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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寒强震危险区农户的适应障碍及其影响因素

2023-12-13曾祥虎张丽琼

高原地震 2023年3期
关键词:强震生计障碍

曾祥虎,张丽琼

(1.甘肃省农民教育培训工作总站,甘肃 兰州 730000;2.甘肃省地震局,甘肃 兰州 730000)

0 引 言

自然灾害在全球范围内以逐年上升的趋势呈现,其中地震是造成人员伤亡损失最多的自然灾害,是人类可持续发展面临的严重问题之一[1]。2021年5月22日位于巴颜喀拉地块北部边界青海玛多县7.4级地震的发生,是近20年以来继2001年东昆仑8.1级、2008年汶川8.0级和2010年玉树7.1级地震后围绕巴颜喀拉地块边界带发生的又一次强震[2],表明目前中国大陆7级地震活跃的危险区域仍然是巴颜喀拉块体[3]。

强震对社会、经济以及民生等各方面产生巨大的冲击。我国目前面临的强震主要发生于农村尤其是偏远且贫困的地区,农户由于其防灾减灾意识淡薄、生计方式较为单一,更是最容易受到强震伤害的群体类型[4]。因此在强震高发的危险区域,在尚无法做到准确的地震预报、房屋建筑全面抗震设防的前提下,如何最大限度的降低灾害损失、提高受灾群体的适应能力一直是学术界思考的问题[5]。Adger等人[6]指出适应能力是动态的,受经济、自然资源、社会网络、人力资源和技术等的影响;而王伟军等人[7]指出当研究怎样提高适应能力时更应该考虑“适应障碍”这个因素:适应障碍不仅可以制约人类对灾害风险的识别、评估,还会因为影响灾后生计恢复的最佳时机,使得受灾群体面临剧增的适应成本。因此当前亟待解决当人类群体必需承受各类灾害且不能避免的前提下,通过减轻或消除适应障碍来提升该群体的适应能力的问题[8]。综上所述,以2021年5月22日青海玛多7.4级地震为例,通过对该区域农户在强震后面临的适应障碍进行研究,为提高高寒强震危险区农户的灾后适应力以及为其它强震高发区可持续发展提供合理有效的参考依据。

1 研究区概况

玛多,藏语意为“黄河源头”。位于青海省南部、果洛藏族自治州的西北部,平均海拔在4 500m以上,为青海省海拔最高县,自然条件十分恶劣,年平均气温-4 ℃,属高寒草原气候[9]。玛多县全县土地面积约25 253 km2,人口密度约3人/5 km2,民族单一,藏族是主体民族,占总人口的90%,农户生计方式以畜牧业为主,为国家级扶贫开发工作重点县。中国地震台网正式测定,2021年5月22日青海玛多发生7.4级地震[12],震源深度17 km,震后一个月内记录到余震活动超过6 000次。本次地震的突出特点为灾情重但伤亡轻,地震共造成19人受伤,千余间房屋倒塌,部分道路、桥梁等基础设施受损情况依旧较为严重[10]。值得思考的是,如果在人口密集或者山区发生类似等级的强震,人员伤亡和房屋等基础设施的损失将难以估量。

本文根据应急管理部、中国地震局正式发布的青海玛多7.4级地震烈度评定结果[9]:按照震中位置和烈度分布范围依次选择玛查理镇(Ⅹ度)、黄河乡(Ⅸ度)、扎陵湖乡(Ⅷ度)和花石峡镇(Ⅷ度)四个乡镇为调查点(图1),进行入户调查研究。

图1 研究区及地震烈度图(引自应急管理部中国地震局)[10]

2 数据来源及研究方法

2.1 数据来源及样本特征

采用随机抽样法[11]在当地村干部及藏族大学生的带领下于2021年8月进行实地入户问卷调研。调查内容主要包括农户家庭震前及震后的生计情况、对地震的了解及应对情况、震后生活及心理恢复情况、震后政府措施等。问卷调查时以每户优先访问户主其他家庭成员作补充的方式,本次入户共调查366户农户,通过对问卷数据进行处理(去除信息不全问卷、同村数据比对)后,共收回有效问卷330份:玛查理镇85份、黄河乡82份、花石峡镇90份、扎陵湖乡73份。

依据相关研究和受访户家中劳动力的主要生计方式及收入类型[12],结合区域目前实际情况,将受访农户类型按比例划分为:纯农户(30.29%)、农兼户(51.18%)和非农户(18.53%)3种类型。虽然受访农户数据较少,但鉴于玛多县人口数量较低且居住较为分散,因此336份样本可以大致表征区域内农户的基本特性。此外还采用了《玛多县统计年鉴》和年度政府报告的数据。

2.2 研究方法

2.2.1 适应障碍分析框架及指标体系

依据相关文献研究中物理和生态约束、知识-经济和技术约束、认知—规范和制度约束三种约束建立适应障碍框架[13],并结合入户调查的实际情况,分别从自然、信息、认知、规范性及制度[14-16]五个维度对适应障碍进行分析。廖雨辰[17]等认为自然障碍是人类依赖的地理环境在演化过程中所发生的异常现象,强震后的各类次生灾害使得受灾群体被动承受更大的自然环境压力;Jones[18]认为认知障碍与农户个体面对灾害发生瞬间的心理和思维过程有关;Raymond[19]等人提出信息障碍依赖于农户接收强震信息的准确性、及时性及震前相关防震减灾措施的宣传推广、震后救灾措施的信息获取有关。Jones等[8]认为规范性障碍与农户个体响应强震发生后的行为活动方式有关。Agrawala[16]认为制度性障碍的存在会引起政策激励落地难、资源分配束手束脚、改革创新缺乏活力等问题。该文基于上述理论共选取21项指标(含义及赋值见表1)组成适应障碍评价分析框架(图2)。

表1 强震后五类障碍的次级指标及赋值

图2 适应障碍分析框架

2.2.2 TOPSIS法

鲁春阳等人[19]提出基于多目标决策分析的TPOSIS法,旨在一个特定的目标空间内确定一个测算指标,通过“理想解”和“负理想解”的接近度来测量指标中的目标量是否靠近理想解。利用该方法对不同类型农户进行适应障碍进行评价时,计算步骤如下:

(1)数据处理及构建矩阵

利用评价指标的实际值、最低值只差以及即差的比值,确定评价指标的实际值在指标权重中的位置:

Bij=(Aij-Amin)/(Amax-Amin)

(1)

式中,Aij表示第i个评价对象的第j个实际值,Bij为标准化后构建的矩阵。

(2)构建加权决策矩阵

利用熵权法确定指标的权重W=(W1,W2,…,Wj),建立的加权规范化矩阵:

(2)

(3)确定正理想解解V+和负理想解V-

(3)

(4)距离计算

计算各评价对象与正理想解、负理想解的欧式距离:

(4)

(5)计算各评价对象与最优解的相对接近度Ci为:

(5)

式中,接近度Ci介于0-1之间,即当Ci=1时,农户的面临的适应障碍最小;当Ci=0时,农户的面临的适应障碍最大。

3 结果与分析

3.1 农户对强震的适应障碍

农户面临的各类适应障碍存在显著差异性:规范性障碍最严重(0.430),其次为自然障碍(0.432),认知障碍最小(0.551)(图3)。进一步分析不同生计农户的适应障碍也存在明显差异:纯农户的适应障碍最严重(0.445),其次为非农户(0.486),农兼户最轻(0.494)。其中,纯农户的制度障碍(0.545)最低而自然障碍(0.392)最高;农兼户的认知障碍(0.576)最低而规范性障碍(0.435)最高;非农户的认知障碍(0.583)最低而制度障碍(0.433)最高(图4a)。

图3 强震后农户的适应障碍接近度

图4 强震后不同生计类型农户的障碍情况

3.1.1 自然障碍

农户面临的自然障碍中非农户的接近度最高为0.479,分别高于纯农户、农兼户32.69%、4.59%(图4a)。其中,非农户对C1和C3指标接近度最高、农兼户次之;农兼户对C2指标的接近度最高、非农次之;纯农户在自然障碍指标中均为接近度最低(图4b)。

入户调查显示,73.78%的农户表示每年9月起因降雪无法种、养殖,缺少劳作收入,而5月春耕和草木发芽之际,7.8级强震事件的发生迫使农户即将开始的农牧业活动暂时停止,增加了农户生计风险;59.61%的农户表示如果地震发生在冬季,强震后农户承受的自然环境压力更大。

3.1.2 认知障碍

农户面临的认知障碍中非农户接近度最高为0.583,分别高于纯农户、农兼户18.02%、1.39%(图4a)。其中,非农户对C4和C8指标接近度最高、农兼户次之;农兼户对C5指标接近度最高、非农次之;C6和C7指标的接近度三种类型农户基本相似(图4c)。

入户调查显示,该区域农户的受教育水平较低,76.81%的户主受教育水平为小学及以下;受宗教信仰的影响,71.12%的农户将地震归结为神或者上天惩罚,缺乏防震减灾知识了解的主动性,因此震前没有应急准备,震后也无下次应对意识;85.18%的农户在强震发生瞬间的第一反应为跑,缺乏各种紧急逃生的避震技能。

3.1.3 信息障碍

农户面临的信息障碍中农兼户接近度最高为0.482,分别高于纯农户、非农户11.31%、2.77%(图4a)。其中,农兼户对C9和C13指标接近度最高、非农户次之;非农户对C10、C11和C12指标接近度最高、农兼户次之;纯农户在5项信息障碍指标中均为接近度最低(图4d)。

入户调查显示,82.01%的农户信息交流以藏语为主,增加了农户对地震及震后信息交流和传播障碍;从关注信息渠道来看,40.51%的农户表示通过手机了解,28.82%的农户表示通过电视新闻了解震情,只有4.82%的青年农户表示通过官方微博等方式主动关注灾后情况。

3.1.4 规范性障碍

强震后农户面临的规范性障碍中农兼户和非农户的接近度基本相近,纯农户最低仅为0.392,分别低于农兼户和非农户10.97%、10.46%(图4a)。其中,C14指标中三种农户接近度相似且均较低;非农户对C15、C17及C18指标接近度均为最高,农兼户次之;C16指标中农兼户接近度最高,非农次之;纯农户在5项信息障碍指标中均为接近度最低(图4e)。

入户调查显示,只有9.01%的农户可以适应地震造成的损失,56.33%的农户为短暂适应,其他农户家庭人口数量较多但劳动力较少,比较依赖政府救助和福利政策;从震后首选的生计恢复方式来看,34.91%的农户选择动用原始存款,58.09%的农户选择希望得到政府的帮助;从强震应对方式来看,79.14%的农户表示不变或者明知目前的方式不良但依旧会延续,14.86%的农户表示有改变生计方式的想法,受年龄或教育水平低等原因难以付诸行动。

3.1.5 制度障碍

强震后纯农户、农兼户和非农户面临制度障碍的接近度依次降低,纯农户最高为0.545,分别高于农兼户和非农户4.61%、17.46%(图4a)。其中,农兼户在C19指标中接近度最高、非农次之;纯农户在C20和C21指标中接近度最高、农兼户次之(图4f)。

入户调查显示,46.42%的纯农户对如何防灾减灾不了解,20.09%的非农户由于在外务工较少享受到服务政策;79.98%的农户表示精准扶贫救助资金到位较快,但实际效益较低:其中24.51%的纯农户将该资金应用为医疗和生活消费,53.92%的非农户应用为房屋改造,甚至有21.57%的农户将生活寄希望于下一年的扶贫资金。

3.2 农户适应障碍存在的影响因素

3.2.1 相关性和共线性检验

从上述研究可以看出,该地区农户因受教育水平、宗教信仰、收入及生计方式等原因,适应障碍存在明显差异。因此以适应障碍为因变量,地震信息了解度、农户的客观适应能力、农户对社会话语的信任度、社会制度激励为自变量,采用多元logistic回归法进行相关性和共线性检验。其中引入生计资本相关指标[20]来表征农户的客观适应能力,各类自变量的具体表征指标见表2。鉴于调查数据具有不同数量级和变幅,采用极差标准化的方法对各指标进行标准化处理,采用熵权法确定指标的权重。

表2 自变量指标及赋值

结果显示模型R2调整为0.71时模型拟合度较高,共有14个自变量因子通过共线性检验(X1、X10和X12因子被剔除)。其中只有自然资本变量中的两个因子(X3、X4)与适应障碍呈正相关,即人均耕/草地面积越多,强震后农户面临的适应障碍越大;其它因子均呈负相关。

3.2.2 适应障碍的关键决定力

利用地理探测器[21]模型识别各自变量因子对适应障碍的决定力q。总体来看,各影响因子对适应障碍的决定力(q)存在明显差异(表3)。具体表现为:政府提供补贴是影响适应障碍的最关键决定力(q=0.517);家庭劳动力受教育水平、借贷机会、农户对专家发布的地震信息信任度、地震信息预警服务对适应障碍具有强烈影响,其q值均大于0.2;房屋受损程度仅在一定程度上影响适应障碍,其q值仅为0.114。鉴于适应障碍存在多因子交互作用的影响,因此采用交互探测模块进一步探测各因子之间的交互作用对适应障碍决定力的影响。结果表明各因子在交互后对适应障碍的决定力均有非线性提高。其中获助机会与其它因子交互作用时的决定力提高比例明显高于其它因子间的交互作用,当其与政府提供技术推广服务交互作用时决定力(q=0.674)最高(表4)。

表3 适应障碍的影响因素探测结果

表4 适应障碍影响因素间的交互作用

3.3 讨论

3.3.1 自然资本与适应障碍

自然资本是适应障碍的正向影响因素。由于玛多县独特的高寒牧区地理环境,拥有丰富自然资源的同时也必将面对频繁发生的自然灾害。农牧民的生存方式是直接依赖自然资源但真正可以转化用于维持生计的自然资本却较为匮乏。因此当强震发生时,外部脆弱的孕灾环境将传统粗放型农牧业生存方式下的农户暴露于灾害风险之中,农户拥有的自然资本越多,农户对自然环境的依赖越强,从而增加了农户的适应障碍。

3.3.2 政府提供补贴与适应障碍

政府提供补贴是影响适应障碍的最关键决定力,即政府提供补贴越多农户的适应障碍越低。考虑目前该区域农户存在的两种生计情况:一种为农户受教育水平较低、大部分人只会说藏语以及缺乏就业技能等特征,农户外出就业难度大,部分农户即使有依靠自己的劳动获取生计来源的意愿,但仍不乐意外出务工,导致在家待业的人口居多,存在“等人送温饱”的懒惰心态;另一种为部分青壮年劳动力选择外出务工,导致老年人独守空房的现象居多,在当地出现老人生活艰难以及家庭幼儿受教育缺失等新的社会问题,使得家庭留守人员同样出现“等靠要”现象。因此政府需要通过提供补贴来降低农户的适应障碍,但在形式上应以增加就业机会、草场补贴、合作社+农户补贴等政策性补贴为主,选用宣传、鼓励、引导等方式,代替传统中以资金为主要形式的“给”和“送”,从根本中激发农户的内生发展动力。

3.3.3 获助机会与适应障碍

获助机会与政府提供技术推广服务交互作用时对适应障碍的决定力最高,即两者交互作用越多农户的适应障碍越低。从目前该区域实际情况来看:一方面农户受教育程度低、经济收入少,在精准扶贫的背景下,该区域内86%的农户都接受过政府救济,农户从中尝到甜头,对政府的依赖性强,缺乏风险意识与主观能动性,进而强震后农户将等待获得政府救助作为首选因子;另一方面政府提供技术推广服务也受制于区域发展水平、宗教信仰干预等影响,普遍存在规模小、附加值低、产业链短、难推广等问题,技能培训转化效率不高。因此政府应将农户短期受到的资金和物质帮助,逐渐向提高受教育水平、改善宗教思想、获得技术培训指导等能力和能动性方面发展,从长远的角度补齐农户面临适应障碍的短板。

4 结论与建议

4.1 结论

该文分析了高寒强震危险区农户在强震发生后面临的适应障碍特征并识别其关键影响因素,得出以下结论:

(1)从整体来看,强震后农户的适应障碍接近度由高到低依次为认知障碍(0.551)、制度障碍(0.5)、信息障碍(0.461)、自然障碍(0.432)和规范性障碍(0.430),即认知障碍最轻而规范性障碍最严重。

(2)从不同生计类型农户来看,农兼户(0.494)的适应障碍最低,纯农户(0.445)的适应障碍最高,其中纯农户主要面临自然障碍,非农户主要面临制度障碍,而农兼户主要面临规范性障碍。究其原因主要为该地区农户在受教育水平、宗教信仰、收入及生计方式等方面存在明显差异。

(3)适应障碍的影响因素存在明显差异,其中自然资本是适应障碍的正向影响因素;政府提供补贴是影响适应障碍的最关键因素,即政府提供补贴越多农户的适应障碍越低;家庭劳动力受教育水平、借贷机会、农户对专家发布的地震信息信任度、地震信息预警服务是主导因素;将各因子之间进行交互作用后对适应障碍的影响均有非线性提高,其中获助机会与其它因子交互作用时的决定力提高比例明显高于其它因子间的交互作用,当其与政府提供技术推广服务交互作用时决定力最高,即两者交互作用越多农户的适应障碍越低。

4.2 政策与建议

基于研究结论,提出以下建议:(1)提高教育水平:鼓励农户在学好藏语的基础上,大力提高汉语水平,通过组织农户进行集体技术培训,将获得的技术知识应用到农牧业及其他产业中,从而拓宽就业渠道,增加收入来源;(2)政府提供补贴:加强对农户提供草场补贴、林业补贴,以引导主合作项目为基础,大力推进“企业+合作社+农户”模式,既获得相应经济回报也可通过加入合作社得到分红;(3)政府提供技术推广服务:积极推广新品种、新技术,因地制宜加大扶持当地特色产业,通过帮助农牧民引进先进农牧业的养殖技术、扩大种养殖产业规模等方式来增产增量,达到提高收入的目的,从而提高强震后农户优先自救的意识和能力。(4)加大信息发布宣传力度:坚持正确的舆论导向,运用“线上”自媒体平台+“线下”入村入户双重宣传方式,提升地震灾害的认知水平、避震逃生和灾后互助互救能力,提高农户对于强震的感知力和适应力;此外,政府应亟需加强地震预警信息发布能力,力争为农户提供以秒为单位的精准地震预警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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