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省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的时空差异及演化特征研究
2023-12-14李江敏魏雨楠郝婧男张佳泋
李江敏,魏雨楠,郝婧男,张佳泋
(中国地质大学(武汉)经济管理学院, 武汉 430074)
乡村旅游迅猛成长,成为乡村振兴的有效路径之一,在乡村脱贫、就业、绿色发展中起到不可忽视的作用.2019年全国乡村旅游总人次达30.9亿人次,占国内旅游总人次一半以上,总收入1.81万亿元;乡村旅游从业人数占监测点整体就业人数的34.3%[1].得益于自然休闲、人员分散、出行便捷的优势,即使在2020年后疫情常态化防控背景下,乡村旅游率先复苏稳定增长.十九大报告提出我国经济已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十九届六中全会上则强调高质量必须要做到生态优先、绿色发展.国家发布《促进乡村旅游发展提质升级行动方案(2018—2020年)》《关于做好2022年全面推进乡村振兴重点工作的意见》等一系列政策文件,大力推进乡村休闲旅游提升计划,促进乡村高质量绿色发展.然而,在乡村旅游的迅猛发展中,也产生了一些亟待解决的现实困境.如乡村发展和生态保护之间的矛盾,乡村本土文化的冲击,乡村旅游产品同质,产业链支撑薄弱、综合效益不高,利益分配的不平衡不合理等.因此,从绿色发展的角度展开研究,可以更清晰地识别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的内涵和要素构成.如何提升乡村旅游的发展质量和效益,构建生态绿色、供需匹配、文旅融合、产业高效的乡村旅游发展模式,成为了学界和社会共同的重要议题.
早期的乡村旅游研究主要围绕其概念[2]、发展模式[3]、开发策略[4]、资源评价[5]等问题;随着实践深入,研究主题向乡村文化[6]、社区参与[7]、乡村治理[8]、可持续发展[9]及评估[10]等本质化方向发展.2017年,乡村振兴战略和高质量发展理念正式提出,再一次将乡村旅游推上了研究热潮,旅游扶贫[11]、全域旅游[12]、产业融合[13]等高效、生态的发展理念成为了近年乡村旅游研究的重要关键词.目前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研究主要涉及以下内容:首先基于宏观视角对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进行了概念界定与特征剖析,学者们普遍认同生态与经济协调的绿色可持续理念是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的根本依据,乡村旅游以乡村振兴战略总要求为中心,向供需匹配、绿色发展、文旅融合、产业高效的高质量发展转变[14],最终实现生态效益、经济效益与社会效益的统一[15];其次识别了制约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的关键问题——乡村旅游管理不到位、开发深度不够[16]、产品种类雷同、文化内涵缺失以及产业辐射带动性弱[17]等,并进一步从培育产品体系、完善利益联结机制[18]、重构乡村文化[19]、加快技术创新和产业融合、夯实生态本底[20]等方面探讨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模式与实现路径;第三是从系统视角切入,关注乡村高质量发展的前因组态条件[21]与系统韧性[22],厘清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与乡村振兴[23]、共同富裕[24]的内在耦合关系,揭示耦合协调的重要影响因素[25];最后是乡村旅游质量及高质量发展的测度问题,学者们在产业生态圈[26]、乡愁[27]、乡村振兴[28]等理论视域下构建了乡村旅游发展的测量体系,基本围绕乡村旅游供需、产业、环境、社会等维度展开.研究尺度涉及流域、城市群[29]、省域[30]、市域[31]、县域[32]等,研究方法包括层次分析法、熵值法、熵权TOPSIS法[33]、障碍度模型、泰尔指数等.另外,在旅游发展的时空特征及演化问题中,学者们通常基于评价指标体系的构建基础,利用面板数据进行分析刻画,揭示地区旅游发展的变化规律,并借助ArcGIS等地理技术软件实现可视化呈现[34],地理探测器[35]、空间自相关模型[36]、标准差椭圆[28]、重心模型等方法使用较为广泛.
总体上看,目前乡村旅游视域下的高质量发展研究更偏重定性和理论研究,量化研究和实证研究相对局限,缺少连续性研究,以面板数据从时间、空间双尺度探索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动态变化的研究更是缺乏.在把握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本质内涵的前提下,开展系统性、动态化的实证研究十分必要.因此,本研究以绿色发展为基础,以湖北省为研究区域,基于省级和市(州)级的统计数据和空间数据,构建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的评价指标体系;利用熵值法、综合发展水平指数、核密度估计和标准差椭圆等方法进行湖北省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的时空差异与演化特征分析,以期丰富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的研究成果,为湖北省乡村旅游发展提供思路.
1 研究区域概况
湖北省处于长江流域的重要节点位置,是长江经济带发展的主要支撑之一,下辖13个地级行政区、3个省管市和1个省管林区.其自然条件优良、文化资源丰富、城市经济发展水平较高,具备乡村旅游开发的资源优势和经济条件.一直以来,湖北省大力支持乡村旅游发展,坚持文旅融合促进乡村全面振兴;积极打造“乡约荆楚”的乡村旅游品牌,并率先确定了“旅游名镇、旅游名村和旅游名街”的评定机制,在全国具有唯一性.湖北省乡村旅游发展起步早、基础坚实、成果丰富,适合作为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的研究区域.另外,2020年省政府提出“一主引领、两翼驱动、全域协同”的区域发展布局,“一主两翼”即指湖北省三大城市圈(群),包括武汉城市圈(武汉、黄冈、鄂州、黄石、咸宁、孝感与天门、潜江、仙桃)、宜荆荆恩城市群(宜昌、荆门、荆州、恩施州)、襄十随神城市群(襄阳、十堰、神农架、随州).这也为后续探讨区域发展差异提供了划分依据.
2 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评价指标体系构建
2.1 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的理论内涵
高质量、高品质、高效率的可持续发展,强调生态、经济、社会多维度协调发展.而重视经济高效、资源节约、生态环保的良性互动的绿色发展理念[14]与高质量发展理论内涵高度契合,能够共同指导乡村旅游的高质量发展,进而科学高效地实现生态资源向可持续经济效益的转变.乡村旅游依赖美丽洁净的乡村环境,是乡村产业、经济发展的一条绿色之路;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是实现“绿水青山”向“金山银山”转变的有效方式.尤其是乡村旅游在粗放式、松散式发展向高质量发展的转型升级中面临着生态困境、资源浪费、产品同质、产业低效等问题;因此,以绿色发展理论指导乡村旅游品质化、专业化提升,建立起绿色环保、供需匹配、产业高效、改善民生的乡村旅游发展模式,最终实现乡村旅游的高质量发展,是具有合理性与科学性的.
首先优质的生态条件是乡村旅游发展的根本依托,国家高度重视生态文明建设,强调高质量发展要以绿色、生态为前提,这是促进乡村旅游资源保护,加快高品质、低能耗、和谐持续的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的第一步[37].其次,乡村旅游供需常存在数量和质量的不匹配,限制了乡村旅游地的稳定发展和市场开拓;均衡乡村旅游的供需、提高产品质量是高质量发展的一项重要举措[14].产业兴旺是乡村振兴的关键一环,高效的乡村旅游产业能够带来可观的经济效益,为乡村建设和发展提供经济支撑;通过加快资源交换、促进价值创造,构建系统化的乡村旅游产业框架,才能激发乡村旅游更深层次的动力源泉,是引领乡村旅游转向高质量发展的必要手段[25].最后,乡村居民是乡村旅游发展中重要的利益相关群体,广大的乡村居民既是乡村文化、乡土记忆的鲜活承载者,也是社区参与的最坚实力量,要实现高质量的乡村旅游发展,应当重视社会民生的保障,重视乡村文化的保护和传承,守护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的文化根基.
2.2 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的评价指标体系
本文基于绿色发展以及高质量发展理念的内涵,结合已有研究成果兼顾数据的完整性和可得性;从绿色生态、旅游供需、产业效益、社会民生四个维度建立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的评价指标体系,共选取15项指标,具体内容见表1.
表1 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评价指标体系
绿色生态一级指标主要从环境条件与资源节约两个角度切入.生态文明的持续建设深刻促进了我国生态、环境、资源的绿色发展,国家生态市、县的评价标准可供借鉴;同时参考谷昊鑫等[35]、于秋月等[38]对乡村生态及刘晓洁[39]对社会资源节约的综合评价选取森林覆盖率、空气优良率、农村用电量、每公顷耕地化肥施用量四个二级指标来表征.
旅游供需一级指标围绕供给与需求两个方面进行构建.乡村旅游供给体现乡村旅游目的地的旅游资源情况以及乡村特色,而乡村旅游的客源市场主要集中于城市;因此本文结合现有研究[31],采用4A级及以上旅游景区数量、省级旅游名镇和名村总数量以及城镇人口比重、城镇常住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旅游接待人数[25]分别表征乡村旅游的供、需情况.
产业效益一级指标,主要侧重于乡村旅游产业的经济效益,使用旅游综合收入、旅游综合收入增长率和农村常住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30]三个二级指标来表征.
社会民生一级指标的构建主要从乡村居民的生活和民生出发.社区居民是乡村文化的载体和传递桥梁,是乡村旅游赖以存续和发展的根基,乡村旅游目的地居民的文化生活以及社会保障情况是非常重要的评价内容.因此,本研究中选取人均拥有公共图书馆藏量、博物馆个数、教育文化娱乐消费占生活消费支出[26]的比重三个二级指标来表征.
经患者肘前静脉用装有5 ml枸橼酸钠抗凝剂的50 ml的一次性注射器抽取45 ml静脉血,摇匀后注入PRP套装离心管中,在严格无菌状态下以2 000 r/min离心2次,每次10 min,最后用无菌吸引管抽取最下层血浆约10 ml,即富血小板血浆备用。使用穿刺针将制备好的PRP注入膝关节腔(穿刺过程严格无菌操作),每一侧注射量为3~4 ml(量多了局部有疼痛感),连续注射3次,每次间隔一周,术后辅以全面系统化的护理和康复锻炼,患者均于术后1个月、2个月、3个月复查膝关节磁共振了解膝关节关节软骨情况。
3 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3.1 数据来源
本研究主要选取2011—2019年《湖北省统计年鉴》与17个地级市州《统计年鉴》《国民经济与社会发展统计公报》为数据样本,空气优良率同时参考《湖北省环境质量状况报告》.其中,每公顷耕地化肥施用量、人均拥有公共图书馆藏量、教育文化娱乐消费占生活消费比重的部分数据需要经过基础运算得出(每公顷耕地化肥施用量=化肥施用总量/常用耕地面积×100%;人均拥有公共图书馆藏量=公共图书馆藏书总量/城市人口数×100%;教育文化娱乐消费占生活消费比重=教育文化娱乐消费金额/生活总消费金额×100%),其他指标的数据可直接获得.数据以统计年鉴为首要参考,以统计公报作为补充;个别缺失数据通过SPSS软件进行插值替换,最终实现数据完整可操作.
3.2 研究方法
3.2.1 熵值法 湖北省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水平测量涉及多维度的综合性评价,由多个子系统组成,每个子系统又包含若干指标,故需要经过算法得出各指标的权重.熵值法基于外部环境的原始信息以及指标相关性和索引信息含量来确定指标权重,是客观赋权、不会产生主观偏差.本文即选取熵值法[40]对各指标的权重进行计算,步骤如下.
1) 标准化处理与平移.由于各指标的量纲并不统一,在正式计算前先对原始数据统一进行无量纲化处理(即数据标准化),以客观地确定指标权重,这里采用极值标准化的方法.
(1)
(2)
式中,xij表示系统第i个对象的第j项指标的原始数值,maxxij为第j项指标所有数据中的最大值,minxij表示其中最小值,i=1,2,…,m表示对象个数;j=1,2,…,n表示指标项数.
同时为了确保后续对数计算有意义,需要消除零值,故对标准化处理的结果进行整体平移,即统一对标准值加0.000 1.
2) 计算第i个对象在第j个指标中的比重Pij:
(3)
(4)
gj=1-Ej.
(5)
4)最后确定第j个指标的权重Wj:
(6)
3.2.2 综合发展水平指数 结合(1)~(6)式,采用权重和指标加权求和的方法,分别计算第i个对象的在多个指标测度下的综合得分Si,即得到2011—2019年湖北省17市(州)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综合水平指数:
(7)
差异系数[36](CV)是一种体现数据离散程度的统计量,由对应变量的标准差和均值共同决定,CV=标准差/均值×100%.经过(7)式得出湖北省乡村旅游综合发展数值后,对数据进行差异系数计算,系数越小表明乡村旅游发展水平越均衡,系数越大表明数据越分散,地区差异越显著.
3.2.3 核密度估计 核密度估计是一种非参数估计方法,可以呈现数据分布特征.本文对2011年、2015年、2019年湖北省17个市州的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综合指数进行核密度分布的刻画,通过峰度、形状、趋势和位置等曲线特征来揭示不同时间截面的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水平状况和地区差异.本文应用Stata16软件进行操作,采用软件默认的核函数类别与最优带宽,具体公式为:
(8)
3.2.4 标准差椭圆 标准差椭圆是空间统计的一种工具,可以通过椭圆的中心、面积、长短半轴、旋转角等参数全面直观地反映地理要素的空间分布的趋势和离散程度以及时空迁移情况[36].因此,本文利用标准差椭圆重点揭示对湖北省各市州乡村旅游发展的延伸方向和重心迁移的轨迹.
4 结果分析
4.1 湖北省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的时序变化
本文依据熵值法确定湖北省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评价体系中各项指标的客观权重(见表1),并通过加权计算得到17个市州2011—2019年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水平综合指数,结果如表2所示.
表2 湖北省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水平综合指数
基于时序变化,全省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水平呈现持续提升趋势,由2011年的0.149 4增长到2019年的0.295 1,总体增幅约为97.52%.根据综合指数的变化,全省乡村旅游的高质量发展进程可以分为两个阶段.2011—2016年为开拓探索阶段,指数变化的年差异显著,发展存在不稳定因素;2017—2019年进入稳定的高质量发展阶段,综合指数保持稳步增长,发展基础更为巩固、发展模式逐渐成熟.
就各市州而言,武汉市的乡村旅游始终保持稳定发展,处于领先位置.增幅最大的是襄阳市和潜江市,由于两地乡村旅游发展前期基础一般,初始水平较低,绝对增量并不凸显.其次是宜昌市和恩施州,从综合指数的变化和增幅来看,两地都呈现出稳定向好的发展趋势.而神农架林区的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不容乐观,9年中几次出现下跌情况,其早期的乡村旅游发展优势不复存在.
基于指标维度的综合指数(见表3),湖北省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总体水平不断提升,但其维度表现有所不同.旅游供需维度综合指数增幅最大,侧面验证了乡村旅游发展能够更好地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的需要,乡村旅游供需双方更加匹配;产业效益、社会民生两个维度也有比较明显的提升,说明乡村旅游能够带来经济效益、促进地区发展、乡村振兴,对改善乡村旅游目的地居民的生产生活具有积极影响.但绿色生态维度则相反,综合指数呈现波动下降趋势,应当予以重视,加强生态环境保护与监管.
表3 湖北省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水平维度指数
4.2 湖北省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的地区差异
差异系数可以进一步刻画湖北省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的地区差异特征,从表4中可以看到全省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指数的差异系数在49.03% ~55.55%之间波动,总体呈现上涨趋势,反映省内乡村旅游发展并不均衡,存在明显的地区差异且不断扩大.同时,比较三大城市圈(群)的差异系数可以更清晰地反映区域发展差异.襄十随神城市群内部差异不大且较为稳定,各城市间乡村旅游发展相对协调;宜荆荆恩城市群总体差异水平不高但呈现逐年扩大的趋势.内部差异最显著的是武汉城市圈,其差异系数在70%左右波动,城市圈内部乡村旅游发展水平极不均衡,地区协调性较差.
表4 湖北省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地区差异系数
本文利用均值标准差分类统计法[41],确定综合发展指数在 0 ~0.091 6之间为低水平,0.091 7~0.218 8 之间为中等水平,0.218 9~0.345 9之间为较高水平,0.346 0~1之间为高水平;选取 2011年、2015年和 2019 年为时间截面,借助 ArcGIS 10.2 实现湖北省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水平的可视化(见图1),更清晰直观地反映时空演化趋势.
图1 2011—2019年湖北省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时空格局
随着时间推移,中、低水平的市州逐渐减少,总体水平不断提升;武汉市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始终保持绝对优势,全省乡村旅游发展综合水平提升呈现四周向内部扩散的空间演化规律,最终形成西部与东部发展水平高、中部地区发展水平低的空间分异特征.至2019年湖北省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基本形成以武汉市为主核心、以宜昌市和恩施州为副核心、以十堰市为副核心的一主两副的空间结构.
4.3 湖北省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的空间演化
4.3.1 核密度分析结果 同样取2011年、2015年、2019年三个时间截面,刻画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水平的核密度曲线(如图2).就曲线位置而言,2011年核密度曲线的主峰位于0.15左右,表明此时发展水平较低的市州较多,考察期间核密度曲线的主峰位置不断向右移动,至2019年接近0.25的水准,反映了湖北省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综合水平不断提升.就曲线形态来看,2011年,乡村旅游的发展水平的密度曲线呈现尖峰形态、数据分布集中,说明此时期低水平地区数量较多,且地区间的差异相对较小.随着时间推移,密度曲线的峰值逐渐降低、峰宽不断增加,曲线有明显的向右拖尾现象,数据分布较为分散;揭示了各个市州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综合水平在不断提升的同时地区差距逐渐扩大的发展特征,这与表4所体现的趋势具有一致性.同时,核密度曲线始终存在一定的双峰形态且峰值差距明显,反映了湖北省内区域发展存在极化现象,小部分地区发展水平高、大部分地区发展水平较低,高低差距大.
图2 2011—2019年湖北省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水平核密度分布
4.3.2 标准差椭圆与重心迁移轨迹分析 观察图3并结合统计参数,2011—2019各年的标准差椭圆长轴始终显著大于短轴,比例在2.3左右浮动,椭圆呈现出“西北-东南”方向倾角;充分表明湖北省乡村旅游发展水平的分布具有明显方向性和集聚性.比较9年间标准差椭圆重心、轴长、面积、旋转角的动态变化,湖北省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的过程大致可以分为三个阶段.1) 2011—2013年,标准差椭圆的长、短轴持续延伸,覆盖范围不断向外扩展,旋转角略为缩小,湖北省乡村旅游发展的重心向东南方向迁移.2) 2013—2017年,在这期间标准差椭圆的轴长、面积、旋转角延续第一阶段的变化趋势,但发展重心的迁移态势呈现显著差异,连续四年沿着近正西方向持续移动,2016—2017年间的迁移距离较之前明显增大.3) 2017—2019年,标准差椭圆的形态变化与第一、二阶段截然相反,椭圆曲线呈现收缩态势,轴长和面积略有缩减,方向角出现回转,反映出这一阶段湖北省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的向心力和集聚性增强;发展重心则持续向东移动,年迁移距离增大.
5 结论与启示
5.1 研究结论
本文以绿色发展为核心,糅合高质量发展理念,从绿色生态、旅游供需、产业效益、社会民生四个维度构建了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的评价指标体系;基于2011-2019年的面板数据,利用熵值法、综合发展水平指数、核密度估计、标准差椭圆等方法探究了湖北省17个市州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的时空差异及演化特征.
1) 湖北省乡村旅游发展水平持续提升,并由波动发展期逐步进入稳定发展期.从时序变化看,湖北省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总体水平持续提升,大体可分为开拓探索(2011—2016年)和稳定发展(2017—2019年)两个阶段.2016年前,全省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的波动性较大,处于开拓探索期.经过数年发展积累,基础更为巩固,2017年起全省乡村旅游高质量形成稳定发展态势,发展基础较好的市州增长趋势更为凸显.这与国家提出乡村振兴战略、明确高质量发展理念的政策导向相契合,一系列发展举措在促进休闲农业和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中起到重要促进作用.从维度差异看,湖北省乡村高质量发展在旅游供需与产业效益维度提升显著,但绿色生态维度略有下降,应当予以重视.
2) 湖北省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存在明显的地区差异且区域变化特征不一.从全省范围来看,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的地区差异较大、城市发展不均衡;同时核密度曲线不断右移、由双峰向单峰演变、峰值下降、峰宽增加,湖北省乡村旅游发展差异不断扩大.从区域视角来看,武汉城市圈内部差异显著,宜荆荆恩城市群内部差异相对较低但逐年扩大,襄十随神城市群内部差异缩小、协调性提升.结合数据分析可能是武汉市圈囊括城市数量较多,且城市经济基础与乡村旅游发展条件十分悬殊,如天门、潜江、仙桃等市地理面积小、基础薄弱,导致区域内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综合指数呈极化分布.从市州层次来看,除神农架林区外其他城市乡村旅游均得到长足发展,高质量发展水平显著提升.2011年神农架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综合水平排名第二,2019年降至第11位,发展总增速仅12%;一方面考虑神农架生态资源丰富,初始评价指数相对较高,另一方面也反映了该地社会基础条件薄弱,缺乏持续、稳定的乡村旅游发展动力.
3) 湖北省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具有明显的空间分异性.全省乡村旅游发展综合水平提升呈现四周向内部汇拢的空间演化规律,存在明显的方向性与集聚性,沿“西北-东南”方向延伸,呈现西部与东部发展水平高、中部地区发展水平低的空间分异特征.至2019年湖北省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基本形成以武汉市为主核心、以宜昌市和十堰市为副核心的“一主两副”空间结构.湖北省中部乡村旅游发展缓慢,尤其是孝感、鄂州、潜江、天门、仙桃五市,一方面这些市州资源、设施基础薄弱,另一方面武汉作为核心城市汇聚着大量的人力和物质资本,没有充分发挥其辐射带动作用.这也印证了上文武汉城市圈内部差异显著的原因.
4) 湖北省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的时空演化过程呈现为三个阶段.2011—2013年,武汉市乡村旅游发展迅猛、增速快、绝对增量大,而其他市州增量较小,发展重心即向东南方向迁移;2013—2017年,西部地区的宜昌、十堰、恩施三个城市在14年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水平急速提升,因此对椭圆重心产生了向西的强引力;2017—2019年,这一阶段西部城市发展已趋于平稳,而黄冈等几个东部城市的乡村旅游呈现较好的上升格局,武汉市乡村旅游发展也进一步提速,因此湖北省乡村旅游发展重心形成向东的回迁趋势.
5.2 讨论
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是助力乡村振兴的重要途径,是促进乡村旅游提质转型、满足人们高品质乡村体验需求的必由之路.本研究基于生态与经济协调发展的理论框架,综合分析了湖北省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的时空演化规律.从宏观角度来看,国家战略导向和实践举措对促进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作用,尤其是2017年前后发挥了明显的助推效果.从城市层面来看,城市的经济和资源基础对乡村旅游发展的速度和质量具有深刻影响,武汉、宜昌、恩施等市经济基础坚实、乡村旅游资源丰富,有助于乡村旅游稳定快速地高质量发展,而天门、潜江、仙桃等市地理面积小、城市基础薄弱,乡村旅游资源开发不充分、相关设施建设不到位,则难以为乡村旅游高发展提供持续助力.也正是不同城市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进程的差异和变化,导致发展重心的反复迁移,最终造就了湖北省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的时空演化规律.针对以上分析,本研究提出如下建议.
1) 筑牢城市经济基础,激活城市群集聚互促效应.弱势城市要加强经济发展,筑牢乡村旅游发展基础;并挖掘自身资源优势,打造独特的乡村旅游招牌.同时,核心优势城市应当发挥其向心力,引领周边市州乡村旅游共同发展,连点成线,以线围面,实现资源互补,促进乡村高质量发展区域一体化.
2) 着眼长远,绿色为先,重视城市生态文明建设.落实生态优先、绿色发展的理念,尽可能减少对原生环境的破坏;加强乡村环境监测,提高游客和居民的生态意识,共同促进乡村旅游绿色生态的高质量发展.
3) 重视乡村旅游发展的经济价值转化和社会效益输出.应当充分利用产业融合、技术创新等手段提高乡村旅游的效益产出;深入分析市场需求,以优质的服务,新颖的产品,促进旅游供需双方的资源交换和价值创造,实现经济与社会效益的转化.
5.3 不足与展望
本文构建了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的评价指标体系,并尝试以湖北省17市州为研究对象揭示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的现实情况与时空演化特征,获得了一些有益的结果.但在研究中仍存在不足:首先,本研究采用面板数据进行分析,在一定程度上会受限于数据的可得性;考虑研究对象改变、政策调整等因素,该评价体系还有进一步推进的可能,未来可以尝试结合实地调查数据对指标体系进行扩充,以实现更好的测度效果.其次,本研究仅以湖北省进行了实证检验,未来需要扩展不同地域和发展水平的案例地,挖掘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的底层逻辑.另外,绿色发展只是切入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的视角之一,不同视域下的研究有待进一步拓展和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