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燔针劫刺针法联合常规针刺治疗瘀血痹阻型下肢静脉曲张临床观察

2023-11-22刘超王洪刚

中国疗养医学 2023年12期
关键词:针法炎性证候

刘超,王洪刚

下肢静脉曲张是由于静脉回流受阻引起的以下肢静脉蜿蜒扩张,迂曲成团,凸出皮肤表面,伴有疼痛、水肿、皮肤色素沉着等为主要临床表现的疾病,主要由静脉瓣膜功能障碍、静脉压增加、静脉阻塞等因素引起[1-2]。下肢静脉曲张在临床上较为常见,研究表明[3-4],下肢静脉曲张在全球范围内的发病率高达2%~73%,其中在中国45岁以上的人群中发病率高达16.4%。其发病机制不明,目前其发病机制研究主要涉及静脉瓣膜功能障碍引起静脉内压力增高、静脉血返流、浅静脉扩张等一系列病理改变,继而引起血管瓣膜松弛脱垂、静脉扩张隆起、瓣膜关闭不全进而导致临床症状的产生[5]。目前西医治疗主要以药物、手术治疗、局部压迫等手段为主,药物及局部压迫等保守治疗虽能缓解症状,但存在易复发,药物副作用多等缺点,手术治疗虽能快速改善症状,亦存在费用昂贵、术后并发症多等不足[6]。针灸疗法治疗下肢静脉曲张疗效独特[7-8],本研究以60 例下肢静脉曲张患者为研究对象,观察燔针劫刺针法及常规针刺的临床效果,具体报告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选取2022 年1 月至12 月就诊于淮北市中医医院的下肢静脉曲张患者60 例为研究对象,采用随机数字表将患者分为对照组(常规针刺组,n=30)和观察组(燔针劫刺针法联合常规针刺组,n=30)。对照组患者中男14 例,女16 例;年龄31~69 岁,平均年龄(46.72±8.59)岁;平均病程(9.46±4.12)年。观察组患者中男17 例,女13 例;年龄33~70 岁,平均年龄(48.06±7.32)岁;平均病程(8.61±5.60)年。两组一般资料经统计学分析,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

1.2 诊断标准 西医诊断标准依据第8 版《外科学》[9]和《临床血管外科学》[10]中关于下肢静脉曲张的诊断标准:下肢静脉蜿蜒扩张,迂曲明显,站立及活动时症状加重;符合影像学(静脉彩色多普勒超声或下肢静脉造影)诊断网状静脉及大隐静脉扩张、迂曲;下肢静脉曲张伴患处皮肤色素沉着、溃疡;患者有长期站立、久坐、腹压增高等病史,或具有下肢静脉曲张家族史。中医诊断标准参照《实用中医周围血管病学》[11]中筋瘤病瘀血痹阻证的诊断标准:患处疼痛酸胀,入夜加重;皮色暗红或紫暗,下垂时加重;皮肤发凉干燥;或伴有肌肉萎缩、足背动脉搏动减弱或消失;舌暗红或有瘀斑,苔薄白,脉弦涩。

1.3 选取标准 纳入标准:符合下肢静脉曲张诊断标准;18 岁≤年龄≤70 岁;近1 个月未采取相关治疗;认知能力及依从性良好;自愿参加并签署知情同意书。排除标准:火针及针刺治疗禁忌证者;合并严重的肝、肾等器官功能不全、血液系统疾病、内分泌系统疾病、恶性肿瘤、感染性疾病等原发性疾病的患者;凝血功能障碍的患者;合并深静脉血栓形成的患者;妊娠或哺乳期的患者;静脉曲张局部伴严重感染的患者;有精神疾病史或伴有认知障碍的患者;依从性较差的患者。

1.4 治疗方法

1.4.1 对照组 对照组采用常规针刺治疗,取穴:三阴交、足三里、阳陵泉、血海、委中、太冲。操作:使用一次性使用无菌针灸针(0.30 mm×25 mm,0.30 mm×40 mm,0.30 mm×50 mm,苏州医疗用品厂有限公司),其中三阴交、足三里、阳陵泉均直刺25~50 mm,血海、委中均直刺25~40 mm,太冲直刺10~25 mm,针刺得气后,三阴交、足三里行提插捻转补法,余穴平补平泻,上述穴位均双侧取穴,留针30 min 后取针,2 次/周,共治疗4 周。

1.4.2 观察组 观察组采用燔针劫刺针法联合常规针刺治疗。常规针刺治疗操作同对照组。燔针劫刺针法:患者取坐位并充分暴露患侧下肢,止血带绑扎患侧瘀络上方约10 cm 处,标记血管怒张、结聚成团块部位并用0.5%聚维酮碘消毒,将消毒好的贺氏火针(中号,0.8 cm×4.0 mm)置酒精灯外焰烧至针体下1/3 通红发白后,快速刺破怒张静脉,深度3~5 mm,速进速出不予留针,术后0.5%聚维酮碘消毒操作部位。2 次/周,共治疗4 周。

1.5 观察指标 分别于治疗前后对两组患者采用以下指标进行评定。①中医证候积分:参考《中医诊断学》[12],观察两组患者治疗前后患处酸胀疼痛、皮色暗红或紫暗、皮肤发凉干燥等血痹阻证相关证候,根据每项症状的严重程度,予以0~3 分的评分,评分越高症状越严重。②美国静脉论坛静脉严重程度评分(VSS):包括临床表现严重程度评分(VCSS)及静脉功能损害程度评分(VDS)两项[13]。其中VCSS 评分用于评价疾病严重程度,包括水肿、疼痛等10 项内容,每项分为0~3 分4个等级,总计30 分。VDS 评分用于评价静脉功能损害程度,其中0 分为无症状;有症状但能日常活动无需压迫治疗的记为1 分;在弹力压迫或器械支撑可进行日常活动的记为2 分;在抬高肢体和(或)压迫治疗情况下仍不能日常活动的记为3分。VSS 评分的分数越高,代表疾病程度及静脉损伤越为严重。③血液流变学指标:采用全自动血流变测试仪检测两组患者血浆黏度、红细胞沉降率和纤维蛋白原等血液流变学指标。④血清炎性因子指标:采用ELISA 法检测两组患者血清C反应蛋白(CRP)、肿瘤坏死因子-α(TNF-α)、白细胞介素-6(IL-6)、白细胞介素-17(IL-17)水平。使用酶标仪(RT-6000,深圳雷杜生命科学股份有限公司)检测,ELISA 试剂盒购于武汉基因美生物科技有限公司。

1.6 疗效判定标准 显效:患者下肢静脉曲张、患处酸胀疼痛等症状基本消失,血液流变学指标及血清炎性因子正常,VCSS 评分降低≥90%;有效:患者下肢静脉曲张、患处酸胀疼痛等症状明显改善,血液流变学指标及血清炎性因子正常,30% ≤VCSS 评分降低<90%;无效:患者下肢静脉曲张、患处酸胀疼痛等症状及血液流变学指标和血清炎性因子无改善,VCSS 评分降低<30%。

1.7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26.0 处理分析相关数据,计量资料用均数±标准差(±s)表示,符合正态分布则组间比较采用两独立样本t检验,组内比较采用配对t检验;若不符合正态性或数据为等级变量资料,则采用Wilcoxon 秩和检验。计数资料以率[n(%)]表示,采用Wilcoxon 秩和检验。以P<0.05 为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中医证候积分比较 治疗前两组患者患处酸胀疼痛、皮色暗红或紫暗、皮肤发凉干燥等血痹阻证相关中医证候积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与治疗前比较,两组患者治疗后患处酸胀疼痛、皮色暗红或紫暗、皮肤发凉干燥等血痹阻证相关中医证候积分均明显下降(P<0.05);治疗后,观察组各项中医证候积分均低于对照组(P<0.05),见表1。

表1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中医证候积分比较(±s) 单位:分

表1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中医证候积分比较(±s) 单位:分

注:与治疗前比较,*P<0.05。

组别观察组对照组t 值P 值例数30 30酸胀疼痛治疗前2.35±0.64 2.21±0.56 0.902 0.371治疗后0.87±0.52*1.24±0.63*-2.481 0.016皮色暗红或紫暗治疗前2.61±0.72 2.54±0.74 0.371 0.712治疗后0.69±0.43*△1.03±0.51*-2.792 0.007皮肤发凉干燥治疗前2.09±0.49 2.14±0.53-0.379 0.706治疗后0.58±0.64*0.92±0.60*-2.123 0.038

2.2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VSS 评分比较 治疗前两组患者VCSS、VDS 评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与治疗前比较,两组患者治疗后VCSS、VDS 评分均明显下降(P<0.05);治疗后,观察组VCSS、VDS 评分均低于对照组(P<0.05),见表2。

表2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VSS 评分比较(±s) 单位:分

表2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VSS 评分比较(±s) 单位:分

注:VSS=美国静脉论坛静脉严重程度评分,VCSS=临床表现严重程度评分,VDS=静脉功能损害程度评分;与治疗前比较,*P<0.05。

组别观察组对照组t 值P 值例数30 30 VCSS VDS治疗后0.65±0.31*1.44±0.36*-9.108<0.001治疗前18.13±4.91 17.98±4.67 0.121 0.904治疗后3.51±1.17*5.72±1.09*-7.570<0.001治疗前2.57±0.65 2.61±0.70-0.229 0.819

2.3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血液流变学指标比较治疗前,两组患者血浆黏度、纤维蛋白原及红细胞沉降率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与治疗前比较,两组患者血浆黏度、纤维蛋白原及红细胞沉降率均降低(P<0.05);治疗后,观察组血浆黏度、纤维蛋白原及红细胞沉降率均低于对照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3。

表3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血液流变学指标比较(±s)

表3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血液流变学指标比较(±s)

注:与治疗前比较,*P<0.05。

组别观察组对照组t 值P 值例数30 30血浆黏度/(mPa·s)治疗前2.89±0.14 2.91±0.16-0.515 0.608治疗后32.59±3.41*41.12±4.27*-8.550<0.001治疗后1.06±0.30*1.83±0.37*-8.854<0.001纤维蛋白/(g·L-1)治疗前5.04±0.98 4.93±1.03 0.424 0.673治疗后2.35±1.13*3.09±1.08*-2.593 0.012红细胞沉降率/(mm·h-1)治疗前54.81±2.16 54.72±2.64 0.145 0.886

2.4 两组患者血清炎性因子比较 治疗前,两组患者血清免疫炎症反应相关指标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两组患者各项血清免疫炎症反应指标水平与治疗前比较均降低,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且观察组低于对照组,两组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4。

表4 两组治疗前后血清炎性因子比较(±s)

表4 两组治疗前后血清炎性因子比较(±s)

注:CRP=C 反应蛋白,TNF-α=肿瘤坏死因子-α,IL-6=白细胞介素-6,IL-17=白细胞介素-17;与治疗前比较,*P<0.05。

组别观察组对照组t 值P 值例数30 30 CRP/(mg·L-1)治疗前25.47±3.34 25.62±3.16-0.179 0.859治疗后32.18±10.28*40.66±11.17*-3.060 0.003治疗后6.71±2.62*9.14±3.48*-3.055 0.003 TNF-α/(ng·L-1)治疗前56.62±11.02 57.43±12.79-0.263 0.794治疗后20.35±12.03*28.39±12.18*-2.572 0.013 IL-6/(ng·L-1)治疗前54.90±10.74 53.87±12.39 0.344 0.732治疗后16.79±11.31*25.52±11.90*-2.913 0.005 IL-17/(ng·L-1)治疗前69.64±13.13 70.28±14.52-0.179 0.859

2.5 两组患者临床疗效比较 观察组总有效率93.33%,对照组总有效率86.67%,两组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5。

表5 两组患者临床疗效比较[n(%)]

3 讨论

依据下肢静脉曲张的临床表现,可将其归属于中医“筋瘤”“脉痹”等疾病范畴。中医对于下肢静脉曲张认识较早,早在明朝,陈实功所著《外科正宗》中就有“……坚而色紫,垒垒青筋,盘曲甚者结若蚯蚓。”详细论述了下肢静脉曲张的临床表现。中医认为其病多因禀赋不足而筋脉虚弱、久坐久立,气血失于和畅,气血壅滞趋于下肢,而致血脉细络扩张;或因劳逸失调耗伤气血,又有涉水淋雨,寒湿侵袭,正气亏虚无以抵御邪气,邪客于肌肤经筋,经络气血瘀滞脉道发为筋瘤[14]。随着中医学的不断发展,对下肢静脉曲张的认识也不断深入,有研究[15]对中药治疗下肢静脉曲张临床研究进行了数据挖掘,对其临床证候规律、病位、治法、遣方、用药进行了系统的统计分析,认为其病机本质为虚实夹杂,即本为气虚,寒邪湿热等外邪、气滞、血瘀、痰湿为标,其中瘀血痹阻证、湿热互结证、热毒炽盛证、气虚血瘀证、寒湿凝结证等为临床上下肢静脉曲张的主要证型。

燔针劫刺针法是临床常用的针灸特色治疗方法[16]。明代杨继洲所著《针灸大成》中记载“燔针”即指火针,详细论述了其针长四寸,具有解肌排毒之功效[17],此外,清朝郑梅涧之《重楼玉钥》亦指出燔针即为火针可以驱除机体关节内壅滞之邪气。“劫刺”指针刺时较为快速且不留针的操作手法。正如《黄帝内经灵枢集注》所言,燔针在操作时施针速度较快,具备“劫夺”之势[18]。火针通过温热刺激可增人体之阳气,可通过劫刺的操作手法,速刺以激发经气,火针点刺静脉迂曲扩张之处,令壅滞瘀血排出脉外,达到通脉祛瘀之功效。因此,燔针劫刺针法综合具备火针和针刺双重治疗作用,具有温阳扶正,散瘀祛邪,温经通脉等功效,在下肢静脉曲张的临床治疗上效果独特[19-20]。

本研究结果表明,燔针劫刺针法联合常规针刺可明显改善下肢静脉曲张患者患处酸胀疼痛、皮色暗红或紫暗、皮肤发凉干燥等瘀血痹阻证相关中医证候,降低患者VSS 评分,减轻疾病严重程度,改善患者静脉损伤情况,其临床效果优于常规针刺,结果与相关研究相同[7]。

下肢静脉曲张的发病与微循环障碍、血流动力学改变密切相关,静脉瓣膜功能障碍引起的静脉内压力增高是引起下肢静脉曲张一系列病理改变的重要诱因,持续的静脉内压力增高可致毛细血管内膜损伤,继而引起局部血液循环障碍,甚至引起静脉性溃疡等病理改变。静脉血管血流瘀滞,静脉高压及局部血液循环障碍导致局部组织缺氧,进而引起血管内皮细胞损伤,引发白细胞的活化及局部组织的浸润,释放出大量炎性因子,导致血小板聚集黏附,局部微循环障碍加重,慢性缺氧及炎症状态会进一步加重静脉壁损伤,导致血管壁纤维化及下肢静脉曲张进行性加重[6,21]。

大量研究[7,22-24]采用火针治疗下肢静脉曲张,结果均表明火针可有效抑制下肢静脉曲张患者血清炎性因子表达水平,改善血液高凝状态、改善细胞凋亡情况,缓解血管内皮细胞的损伤,保护内皮细胞生理功能,进而抑制患者下肢静脉慢性炎症,改善患者临床症状,提升患者生活质量。

本研究结果发现,下肢静脉曲张患者血浆黏度、纤维蛋白原和红细胞沉降率等血液流变学指标明显上升,表明下肢静脉曲张患者存在微循环障碍及血流动力学改变,同时患者血清免疫炎性因子CRP、TNF-α、IL-6、IL-17 表达量增高,亦说明患者存在微炎症状态,与相关研究结果相同[25]。干预后,上述血液流变学指标及炎性因子含量明显降低,表明经燔针劫刺针法联合常规针刺及常规针刺治疗均能够改善下肢静脉曲张患者血液流变学及炎症水平,且燔针劫刺针法联合常规针刺效果更为明显,这与上述研究结果相同。

综上所述,燔针劫刺针法联合常规针刺治疗下肢静脉曲张,可减轻疾病严重程度,改善患者静脉损伤情况,有效改善患者血液流变学指标及微循环状态,抑制体内炎症反应,临床疗效确切,操作简单,值得临床推广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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