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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经济带共同富裕水平的区域差异、分布动态与收敛性

2023-11-10程静郝雯利杜震胡亚权

生态经济 2023年11期
关键词:基尼系数总体共同富裕

程静,郝雯利,杜震,胡亚权

(1.江苏科技大学 人文社科学院,江苏 镇江 212100;2.东华理工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江西 南昌 330000;3.宿迁学院 经济管理学院,江苏 宿迁 223800)

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的本质规定和奋斗目标,也是我国社会主义的根本原则。在我国彻底消除绝对贫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之际,共同富裕已经进入一个新发展阶段。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上明确指出,中国式现代化是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现代化。然而,共同富裕水平并不是要求全体中国人民同时、同步、同等的富裕,而是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以先富带动后富。长江经济带作为国家战略,覆盖11 个省市,人口和生产总值均超过全国的40%,是中国经济发展的重要驱动力,在研究中国经济发展和共同富裕等方面均具有代表性。由于长江经济带不同区域在资源禀赋、风土人情、生活习惯等方面均存在显著差异,具有“一轴、两翼、三级、多点”的发展新格局,因而,不同区域的经济发展状况和共同富裕水平大有不同。基于此,以长江经济带作为研究区域进行共同富裕水平的测度,并探讨其区域差异、分布动态与收敛性对我国缩小区域差异、实现共同富裕的奋斗目标具有重要现实意义。

1 文献综述

共同富裕作为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与人民群众的共同期盼,已经成为学术界研究的热点。目前,对于共同富裕的研究,重点主要集中在以下三个方面。

1.1 关于共同富裕内涵的界定

共同富裕是全体人民通过辛勤劳动和相互帮助最终达到丰衣足食的生活状态,也是消除两极分化上的普遍富裕。全体人民共享发展成果[1],要求消除城乡、地区及居民的三大差别[2],如果城乡、地区、居民三大差别不断扩大,会极大地影响共同富裕水平[3]。但共同富裕不是平均主义,平均主义的分配方式不仅不能实现共同富裕的目标,而且不可避免地会导致普遍贫困[4]。

近年来,精神生活被纳入共同富裕的重要范畴。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财经委员会第十次会议上指出,共同富裕是全体人民的富裕,是人民群众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都富裕。新时代的共同富裕要求提升人民群众的整体感和幸福感[5],新时代的发展最终会走向精神富裕[6]。

1.2 关于共同富裕水平评价指标的构建

2021 年我国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开启共同富裕的新阶段,对于共同富裕指标体系的构建也有了新的研究。陈丽君等[7]认为发展性、共享性和可持续性是共同富裕的主要特征,并以此作为构建共同富裕评价指标体系的三个维度;刘培林等[8]将指标体系分为总体富裕程度和发展成果共享程度两个维度;李金昌等[9]将指标体系分为共享性、富裕度和可持续性三个维度;WANG 等[10]将指标体系分为物质财富、社会生活和谐、精神生活丰富、生态环境宜居四个维度。

从2021 年至今,时间跨度较短,有代表性的研究成果并不丰硕。但通过比较,不难发现学者们的研究结果存在极大的共性,发展性和共享性是构建共同富裕指标体系不可或缺的维度。

1.3 关于共同富裕水平影响因素的研究

促进共同富裕与促进人的全面发展是高度统一的[11],人们各个方面的发展都可能会影响共同富裕发展水平。流行病如新型冠状病毒(COVID—2019)的传播会减缓人均收入的趋同速度,从而降低共同富裕水平;创新动机会影响薪酬公平,从而影响共同富裕[12];数字普惠金融能够通过优化金融环境来提升居民收入并缩小收入差距,从而提升共同富裕水平[13];生态问题会影响发展的可持续性,从而影响共同富裕水平[14];减轻基层组织的负担,会使得基层干部有更多的精力解决农村相对贫困问题,从而提升地区共同富裕水平。

综上所述,关于共同富裕水平的研究已取得较多成果,为本文提供了良好的理论支撑和研究基础。但目前相关实证研究的层面多集中于全国或省域,研究的内容多为共同富裕水平的影响因素,对于地级及以上城市共同富裕水平的区域差异、分布动态与收敛性的研究较少。作为国家五大重大战略发展区域之一的长江经济带在区域发展总体格局中具有重要地位,在探索与实现共同富裕路径方面具有引领与示范效应,而且能产生“溢出效益”,带动全国共同富裕目标的实现。鉴于此,本文选取具有代表性的长江经济带,基于2011—2020 年长江经济带地级及以上城市面板数据,在构建共同富裕水平综合测度指标体系的基础上,利用熵值法进行测度,采用Dagum 基尼系数和核密度估计分别分析长江经济带总体和上、中、下游三大地区的区域差异与分布动态,同时运用变异系数与静态面板收敛模型检验其收敛特征。

2 研究方法和数据说明

2.1 共同富裕水平测度

2.1.1 指标体系

本文根据共同富裕的理论探源、核心要义、价值意蕴及参考相关文献,结合城市层面的数据可得性,从发展性、共享性、可持续性3 个维度构建3 个一级指标、10个二级指标、19个三级指标来衡量共同富裕水平(表1)。

表1 共同富裕水平综合测度指标体系

2.1.2 测度方法

本文采用熵值法对2011—2020 年长江经济带共计2个直辖市、108 个地级市的共同富裕水平进行测度。

2.2 基尼系数及分解

相比于泰尔指数和传统基尼系数,Dagum 基尼系数可以揭示地区差异来源并解决分组样本之间存在交叉重叠现象的问题[15],本文利用Dagum 基尼系数及其分解方法对长江经济带共同富裕水平的区域差异及其来源进行探讨。总体基尼系数(G)的计算公式为:

式中:k表示地区划分数;n表示所有城市个数;j、h表示单个区域;i(r)表示对应的j(h)区域中的城市。nj(nh)分别表示j(h)地区内的城市个数,yji(yhr)表示j(h)区域内城市的共同富裕水平,为所有城市共同富裕水平的均值。

总体基尼系数(G)可以分解为区内差异贡献(Gw)、区间净值差异贡献(Gnb)以及超变密度差异贡献(Gt),且满足G=Gw+Gnb+Gt。区域j的基尼系数(Gjj)、区内差异贡献(Gw)、区域j和h之间的基尼系数(Gjh)、区间净值差异贡献(Gnb)以及超变密度差异贡献(Gt)的计算公式为:

式(2)~(4)中:pj=nj/n,sj=(njμj)/nμ。

式(5)~(9)中:Djh是衡量地区j和h之间共同富裕水平的相互影响;djh是指区域间共同富裕水平的差值,表示区域j和h之间的yij-yhr>0 的数学期望;pjh为超变一阶矩阵,表示地区j和h之间yij-yhr<0 的数学期望;Fj(Fh)为j(h)城市群的累计密度分布函数。

2.3 核密度估计

核密度估计作为一种非参数估计,对模型依赖性弱,但稳健性强,可以基于有限的样本推断出总体数据的分布。本文利用核密度估计方法,分析长江经济带共同富裕水平的分布动态。假设f(x)为随机变量X的密度函数,点x的密度函数由式(11)计算,具体公式如下所示:

式(10)、(11)中:N代表观测值的个数;Xi表示独立同分布的观测值;K(x)代表核函数;x表示平均值;h代表核宽度。

2.4 收敛模型

为了对长江经济带共同富裕水平进行更深层次的考察,本文选用σ收敛和β收敛进行分析。σ收敛主要对长江经济带共同富裕存量水平的特征进行考察,而β收敛则集中于探究共同富裕水平的增量。

2.4.1σ收敛

σ收敛表示不同区域共同富裕水平的离散程度随着时间推移而不断降低的过程,表明区域共同富裕水平不平衡的动态过程。本文选用变异系数来衡量σ收敛,公式如下所示:

式中:i表示城市,j代表划分区域,Nj代表第j组城市的数量;CMWij表示j组i个城市的共同富裕水平,表示j组内部城市共同富裕水平均值。

2.4.2β收敛

β收敛可分为绝对β收敛和条件β收敛,绝对β收敛是指在不考虑其他影响因素时,不同地区共同富裕水平会随着时间推移收敛于相同的稳态水平,而条件β收敛则是指在控制这些影响因素以后各区域共同富裕水平随着时间推移也会呈收敛状态。

绝对β收敛的模型如下所示:

式中:CMWi,t+1和CMWit分别表示i城市在t+1 期和在t期的共同富裕水平;表示i城市的共同富裕水平在t和t+1 期间的增长率,β表示收敛系数,若其显著为负,则说明长江经济带共同富裕水平存在β收敛,其收敛速度可以表示为ʋ=-ln(1+β)/T,T为时间阶段;φi表示城市固定效应,γt表示年份固定效应,εit为随机扰动项。

共同富裕水平的β收敛有很多影响因素,为提高对共同富裕水平收敛形态预测的准确性,本文在绝对β收敛模型的基础上加入其他影响共同富裕水平的控制变量,从而得到条件β收敛的计量模型为:

式中:Xit表示控制变量,主要包括产业结构高级化、就业情况以及薪资水平。产业结构高级化(ES)用第三产业与第二产业增加值之比来表示;就业情况(EMPL)用年末单位就业人员数来表示;薪资水平(WAGE)用职工平均工资来表示。为了减少异方差,上述变量均取自然对数形式。其他指标解释同上式。

2.5 数据说明

2.5.1 区域划分

2013 年12 月,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将长江经济带正式扩围,由此前的9 省市增加至11 省市。根据《长江经济带发展规划纲要》确立的“三极”发展新格局以及长江流域的地理环境和水文情况,本文将长江经济带沿线 11 省市共计2 个直辖市和108 个地级市划分为上、中、下游三大区域。其中,上游包括重庆、四川、云南和贵州4 个省市,中游包括湖北、湖南和江西3 个省,下游包括上海、江苏、浙江和安徽4 个省市。

2.5.2 数据来源

本文的样本为2011—2020 年长江经济带2 个直辖市和108 个地级市的面板数据,数据主要来源于《中国城市统计年鉴》与Wind 数据库,其中地级市区域创新创业指数来源于北京大学企业大数据研究中心编制的《中国创新创业区域指数》,地级市PM2.5年均浓度来源于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社会经济数据源与应用中心提供的全球PM2.5年均浓度数据。

3 共同富裕水平的测度与分析

基于熵值法,本文测算了2011—2020 年长江经济带110 个城市的共同富裕水平,其变化趋势如图1 所示,同时进一步探究其时空分异格局。

图1 2011—2020年长江经济带共同富裕水平变化趋势

3.1 全样本测度结果

从图1 中长江经济带共同富裕指数总体变化趋势来看,于2011—2012 年上升,2012—2014 年下降,2014—2016 年上升,2016—2017 年下降,2018—2020年上升,虽然在研究期内略有波动,但从2011 年的0.258至2020 年的0.275,总体上呈现提高趋势,即长江经济带共同富裕水平在发展中逐渐上升。

将2011—2020 年长江经济带各个城市共同富裕指数按照年均值排序,位于前三名的是杭州、上海、南京,这3 座城市均位于长江经济带下游地区,而位列倒数的多为上、中游城市,这是下游地区共同富裕水平远高于上、中游的重要原因。

3.2 分区域测度结果

研究期内,长江经济带上、中、下游三大区域共同富裕水平均呈现稳中有进的发展态势。从年均值角度来看,如表2 所示,上游、中游、下游共同富裕指数年均值分别为0.215、0.227、0.352,仅下游区域共同富裕指数年均值超过总体平均水平,上游和下游区域均低于总体平均水平,呈现出下游>中游>上游的空间分布状态。

表2 长江经济带共同富裕水平测度结果

从变化趋势角度来看,如图1 所示,长江经济带下游的共同富裕水平显著高于上游和中游,而上游和中游共同富裕水平的差距并不大。主要原因可能是,下游地区的长三角城市群作为中国最具经济活力的资源配置中心在研究期内一直是长江经济带的引领者,经济基础较好,因此其共同富裕水平也更高。而长江经济带上游城市群和中游城市群由于自身经济基础相对较弱,因此存在更大的发展空间。

从表2 的具体数据可以看出,2011 年,上游与下游的差距为0.119,中游与下游的差距为0.110;而2020 年,上游与下游的差距为0.112,中游与下游的差距为0.109。这说明下游与上游、中游的差异均在缩小,长江经济带共同富裕水平的区域差异呈缩小趋势。

3.3 分城市测度结果①由于篇幅限制,城市测度具体结果并未在文中展示,留存备索。

图2 分别报告了2011 年和2020 年长江经济带共同富裕水平测度结果。如图所示,总体来看,共同富裕指数高的城市多位于长江经济带下游地区,而上、中游地区城市的共同富裕指数则普遍较低,说明长江经济带共同富裕水平存在着显著的区域间差异,协同性有待加强。

图2 长江经济带共同富裕水平测度结果

具体来看,2011 年,共同富裕指数高于0.6 的极化城市为上海,高于0.5 的极化城市为南京、杭州、宁波、无锡和苏州,均位于下游地区;共同富裕指数处于0.3~0.5 之间的城市有26 个,大多位于下游地区;共同富裕指数处于0~0.3 之间的城市最多,有78 个。2020 年,共同富裕指数高于0.6 的极化城市为上海和杭州,高于0.5 的极化城市为舟山、南京、苏州、成都和无锡,除成都位于上游地区,其余城市均位于下游地区;共同富裕指数处于0.3~0.5 之间的城市有27 个,多位于下游地区,但位于下游地区的城市数量有所减少;共同富裕指数处于0~0.3 之间的城市最多,有76 个。2011 年与2020 年均存在极化城市,且极化城市数量有增加趋势,这意味着长江经济带需要进一步推进“一轴、两翼、三级、多点”的发展新格局,充分发挥上、中、下游地区的中心城市对其他地级市的辐射作用。对比2011 年与2020 年长江经济带城市共同富裕指数,可以看出10 年来长江经济带共同富裕水平有所提高,且区域间差异有缩小趋势。

4 共同富裕水平区域差异及分解

本文通过Dagum 基尼系数对长江经济带共同富裕水平的总体差异以及上、中、下游地区共同富裕水平的区域内差异、区域间差异以及差异来源进行了分析。

4.1 总体差异

如图3 所示,总体差异在2011—2013 年上升,在2013—2018 年下降,下降幅度为9.43%,说明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将共同富裕纳入经济思想的重要范畴,在高质量发展中促进共同富裕,长江经济带共同富裕水平的总体差异显著缩小。2018 年—2019 年,总体差异略有上升,但在2020 年便大幅下降。从2011 年至2020 年总体来看,研究期内总体Dagum 基尼系数呈现先上升后下降的倒“U”型变化趋势,总体差异从2011 年的0.237 下降至2020 年的0.213,下降幅度为10.13%,说明长江经济带共同富裕水平的总体差异有缩小趋势。

4.2 区域内差异

表3 报告了长江经济带上、中、下游地区共同富裕水平内部Dagum 基尼系数计算结果。2011—2020 年长江经济带上、中、下游地区共同富裕水平区域内Dagum基尼系数的年均值由大到小依次为下游(0.234)、上游(0.183)、中游(0.170),这表明长江经济带下游地区内部差异最大,中游地区内部差异最小,这是因为杭州、上海、南京等城市的经济情况在下游地区的极化地位,导致下游地区区域内共同富裕水平相对不均衡,而中游地区各城市经济发展水平较为接近,所以其区域内共同富裕水平相对均衡。从图3 可以看出,长江经济带上、中游地区区域内差异变化趋势大致上与总体差异变化趋势相似,即2011—2013 年上升,2013—2018 年波动下降,2018—2020 年出现较大波动,但上、中游地区2020 年区域内差异值均小于2011 年,说明上、中游地区区域内差异呈缩小趋势。下游地区区域内差异在2011—2019年波动上升,在2019—2020 年大幅下降,2020 年区域内差异值小于2011 年,说明虽然下游地区存在部分城市的极化现象,但区域内差异存在缩小趋势。综上,总体和分区域的Dagum 基尼系数均在下降,说明总体差异和上、中、下游地区区域内差异均呈现缩小趋势,这意味着长江经济带共同富裕的协同性在增加。

表3 长江经济带共同富裕水平总体差异及区域内差异统计表

4.3 区域间差异

表4 报告了长江经济带上、中、下游三大区域之间共同富裕水平Dagum 基尼系数测算结果。从Dagum 基尼系数年均值来看,上游地区和下游地区之间差异最大,中游地区和下游地区之间差异次之,上游地区和中游地区之间差异最小,子群间基尼系数年均值分别为0.301、0.282、0.180,说明长江经济带共同富裕水平具有“上—下”分化的情况。

表4 长江经济带共同富裕水平区域间差异统计表

图4 报告了长江经济带上、中、下游三大区域之间共同富裕水平Dagum 基尼系数变化趋势。从动态演变视角看,上—中、上—下、中—下的区域间差异变化趋势大致相同,2011—2013 年上升,2013—2018 年波动下降,2018—2019 年上升,2019—2020 年下降。相较于2011 年,2020 年共同富裕水平区间Dagum 基尼系数分别下降14.75%、9.79%、7.41%,说明长江经济带共同富裕水平区域间差异呈缩小趋势,共同富裕水平逐渐趋同。

图4 长江经济带共同富裕水平区域间差异变化趋势

4.4 区域差异的来源及贡献率

表5 报告了长江经济带共同富裕水平区域差异来源与贡献率。从差异来源看,区域内差异贡献率介于28.04%~29.40% 之间,区域间差异贡献率介于44.79%~51.03% 之间,超变密度贡献率介于20.47%~25.92%之间,说明区域间差异是总体差异的主要来源。由图5 可知,区域间差异贡献率在波动中略有下降,说明不同区域间的差异虽然较大,但有下降趋势;超变密度贡献率在波动中略有上升,这表明不同区域共同富裕水平存在交叉重叠的程度有所增加;区域内差异贡献率变动基本上呈平稳状态,这表明对于单独的区域而言,内部共同富裕水平较为稳定。

图5 长江经济带总体差异来源变化趋势

表5 长江经济带共同富裕水平区域差异来源与贡献率统计表

5 共同富裕水平的分布动态

本文利用核密度估计曲线对长江经济带共同富裕水平的分布位置、分布形态、分布延展性以及极化情况进行分析,图6 和表6 报告了核密度估计结果。

图6 江经济带共同富裕水平分布动态

表6 长江经济带共同富裕水平分布动态的演变特征

5.1 分布位置

总体来看,研究期内长江经济带总体共同富裕水平分布曲线呈现右移趋势,表明总体共同富裕水平不断提升。分地区来看,上、中、下游地区共同富裕水平分布曲线亦呈现右移趋势,表明上、中、下游地区共同富裕水平均在不断提升。

5.2 分布形态

总体来看,研究期内长江经济带总体共同富裕水平分布曲线主峰高度“下降—上升—下降—上升”、宽度变窄,表明总体共同富裕水平地区差异呈缩小态势。分地区来看,上游地区主峰高度“下降—上升—下降—上升”、宽度变大,表明上游地区内部绝对差异逐渐扩大;中游地区主峰高度“下降—上升”、宽度变窄,表明中游地区内部绝对差异逐渐缩小;下游地区主峰高度“下降—上升—下降—上升”、宽度基本不变,表明下游地区内部绝对差异变化较小。

5.3 分布延展性

总体来看,研究期内长江经济带总体共同富裕水平分布曲线具有右拖尾现象,延展收敛。分地区来看,上游地区具有右拖尾现象,延展拓宽,表明上游地区共同富裕水平的空间绝对差距在逐渐扩大;中游地区具有右拖尾现象,延展收敛;下游地区无拖尾现象,延展不变。

5.4 极化现象

总体来看,研究期内长江经济带总体共同富裕水平分布曲线呈多峰现象,说明长江经济带共同富裕水平具有多极化特征。分地区来看,上游地区多峰逐渐向单峰转变,说明上游地区多极化现象正在减弱;中游地区呈现双峰现象,说明中游地区共同富裕水平具有两极化特征;下游地区始终仅存在一个主峰,说明下游地区无两极分化特征。

6 共同富裕水平收敛分析

6.1 σ收敛分析

本文通过变异系数检验长江经济带共同富裕水平的σ收敛特征,图7 和表7 报告了σ收敛检验结果。总体来看,长江经济带总体共同富裕水平变异系数呈现“上升—下降—上升—下降—上升—下降”的波动下降趋势,由2011 年的0.445 下降到2020 年的0.406,存在显著的σ收敛现象。分地区来看,上游地区变异系数呈现“上升—下降—上升—下降—上升—下降”的波动下降趋势,由2011年的0.368 下降到2020 年的0.335,存在显著的σ收敛现象;中游地区变异系数呈现“上升—下降—上升—下降—上升—下降”的波动下降趋势,由2011 年的0.340 下降到2020 年的0.291,存在显著的σ收敛现象;下游地区变异系数呈现“下降—上升—下降—上升—下降”的波动下降趋势,由2011 年的0.402 下降到2020 年的0.380,存在显著的σ收敛现象。综上,长江经济带总体以及上、中、下游地区均存在σ收敛现象,共同富裕水平差异存在缩小趋势,与基尼系数结果一致。

图7 长江经济带共同富裕水平变异系数变化趋势

表7 长江经济带共同富裕水平σ收敛检验结果

6.2 β收敛分析

6.2.1 绝对β收敛分析

表8 报告了长江经济带共同富裕水平的绝对β收敛特征,由表8 可见,在控制了城市固定效应和年份固定效应之后,长江经济带总体以及上、中、下游地区共同富裕水平的收敛系数β均在1%水平上显著为负,说明长江经济带总体以及上、中、下游地区共同富裕水平均存在显著的绝对β收敛,即在影响因素相似的条件下,随着时间的推移,长江经济带共同富裕水平的区域差异会不断缩小,并达到趋于一致的稳态水平。从收敛速度上看,长江经济带上、中、下游地区收敛速度各不相同。下游地区最快,为0.177;中游地区次之,为0.088;上游地区最慢,为0.082,说明不同地区将以不同的收敛速度趋于相同的稳态水平。

表8 长江经济带共同富裕水平绝对β收敛检验结果

6.2.2 条件β收敛分析

表9 报告了长江经济带共同富裕水平的条件β收敛特征,从表9 可见,在加入控制变量以及控制城市固定效应和年份固定效应之后,长江经济带总体以及上、中、下游地区共同富裕水平的收敛系数β均在1%水平上显著为负,说明长江经济带总体以及上、中、下游地区共同富裕水平均存在显著的条件β收敛,即长江经济带总体和各地区的共同富裕水平均将趋于各自的稳态水平。从收敛速度上看,下游地区最快,为0.194;上游地区次之,为0.135;中游地区最慢,为0.111。与绝对β收敛结果相比,上、中、下游地区的收敛速度均加快,说明在考虑了其他影响因素后,上、中、下游地区共同富裕水平的收敛速度更快。

表9 长江经济带共同富裕水平条件β收敛检验结果

7 结论及政策建议

7.1 研究结论

第一,从测算结果来看,长江经济带共同富裕水平总体呈上升趋势,三大区域共同富裕平均水平从高到低依次为下游、中游、上游。下游地区共同富裕水平显著高于上、中游地区,而上、中游之间差距不大,但下游与上、中游地区之间的差异均在缩小。长江经济带存在共同富裕水平极化城市,且极化城市数量有增加趋势。

第二,从区域差异来看,长江经济带共同富裕水平的总体差异有缩小趋势。区域内差异的大小顺序为下游>上游>中游,三大地区区域内差异均呈缩小趋势,区域内差异贡献率变动基本上呈平稳状态;区域间差异是总体差异的主要来源,上游地区和下游地区之间差异最大,中游地区和下游地区之间差异次之,上游地区和中游地区之间差异最小,但三大地区区域间差异均在缩小,区域间差异贡献率在波动中略有下降;超变密度贡献率在波动中略有上升。

第三,从分布动态来看,研究期内长江经济带总体以及上、中、下游地区共同富裕水平分布曲线均呈现右移趋势,说明长江经济带共同富裕水平不断提升。总体分布曲线主峰峰值上升、宽度变窄,具有右拖尾现象、延展收敛,存在多峰现象;上游分布曲线主峰峰值上升、宽度变大,具有右拖尾现象、延展拓宽,存在多峰向单峰转变现象;中游分布曲线主峰峰值上升、宽度变窄,具有右拖尾现象、延展收敛,存在双峰现象;下游分布曲线主峰峰值上升、宽度基本不变,无拖尾现象、延展不变,无多峰现象。

第四,从收敛特征来看,长江经济带总体以及上、中、下游地区均具有显著σ收敛、绝对β收敛和相对β收敛特征。从β收敛的收敛速度上看,绝对β收敛的收敛速度从大到小的顺序为下游>中游>上游,相对β收敛的收敛速度从大到小的顺序为下游>上游>中游,上、中、下游地区相对β收敛的收敛速度均大于绝对β收敛的收敛速度。

7.2 政策建议

基于以上结论,得到如下政策启示:

第一,进一步提升共同富裕水平。各地区应在高质量发展的基础上不断提升共同富裕水平。一是在稳定市场主体的前提下,通过支持劳动密集型企业发展、鼓励大众创业以及完善就业政策来提升就业容量,从而提升居民收入水平、缩小城乡收入差距,以提升共同富裕的发展性;二是完善基本公共服务制度,提高公共服务效率,提升转移性收入水平,从而提升共同富裕的共享性;三是注重经济、政治、文化、技术、市场等多维度创新,并在促进经济发展的同时注重绿色发展和发展质量,从而提升共同富裕的可持续性。

第二,统筹长江经济带上、中、下游区域协调发展。首先,政府应有针对性地根据各地的共同富裕情况制定恰当的发展规划,充分发挥城市群对其他地级市的支撑作用,在保障区域内部共同富裕水平提升的同时缩小区域内差异。其次,政府应完善长江经济带一体化发展规划,减少地方保护主义和市场分割、打破区域间壁垒,加强区域之间的交流合作,下游地区应增强对上、中游地区的辐射带动作用,上、中游地区应根据自身发展情况学习借鉴下游地区共同富裕的经验,从而缩小区域间差异。

第三,重视共同富裕水平发展速度。首先,上、中游地区需完善按多要素分配政策制度,加大对税收、社会保障、转移支付等调节力度,探索多种渠道增加居民收入。其次,应根据各自的资源禀赋和比较优势,充分挖掘自身发展潜力。比如上游地区地势起伏大且矿产资源丰富,适合发展林业、旅游业及水电工业;而中游地区地形平坦、气候资源丰富,适合发展种植业、渔业及旅游业。通过加快上、中游地区共同富裕水平的收敛速度,缩小与下游地区的差距,从而推进长江经济带共同富裕水平协调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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