习近平总书记曾论及中华文明在流传千年的过程中形成了其专属的内涵价值体系,这是中华民族最深厚的生命力和最坚定的底气。文化作为一种传承性的观念符号体系,具有一定的稳定性,文明在文化传承的过程中形成。红色文化正是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诞生,并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进行扬弃,兼具民族气性之本和时代品性之魂。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教条,而是具有实践性、科学性和开放性的方法指引,讲求与各国的文艺现实相结合。马克思主义强调实践性和人民性,这与中华传统的仁爱和治世思想不谋而合。红色精神作为中国最根本的爱国主义精神的一部分,是马克思主义精神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结合并升华的结果。中华文化源远流长,儒家文化是中华文明从未间断的核心力量。儒家哲学的核心是“仁”,仁政爱民早在封建社会正式开始之前就流淌在中华民族的血液里。儒家提倡“忠孝”,保卫山河的家国情怀铭刻在无数代中国人心头。儒家讲求“舍生取义”,为了正义事业不畏牺牲、无私奉献的精神成为几千年来中国人的信念。红色歌剧中雄伟壮观的布景和深情大义的精神正是中华传统精神的再现。

红色文化从革命中来,“革命”一词最早可追溯到《易传》,“天地革而四时成,汤武革命顺乎天而应乎人。革之时义大矣哉。”“顺乎天而应乎人”的革命思想早在几千年前的古中国就有论述,顺应历史和时代发展规律而变,顺应人民群众的需求而动。中国共产党从诞生之初就秉持着为民族、为国家、为人民的伟大信念,这便是最大的正气和魄力,敢于革命,善于革命。经实践论证,中华民族伟大精神是正确的,值得发扬的,必须坚持的,她不但能给予中华民族源源不断的生命力和创造力,还能通过柔性软化的方式逐步改造国民素养。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讲究的礼乐文明,提倡以礼治乐,以乐教礼,这正是红色歌剧等艺术形式在新时代存在和发展的意义。重视红色歌剧的创作和演出,不仅能满足人民群众在接续奋斗时的精神需求,也能帮助社会文化的发展水平再创新高,更能展现社会主义中国在现代化世局中的优越性。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是全面的复兴,不仅要在政治经济上达到繁荣的景象,也要在文化上具备高度的自觉和深厚的影响力。发扬以红色精神为代表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不仅能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提供深沉的精神力量,也有助于中国人民树立坚定的文化自觉和文化自信,增强国家软实力,为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奠定坚实的基础。

(三)赓续红色文化优良基因,增强人民接续奋斗的精神力量

八十多年前,正值中华民族危亡之际,水深火热中的中国人民经过多种尝试、多重道路都发现无能挽回国之动乱。先进的马克思主义者接受国际共产主义的指引,逐渐形成了人民立场,找到了革命方式,走上了群众路线,一步步带领中国人民站起来、富起来。与八十多年前不同的是革命的形式,与八十多年前相同的是奋斗的精神。红色歌剧传递出的红色精神之所以有如此振聋发聩的作用,并不仅仅在于用战争年代的血泪史让人感动悲鸣,更在于通过可歌可泣的抗战史实让中国人民铭记和平与发展来之不易,让中国人民警醒要想延续幸福与美好必须持续奋斗。奋斗就必须要有革命精神,这就是红色精神的文化价值和文化象征性所在。

关于红色基因的价值内涵和发展方略,习近平总书记发表了一系列相关论述。“传承红色基因,弘扬优良传统,锐意改革创新。”[27]“要教育引导全党大力发扬红色传统、传承红色基因,赓续共产党人精神血脉,始终保持革命者的大无畏奋斗精神,鼓起迈进新征程、奋进新时代的精气神。”[28]“革命传统教育要从娃娃抓起,既注重知识灌输,又加强情感培育,使红色基因渗进血液、浸入心扉,引导广大青少年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12]可见习近平总书记高度肯定红色文化中传递的优良传统基因,肯定中国共产党人的红色精神血脉,肯定红色优良基因对于青少年和祖国未来发展的浸润滋养作用。结合马克思主义道德观,习近平总书记还提出了“明大德、守公德、严私德”的新时代立德树人理念,这不仅是新时代合格公民的基本要求,更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根本需求。红色基因,代表着党带领人民互爱互助,开拓进取,团结拼搏,共创未来,红色种子要在新时代社会主义中国传播开来,成为党和人民伟大事业的精神养分。新时代要传承并弘扬红色优良基因,增强人民接续奋斗的精神力量,要对红色文化进行“内修外行”,内修红色精神的认同价值,外行红色精神的实践导向,在这一过程中不断坚定国民的精神意志,锤炼新时代中国人民的本领修养,不断增强全党全国的爱国主义情怀,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武装更强大的力量。

四 结 语

气震山河、感人肺腑的红色精神传承了近一个世纪,不仅承载了中国人民的气性品格,更代表着中华民族的爱国主义精神信仰。一部部恢弘壮丽的红色歌剧用艺术符号串连起跨世纪的民族记忆,意图重燃中华儿女的奋斗和奉献精神。在马克思主义文艺观中,红色歌剧不仅只是一种壮丽浩瀚的民族艺术,更是一篇篇歌颂沂蒙精神的英雄史歌,从历史实践中来,最终要回到现实实践中去。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精神。文艺是铸造灵魂的工程,文艺工作者是灵魂的工程师。”[29]在新的历史节点上,通过文艺铸造符合当代奋斗需要的灵魂,是文艺创作真正发挥价值的基点。在弘扬优秀革命文化和传承民族经典基础上进行创新,重塑红色文化,是新时代文艺工作者的必修课题。[30]红色歌剧用可歌可泣的军民革命史实,张力十足的叙事表达,气势磅礴的渲染氛围,将红色精神一层一层地注入人心,以激发起观者的共鸣和斗志。如此将艺术上升到文化,不仅为歌剧赢得了赞誉,也为民族培育了合格的奋进者,推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圆梦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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