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的吼声

☉〔德〕于尔克·舒比格

◎廖云海 译

一头生了重病的狮子大吼一声，它的吼声传向远方。尽头处长着一棵荆棘，吼声缠挂在了荆棘上。吼声当然想要挣脱，它越用力就缠得越紧。经过几小时、几天、几星期之后，它终于挣脱了。它马上跑回狮子身边，可狮子已经死了。在太阳的烘烤下，尸体已经腐烂发臭。鸟儿们单脚立在它的肋骨上，虫子在它的耳朵里筑巢。

这里必须说明一下，吼声不是第一次迟到了。在狮子死之前，它就迟到过。通常狮子没办法骂它，因为这个时候它还没有出现，狮子必须先收回它。

没有了狮子，吼声怎么办呢？长此下去，肯定不行。它希望有个落脚的家。没有狮子愿意换新的声音，声音总是自己的好。要是羚羊和麋鹿肯换的话，对它们必定有好处。但是，每次它们一听到狮子的吼声，就吓跑了，根本听不到吼声的请求。

吼声开始绝望。突然，一只小老鼠出现了。它在很远的地方听到吼声的请求，它对换声音很感兴趣。“过来吧，狮子的吼声。”它吱吱地叫着，“我可以在喉咙里给你提供一个位置。”

“去你那儿？”吼声吼道。

老鼠二话不说赶跑了自己的声音，接纳了狮子的声音。对吼声来说，这一切来得太快了，但它总归没有拒绝。地方虽然小了点，但总比孤单好。吼声想。

吱吱声在外边问：“那么我呢？我该怎么办？”

老鼠吼道：“你离我耳朵远点，你弄得我耳朵好痒。”

吱吱声没有了老鼠该怎么办？在故事结束之前还是得说明一下。吱吱声离开了老鼠，它得找一个新地方。在邻近的山坡上，它找到一个空老鼠洞住了下来。每天晚上，它都在等待恐怖的狮子吼声，吼声会穿过原野传到这里。每当吼声经过，大地都会颤动，那些长了蛀虫的水果就会落下来。

“我的狮子！”吱吱声小声地说，然后总是在近乎幸福的赞叹声中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