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学术写作教学中的纠错反馈研究

王 金 巴

(运城学院 外语系,山西 运城 044000)

引言

对于英语学术写作课教师来说,给学生提供纠错反馈是常见的做法和任务。虽然这是一项费时、乏味、艰苦的工作[1],但老师们坚持这样做,因为他们相信,通过教师的反馈,可以提高学生的写作水平。从理论上讲,反馈在外语学习和教学中有一定作用。行为主义和认知理论认为,反馈有助于语言学习,而结构主义和交际法认为反馈是一种手段,有助于激发学习者的动机,提高语言学习的准确性[2]。反馈不仅是评价的目的,也能帮助学习者发挥文本的潜力,理解写作语境,提供受众感和对文本的期望[3],同时也有助于学习者参与学习过程[4]。提供反馈也可以作为教学环境中加强有效的教师与学生、学生与学生之间互动的一种手段,最终促进语言修正[5]。

广义上讲,纠错反馈是对学习者话语中的错误所做出的反应[6],而书面纠错反馈是对语言学习者在写作过程中所犯的语言错误的书面反应。书面反馈分为直接和间接两种,前者是指教师向学生提供正确的语言形式或结构,后者指教师通过符号或缩写等向学习者提示所犯错误[7]。反馈具有激励作用,影响学习者的努力程度,给学习者提供明确的改进方向。此外,反馈还可以作为奖励或惩罚的强化手段[8]。

长期以来,虽然纠错反馈已经成为外语写作中的常见做法和热门研究话题,但直至1996年Truscott的著作《反对语法纠错的案例》的出版,关于纠错反馈能否提高学习者写作准确性的争论才开始。Truscott[9]强烈主张,语法纠错是无用的,应该从课堂实践中去除,因为它在实践和理论上的有效性上均没有依据。但是,Ferris[10]认为,纠错反馈确实有帮助。尽管关于其有效性的争论一直持续到今天,但结果仍然不确定[11-13]。

迄今为止,纠错反馈研究大体涉及两个方面。第一,纠错反馈的有效性。支持者认为,提供纠错反馈对提高学习者的写作水平有重要意义[14-16];反对者声称,纠错反馈对学习者没有显著正向影响,甚至有害[9]。第二,学习者对纠错反馈的感知和偏好。例如:学习者如何理解纠错反馈?学习者希望有哪些类型的纠错反馈来提高他们的写作水平[17,18]?这些方面的研究者普遍认为,调查学习者的偏好很重要,可以避免教师被自己的认知误导,因为学习者可能以不同的方式理解教学技术,而非教师所预期的方式[18]。此外,如果教师所做的和学习者所期望的之间没有差距,教学和学习将更加有效,因为这种差距会引起学习者对学习的不满,进而损害学习过程本身[19]。

国内有关学术写作教师反馈方面的研究较少,吴炜[20]发现,教师书面语修正性直接反馈对学生语言准确性的提高具有显著作用,具体反馈和笼统反馈对提高学生作文质量具有帮助作用,焦点反馈和反馈策略对学生写作中的语言错误、内容错误具有显著交互作用。刘永厚[21]的研究结果表明,“小组同伴反馈+教师反馈”的模式比单一教师反馈模式的教学效果更好,更能显著地提高学生的写作水平。

不同的学习环境和情境语境,使得教师和学习者对纠错反馈的感知和偏好不同。多数情况下,学习者认为,纠错反馈是他们语言学习中的一个重要方面,对他们的语言提高尤其是写作很有帮助[5,12,22],有助于他们发现重复出现的错误,给他们提供改进写作的机会,帮助他们注意语言形式,提升语言表达的准确性[18]。研究还发现,学习者认为教师的反馈比其他类型的反馈更重要[23],学习者对纠错反馈的偏好和教师所提供的纠错反馈实践之间没有明显不同[24]。

关于需要纠正的错误类型,研究发现,学生的偏好不同[17],他们大多不重视内容错误,而对语法、标点、拼写和词汇等以形式为重点的错误纠正持积极看法[23,25,26]。也有研究发现,学生喜欢与内容相关的纠错反馈和全面的纠错反馈[5]。

关于学习者的纠错偏好,以往的研究大多是在教与学的一般情境下进行的。本研究是在基于过程的英语学术写作教学情境中进行的,即在一个学期的教学中,关注学生从研究计划、开题报告、论文初稿到终稿等过程中的具体表现。基于过程的写作中,要求学习者更多地注重每个写作环节中做什么,而不仅仅注重终稿的完成。通过关注写作过程,学习者有望更好地了解自己,并找到完成写作的有效方法[27]。学生组织思想或语言的能力比其他写作方法更受重视。在基于过程的写作教学中,写作被视为一种思考过程和创造性行为,学生在经过一系列思考后,创造性地完成自己的写作。

有学者研究了基于过程的写作对提高学习者写作能力的有效性。Arici &Kaldirim[28]的研究表明,基于过程的写作教学方法对学习者的写作技能有很大影响,并有助于降低他们的写作焦虑感。基于过程的写作可以改变学生对写作的消极态度和行为,提高学生的写作能力,促进学生的社会认知发展。本文的研究具有重要意义,从写作过程中了解学生的学习偏好和感知,有助于教师在特定情境下给学生提供特定的反馈[3,23]。此外,正如Hyland[3]所建议的,学生参与决策很重要,需要得到承认,这样教师就可以把学生看作是积极的主体,他们能够建构自己的学习方案,并根据得到的反馈,调整他们的写作和修正策略。这也正是写作教学评价中的人文性[29]。

本文主要研究下列问题,在基于过程的英语学术论文写作教学中:(1)学习者如何认知纠错反馈的重要性?(2)学习者最期待的纠错反馈形式是什么?(3)学习者希望从老师那里得到哪些方面的纠错反馈?(4)学习者如何看待纠错反馈中的语法教学?

一、研究方法

(一)情境和受试

本研究的受试是山西某大学英语专业三年级英语学术论文写作课上的42名同学,为了营造良好的学习环境,他们被分为两个班,每个班21人。此课程是在之前的英语基础写作课基础上开设的,每周一次,每次90分钟,每周要求学生独立完成课外写作任务。课程首日,告知学生本课程将采用基于过程的写作方法,包括研究计划、初稿、修改和定稿等环节。学生每周根据课程进展提交作业,教师批改并提供评论、问题、叉号、下划线等形式的反馈,然后返还给学生进行修改,有些反馈则是在课堂上以口头形式呈现。教师有时采用直接反馈的方法,有时采用间接反馈的方法。当学生不理解正确恰当的语言形式、内容或组织时,教师在课堂上进行解释,或要求学生课后与教师讨论。然后学生根据教师提供的反馈进行修改,并将修改稿与之前的草稿一起提交给教师,教师检查学生对纠错反馈所做的修改。本课程涵盖了英语学术论文概述、如何写论文以及不同体例的论文写作实践,如描述、解释、比较-对比、因果关系、论证等。最终的评分是基于学生每周所完成的写作任务,包括终稿和所有之前修正过的草稿。

(二)研究工具

本研究采用问卷调查和访谈两种方式收集数据。问卷采用Chen et al.[18]的修改版,共包含8个方面:1)受试对纠错反馈重要性的认知,共有5个选项,从“绝对重要”到“绝对不重要”;2)受试最喜欢的纠错反馈,共有语法、词汇、拼写、组织和标点符号等5个选项;3)当受试的写作中有很多错误时,他们希望老师怎么做;4)受试对纠错反馈技术的偏好;5)受试对教师长篇评语的看法;6)受试对教师在内容、语法、组织和整体质量方面的评论的看法;7)受试如何处理纠错反馈;8)受试对语法教学重要性的看法,共有5个选项,从“非常不同意”到“非常同意”。

访谈采用半结构式,共有5个指导性问题,包括语法技巧对论文写作的重要性、纠错反馈的益处、最偏好的纠错反馈形式、对纠错反馈的跟进情况、对直接反馈和间接反馈的偏好等。考虑到研究的代表性和实际情况,本研究采用系统随机抽样,仅对7名学生进行访谈,目的是探讨他们对相关话题的看法和偏好的原因,以及他们对纠错反馈更广泛的看法。最后,对调查问卷的数据进行描述性分析,对访谈记录的数据则是根据所收集的相关信息进行解释性分析。

二、结果与讨论

(一)结果

1. 受试对纠错反馈重要性的认知

问卷调查第1部分的数据主要是受试对纠错反馈重要性的认知,共分6个方面:宏观纠错反馈、附有长且详细评语的纠错反馈、针对内容的纠错反馈、针对语法的纠错反馈、针对篇章组织的纠错反馈、针对写作总体质量的纠错反馈等。这些方面的重要性分为“绝对不重要”“不重要”“不知道”“重要”和“非常重要”五个等级,分别记1分到5分,要求受试从中选择。表1为统计结果。

表1 受试对纠错反馈重要性的认知

表1中“高”“中”和“低”分类是基于假定值,平均值低于2.36(假定值减去标准差)被归为“低”,高于3.66(假定值减去标准差)被归为“高”,两者之间的平均值被归类为“中”。表1显示,大多数受试认为纠错反馈非常重要。6个项目中,5个项目的平均值在4分以上,其中关于写作组织和总体写作质量方面的纠错反馈平均值最高(4.21)。

受试认为写作组织结构方面的纠错反馈非常重要,他们想知道自己的思路在结构上是否组织良好。在基于过程的写作教学中,组织结构是非常受重视的方面[27]。通过反馈,学习者想知道自己是否能做得好。组织良好的文章可以帮助读者跟随作者的思想,因此,获得这方面的纠错反馈对学习者很重要。

项目2,即附有长且详细评语的纠错反馈得分最低(3.86)。可以看出,大多数学习者不期望冗长而详细的评论,他们希望得到简洁的评论和建议,这样他们可以明白如何提高写作水平。对一些学习者来说,冗长的评论会让他们恼火而非受益。过于激烈的评论会让他们感到沮丧,降低他们的自信。

2. 受试最期待的纠错反馈

受试最期待的纠错反馈数据,是从问卷调查的3个项目中获取的。第1个是受试最偏好的纠错反馈类型,下设5个选项,即语法、词汇、拼写、组织结构、标点符号。第2个是受试最偏好的纠错反馈方式。如果文本中有许多错误,受试期待教师如何处理这些错误,下设4个选项:a)改正所有的错误,b)改正主要的错误,c)改正影响交流思想的错误,d)只改正内容错误,忽略语法错误。第3个是最受偏好的纠错反馈技巧,下设选项有:a)在错误下划线而不纠正;b)在错误下划线并提供纠正参考;c)仅详细指明错误而不纠正;d)指出错误并详细说明;e)划出错误并纠正;f)纠正并解释错误;g)在错误处打叉而不纠正;h)建议求助同学或朋友。调查结果如表2所示:

表2 受试最偏好的纠错反馈及纠错反馈技巧

关于第1个项目,表2中的数据显示,受试最偏好的纠错反馈是语法,占比为80.95%;其次是词汇,占比为11.91%;仅有3人选择组织机构,占比为7.14%;没有受试选择拼写和标点符号。数据表明,对于学习者来说,语法是写作中的一个重要问题,他们对语法特别重视。对语法进行纠错是他们的首选。关于第2个项目,受试最偏好的纠错反馈方式是教师纠正所有的错误,共有32人,占比为76.19%。有5人选择仅纠正主要错误,占比为11.91%。仅有少数受试选择其他两种纠错方法(纠正影响思想交流的错误和仅纠正内容错误而忽略语法错误)。

关于纠错反馈的技巧,受试最偏好的4种方式分别是:在错误处划线并纠正错误,占比为28.57%;在错误下划线并提供纠错参考,占比为23.81%;指出错误并详细说明,占比为19.05%;纠正并解释错误,占比为19.05%。只有2名受试选择了向同学朋友求助的建议;仅详细指明错误而不纠正和在错误处打叉而不纠正两个选项,均无受试选择。极少受试选择向同学或朋友求助,表明难以真正实现纠错反馈潜在地触发学习者之间的互动性。

3. 受试对语法教学重要性的认知

问卷调查的第3部分是关于受试对语法教学重要性的认知,有7个选项供受试选择。调查结果如表3所示。

表3 受试对语法重要性认知的描述性统计

从表3可知,描述性统计中得分最低为18,最高为31,均值为25.17,标准差为2.95。为进一步分析,本研究采用假设均值和标准偏差将数据分为“低”“中”和“高”3个认知水平。总分低于16.44分的受试被视为对语法重要性认知较低,总分在25.66分以上的受试被视为为对语法重要性认知较高。得分介于低和高之间的受试被视为对语法重要性认知中等。总体而言,研究发现受试对语法教学重要性的认知处于中等程度,但得分接近高。

语法重要性调查的7个项目具体得分情况如表4所示。可以看出:项目1)“我认为语法指导对掌握写作技巧很重要”得分最高,其次是项目2)“学习语法提高了我的写作技巧”。项目3)“我相信,如果学习和练习语法,我的写作技巧会很快提高;”项目5)“写作课上我需要更多的语法教学”得分也比较高。这些都表明,对那些想要提高写作技巧的学生来说,学习语法非常重要,学习者坚信语法教学与写作技巧呈正相关。因此,他们需要一门语法课程,这样他们就可以通过与老师和同学讨论,以及向老师咨询一些复杂的语法问题来加强对语法的理解。相反,项目7)“在真实语境中练习语法比语法学习更重要”得分最低。这一点与“他们认为,要想擅长写作,掌握语法是必须的,不可替代的”的观点相一致。

表4 对语法重要性认知得分情况

4. 访谈

半结构式访谈主要围绕六个方面的问题:1)语法知识对提高英语写作技能的重要性及其原因;2)老师在课堂上谈论语法时,受试的反应如何;3)纠错反馈对受试的益处,为什么;4)受试最期待老师提供的纠错反馈;5)受试对纠错反馈的跟进;6)受试偏好的纠错反馈方法,直接法或间接法。

关于“语法知识对培养写作技能的重要性的看法”,6名受访者认为“非常重要”,1名受访者认为“重要”。他们的论点有:如果语法错了,意思就会受到质疑;语法正确关乎自尊,语法写得不好的学生会被认为英语不熟练;学习英语文学的学生需要学习商务英语写作,可以提高语法正确性;语法错误会引起误解,很多同学没有掌握好语法;没有好的语法,写作的表达力就会减弱。

受访者不反对写作老师在课堂上讲授语法,他们认为:写作可以被视为一种语法实践,目前学生的写作中仍然有很多语法错误;用正确的语法写作是非常必要的;期望写作老师解释或阐明写作中使用的语法;学生需要写易懂的文本,语法准确性是必要的;好文章的标准之一是语法准确。

关于纠错反馈的益处,受访者表示非常有益,给出的主要原因有:通过纠错反馈,学生可以知道自己的错误,句子应该是怎样的,如何改正;可以帮助学生学得更多;可以提高学生的语法知识;可以使学生明白不恰当的语法,鼓励自学。

访谈也证实了问卷中的数据,在写作的众多方面中,语法反馈是非常必要的。受访者提到的还有:语法准确性有助于提高写作的吸引力;阅读语法差的文本,读者会感到烦扰;好的写作是用正确的语法写出来的;不正确的语法可能会产生误解;如果语言很难理解,读者可能不会继续阅读。其中一名受访者认为:“写作内容是最重要的,因为内容中包含着自己的想法和想象力,许多读者感兴趣的是内容,而不是语言。”

受访者表示,收到老师的纠错反馈时,他们通常这样做:阅读、查找错误、寻找参考资料、重写等。他们提到,老师在课堂上提供多种纠错反馈时,他们感觉非常好。有些受访者喜欢直接纠错反馈,有些受访者喜欢间接纠错反馈。喜欢直接纠错反馈的受访者认为,他们可以学得更好,因为他们真正搞清楚了正确的语法形式。喜欢间接纠错反馈的受访者表示,间接纠错反馈能够鼓励更好的学习,学生可以找到适合自己的方法,如寻找参考或求助朋友等。

(二)讨论

本研究主要调查四个问题,在基于过程的学术论文写作课上:1)学习者如何感知纠错反馈的重要性;2)学习者最期待的纠错反馈是什么;3)学习者偏好的纠错反馈方法;4)学习者如何感知语法教学的重要性。将基于过程的写作法作为一种学习情境的转变,期待能给学习者带来一种不同的学习体验。与基于结果的方法不同,基于过程的方法将写作视为一个从计划、初稿、修改到终稿的完整过程,而不仅仅是所完成的文章。除了重视语法和词汇准确性,这个过程更加重视思想表达、修辞发展和文本组织[30]。因此,了解学习者如何适应这种方法非常重要,因为只有当学习者的学习取向发生转变,学习重心的转移才能有效。

对于研究问题1),统计描述性分析发现,学生认为纠错反馈极其重要。这一点说明学生可以从教师提供的纠错反馈实践中获益,从而提高他们的语言掌握。这一发现与之前的众多研究一致,如:Seker &Dincer[5]的研究表明,学生发现反馈对他们的学习有益,对他们的语言提高有益;Chen[18]发现学生认为纠错反馈是积极的;Karim &Nassaji[12]指出,教师提供的纠错反馈是有用的;Ghanbari[31]等人发现,学生相信纠错反馈对提高他们的学习是有效的和有用的。本研究发现,各种类型的纠错反馈都被学习者认为是非常重要的,学生期望完成高质量的写作,期望老师对他们写作的各个方面进行评阅反馈。虽然课堂教学过程中,学生被告知写作是一个过程,思想的表达比语法的准确性更重要,但他们仍然认为语法纠错反馈非常重要。从采访中可以看出,学生们认为反馈对他们很有益,因为反馈可以帮助他们知道自己犯过的错误及如何改正,鼓励他们学习更多的知识,也提高了他们的语法知识。

学生们最期待的是语法纠错反馈,可能因为他们认为语法在写作中非常重要。他们认为语法是关乎意义的,用错误的语法写出的文章可能会引起误解。其中一名学生说,对于那些想从事商业相关工作的人来说,用正确的语法写作很重要。访谈中,也有学生把写作中语法的正确性与作者的自尊心联系起来。不符合语法的句子可能意味着自尊心较低,因为读者很容易判断作者没有能力。这一点可能表明,即使写作课程采用了以过程为基础的方法,高度强调思想的发展和组织,学生仍然持有传统的观念,认为写作中最主要的是语法。这可能是受他们以前学习经历的影响,多年来,许多英语课堂都被语法的展示和讨论所占据。学生们其次喜欢的纠错反馈是词汇和文本组织,而拼写和标点符号则完全不需要,这种现象可能归因于课堂实践。在学习和教学过程中,教师很少提供这些类型的纠错反馈。尽管课堂学习活动中,学生对文本组织方面纠错反馈要求并不高,但教师经常提供此类反馈,特别是关于文本连贯方面的反馈。许多学生的文章段落组织松散,甚至也没有充分阐述文章的论点。

大多数情况下,学生宁愿改正所有的错误,而不只是内容或主要错误。对于学生来说,这种期望很好,但从教师的角度来看,这种做法可能导致学生更依赖于教师。满足学生的愿望是好的,但是,培养并促使他们成为独立的学习者,找到自己的解决问题的方法会更好。从访谈中可以看出,学生期望他们的错误被直接纠正,大多基于这样的原因:他们知道错误的正确形式后,可以学得更好。学生似乎不愿自己去探寻正确形式。其次是他们想尽快完成任务,因为他们还有很多其他事情要做。但是,这种做法可能不会鼓励他们更加独立地学习,教师也会被此项任务所累,减少分配给其他教学活动的时间。

与之前的数据一致,学生们最喜欢的纠错反馈方式是在错误下划线并纠正;其次是提供正确形式的参考;再次是指出错误并详细阐明;然后是纠错错误并解释。这四种最受欢迎的方式可以分为直接法(直接纠错错误)和间接法(指出错误但不纠正)两类,直接法比间接法更受欢迎。

关于研究问题4,数据显示,学习者对语法重要性的感知为中等,得分接近高(25.17—25.66)。这说明,对于写作学习者来说,即使在基于过程的写作学习中,语法仍然被认为是写作非常重要的方面,受到高度重视。本研究的受试大多认为,语法学习的重要性是功能性的,掌握语法对提高写作技能很重要,学习语法、练习语法可以提高写作技能。实际上,他们学习语法的动机是被语法对提高写作能力的功能所激发的。这与情感动机相反,数据显示,问卷中的“e”项(“我喜欢学习语法”)表明,仅仅因为“喜欢”而学习语法的欲望被评为中等。语法在写作和外语学习中非常重要的发现与Pazaver&Wang[32]的研究一致。他们发现学生感知到语法在语言教学中的积极作用,因为学习者以前的经验,以前的语言教学可能强调太多的语法准确性。这种对语法在写作中重要性的高度认知,使学生在写作时能够接受老师讲授的语法。在教学中采用的基于过程的方法,更加强调思想和修辞发展的做法,并没有改变学习者对语法重要性的认识。

三、结语

综上所述,本研究发现,在基于过程的学术论文写作课程教学中:1)学习者认为纠错反馈对于提高他们的外语写作非常重要和有益。2)学习者最希望得到语法反馈,因为他们认为在外语写作中语法的准确性不仅关乎意义,而且关乎作者的自尊。语法糟糕的句子,表明作者的语言能力不强。3)学习者喜欢教师提供直接纠错反馈,希望老师指出错误或给出错误的正确形式,这样有助于他们明白错在何处,从而学习得更好。4)学习者认为写作课上的语法教学很重要,语法教学可以提高他们的写作水平。基于过程的写作方法为外语写作教师和学生提供了挑战,教师需要找到传授方法的有效策略,学习者需要更加独立。因此,未来的研究需要对基于过程的写作方法的有效性、学习者如何感知方法的有效性等问题进行更深层次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