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群底妆持妆力的量化评估及影响因素分析

王一宇，陈 刚，石祥广，喻 竟，庞昕露，刘 玮，马彦云

（1.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特色医学中心皮肤科 北京 100142；2.半分一研发中心上海永熙信息科技有限公司上海 200433；3.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皮肤科 上海 200040；4.彩妆测试研究中心上海馥盾检测技术有限公司上海 200433；5.复旦大学人类表型组研究院，复旦大学六次产业研究院 上海 200433）

底妆类化妆品可遮盖皮肤瑕疵，使面部皮肤呈现出健康美丽的状态，极大提高消费者的生活质量。持妆力是底妆类化妆品施用后面部妆效的维持时长，是底妆类产品的关键功效之一。消费者不仅追求底妆类产品的肤感，也对妆效的持久度提出了新诉求。研究发现，49%的消费者认为妆效的持久力是选择底妆类产品时需要优先考虑的功效之一[1-2]。良好的持妆力要求底妆类产品对皮脂、汗液等皮肤代谢物及皮肤动态变化或物理刺激等影响面部妆容的因素具有抵抗力或耐性[3]。持妆力的评价方法近年广受关注，但尚无可靠的评价标准。目前对于持妆力评估主要是在使用后的单一时点对妆容做评分，比如持妆4 h或8 h等[4-5]。该方法只能反映出单个观测时间点时的持妆水平，而妆容变化受多种复杂因素的影响，单时间点评估难以全面体现底妆的持妆力。通过多时间点的评估并通过数学建模或有望精确评价底妆类产品的整体持妆力。本研究基于120名不同年龄、肤质、肌肤问题的志愿者和3名评估师对基础粉底液的持妆力在上妆后0～8 h进行连续的量表评估，通过偏最小二乘法路径分析不同时间点和妆效评分之间的变化规律，并构建持妆力量化公式，随后使用新建持妆力参数完成持妆力和皮肤理化性质间的相关性分析，以期建立客观可靠的持妆力评价方法。

1 资料和方法

1.1 实验仪器和研究对象

1.1.1 实验仪器和材料：基础标准款粉底液（健康肤色/粉白色/自然暖白色），包含主要的粉底液组成成分以外，未额外添加保湿、控油等护肤类型的原料。皮肤表皮水分测试仪（Corneometer,CK）皮肤pH测试仪（Skin pH meter,CK）；皮肤油脂测试仪（Sebumeter,CK）；皮肤经表皮失水测试仪（Vapormeter,Delfin）；皮肤光泽度测试仪（Glossymeter,CK）。

1.1.2 研究对象：本研究招募18～35岁中国女性志愿者共120名，年龄18～35岁，18～20岁8名，21～26岁32名，26～30岁30名，31～35岁50名。Fitzpatrick Ⅱ型11名，Ⅲ型107名，Ⅳ型2名。志愿者主观问卷分析显示，肤质为油性或混合油性者57名，干性或混合干性皮肤53名，中性肤质10名；敏感性皮肤93名；肤色暗沉，毛孔粗大和黑眼圈86名；肤色不均，痘印和黑头问题73名。所有志愿者均对本研究知情并签署知情同意书。

1.2 方法：上妆前利用多功能皮肤测试仪MPA10（Courage+Khazaka，Germany）对志愿者面部皮肤的表皮水分、皮肤pH、皮脂、经皮水分流失、皮肤光泽度进行测量，利用DSMⅡColorMeter肤色仪（Cortex Technology,Hadsund,Denmark）测量肤色并获取皮肤红斑值、皮肤亮度值及皮肤泛黄值。皮脂检测部位选择前额的两侧眉峰及眉心处，其余指标检测部位选择两侧脸颊最高点（鼻子中点向左/右延伸线与眼尾向下延伸线交汇点附近）。志愿者洁面后在恒温恒湿房间静候30 min，妆前不使用任何化妆品。由同一名彩妆师根据志愿者肤色选择一款适合的基础标准款粉底液并按照统一手法上妆。为了提高对持妆妆效评价的准确性，由3名受过统一培训的专业彩妆评估师对每位志愿者在任一时间的妆容特性完成独立量表评估。在评估维度上纳入了多种持妆性评价指标，包括脱妆、溶妆和浮粉等[6]。

1.3 统计学分析：利用R软件评估持妆力数据是否符合线性模型，根据上妆后即刻（0 h）、2 h、4 h、6 h和8 h的妆效评估数据，通过最小二乘法进行路径分析定义持妆力。利用Pearson相关分析对持妆力和皮肤理化性质进行关联分析，P＜0.05代表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专业评估师对持妆力的量表评估：利用Pearson相关分析对3名评估师在各个时间点的妆效评分完成分析，表1显示两两相关分析的平均决定系数（R2），各评估师的评估结果均显著相关（P＜0.05），具有较高的一致性。

表1 评估师妆容指标的一致性评估结果各评估师间平均相关性（R2）

2.2 妆效随时间的变化趋势及持妆力的量化：3名专业评估师在每个时间的整体妆效评估结果见图1，随着时间的增加整体妆效的评分显著降低（R2=-0.58，P＜0.001），上妆后2 h后整体妆效与刚上妆时相比显著下降，且上妆后时间越久妆效越差。尽管每个单一时间点也可对持妆效果作出评价，但持妆力应该是对正常使用时间内的妆效变化作出的整体评价，或者能够对未来一段时间内的变化有预测能力。为此，利用最小二乘法路径分析发现上妆后的时间和整体妆效存在较好的线性关系，基于此，本研究首次提出持妆力指数（Long-lasting index,LLI）的计算方法，α是时间变化和妆效评分间拟合曲线与虚拟法线间的夹角，见图2。在该方法中α角度为负值，方便起见本研究将持妆力指数定为：LLI=α+90°，LLI的范围即0°～180°，数值越大说明持妆力越好，数值越趋近于0°说明持妆力越差。

图2 持妆力指数计算方法示意图

注：n=120，***表示P＜0.001

2.3 持妆力与年龄及皮肤理化性质之间的关系：为了进一步探究持妆力与其他皮肤理化性质之间的关系，本研究对各项皮肤理化参数与持妆力指数进行相关性分析。分析结果表明，LLI与年龄间相关性不显著（见图3），但这可能与本次研究纳入的人群年龄范围狭窄有关。LLI与肤质分析结果显示各组间结果差异无统计学意义（见图4）。LLI与无创测量的皮肤理化参数间的相关性分析结果见表2，肤色亮度值、肤色泛黄值、经表皮失水率和TEWL均与LLI无显著相关性（P＞0.05），而LLI与皮脂含量（r=-0.30,P＜0.05）、表皮含水量（r=-0.21,P=0.022）和肤色红斑指数（r=-0.18,P=0.045）之间呈负相关，提示油性和泛红皮肤的持妆力较差。

图3 持妆力指数和志愿者年龄关联散点图

图4 持妆力指数和肤质类型之间的关联

表2 皮肤理化参数和持妆力指数LLI的相关性分析结果

3 讨论

目前，宣称“高持妆力”的底妆产品比例迅速增加，亟须科学的评价方法对底妆产品的持妆力作出量化评估。本研究构建的LLI持妆力模型是一种基于多时间维度和综合底妆妆容的持妆力量化方法，即基于上妆后0～8 h内专业评估师对每个时间点妆效的评价数据，建立时间和整体妆效的拟合曲线并计算出该曲线与x轴平行虚拟法线间的夹角α，α的角度理论上在-90°～90°之间变化，为了避免数值出现负值影响后续分析，本方法定义LLI=α+90°，因此，LLI的范围即在0°～180°，数值越趋近0°说明妆效评分随时间而降低，持妆力越差，而α越趋近180°则说明妆效评分降低缓慢或有上升，持妆力越好。

本研究发现持妆力指数LLI与年龄、皮肤肤质类型、皮肤敏感性状态及皮肤老化特征之间无相关性，说明LLI比较稳健，不受皮肤各类状态的影响，但本研究的纳入志愿者年龄集中在18～35岁，缺乏大年龄段的人群，皮肤老化特征表现也不明显，并且已有研究表明消费者的老化特征对底妆持妆力可能存在影响[6-7]。因此，尚需纳入更多年龄段的人群分析LLI与年龄和老化特征之间的关系。通过分析LLI与皮肤理化参数的关系发现，皮肤亮度、皮肤泛黄程度以及TEWL值均不影响LLI，而皮脂含量、表皮含水量以及皮肤红斑值则与LLI呈显著负相关，提示皮肤油脂分泌高、表皮含水量高和红斑指数高的人群使用底妆产品后的持妆力易受影响，该结果与曾兰兰等[6]关于底妆持妆度提升方法的研究一致，表明皮肤油脂、表皮含水量和皮肤泛红程度是影响产品持妆力的关键因素。

目前持妆力广泛被定义为涂抹粉底经过一定时间后，最初的遮盖状态仍在持续。即要求面部粉底对皮脂和汗液等皮肤分泌物或表情变化等皮肤物理性活动等内在因素，以及上妆后皮肤应对碰触和各类环境因子等外在因素均应具有持续性或耐受性[8]。现有关于持妆力的研究中，Nagaoka T等[9]确定了高光谱成像仪在波长为800 nm时对底妆持久度具有最佳评价效果，并将皮肤反射率的标准差作为量化持妆力的标准，但评价指标单一，易受防晒剂和成膜剂等底妆原料的影响[10-12]。本研究基于多维度量化问卷评价底妆力并根据最小二乘路径分析提出评价公式，同时分析了影响底妆持妆力的多重因素，为底妆产品提高持妆力提供了新的研发和评价方向。本研究以基础标准款粉底液为例进行人体测试，相较于3M胶带模拟面部皮肤的体外实验[13]和局限于油皮类型志愿者的人体测试实验[14]，纳入了多种皮肤表征和肌肤问题，更好模拟了广大消费者使用底妆的真实情况，更具参考价值。

综上，本研究解析了影响持妆力的因素，持妆力模型LLI可为评价底妆持妆力提供参考，为今后制定评价持妆力的标准提供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