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晨读

安武林

晨曦是透明的，像是蝉透明的翅膀。空气都被植物的湿气过滤过了，清新醉人。校园里长满了高大粗壮的泡桐树，叶子亭亭如盖。那笔直的白杨树，巨人一样高高地耸立着。这个时候，一声清脆的晨读声响起，就像一池宁静的水面上被丢进了一粒石子儿。声音的波纹，在空气中荡漾，犹如第一声蝉鸣幽幽地响起之后，整个世界都开始充满快乐的喧嚣。

晨读的声音让校园沸腾了。在树下，在台阶上，在水泥垒的乒乓球案上，在操场上，到处都是人影。那高高低低的声音、粗粗细细的声音、快快慢慢的聲音，错落有致地交织在一起，好像一曲宏大的交响乐在奏响。那一张张神采飞扬的脸，那一张张上下翻飞的双唇，眉宇间专注的神情，像风吹过时，森林里的千万片叶子在飘扬。

在大路上，有摇头摆尾的猪、慢慢踱步的鸡、懒洋洋的狗，还有悠闲的鸭子。那赶着牲口、扛着农具的农人，那倒剪着双手路过的农人，脸上都流露着笑意，灿烂得像是早晨的太阳。此时的校园，就像一本本打开的书，阳光温情脉脉地读着，读着每一棵树、每一片叶子、每一只小小的虫子。

（选自《东方少年》，文字有删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