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母佩谜案

张云帆

叶莉是一名新入职的女刑警。这天晚上，男友韩浩专程赶过来陪她过生日，还给她发了饭馆的定位地点。为了不让男友失望，叶莉只得向领导请假。出了警局，她直奔饭馆。

叶莉落座，韩浩向服务员示意上菜。过了一会儿，松仁玉米、干锅土豆、粉蒸肉和瓜豆汤就都端了上来。叶莉早就饿坏了，也顾不得矜持，操起筷子往嘴里送美食，还说：“有心了啊，点的全是我爱吃的。”

“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生日礼物，先闭上眼睛。”韩浩说。

待叶莉睁开眼，发现自己胸前多了枚通体碧绿的麒麟玉佩。麒麟头顶宝珠，憨态可掬的模样特别惹人喜爱。就在这时，一声尖叫打破了安静的就餐环境：“快来人啊，有人出事了！”

叶莉闻声转过身去，发现在饭店的角落里，一个大约三十出头的男子趴在饭桌上，周围的食客愣在原地，显然被吓坏了。

警察的直觉促使叶莉飞快上前，大叫道：“别破坏现场！赶紧报警！”她这一嗓子，大家都自觉地向后退。叶莉戴了双手套，先触碰男子的鼻腔，又翻了翻眼皮，心里一惊，看来男子已无生命迹象。

接着，叶莉看向饭桌，只见桌上的碗被打翻了，面条洒了出来。除了碗，还有个类似手握式体温计的东西。

由于饭馆离警局比较近，刑警队长徐东接到报案后，立即带队赶到了现场。

“师哥，我发现了一些情况，请允许我向你汇报。”叶莉连忙说道。徐东是比叶莉大两届的师兄，所以叶莉经常喊他师哥。

徐东边让同事收集证物，边严肃地冲叶莉吼道：“你不懂规矩吗？回警局再说！”说完，扭头去询问在场的其他人了。叶莉心里很是难过，眼泪都差点掉下来。韩浩边安慰她，边看着被抬出去的死者，颇为无奈地对她说：“真倒霉，我们的约会被他搅和了。”

送走韩浩后，叶莉找徐东汇报当时她看到的情况。

徐东一改粗暴的态度，先摸了摸自己的头说：“不好意思啊，师妹。你知道的，出警时警员不得在非保密场所谈论案情……”

叶莉忍不住笑了：“得了，别再跟我背警察守则了。我问你，尸检结果出来了吗？”

徐东摇了摇头：“还得等，你有什么想法吗？”

“师哥，据我判断，死者的死因应该是哮喘。第一、案发现场只有一个碗，而且洒出来的面条很少，说明死者是一个人来吃饭，只點了一碗面条。如果面里有毒的话，应该会剩下很多；第二、现场有个类似手握式体温计的东西，那应该是哮喘病人常用的急救吸入器。死者身上没有伤痕，八成就是吸入器的问题；第三、近几年的案例里最常出现的毒物是氰化钾，它有一股苦杏仁味道，但我当时没有从死者嘴里闻到，说明不是氰化钾中毒。”

徐东连连点头：“观察很细致。根据法医描述，死者的吸入器被人动了手脚，里面含有粉尘。死者很可能就是吸入了大量粉尘而丧命的。至于粉尘的成分，目前尚未查明。”

叶莉不禁陷入了沉思：“挺高明的犯罪手法啊，看来凶手一定很了解死者的情况。”

徐东继续说：“我们已经通知死者的家属了，具体情况还得进一步调查。”

这个案件十分复杂，警局抽调部分警员成立了专案组，叶莉资历尚浅，只负责调查死者的社会关系。她听死者的父母介绍，死者名叫刘房，在海东大学材料学院读博，明年就该毕业了，导师是本市有名的橡胶领域教授傅俊。

第二天，徐东和叶莉来到了海东大学。校领导带着他们去找傅俊。刚一进门，叶莉便看到一位头发花白、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他就是傅俊了。傅俊好像预感到他们要来，还提前给他们泡了茶。

“教授知道我们要来？”徐东问道。

“刘房是我的学生，他死了，我这个老师自然脱不了干系。可惜了，再有两个月，我的研究就成功了，他本应该收获鲜花和掌声的。没想到，先是谢林，现在又是他。”傅俊的言语里透露出惋惜。

叶莉察觉有异，赶紧追问：“谢林是谁？还有，他俩和您的研究有什么关系？”

傅俊叹了口气，随即讲出了事情的经过。他长期致力于橡胶改性的研究，协助研究的学生除了刘房，还有谢林。三个月前，他们共同研发的“超级橡胶”项目取得了重大突破。这种橡胶若应用于深海钻井工程，将带来巨大的经济效益。如此卓越的发明，自然吸引了大批相关企业投资，也让这项专利的转让费高得惊人。然而，两个月前，谢林在做实验时发生了事故，只能退出研究工作。眼看超级橡胶的研发进入最终阶段，刘房又突然死了。

“那就是说，这项专利的持有人现在就剩您了？”叶莉问道。傅俊气愤地说：“你们难道怀疑我？我会杀害自己的学生吗？”

叶莉连忙解释：“别误会，我们只是了解情况。”

傅俊没有理会她，下了逐客令：“你们随便调查吧。为了不影响项目投资，我请求你们秘密进行。我还有事，不送了！”

眼见谈崩了，两人只得告辞。下楼梯时，徐东问叶莉：“你对傅俊这个人怎么看？”

叶莉亮出手机，给徐东看聊天记录：“昨晚技术科获取了刘房的社交账号，我问了几个他的同学，据他的室友说，刘房平时沉默寡言，基本不跟他们来往，除了做实验，就是宅在宿舍里玩游戏。这样的人结仇的概率很小。而且我查到，这项专利原本有三个持有人，分别是傅俊、刘房和谢林。转让费通常是由持有人来分配的，傅俊无疑就是最大的嫌疑人。当然，还有一种可能，谢林遭遇的事故不排除是刘房蓄意制造的，转让费数额巨大，换谁都会铤而走险，谢林也有报复杀人的动机。”

徐东很是吃惊，作为专案组组长，他其实早就知道了这些信息，他吃惊的是眼前这个新人心思缜密，这么快就推理出了结论。

叶莉说道：“师兄，我想换种方式调查。凶手的杀人手法十分缜密，一定有很强的心理素质，我们这样大摇大摆地出入校园，怎么能得到线索？”

徐东纳闷了：“那你想怎样调查？”

叶莉狡黠一笑：“当然是便衣啊。这种发明需要投入大量的精力，死者待在实验室的时间会比较长。我想去一趟实验室，说不定有线索。”

徐东思忖道：“这倒是个好方法。这样吧，我让人先将警戒线撤走，你继续调查刘房，我们则继续调查傅俊和谢林。”

叶莉干脆利落地答道：“收到！”

当梳着麻花辫、一身连衣裙的叶莉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徐东开玩笑地说：“你这身衣服，别说是凶手了，连我都认不出来。”

“那就对了。”说完，叶莉便出发了。

实验室里，叶莉向学生们详细询问刘房的情况。虽然收获不大，但叶莉还是得到了一条关键线索：刘房经常将吸入器锁在实验室的柜子里。

既然询问这条路走不通，那只能从物证入手了。叶莉注意到一个铁皮储物柜，储物柜被分成了几个小柜子，小柜子表面不光贴着名牌，还都挂着象牙锁，看来，刘房的吸入器平时就锁在里面。她查看了刘房的锁，发现锁具完好无损。

叶莉疑惑了，按理说刘房一定会把钥匙带在身边，凶手如果不破坏锁具，如何在吸入器上做手脚呢？正当她思索时，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女人提着塑料水桶进来了。除了擦拭灰尘，女人还将乱放的仪器摆好。看到女人出去后，叶莉追了出去，在走廊的拐角处拦住了她。叶莉谎称自己是刘房的姐姐，想了解刘房在学校的生活。女人说自己是负责这层楼卫生的保洁员，大家都叫她桂姨。案发当日，她曾看到刘房来过实验室，不久又出去了，手里多了个奇怪的玩意儿。

叶莉猜想刘房回来是为了取吸入器，接着又问道：“刘房平时都待在实验室里吗？”

“近几个月来，他和另外一个男生来得特别勤，天不亮就到了，直到晚上实验室锁门才离开。”

“实验室的钥匙归谁管？”

“钥匙都归学院的门卫室管理，谁需要就去登记，之后就能拿到钥匙。”

“那就是说，只要登记了名字，钥匙谁都能借？也包括你？”

“当然。我说你这女娃的嘴还挺刁的哩，问起来没完了，难道你怀疑我？”

叶莉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了，只好去监控室。遗憾的是，实验室内没有监控，监控都安在了走廊。她排查了一遍，没有发现可疑的人进出。

不知不觉间，已是晚上十点了。由于学院快要锁门了，叶莉只得返回。

叶莉走在幽静的校园里，脑海里翻腾着很多疑问。突然，一阵冷风向她的脸颊刮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后脑勺就挨了一下。顿时，她觉得天旋地转，隨后便失去了意识。

“医生，她醒了！”伴随着一声模糊的低语，叶莉缓缓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韩浩和徐东的身影。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房里，不由皱了皱眉，努力回想发生了什么，却只记得自己走在路上，然后就被人袭击了。

叶莉觉得脖子有些异样，就伸手摸了摸，发现麒麟玉佩不见了！

徐东将她的提包递了过去：“除了那枚玉佩，你还丢了其他东西没有？”

“没有，我敢肯定这不是小偷干的！因为我的琥珀手链还在，而袭击我的人只拿走了玉佩，这说明玉佩对他更重要。真奇怪，我刚调查刘房被害案，就遭遇了袭击，这会不会是杀害刘房的凶手干的？”

徐东劝道：“师妹，为了你的安全，这件案子你就不要再参与了。”

叶莉反驳道：“师哥，老师常教育我们，警察要将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放在首位。我既然选择了这个职业，怎能因为一点困难就退缩呢？”

徐东沉默了。须臾，他苦笑道：“那好吧，下次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叶莉点了点头，随即，迫不及待地问道：“师哥，你们那边的情况如何？”

徐东说道：“我们走访了傅俊的同事，了解到案发时傅俊正在教学楼里参加研讨会，现场很多人都能作证。这期间傅俊只离开过十几分钟，根本来不及作案。我们也调查了，谢林因为那场事故，已经申请了休学，听其他同事说，案发时谢林正在家里看电视，除了他父母，没有别人作证。目前看来，谢林倒是有时间作案，他的嫌疑比较大。”

“还有可能是昨晚袭击我的人，虽然我不明白他为何要抢夺我的玉佩，但我相信，这其中一定存在某种关联。”叶莉说完，转身拿起电话，在电话里问韩浩：“你能告诉我，那枚麒麟玉佩究竟是从哪里买的吗？”

韩浩在电话里懊悔地说：“唉，其实那枚玉佩是我买的赃物！”原来，韩浩想送给叶莉一件玉佩当礼物，但玉佩实在太贵了。这时候，有人给他推荐了侯三。侯三开着一家玉器店，暗地里收售赃物。这些玉器来路不正，因此价钱比较低。

徐东有了思路，决定从侯三入手。面对审问，侯三交代了卖家的大致长相。借助监控，徐东很快查到了卖家也是海东大学的学生，叫毛宁。徐东又传唤了毛宁，审讯时，毛宁吐露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他曾是谢林的室友，玉佩是谢林的，是他从谢林那里偷来的！

徐东打电话将这些告诉了叶莉，最后说：“难道袭击你的人是谢林？”

挂掉徐东的电话后，叶莉喃喃说道：“竟然是他？看来，谢林的嫌疑确实挺大的。”

叶莉冒出这样的念头，当然另有原因。她做了个更大胆的假设：袭击她的人就是杀害刘房的人。这样，事情就说得通了：凶手杀害刘房后，意识到玉佩是关键证据，便四处寻找。恰好这时，韩浩偶然得到了玉佩，将玉佩送给了叶莉。凶手知道以后，担心玉佩的秘密泄露，于是抢先夺走了玉佩。如此看来，身为玉佩主人的谢林具有重大嫌疑。

出院以后，叶莉将自己的推论汇报给了专案组。可惜，事发时监控未能拍到袭击者的样貌，再加上缺少足够的证据，这起案子最终只作为抢劫案处理。叶莉没有放弃，她向徐东建议，不如去拜访一下谢林，徐东答应了。

谢林的家在市中心的荆楚花园，是全市有名的高档小区。给他们开门的是谢林的父亲，也是本市有名的房地产商谢明山。徐东和叶莉将警官证亮了出来，谢明山客气地将他们请进了客厅。简单地道明来意后，两人便提出要见谢林。

等到谢林出现，叶莉的心里暗自吃惊。谢林的衬衫袖口干瘪着，两支机械假肢不和谐地从里面伸出来。原来，谢林在那起事故中失去了双臂，成了一个残疾人。虽然她知道謝林遭遇了事故，但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或许是见惯了异样的目光，谢林的神情倒也自然，朝父亲喊道：“爸，快给客人倒茶。”

徐东见状，赶紧摆了摆手说：“不用了，我们来主要是想了解下你的情况。你的手臂是怎么回事？”

提起往事，谢林难免有些伤感，说手臂是在和刘房一起做实验时受的伤，当时，自己的双手正在机器里调整样品，机器竟鬼使神差地自动启动了。事后，刘房也是一脸无辜。虽然曾怀疑过刘房，但无凭无据，况且那台机器年代久远，确实存在突然启动的可能，最后警方也没查到事故原因，只能判定为操作失误。

徐东问道：“你知道吗？刘房死了。对于他的死，你有什么想法？”

谢明山有些不悦，大声嚷道：“敢情你们怀疑是我们杀的人？实话告诉你，那小子死得好！我的孩子弄成这副样子，全是他害的！苍天有眼，这就是报应！”

谢林连忙劝阻：“爸！死者为大，您别再说了！”说着，谢林向他们说道：“不好意思，我爸爸他只是太激动了，请你们改天再来吧。”

眼见又谈不下去了，两人只得先行离开。临走时，叶莉问：“谢林，你是不是有一枚绿色的麒麟玉佩？”

谢林想了想，回答道：“是的，那枚玉佩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有了，妈妈曾叮嘱我，让我好好保管，但前段时间被我不慎遗失了。”

回到警局，徐东立马组织众人展开了讨论。叶莉首先表达了自己的看法：“组长，我觉得谢林不像是凶手。”

叶莉说，在他们和谢林交谈时，她一直默默地给凶手画像。画像，即犯罪心理画像，就是根据已知线索对未知名的犯罪嫌疑人进行人物形象及活动征象的描述。无论是哪个方面，谢林跟画像都大相径庭，而且一个残疾人是无法作案的。

徐东倒有不同的见解：“如果他雇凶杀人呢？谢明山那么有钱，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这时，负责调查的另一队负责人说道：“我们调查了谢明山夫妇这段时间的不在场证明和资金走向，发现他俩都不具备作案条件。”

调查进展到这里，凶手最有可能是傅俊。虽然叶莉始终觉得自己的遇袭不是偶然，但也不得不接受现实。

警方加大了对傅俊的审讯力度，试图打破他的心理防线。傅俊终于扛不住了，交代了隐瞒的真相，而这个真相给警方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也让案件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傅俊说，不久前，他将超级橡胶的样品寄到了一家海外企业，委托他们进行深海测试。他认为，深海环境特别复杂，实验室即使模拟得再逼真，也无法完全相同，况且，以国内目前的条件还无法支持这项测试。可是，等傅俊收到反馈回来的数据后，失望地发现，超级橡胶未能抵抗深海环境下的压力等诸多因素的侵蚀。也就是说，超级橡胶实际上没有研发成功。

他本想立刻告诉学院，但转念一想，现在超级橡胶成了焦点，这时候若将真相捅出来，将会给自己造成极大的负面影响。再说，前期测试都非常顺利，这项测试是他瞒着别人偷偷做的。于是，他违心地将那份测试报告藏了起来，未向院里反映。随后，警方通过调查，很快印证了傅俊没有说谎。傅俊没有杀害刘房的动机，毕竟他提前就知道了发明已经失败，干吗还要冒着风险杀了刘房呢？

一想到这些天的努力白费了，专案组的成员都十分沮丧。徐东为了安慰大家，讲起了他看过的几部国外经典破案电影，都是直到结尾，警察发现凶手就在眼皮子底下。听完徐东的话，叶莉确信自己心中的假设没错。回到家，她还在想：刘房的柜子是如何打开的？玉佩和凶手是什么关系？忽然感觉心头一阵难忍的恶心，她慌忙跑到卫生间，竟吐了。这些日子，由于要进行案情分析，她每天熬夜到很晚，身体哪受得了？

看着她憔悴的样子，韩浩心疼得很：“既然有你师哥，你还是歇歇吧。何苦把自己搞得这样累？”

叶莉洗了把脸，苦笑道：“这是我入职后遇到的第一起案子，无论如何我都要将凶手捉拿归案。再说，时间不等人，拖得越久越难抓到凶手！”

韩浩被她的话打动了，鼓励道：“大胆地去做吧，我会永远支持你！”

突然，叶莉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韩浩有没有玉佩的照片。韩浩说，侯三为了让顾客满意，将每块玉佩都拍得特别清晰。看到韩浩手机上的玉佩图片后，叶莉不禁暗骂自己粗心，如此重要的线索，竟然忽略了！

原来，那枚麒麟玉佩呈半圆形，边缘很不整齐。如果将其左右翻转，和原来的样子正好能拼凑成圆形，严丝合缝。这让叶莉想起了古代的虎符，不也是这样的吗？叶莉请教了几个玉器店老板，他们告诉她，这种玉佩叫子母佩。所谓子母佩，就是工匠在打造玉佩时，故意将一块完整的玉制作成两块相同的玉佩，合起来又能变成一块。当两人不得不分离时，这种玉佩便成了日后相认的凭证。

叶莉敏锐地察觉到，凶手与谢林的关系非同一般。于是，她委托徐东深入调查谢林的家庭情况，特别是除了谢林，谁还有麒麟玉佩。徐东高度重视这一线索，随即进行逆向查找，果然有了重大发现：原来，谢明山患有无精症，夫妇俩又都很传统，认为没有子嗣是对祖先的大不敬，于是，他们领养了谢林，把他当亲生孩子培养。而谢林的亲生母亲便是另一枚麒麟玉佩的持有者。又过了几天，调查终于有了结果，谢林的亲生母亲找到了。

实验室外，桂姨刚忙完，正要离开时，竟发现身着警服的徐东和叶莉站在门口，她的心猛然一颤。

徐东掏出了证件和逮捕令说道：“你涉嫌参与两起案件，请跟我们走一趟。”

桂姨镇定地说道：“我究竟犯了什么罪？”

叶莉补充道：“當然是杀害刘房，又在半路上袭击我并抢走了玉佩。”

桂姨激动起来：“胡说！刘房明明是吸入了粉尘死的，关我什么事？”

徐东突然说道：“你是如何知道的？这个细节我们没有向外界透露过！”

桂姨沉默了。

徐东说道：“经过我们化验，刘房吸入器里的粉尘是氢氧化铝，这种原料存放在学院楼顶的储藏室，那里很少有人去。而我们在储藏室里提取到了你的脚印，这应该不是巧合吧？”

桂姨还是不死心：“那能说明什么？刘房的吸入器锁在柜子里，钥匙又被他保管着，我如何拿得到？”

叶莉说：“当我了解到那枚玉佩是子母佩时，突然冒出个想法。既然玉佩有两块，锁会不会也有两把？刘房用的挂锁，特点就是上锁时不需要钥匙，只需将锁头按下去就行了。我猜，你一定是事先买了把相似的锁。当刘房存放吸入器，锁被放到了一边时，你就将锁调包了。等到没人的时候，你再将粉尘放进吸入器里。做完了这些，你又将他原来的锁换了回去。”

桂姨狡辩道：“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我当然有，我们在你的住处找到了那把锁。虽然你作案时全程戴着手套，没有留下指纹，但刘房第一次上锁的时候接触过那把锁，上面留有他的指纹。至于你和谢林的亲子关系，只需做DNA检测，就能真相大白了。”

“够了！”在铁证面前，桂姨再也招架不住了，终于低下了头，缓缓说出了真相。

桂姨的真名叫桂瑞红，曾是一名化学老师。当年因为离婚，抚养两个孩子十分困难，只得忍痛将最小的孩子谢林送给了一对家境殷实的夫妇收养。临别前，她将祖传的麒麟玉佩挂在了他的脖子上，自己保存着另外一块。多年来，这种愧疚感一直伴随着她。后来，她开始到处寻找谢林。也许真的是天意吧，居然让她找到了。

为了接近谢林，她隐姓埋名来到海东大学当了保洁员。她本想表明身份，但想到这样会破坏他的生活，还是将思念深埋在了心底。谁知，谢林在做实验时不慎失去了双臂，这让她万分悲痛。更让她愤怒的是，自己无意中听到了刘房的谈话，那次事故是刘房不小心导致的。亲情使她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于是，她设计杀害了刘房。

桂瑞红本以为天衣无缝，可是，当叶莉向她询问时，她竟看到那枚玉佩挂在叶莉的胸前。由于担心自己和谢林的关系被发现，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下手夺走了玉佩。没想到，正是这个举动暴露了她。

桂瑞红被带走了，徐东真诚地向叶莉敬了个礼表达感谢。

叶莉笑了笑，这是自己走出学院后参与的第一个案子，接下来要加倍努力，去迎接新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