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际信任及班级氛围在中医药院校护生知识隐藏行为与创新能力之间的链式中介作用

刘源源，邱文慧，张艺雄

（南京中医药大学 护理学院，江苏 南京 210023）

知识隐藏行为作为影响创新能力的重要因素之一[1]，是指个体面对他人提出知识请求时，有意隐瞒或保留知识的行为，有逃避隐藏、合理隐藏和聋哑隐藏3 个维度[2]。 知识隐藏行为显著负向影响创新能力[3]，但其作用机制尚不明确，既往研究多关注知识隐藏行为对创新能力的直接作用， 较少考虑中介因素。因此，本研究选取人际信任和班级氛围两个因素进行独立及链式中介效应分析，原因在于，首先知识隐藏行为拉远彼此心理距离[4]，从而造成不良的人际信任及班级氛围，阻碍组织创新[5]，可以进行独立中介效应检验； 其次人际信任与班级氛围之间亦存在交互作用[6]，可以进行链式中介效应检验。 本研究通过检验人际信任及班级氛围的中介效应， 探究护生知识隐藏行为对创新能力的影响机制， 为创新型护理人才培养提供新的切入点。

1 对象与方法

1.1 对象 2022 年12 月—2023 年1 月，便利抽样选取某中医药院校护生作为调查对象。 纳入标准：（1）全日制在读护理本科生；（2）入学时长≥3 个月；（3）知情同意并自愿填写问卷。 排除标准：有心理疾病、精神病病史者。

1.2 方法

1.2.1 调查工具 （1）一般资料调查问卷：由研究者查阅文献[7-8]及咨询专家（6 人，江苏省南京市，护理学硕士3 名、教育学硕士1 名、心理学硕士2 名，均为大学讲师。 此调查问卷主要由研究者在学习完整的调查问卷编制课程、 阅读大量有关文献后设计完成，并咨询专家进行校对补充，且预调查未发现存疑条目）后自行设计而成，主要包括性别、专业喜爱、学习成绩以及科研兴趣等方面。（2）知识隐藏行为测量量表：采用李威威[9]汉化的知识隐藏行为问卷，该量表Cronbach α 系数为0.941，包括逃避、聋哑、合理隐藏3 个方面，各4 个条目，采用Likert 5 级评分，总分12～60 分，分数越高则知识隐藏行为越严重，其水平划分参考张耀丹等[10]研究。 （3）人际信任感测量量表：采用郭礼祥[7]编制的大学生人际信任感测量量表，用于测试个体对他人陈述、承诺或行为可靠性的估计，该量表Cronbach α 系数为0.803，包含测定个体、环境两个方面，共7 个条目，采用Likert 5 级评分，总分7～35 分，分数越高表明人际信任感越强。（4）大学生班级氛围测量量表：采用郭礼祥[7]编制的大学生班级氛围测量量表，共9 个条目，采用Likert 5 级评分， 总分9～45 分， 分数越高表明班级氛围越好。 （5）创新能力测量量表：采用王慧鑫[11]编制的大学生创新能力测量量表， 该量表Cronbach α 系数为0.850，包含测定想象力、批判思维能力、知识运用能力、 解决问题能力4 个维度， 共17 个条目， 采用Likert 5 级评分，总分17～85 分，分数越高则创新能力越强。对20 名护生进行预调查，未发现存疑条目。

1.2.2 调查方法 研究者通过问卷星设计和发放问卷，参与者在知情同意的前提下匿名填写。回收问卷后， 研究者根据参与者的填写时间和逻辑性对问卷进行筛选、整理并分析。

1.2.3 统计学方法 使用SPSS 26.0 对数据进行统计分析，计数资料用频数描述，计量资料用均数、标准差描述； 采用独立样本t 检验及方差分析护生创新能力的影响因素； 采用Pearson 相关性分析探讨知识隐藏行为、创新能力、人际信任、班级氛围之间的相关性；人际信任、班级氛围在知识隐藏行为与创新能力之间的中介作用使用SPSS Process 宏程序中的Model 4 和Amos26.0 进行模型构建和检验。

2 结果

2.1 中医药院校护生创新能力的单因素分析 中医药院校护生创新能力的影响因素包括性别、 专业喜爱、学习成绩和科研兴趣，各变量得分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中医药院校护生创新能力的单因素分析（n=187）

2.2 中医药院校护生知识隐藏行为、创新能力、人际信任感及班级氛围得分及相关性分析 中医药院校护生知识隐藏行为得分为（22.28±8.80）分，条目均分为（1.86±0.73）分，处于较低水平，逃避式条目均分为（1.76±0.79）分，聋哑式条目均分为（1.85±0.88）分，合理化式条目均分为（1.96±0.84）分。 创新能力得分为（57.11±9.65）分，想象力条目均分为（3.55±0.61）分，批判思维能力条目均分为（3.17±0.66）分，知识运用能力条目均分为（3.13±0.75）分，解决问题能力条目均分为（3.52±0.64）分。 人际信任得分为（25.33±4.64）分；班级氛围得分为（32.76±5.85）分。

知识隐藏行为与人际信任（r=-0.303）、班级氛围（r=-0.216）呈负相关（P＜0.01）；人际信任与班级氛 围（r=0.613）、创新能力（r=0.399）呈正相关（P＜0.01）；班级氛围与创新能力（r=0.542）呈正相关（P＜0.01）。逃避式（r=-0.230）、聋哑式知识隐藏行为（r=-0.192）与批判思维能力呈负相关（P＜0.01）；逃避式知识隐藏行为（r=-0.190）与解决问题能力呈负相关（P＜0.01）；逃避式（r=-0.177）、聋哑式知识隐藏行为（r=-0.168）与创新能力呈负相关（P＜0.01），见表2。

表2 中医药院校护生知识隐藏行为与创新能力相关性分析（n=187）

2.3 人际信任、班级氛围在中医药院校护生知识隐藏行为与创新能力间的中介作用 以知识隐藏行为为自变量，创新能力为因变量，人际信任、班级氛围为中介变量。 利用Process 宏程序中的Model 4 构建中介模型并进行回归分析， 中介效应回归结果为模型1：创新能力=60.319-0.144×知识隐藏；模型2：人际信任=28.891-0.16×知识隐藏； 班级氛围=36.624-0.173×知识隐藏；模型3：创新能力=24.564+0.031×知识隐藏+0.235×人际信任+0.79×班级氛围。 中介效应检验结果为模型3 中人际信任对创新能力的回归系数不显著 （b=0.235，P＞0.01），95%CI 包括数字0（-0.105～0.020）， 即人际信任在知识隐藏行为与创新能力之间的中介作用不显著。 模型2 中知识隐藏行为对班级氛围的回归系数显著（a=-0.173，P＜0.01），模型3 中班级氛围对创新能力的回归系数显著（b=0.791，P＜0.01）， 且模型3 中知识隐藏行为对创新能力的回归系数显著（c’=0.031，P＜0.01），即班级氛围在知识隐藏行为与创新能力之间起到部分中介作用，效应量为95.0%。

进一步使用Amos26.0 建立结构方程模型检验人际信任和班级氛围在知识隐藏行为与创新能力之间的中介作用，采用偏差校正百分位Bootstrap 法（重复抽样5 000 次）检验链式中介效应，结果显示路径1 和路径2 效应不显著；路径3 对应的95%CI效应显著，说明人际信任、班级氛围在知识隐藏行为与创新能力之间起链式中介作用，占总效应的65.0%，见表3，各路径效应关系分析结果如图1 所示。

图1 知识隐藏行为对创新能力影响的路径模型图

表3 链式中介效应检验

3 讨论

3.1 中医药院校护生知识隐藏行为现状 知识隐藏行为条目均分为（1.86±0.73）分，表明中医药院校护生知识隐藏行为处于较低水平， 低于张路遥等[12]对护理硕士研究生的研究结果， 这可能与护理硕士研究生竞争压力更大有关。 得分由高到低依次为合理化式、聋哑式和逃避式。可能原因在于调查对象在大学中担任职务各不相同， 获取消息的途径多种多样，信息流通不对等，因而更多表现为合理化式；其次，聋哑式具有简单直接的特点，装作不知所云或不了解可以有效掩藏对方所询问的内容， 因此聋哑式得分较高；再者，调查对象个体多为同班或同寝，且逃避式具有欺骗性质，因而较少发生逃避式隐藏。因此，院校可通过演讲、座谈会等形式，引导学生树立健全人格，传播知识共享理念，鼓励学生充分了解知识共享优点，从而增强知识共享意愿，减少知识隐藏行为，营造校内知识共享的优良学风。

3.2 中医药院校护生创新能力现状及其影响因素中医药院校护生创新能力条目均分为（3.36±0.57）分，高于阙祥才等[13]研究结果。 得分由高到低依次为想象力，解决问题能力，批判思维能力和知识运用能力。 得分差异的原因可能在于研究对象多为大一年级护生，初步接触护理专业知识，尚未形成固定的思维模式，因此思维较为发散，想象力较强。 其次，随着综合设计性教学的推广，护生解决问题能力也得到了充分锻炼，因而解决问题能力较强。 再者，护生学习关注点主要在于寻求答案，因此难以提出建设性意见，造成批判思维能力水平较低。 最后，由于调查对象目前处于在校学习阶段，接触到病人的机会较少，知识运用能力较差。 因此护生应优化学习流程，如课前预习并保留疑惑，思考、讨论具有争议性的问题，从而提升批判思维能力，同时建立专业知识模块体系，夯实理论基础，并通过临床见习、社区义诊等提升知识运用能力；课堂上应采用案例报告会、标准化病人模拟教学[14]等多种新型教学模式，鼓励护生进行原理探索，从而提升其批判性思维能力及知识运用能力。

就影响因素而言， 研究显示女性创新能力总体水平高于男性，但考虑到研究对象以女性为主，因而该结论有待进一步验证。专业喜爱度越高，护生创新能力越强，这与黄雯等[15]研究结论一致。 专业喜爱度直接影响学习积极性，专业喜爱度高，学习时才会产生强烈的学习动机、拥有积极的情绪体验[16]，因此护生应广泛了解护理专业的社会价值及发展前景，提升专业喜爱度；教学单位也应合理构建培养方案，优化专业课程设置，开展模范事迹宣讲等活动，以增强护生职业认同感。 本研究结果显示良好的学习成绩正面影响创新能力， 但也有研究认为在校大学生学习成绩与创造力倾向之间无明显相关性[17]，考虑到不同研究间在评估方法、调查人群、学科性质方面存在差异， 学习成绩与创新能力的关系有待进一步验证。浓厚的科研兴趣有利于培养护生创新能力，这与阮晓婷等[18]观点一致，基于创客模式的创新教学有助于激发本科护生的创新意识[19]，因此教学单位可采用讨论、启发式教学激发护生创新思维，同时设立“导师制”，“以研促学”提高护生创新能力。

3.3 中医药院校护生知识隐藏行为、人际信任、班级氛围与创新能力相关性分析 本研究结果显示，护生知识隐藏行为越严重， 越不利于创新能力的培养及提升，与Wen 等[20]研究结论一致；人际信任度越高，班级氛围越好，护生创新能力水平越高；班级氛围越好，创新能力水平越高。首先，逃避式、聋哑式知识隐藏行为不利于学生正视问题以及构建合作氛围， 信息无法有效流通， 因此护生应可利用网上学习、学校图书馆等多种资源，增加知识储备，提升创新能力；同时教学单位应完善网络教育资源，拓展线上交流渠道，为护生知识共享提供保障。 其次，人际信任是团队知识创造的前提， 因此护生间应培养良好的情感依赖，为构建合作竞争的创新环境奠定人际关系基础。 研究发现，讨论积极性高的协作型班级氛围有利于增强学生的创新能力[21]，因此护生应树立合作学习理念，积极参与问题讨论，营造融洽班级氛围，提升创新能力。

3.4 班级氛围在中医药院校护生知识隐藏行为与创新能力之间的部分中介作用 将人际信任、 班级氛围作为中介变量， 考察知识隐藏行为对创新能力的作用机制， 结果表明， 人际信任不能预测创新能力，不具有中介作用；而班级氛围在中医药院校护生知识隐藏行为与创新能力间起部分中介作用， 说明知识隐藏行为不仅直接负作用于创新能力， 还间接负向影响班级氛围从而阻碍创新能力的培养。 因此校内各级组织可开展学风建设主题活动， 营造优良学习氛围，同时设立奖励机制，激发护生学习兴趣，提升知识共享水平。

3.5 人际信任、班级氛围在中医药院校护生知识隐藏行为与创新能力之间的链式中介作用 研究发现中医药院校护生知识隐藏行为可由人际信任和班级氛围的链式中介作用影响其创新能力。具体而言，知识隐藏行为越严重，人际信任感水平越低，班级氛围越差，创新能力也越低。同时另有研究表明大学生班级氛围、人际信任感正向影响知识共享行为[22]。 因此护生应培养健全人格，增强合作学习以及集体意识，以减少知识隐藏行为； 另外院校应建立知识共享激励机制，带动教职工及护生知识共享，以营造信任、开放的知识共享型氛围，从而提升其创新能力。

4 结论

中医药院校护生知识隐藏行为处于较低水平，逃避式、聋哑式知识隐藏行为负向影响创新能力，且知识隐藏行为通过影响人际信任及班级氛围水平，负向影响创新能力。 本研究为护生创新能力的培养及提升提出了新的切入点， 即通过减少知识隐藏行为，提升人际信任感、改善班级氛围，从而培养护生创新能力。本研究局限性在于样本量较少，但考虑到减少知识隐藏行为对护生创新能力的培养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后续应开展大样本、高质量的研究，寻找发现知识隐藏行为的独立影响因素， 以便制定更有针对性且有效的方案决策。

[致谢] 感谢南京中医药大学林丹老师对本文统计学方法的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