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世界卫生组织康复胜任力架构的康复医师胜任力调查

杨延砚， 邱卓英， 于博洋， 刘小燮， 刘京宇， 熊可慧， 吕明瀚， 褚红玲， 周谋望

1.北京大学第三医院/北京市康复医疗质量控制和改进中心，北京市 100191；2.世界卫生组织国际分类家族合作中心，北京市 100068；3.康复大学，山东 青岛市 266071；4.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能力建设和继续教育中心，北京市100088

0 引言

为推动康复事业发展，提升康复人力资源的规模和质量，世界卫生组织(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WHO)组织全球相关专家与康复领域的国际性学会或协会合作，于2020年制定并颁布首套《康复胜任力架构》(rehabilitation competency framework, RCF)[1]，中文版已由邱卓英等翻译并在WHO 官网上发布。RCF以核心价值观与信念为核心，涵盖康复实践、专业精神、学习与发展、管理与领导力以及研究5 个领域的能力与表现，为康复医学人才培训提供了依据和方向。

为贯彻落实《“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和《“十三五”全国卫生计生专业技术人员培训规划》要求，加强卫生专业人才队伍建设，国家卫生健康委于2018年开始试行国家紧缺人才培训项目，其中包括康复医师培训。2020年，国家卫生健康委科教司在能力建设和继续教育中心设立培训统筹办公室，全面负责该项目的统筹管理。2022年，国家卫生健康委遴选出第一批共84 家全国紧缺人才(康复医师)培训基地。国家紧缺人才(康复医师)培训项目的学员主要来自县级医疗卫生机构，培训期限为1 年，采取线上/线下学习+基地实践的形式培养[2]。如何让学员在有效培训期内快速提高康复胜任力，是各个基地都在积极探索的问题。本研究调查紧缺人才(康复医师)培训项目师资和学员的康复胜任力情况，以期为国家紧缺人才培训项目的顺利实施提供依据，也为中国康复医师基于RCF培训体系的建设提供参考。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本研究经北京大学第三医院科学研究伦理委员会批准〔No.(2023)医伦审第(542-01)号〕。

1.2 方法

本研究为横断面调查研究。根据RCF设计康复医师康复胜任力自评问卷(表1)，通过“问卷星”网络发放。

问卷包括两个部分：第一部分是一般资料；第二部分基于RCF 的5 个领域设计，涵盖每个领域的胜任力与行为以及活动与任务，要求被调查者根据自身熟练程度由低至高进行1～4级评分。共38个问题。

本研究在问卷中保留各个领域所有初级条目；鉴于线上问卷题目不宜过多，将次级条目的内容进行整合。其中实践领域，根据中国康复医师的执业特点，在活动与任务方面参考临床实践流程，增加相应条目并调整条目顺序。

1.3 统计学分析

采用SPSS 23.0 和AMOS 23.0 进行统计学分析。计量资料符合正态分布，以(±s)表示，组间比较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计数资料以频数表示，组间比较采用χ2检验。问卷的内部一致性信度使用Cronbach α描述；结构效度应用验证性因子分析。针对项目学员答卷，以康复胜任力自评问卷总分为因变量，学员性别、年龄、参加工作的年限、从事康复医学专业的年限、学位、职称作为自变量进行单因素和多因素线性回归分析。

2 结果

共回收问卷911 份，来自27 个省级行政区，其中有效问卷911份，有效率100%。

2.1 一般情况

收回师资问卷426 份，学员问卷485 份，两组人群的一般情况见表2。结果显示，师资组平均年龄更大，参加工作的年限和从事康复医学专业的年限均更长，学位结构和职称结构均更高。

4.产前15 d投服“金多西（50%盐酸多西环素粉）”和“金泰妙（45%泰妙菌素预混剂）”喂5～7 d，净化呼吸道的致病菌提高机体抵抗力。

表2 被调查者一般情况

2.2 问卷内部一致性信度检验和结构效度检验

问卷的整体内部一致性信度Cronbach α = 0.988，各领域内部一致性信度Cronbach α ＞ 0.9，内部一致性信度高(表3)；KMO 值 = 0.984 ＞ 0.7，Bartlett 球形度检验P＜ 0.001，说明相关矩阵非单位矩阵，可进行因子分析。对该问卷模型进行验证性因子分析(图1)，结果显示，IFI = 0.932，TLI = 0.927，CFI = 0.932，均 ＞0.9，RMSEA = 0.081，＜ 0.1，模型拟合度良好，说明问卷结构效度好。

图1 验证性因子分析结果

表3 问卷内部一致性信度

2.3 康复胜任力自评分

自评分为1～4 级，对应1～4 分，分别统计5 个领域胜任力与行为及活动与任务的平均得分。结果显示，两组医师在康复胜任力各个领域的自评分均高于中间水平，师资组的自评分高于学员组。见表4。两组医师的最低自评分均出现在研究领域(图2)。

图2 两组医师各领域自评题目得分平均值

表4 师资组和学员组康复胜任力自评情况

2.4 回归分析

学员性别、年龄、参加工作的年限、从事康复医学专业的年限、学位、职称均与问卷总分相关(表5)。将上述因子纳入线性回归分析，性别和从事康复医学专业年限为问卷总分的预测因子，女性学员总自评分比男性低9.65分(95%CI 4.386～14.914)；从事康复医学专业时间短的学员自评分较低，每多从事康复医学专业1 年，总自评分多1.78 分(95%CI 1.140～2.419)。见表6。

表5 学员组一般资料对问卷总分的影响

表6 学员组自评总分的回归分析

3 讨论

3.1 基于RCF的康复医疗专业人员培训

根据WHO 健康服务体系的构成要素理论，康复人力资源是现代康复服务体系的要素之一，直接关系到康复服务的覆盖率和服务质量。随着中国康复需求的不断增加，打造一支服务能力强、综合素质高的康复人才队伍越来越重要。

我国康复专业人才严重匮乏，各级教育教学还不完善。一方面，我国康复医学从业人员数量严重不足，2021年度国家康复医学专业医疗服务与质量安全报告显示，目前我国分别有57.92%、80.44% 和53.92%综合医院的床配医师、治疗师和护士数未达到2011 年《综合医院康复医学科基本标准》[3]；另一方面，我国康复医学从业人员的理论水平、学历学位、执业能力等方面明显不足，高层次康复技术人员严重缺乏[4]，康复医学专业规范化培训与发达国家相比更是存在着巨大差距[5]。

2021 年6 月，国家卫生健康委、发改委、教育部等8 个部委联合颁布《关于加快推进康复医疗工作发展的意见》，强调要逐步建立以需求为导向、以岗位胜任力为核心的康复医疗专业人员培训机制。

Epstein 等[6]对“医师岗位胜任力”的定义为：在临床工作中，用基本技能、临床推理、患者管理、专业性、时间管理、学习策略、团队合作，以及完成临床工作的可靠性和有效性来评价医师岗位胜任力，这对于康复医师而言并不足够。

康复医学作为与保健医学、预防医学、临床医学并列的四大医学学科之一，全面而深入地贯通多门科学的知识、技能和服务，因而对于康复医师的岗位胜任力也提出更高的要求。WHO 推行的RCF 以核心价值观与信念为核心，从康复实践、专业精神、学习与发展、管理与领导力以及研究5 个领域的能力与表现定义康复从业者的胜任力，更符合康复从业者的培养需求和目标。

邱卓英等[7]分析RCF 在康复领域的应用，指出推广基于RCF的康复教育项目，开发相关课程体系，对于建立高质量的康复教育项目具有重要意义，这对于康复医学院校教育、毕业后教育和继续教育均适用。

3.2 康复胜任力的评价方法

康复医师岗位胜任力的评估方法包括多选题测试、360°评价、患者调查、标准化口试、标准化患者测试、学习档案、复查病历、模型和模拟、客观结构化临床测验等，以他评评价为主。

自评评价也是教学评价中不可忽视的手段。一项关于医学生自我评估的Meta 分析[8]检验了医学生和带教医生使用相同的标准和量表进行知识和技能评估的情况，结果显示，学生作为一个整体没有明显高估或低估，但有可能在基于沟通的、与标准化患者接触的相关技能方面高估。这为我们在培训中应用学生自评评价提供了支持和参考。

本研究中，问卷的整体内部一致性信度和结构效度好，自评结果可信，并能准确反映RCF理论建立的各领域的康复胜任力。项目师资和学员针对RCF各个领域的胜任力与行为以及活动与任务进行熟练程度由低至高的自评，结果显示，两组医师在康复胜任力各个领域的自评分均高于中间水平，说明国家紧缺人才培训项目的师资和学员均具有一定的理论和实践基础。师资组在各个维度的评分均高于学员组，这与我们的一般认知和要求一致，说明项目所选基地师资的整体康复胜任力水平高于学员。

3.3 基于RCF的评价对康复医师培训的指导

基于RCF的评价结果，我们在康复医师的教育教学中可以有针对性地调整培训方案。

本研究显示，在RCF各个领域中，师资组和学员组自评评分最低均值均出现在研究领域，提示我们在国家紧缺人才培训项目的实施过程中，需要进一步加强科研能力的培养。

本研究针对学员问卷的回归分析显示，性别、从事康复专业的年限均为影响康复胜任力自评评分的独立因素。从事康复专业时间越久，康复胜任力越强，这很容易理解，也提示我们，对于这类学员应该针对RCF 各个维度的二级条目进行更加细致的评价，为其设计更为个体化的培训方案；而对于从事康复专业时间较短的学员，则需要基于RCF进行全方位的培训。

研究显示，女性学员的评分低于男性，这是个很有意思的结果。无论近期还是稍远期均有研究显示，女性学生更容易低估自己的表现[8-9]。Blanch 等[10]曾针对141 名印第安纳大学医学院三年级学生进行客观结构化临床考核时进行录像，并由训练有素的编码员对学生表现出的自信程度评分，结果显示，女医学生的自信心明显低于男医学生。这提示，医学教育者应该关注女性学生的自信问题，提高教师对于该问题的敏感性，在提高学生尤其是女性学生自信和减少焦虑方面投入更多的时间和资源。Bußenius 等[11]邀请来自35所医学院的1 083 名学生参与胜任力各个维度自评，结果显示，女性对自己在团队合作、同理心和开放性以及了解并保持个人界限和可能性方面的能力自评分明显高于男性，而男性在科学和基于经验的工作方法方面的自我评估表现高于女性。同时提醒，医学院校需要意识到这种性别差异，并考虑提供针对性别的指导项目，以减少这种差异。

本研究结果同样提示，我们在国家紧缺人才培训项目的实施中应关注性别所带来的学员间差异问题。

本研究仅针对RCF自评，在设计培训方案、制定培训课程的时候，还应该进行客观的评价，以提供更为全面的参考。

4 结论

RCF 结构和内容可以用于评估康复医师的胜任力，基于RCF的自评可以作为康复医师康复胜任力的评价方式之一。国家紧缺人才(康复医师)培训项目的师资和学员在RCF 5 个领域的胜任力自评分均高于平均水平。在RCF自评基础上，建议进一步结合客观评价，更好地指导相关培训体系的建设和课程开发。

利益冲突声明：所有作者声明不存在利益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