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事知多少

文/梁煜东 图/谷书怡

竹 石

[清]郑燮（xiè）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部编版《语文》六年级（下册）

对话郑燮

“哈皮时光车”穿过时光隧道，将皮皮狗、唐哥和宋妹带到了郑燮的住宅“拥绿园”门前。这间院子位于扬州府高邮州兴化县（今江苏省泰州市兴化市），房子前后栽满了竹子，一片碧绿。

只见一位身着长袍、髯须飘飘的清瘦老爷爷正在院中散步，这就是郑燮。皮皮狗带着唐哥、宋妹开心地走上前，有礼貌地和郑燮打招呼。

皮皮狗：郑先生，好久不见了。今天我带了两位小朋友。

郑燮：原来是皮皮狗呀。不知这两位小友来自哪里呀？

清 郑燮《赠杏花楼主竹石图轴》 上海博物馆藏

清 郑燮《墨竹图》 西安博物院藏

唐哥：郑爷爷，您好！我们是来自21 世纪的小学生唐哥和宋妹。

郑燮：幸会，幸会！

宋妹：郑爷爷，您写的《竹石》还被收录进了我们的课本里，可受欢迎啦！我们今天来，是想向您请教与竹有关的知识。

郑燮：原来是这样呀！竹青翠挺拔，凌霜傲雪，四季常茂，我对它十分喜爱，写此诗也是为了赞扬它坚韧不拔、无所畏惧的美好品质。当然啦，这也是我所崇尚的。

宋妹：我明白了，郑爷爷是在借竹言志。

唐哥：借竹言志这种表达手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郑燮：竹早在先秦、西汉、东汉时期就在文学作品中出现了，那时候人们还没有想起来用竹喻示美好的品格。到了魏晋时期，文人雅士们不但种竹、爱竹，还赞美竹，借竹子表达自己的志向，竹子渐渐成了气节的象征。

宋妹：告诉您，我们生活的时代，也用竹子比喻高雅脱俗的人。

郑燮：到了唐宋时期，诗人们喜爱、赞美竹。像我小时候崇拜的诗人杜甫、白居易、陆游等，都擅长写竹。

唐哥：郑爷爷，我懂了，竹挺立、坚硬，所以人们常赞美它是“君子”。那除此之外，在古诗词中竹还有其他人格象征吗？

郑燮：安史之乱后，唐朝社会动荡，一些被贬谪（zhé）的诗人，他们的理想无法实现，郁郁不得志，就将竹上紫褐色的斑块或斑点比喻为眼泪，还给它起了一个非常优美的名称“湘妃泪”。“湘妃泪”的出现，为咏竹诗增添了新的内容。

宋妹：那时候的诗人对竹的观察实在细致，还能把竹和自身的境遇相结合。

皮皮狗：没错！正因为竹喻示美好的品质，所以在古人的日常生活中总能找到竹的身影——绘有竹的瓷枕、装饰有竹纹的铜镜、瓷器上绘制的竹子的花纹等。在纸发明之前，竹的实用性很强，是竹简的原材料。

唐哥：古人的生活不可一日无竹。

清 景德镇窑珊瑚红地白竹纹碗 上海博物馆藏

五代·南唐 李坡《风竹图》绢本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宋 磁州窑白地黑花竹纹八方枕 故宫博物院藏

北宋 苏轼《潇湘竹石图卷》（局部）绢本 中国美术馆藏

皮皮狗小剧场

皮皮狗：“开小灶”时间到。1987 年，考古工作者在陕西省西安市长安区发现了唐中宗时期扬州大都督韦浩的墓葬，墓葬中出土了陶俑、墓志、壁画等许多精美的文物。考古工作者还在墓的前室东壁上发现了三幅高士图，其中两位高士旁边还绘有竹子。

高士：志行高尚的人，多指隐士。

韦浩墓东壁剖面图

宋妹：咦，这两幅壁画上的竹子怎么与我平日看到的不一样呢？有点儿像甘蔗。

皮皮狗：哈哈，宋妹你看，这两幅壁画上的竹子均由墨线双勾而成。竹竿较粗的这幅，叶片用墨线双勾，有的叶片被填上了绿色，有的未填色，竹叶组合在一起，就像凤尾或鱼尾。竹竿较细的这幅，左右两株向外展开，竹竿略带弧度，竹叶有浓淡之分，叶片较少。

韦浩墓出土的壁画

唐哥：这说明他们是在用心绘画，并非敷衍。

皮皮狗：唐代的艺术家只是将我们看到的竹子绘制得更加抽象了，这就是象征手法。不仅如此，壁画上的高士都头戴竹冠，这也是画家的特别设计。

唐哥：竹冠及抽象化的竹子，都是为了告诉我们画面上的人品德高尚。这也彰显了墓主人韦浩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