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嗅飘香

马煜琳

夕阳西下，人潮涌动的街头被晚霞笼罩，水泥房上斑点交错，放眼望去，一排排衣服拥抱在一起。我向前走去，在一个煎饼摊前停下。

小摊的生意很好，一到傍晚，大人下班，小孩放學，小摊就热闹起来，一走近就能闻到令人垂涎的香味。小摊的老板是对中年夫妇，去多了，我和他们熟络起来。这天晚上，我照常来到小摊买煎饼。

“小姑娘，煎饼算我送你的，等你有钱了再付也行。”大娘一边安慰摊前的女孩，一边打了两个蛋，放上其他食材，熟练地翻了个面，一个饱满的煎饼就做好了。她将食品袋尽量撑开，才勉强装下。“谢谢您，谢谢！我明天有了零花钱立马还您。”女孩怯生生地说，接过煎饼，深鞠一躬后就跑开了。我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女孩走了才走上前去。大娘像平时一样热情地和我打招呼。

“大娘，如果她明天不付您钱怎么办？”虽说小摊生意好，但夫妇俩家中有重病的老人，昂贵的医药费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本来就没想收她钱，那小姑娘自尊心强，我要是不收，她肯定不乐意。”大娘爽朗一笑，“明天跟她说煎饼两块钱一个就好了。”

我一时有些不解。这时，一个背着工具包、衣服上带着点点白斑的工人走了过来。他跟大娘打了声招呼，也买了个煎饼。我清楚地听到，也是两块一个。大娘又开始煎饼了，香味飘了过来，我惬意地吸了一口。工人坐在小摊旁，和大娘的丈夫聊起天来。

大娘一边煎饼一边向我解释：“唉，刚才那个小姑娘也是命苦，她的父母不负责任，她只能自己照顾自己，从来都是自己煮饭。有时父母没给零花钱，她只好饿着。”大娘说着，语调微沉，掺杂了一丝愤怒。

“小姑娘，大娘夫妇都是好人嘞！像俺们这样从早到晚干体力活儿的人，想找个安安静静吃饭的地方不容易。大娘的摊子每天都开到这么晚，真要感谢她。”工人吃完煎饼，许是听到我们的谈话，忍不住插了一嘴。大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将煎饼递给我。香味再次萦绕我的鼻尖，钻进我心里，久久不散。

大娘收摊后，我跟着他们走了一段路。大娘的丈夫推着车子，不时转头看向大娘，然后在她身旁慢慢地走，原本漆黑的路好像也不难熬了。我突然想到雷锋，他也是一个普通人，也与人间烟火为伴，正是他的助人为乐写就了不凡的人生。

我将三块钱放入大娘手中，工人在的时候我只给了两块，大娘会心一笑，感激地看向我。“您是为了他们才开到这么晚的吧。”我微笑着说。大娘笑着拍拍我的肩膀，提醒我赶紧回家。车上的灯亮了一路，我好像又闻到了煎饼的香味。

总有人即使满身泥巴，也要让身上干干净净。我又想起了雷锋，大娘夫妇何尝不是雷锋呢？悠悠岁月里，我总能在街头闻到那股令我垂涎的香、令人温暖的香。

（责任编辑/李希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