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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质疏松性椎体压缩骨折患者生存质量对心理痛楚的影响

2023-12-14耿贵敏舒丽陈静罗顺梅徐康兰王艳刘国雄

中国骨质疏松杂志 2023年11期
关键词:斜率条目维度

耿贵敏 舒丽 陈静 罗顺梅 徐康兰 王艳 刘国雄

遵义市第一人民医院(遵义医科大学第三附属医院)脊柱外科,贵州 遵义 563000

骨质疏松性椎体压缩骨折(osteoporotic vertebral compression fractures,OVCF)是最常见的脆性骨折,随着人口老龄化,发病率显著增加[1]。OVCF导致患者慢性背痛、失眠、活动减少、意志消沉,甚至生活难以自理,严重影响患者生存质量和身心健康[2-3]。心理痛楚(也称为psychache)是精神痛苦的过程,是一种由负面情绪引起的情绪不安状态[4]。相关研究表明,生存质量负向预测心理痛楚,生存质量水平越低越易引起悲伤、愤怒和绝望情绪,产生心理痛楚[5-6]。OVCF患者通常伴发背痛和身体功能下降,存在发生额外骨折的巨大风险,并使残疾和死亡风险增加,容易产生“是他人负担”的感受,即自我感受负担[7]。自我感受负担是心理压力来源,且容易被忽视,从而引发心理痛楚。基于此,本研究提出假设1:自我感受负担在OVCF患者生存质量与心理痛楚之间起中介作用。家庭成员提供更多的家庭关怀支持,利于疏导患者负面情绪(如内疚、自责、焦虑抑郁等),增强心理弹性,即家庭支持可能会调节负性生活事件与不良情绪的关系。对此本研究提出假设2:家庭支持在自我感受负担作用于生存质量和心理痛楚的过程中具有调节作用。本研究旨在以OVCF群体为研究对象,调查分析生存质量、心理痛楚、自我感受负担与家庭支持的现状与关系,从而为提高患者心理健康,优化患者的生存质量提供新的见解和科学证据。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对2021年2月至2023年1月我院收治的OVCF患者展开问卷调查。纳入标准:(1)明确诊断为骨质疏松症椎体压缩骨折;(2)意识清晰,自主表达能力良好;(3)具备一定的理解或读写能力。排除标准:(1)具有与OVCF相关的神经功能缺损的患者;(2)因感染或肿瘤继发椎体骨折的患者;(3)拒绝参与研究。本研究共发放227份问卷,回收有效问卷225份,回收率99.11%。225例患者年龄48~93岁,中位数73(68,73.5)岁;男性49例,女性176例;109例主要照顾者为配偶,94例为子女,22例为其他。

1.2 研究工具

1.2.1简明健康调查量表:该量表[8]包括生理功能、生理职能、躯体疼痛、总体健康、活力、社会职能、情感职能、精神健康8个维度,共36个条目。“实际得分”为各维度所属条目题值原始分的累加,按照(实际得分-该维度的可能最低分)/(该维度可能最高分-可能最低分)×100,转换为0~100的标准分制。总分为各维度平均分,分数越高,生存质量越高。本研究对包括36个条目的简明健康调查量表的信度进行了分析,该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是0.603,测量条目的平均值范围是1.209~5.151,量表的总体平均值是96.640(SD=8.894)。

1.2.2自我感受负担量表:该量表[9]包括经济负担、情感负担、身体负担3个维度,共10个条目。每个条目按5级评分,由浅至深赋值1~5分,1=从来没有,5=总是这样。总分范围10~50分,分数越高,自我感受负担程度越重。该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是0.957,测量项目的平均值范围是1.764~2.124,量表的总体平均值是19.560(SD=10.480)。

1.2.3心理痛楚量表:该量表[10]为单维度包括13个条目,每个条目按5级评分,由浅至深赋值1~5分,1=从不,5=总是。总分范围13~65分,分数越高,心理痛楚感程度越强烈。该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911,测量条目的平均值范围是1.631~2.200,量表的总体平均值是20.053(SD=10.641)。

1.2.4家庭支持自评分量表:该量表[11]为单维度包括15个条目,每个条目只有2个选项,即“是”和“否”,分别赋值1分和0分。总分范围0~15分,分数越高,家庭支持水平越高。该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836,测量条目的平均值范围是0.369~0.747,量表的总体平均值是8.667(SD=4.010)。

1.3 调查方法

展开调查前,请有关专家对调查人员进行必要的培训,包括调查态度和调查技能的培训。在患者正式填写调查问卷之前,首先由受过培训的调查人员进行简短的介绍,包括研究目的、方法以及意义等,以获得患者的知情和同意。由于大多数OVCF患者为老年人,可能对问卷理解有困难。因此,对这部分患者,调查人员一对一地进行问卷讲解,确保患者有效理解问卷内容。

1.4 统计学分析

采用SPSS 23.0软件进行统计学分析。分类数据以例数或构成比描述。对定量数据进行正态性检验,不符合正态分布以M(P25,P75)描述。采用Spearman秩相关分析各变量之间的相关性。应用SPSS Process插件依次选择简单中介模型(模型4)和包含全部调节路径的有调节的中介模型(模型59)建立结构方程模型,并对有显著调节效应进行简单斜率检验。P<0.05说明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共同方法偏差检验

横断面设计和同源数据可能存在方法偏倚问题,为减少影响,进行Harman检验。结果显示,有14个大于1的特征值。第一因子解释的方差为26.00%,小于临界标准的40%[12]。因此,可认为本研究中不存在实质性的方法偏倚问题。

2.2 生存质量、心理痛楚、自我感受负担及家庭支持之间的关系

225例OVCF患者生存质量得分为52(45.00,61.50)分,自我感受负担得分为15.00(10.00,26.00)分,心理痛楚得分为26.00(16.50,31.50)分,家庭支持得分为9.00(6.00,12.00)分。Spearman秩相关结果显示,生存质量与自我感受负担、心理痛楚呈负相关(r=-0.547、-0.645),与家庭支持呈正相关(r=0.347);自我感受负担与心理痛楚呈正相关(r=0.455),与家庭支持呈负相关(r=-0.423);心理痛楚与家庭支持呈负相关(r=-0.243)。

2.3 自我感受负担的中介效应

自变量生存质量对因变量心理痛楚的负向预测作用显著(β=-11.173,SE=0.053,t=-11.173,P<0.001),加入中介变量自我感受负担后,预测作用依然显著(β=-0.416,SE=0.058,t=-7.206,P<0.001)。另外,生存质量对自我感受负担负向预测作用显著(β=-0.557,SE=0.053,t=-10.553,P<0.001)。自我感受负担对心理痛楚正向预测作用也显著(β=0.317,SE=0.088,t=3.620,P<0.001)。见表1。此外,生存质量对心理痛楚的直接效应及自我感觉的中介效应的 Bootstrap 95%CI均不包含0,表明生存质量不仅能够直接预测心理痛楚,而且能够通过自我感觉负担的中介作用预测心理痛楚,中介效应占29.73%。见表2。

表1 自我感受负担在生存质量和心理痛楚的中介效应回归分析

表2 自我感受负担在生存质量和心理痛楚的中介效应Bootstrap检验

2.4 家庭支持调节的中介效应

生存质量与家庭支持的交互项对自我感受负担的影响不显著(β=0.012,P>0.05,95%CI:-0.013~0.036)。生存质量与家庭支持的交互项对心理痛楚的影响显著(β=-0.036,P<0.05,95%CI:-0.064~-0.009)。自我感受负担与家庭支持的交互项对心理痛楚的影响显著(β=-0.029,P<0.05,95%CI:-0.057~-0.001)。见表3。家庭支持的调节作用中介模型图见图1。

图1 家庭支持的调节作用中介模型

表3 家庭支持调节自我感受负担对生存质量和心理痛楚的中介效应回归分析

2.5 简单斜率分析

在低、高家庭支持下,生存质量对心理痛楚的预测作用显著(β=-0.281、-0.572,P均<0.05)。在低家庭支持下,自我感受负担对心理痛楚的预测作用显著(β=0.424,P<0.05),在高家庭支持下,自我感受负担对心理痛楚的预测作用不显著(β=0.191,P>0.05),说明在低家庭支持时,OVCF患者的自我感受负担增加会加剧心理痛楚。见图2。

图2 简单斜率分析

3 讨论

OVCF影响超过30%的75岁女性,其中甚至50%的85岁以上女性,在人口结构转变和预期寿命增加的背景下,OVCF是一个日益严重的全球公共健康问题[13]。OVCF与多种不良事件相关,如慢性致残性疼痛、体力活动受限、进行性驼背、神经损伤、功能丧失和娱乐活动减少[14-15]。由于驼背或身高下降和活动受限,OVCF患者容易出现自尊心减弱、内疚、自责、焦虑、社交孤立、自我价值感降低等一系列负面情绪,长期的负面情绪转化为心理障碍,严重损伤心理健康[16-17]。《“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提出要重视国民精神和心理问题管理的重要性,特别提出要加大对重点人群的心理问题早期识别和及时干预[18]。大部分OVCF患者属于老年群体,也是“重点人群”,不仅要关注其生理症状,也要重视心理健康。故本研究调查了OVCF患者心理痛楚现状,同时分析可能存在的潜在中介作用和调节作用,为解释OVCF患者心理痛楚的影响因素提供新的证据。

生存质量反映了个人福祉的所有方面,包括健康状况以及环境、精神和经济问题主观感觉和总的满意程度[19-20]。本研究显示,OVCF患者心理痛楚得分为26.00(16.50,31.50)分,处于中等水平,且生存质量可以直接负向预测心理痛楚,与文献[5-6]报道结果相符。提示OVCF患者生存质量越低,即社会环境等因素影响下所产生的生理、心理、精神的主观感觉和满意程度下降,从而会产生精神痛苦、绝望、孤独,甚至产生自杀意念等负性情绪体验,心理痛楚水平提高。此外,本研究还显示OVCF患者自我感觉负担正向预测心理痛楚,生存质量可以通过自我感受负担间接影响心理痛楚,即生存质量越低,自我感受负担水平越高,心理痛楚程度越高,自我感受负担起到部分中介作用,假设1的中介效应得到验证。可能是OVCF患者通常背部肌肉无力,脊柱活动能力下降,且腰背部的剧烈疼痛,需要长时间用胸腰肢具固定或卧床休息,极易继发肺部感染、泌尿系感染、褥疮等并发症[21],对患者的躯体、心理、经济和社会功能等多方面造成严重的影响,生存质量降低。另外,患者日常生活能力下降,如洗澡或穿衣困难,依赖于家庭成员的照料,同时,骨质疏松症普遍存在病程长、较难治愈、高费用等特点,长期治疗加重患者及家人的经济负担,产生拖累家庭而成为家人的负担的心理感受[22],增加心理压力,加剧心理痛楚。由此可见,家庭支持在其中存在一定的影响。

本研究结果显示家庭支持在生存质量→心理痛楚和自我感受负担→心理痛楚路径均发挥调节作用,假设2的调节效应得到验证。简单斜率检验法进一步探究家庭支持的具体调节机制,在调节生存质量→心理痛楚路径中,随着生存质量的增加,心理痛楚在不断降低,高家庭支持的直线斜率>低家庭支持的直线斜率,提示随着家庭支持的提升,生存质量对心理痛楚的影响在增强,即与低家庭支持相比,高家庭支持条件下,生存质量对心理痛楚的影响更强。在自我感受负担→心理痛楚路径中,随着自我感受负担的增加,心理痛楚在不断增加,低家庭支持的直线斜率>高家庭支持的直线斜率,说明家庭支持反向调节自我感受负担和心理痛楚的关系,即低家庭支持条件下,自我感受负担增加会加剧心理痛楚。心理和社会因素可以通过影响患者的心理健康状况来缓解或加重疾病的症状,从而影响疾病的发生、发展、转归和预后[23-24]。家庭为患者提供精神和物质支持,与患者有更多交流,即有效的家庭支持对改善患者生存质量和增强自信起到积极的促进作用,同时能够显著提高患者的适应能力,鼓励患者采取积极的应对方式,减轻自我感受负担和心理压力,从而缓解心理痛楚[25]。

综上所述,OVCF患者生存质量可以直接影响心理痛楚,也可以通过自我感受负担间接影响心理痛楚,家庭支持对这一中介过程发挥调节作用,低家庭支持时,OVCF患者的自我感受负担增加会加剧心理痛楚。然而,本研究存在局限性,如数据是在单个中心收集的,这限制了研究结果在全国范围内的推广,并且可能存在一定偏倚。未来的研究可以采用纵向或实验设计,结合访谈的混合方法来进一步验证目前的研究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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