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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理现代化视阈下破解农村留守儿童教育治理难题

2023-10-19何晓岳

理论观察 2023年7期
关键词:农村留守儿童教育

何晓岳

摘 要:在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背景下,农村留守儿童教育治理难题成为亟待解决的社会治理问题。在形塑治理现代化的过程中梳理出教育治理理念的缺失、教育治理主体的单一、教育治理过程的粗放以及教育治理制度的不足成为现如今农村留守儿童教育治理的问题所在,据此针对性地提出构建农村留守儿童教育治理理念长远化、主体协同化、过程精准化和保障制度化的实践理路,从而有效解决其教育治理难题。

关键词:农村留守儿童;教育;教育治理现代化

中图分类号:G459;G5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 — 2234(2023)07 — 0081 — 06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指出:“我们要办好人民满意的教育,全面贯彻党的教育方针,落实立德树人的根本任务,培育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加快建设高质量教育体系,发展素质教育,促进教育公平。”[1]而农村留守儿童由于年龄结构和所处环境的差异,面临着多样和复杂的教育问题,受到了政府及其教育行政部门的重视,并且出台了一系列政策改善其教育环境、解决其教育问题,促进了教育公平的实现。但治理还有不足、形势依然严峻,留守儿童成长中面临着越来越多的教育困境,更加难以扭转其弱势地位,证明了我国传統的社会治理模式已难以适应当前农村留守儿童教育的新形势和新需求。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完善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2]第一次把现代化和治理密切联系起来,实现现代化成为国家治理的根本目标。农村留守儿童教育治理现代化为解决农村留守儿童教育问题提出了新的治理模式和思路,是国家治理现代化在农村教育领域内的具体体现和组成部分,是实现乡村振兴以及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阶段任务和重要基础。

一、立题:农村留守儿童教育治理现代化的起因

随着城市化的进程,农村劳动力大量涌入城市,其子女由于户籍和经济问题需留在农村变成了留守儿童。他们一直处于弱势地位,尤其是教育问题,普遍受到国家的关注。农村留守儿童教育既是教育问题,也是影响乡村长远发展的社会问题。[3]《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中提出:“优先发展教育,大力推进教育理念、体系、制度、内容、方法、治理现代化,着力提高教育质量。”[4]其中提出教育治理现代化的概念,具体来说就是在政府的主导和统筹规划下,充分调动各方力量积极参与,按照详尽的制度体系实现民主规范的治理各项教育事务,最终实现良性高效的善治。教育治理现代化有利于解决由于利益冲突、制度缺陷和权责分配等阻碍教育发展问题,为促进农村留守儿童教育发展提供了科学遵循。

(一)农村留守儿童教育的现存困境

农村留守儿童的学习教育、心理教育、德育教育、劳动教育问题已经成为当前农村留守儿童教育问题中的重难点,对农村留守儿童的健康成长和全面发展造成了一定的阻碍。

在学习教育上,农村留守儿童的父母作为监护人更加重视给予其物质生活上的支持,忽视了对孩子学习的监督和辅导,而隔代监护人的文化水平一般较低,其在学习上比较放纵,自控力比较差,没有学会合理地安排学习时间。农村学校大多数以统一方法教育学生,缺乏个性化的关怀,并且家校联合缺少长效机制,具有很大的随意性,影响了家长和老师及时互相了解留守儿童的学习教育问题,留守儿童学习意识也大大降低,更愿意效仿父母宁可外出打工也不愿意接受九年义务教育。

在心理教育上,留守儿童和隔辈监护人由于年龄差较大容易产生代沟,同时父母在外打工忙于生计忽略了与孩子心灵上的沟通,孩子遇到问题和烦恼时缺少倾诉的对象,他们越来越自我封闭、性格孤僻。而学校更多的是关注孩子的成绩,一味地用升学率衡量办学质量和教师能力,不注重留守儿童的情感交流和心灵安慰,开设的心理健康课程内容固化,大多数留守儿童出现课堂上不爱发言、课下不愿意和朋友玩耍的现象,甚至出现对他人和社会敌对、仇视的畸形心理。加之各地区教育行政部门关于留守儿童心理教育方面的政策法规大部分是依靠国家出台的《义务教育法》等广泛的法律条文,没有能从当地的实际情况出发制定专门适合本地区留守儿童心理教育相关的政策,能够提供帮扶的社会组织少之又少,导致心理教育不能针对性地解决不同背景不同年龄的留守儿童心理问题。

在德育教育上,留守儿童年纪小且辨别是非能力较弱,父母长期与孩子异地生活未能履行监管职责,家长为人处世的榜样作用没有展现出来,导致农村留守儿童对正确的行为规范和良好的思想品德缺乏认知,出现散漫的纪律意识。农村学校的思想品德课节数较少,也没有专门的德育老师,经常被语数英等课程代替。而我国广大农村能供农村留守儿童使用的文体娱乐设施以及图书馆、儿童辅导站建设少之又少,他们课余时间无处可去,沉溺于网络和游戏之中,沾染上不好的行为习惯。

2020年3月20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关于全面加强新时代大中小劳动教育的意见》,对劳动教育做了全面的部署,指出要把劳动教育纳入人才培养的全过程。劳动教育是农村一代代人繁衍生息的关键,而家长片面追求孩子的成绩和排名,认为劳动是耽误学习时间,再加上隔辈监护人对留守儿童的溺爱,不舍得让其进行劳动,没有让孩子从小养成热爱劳动的好习惯,甚至不具有满足生存发展需要的基本劳动能力。而有些学校用劳动教育惩罚学生的错误,滋生了儿童对劳动价值的错误认知,认为劳动是一种羞耻的行为,使劳动教育被曲解。

(二)农村留守儿童教育治理现代化的政策支持

党的十八大以前出台了多项文件。2006年7月,全国妇联发布《关于大力开展关爱农村留守儿童行动的意见》(妇字[2006]25号)提出了开展丰富多彩的关爱农村留守儿童的特色主题活动和社会宣传,开展农村留守儿童工作是发展农村家庭教育的重点内容之一。2007年7月,教育部发布《关于贯彻落实中央指示精神积极开展关爱农村留守流动儿童工作的通知》,提出认真做好农村留守儿童的教育管理工作,鼓励学校组织教师、学生与留守儿童建立帮扶制度,加强农村留守儿童自我保护、法制、营养健康与心理健康等方面的教育,建立和实施将符合条件的留守儿童全部纳入农村最低生活保障制度范围内。2010年,国家发布《教育规划纲要》指出了要建立健全政府主导、社会参与的农村留守儿童关爱服务体系和动态监测机制。加快农村寄宿制学校建设,优先满足留守儿童住宿需求。2011年,国务院印发的《中国儿童发展纲要(2011-2020年)》指出要健全农村留守儿童服务机制,加强对留守儿童心理、情感和行为的引导,提高留守儿童家长的监护意识和责任。

党的十八大以来提出教育精准扶贫。2013年教育部发布《关于加强义务教育阶段农村留守儿童关爱和教育工作的意见》指出,要不断提高留守儿童教育水平,加强留守儿童受教育全程管理、加强家校联动组织工作等等,该政策的出台为推进义务教育阶段的农村留守儿童教育治理现代化提供了保障。2016年出台的《国务院关于加强农村留守儿童关爱保护工作的意见》中提出要建立并完善农村留守儿童关爱服务体系,强化农村留守儿童教育的保护工作措施,由传统的“以县为主”区域粗放型教育扶贫转型到“精确到村、精确到户”针对精准型教育扶贫。[5]教育的精准扶贫为农村留守儿童教育治理工作开发了新的思路和方向,为推进农村留守儿童掌握基本知识技术,促进农村留守儿童树立健康心理和正确价值观提供了科学指引和正确途径。

这些文件和政策的出台和实施,在一定程度上改善了农村留守儿童的教育问题,但是也存在许多不足。比如在教育精准扶贫实施的过程中,由于国家出台了统一的贫困线标准,采取“一刀切”的方式确定教育扶贫对象,不仅没有考虑农村留守儿童的特殊性和不同地区贫困程度的多样性,并且遗漏了部分扶贫对象,影响了教育精准扶贫目标的实现。[6]进入新时代,我们更应该关注这些在农村留守儿童教育治理中出现问题,进行针对性的精准化治理。

(三)农村留守儿童教育治理现代化的价值取向

农村留守儿童教育治理现代化是政府、学校、社会、公民等主体通过法律制度体系实现良性互动、协同合作,从而不断推动农村留守儿童教育治理越来越民主化和制度化、共治和法治兼容的进程。

第一,农村留守儿童教育治理现代化是多元主体共同参与治理的过程。农村留守儿童教育治理现代化不是传统治理模式中政府作为单一主体包揽一切,而是激活政府及其教育部门、留守儿童的家庭、乡村学校、社会组织等多元主体的积极性,通过协商合作处理农村留守儿童教育中的各类问题。第二,农村留守儿童教育治理现代化不只是要解决已经发生的问题,更注重问题预期和引导。传统的治理模式是在问题出现后才出台措施解决,无法提前认知农村留守儿童教育问题的全貌,具有滞后性;而农村留守儿童教育治理现代化是通过顶层设计,能够系统的对农村留守儿童教育如何发展、如何治理提前做出细致的目标规划,强化问题意识,具有未雨绸缪的作用。第三,农村留守儿童教育治理现代化关注儿童最真实最精准的教育诉求和需要。与传统治理模式把留守儿童当作被管理的对象相反,无论是前景设计还是政策执行都坚持问政于民、问计于民、问需于民,真正发挥教育的“造血”功能,在各项方针路线中体现留守儿童真正的教育需求,阻断贫困代际传递。

二、出题:治理现代化视阈下农村留守儿童教育治理存在的问题分析

在治理现代化视角下可以看出教育治理理念的偏失、教育治理主体的单一、教育治理过程的粗放和教育治理制度的不足引发了农村留守儿童教育问题解决不畅,阻碍了农村留守儿童教育治理现代化的进程。

(一)教育治理理念的偏失

当前农村留守儿童教育治理的价值理念和本土理念在一定程度上都发生了偏失,不能科学指引农村留守儿童教育治理现代化的进程和效果。

一方面表现在不重视农村留守儿童教育治理的价值理念。教育治理的过程由于环节多、周期长、见效慢和不易出政绩的特征,一些地方忽视了治理农村留守儿童教育问题具有保障本地区公平正义、打破贫困代际传递、促进地方长远全面持续发展的价值作用,而将治理工作的重心和资源更多的向生产、就业等短时间内容易凸显政绩的领域倾斜。这种治理理念的短视性,造成了农村留守儿童教育治理的急功近利和形式主義,甚至为了塑造形象工程用大量的教育资金过分修缮学校表面,却没有资金为农村留守儿童提供学习资料、心理教育专业老师以及劳动教育场地,未能发挥教育治理的实效性。治理主体只有在特定时期才会进行问候,只有问题发生时才会治理,在日常生活中很少主动关注农村留守儿童的教育,导致对其治理缺乏长期性和日常性;而家庭和学校只重视留守儿童的学习教育,而忽视其心理教育、德育教育和劳动教育的价值,这种理念的偏差导致留守儿童的教育问题难以从根本解决。

另一方面表现在缺失农村留守儿童教育治理的农村本土理念。随着信息化的发展,农村中小学校越来越注重应用和更新科技化的先进教学模式,农村办学理念越来越城市化。然而,农村学校过度重视高科技教学器材的使用,甚至将城市教育内容原封不动的挪到了农村留守儿童的教育之中,忽视了农村本土文化的价值和传承,忽视了农村留守儿童有着不同于城市儿童的独特性,导致农村留守儿童对乡村环境和自我身份的认同度大大降低。鲜明地体现在劳动教育本是农村最优势的教育,然而当前在农村中小学的课堂和课本上很少有劳动教育相关的内容,大部分农村留守儿童甚至连力所能及的劳动技能都没有,劳动教育被弱化,这种弃之固本的理念使农村留守儿童更难扭转自身情况。

(二)教育治理主体的单一

农村留守儿童教育治理过程中政府的主体地位过于强势和单一,家庭、学校及社会组织等多元力量处于边缘地位,无法发挥自身优势来补足政府教育治理的短板。由于缺乏协商共治,导致了不同主体相互推诿责任和公共资源的浪费。

其一,教育资源和服务分配不均。政府虽然具有主导作用,但是政府在治理中既承担着资金投入、政策的制定和执行,还承担着教育治理质量的评价与监督工作,导致教育行政管理部门由于任务过重而治理不力。并且政府内部不同部门各自为政、权责不分,造成了条块化的传统教育治理格局,忽视和其他帮扶主体的衔接和联系,大大降低了教育信息公开和资源共享。首先,政府与学校、家庭缺乏有效的信息对接渠道,导致双方信息存在屏障。除此之外,政府包揽了许多农村社区的责任和事务,农村社区贴近了解留守儿童教育需求的优势不能充分发挥出来,导致为留守儿童提供公共教育资源和服务的后劲不足。

其二,家校联动教育机制不健全。目前,在建设家校合作常态化机制的过程中,留守儿童的家长重视程度不够,阻碍了家校联动教育机制的构建。同时,学校在家校联系中沟通的内容太局限,教师一般只向留守儿童家长说明学生的学习情况和成绩排名,而忽视了留守儿童的学习习惯养成、心理健康教育、德育思想教育和劳动技术教育的交流,导致学校和家长对孩子无法全面了解,不能充分地教育培养孩子。并且,没有相关的机制明确家校合作中家长和学校的责任,导致家校联动具有随意性,缺乏长效性和保障性。

其三,社会组织的力量被忽视。当前,社会团体由于组织规模不大、影响力不足而成为上传下达的附属品,没有能力和空间填补家庭、学校和政府在教育治理上的空缺,没有形成完善的关爱服务体系,没有提供相关心理、德育等相关专业学者和教育技术专业人员对教师提供培训。

(三)教育治理过程的粗放

在治理过程中,一是没有精准识别,导致没有“扶真贫”;二是没有精准帮扶,导致没有“真扶贫”。治理过程的粗放,导致农村留守儿童教育治理资源浪费、效率低下。

一方面,识别对象粗放化。第一,没有区分城乡的社会环境和教育条件的差异,没有区分不同类型和学段的农村教育实际情况,因此不能精准把握农村留守儿童不同的教育困难和需求。对所有的农村儿童甚至是所有城乡儿童采取统一教育模式,没有关注农村留守儿教育问题产生的特殊原因,也没有做到区分类型、分类施策,导致有些教育内容并不适合其真正需求。第二,关于农村留守儿童需要帮扶的标准目前尚无确切的结论。当前,识别需要教育帮扶的农村留守儿童依靠是否属于建档立卡贫困家庭、低保家庭、农村特困救助家庭的学龄人口等经济性和收入指标来判断,但在实际中,这些经济指标是通过基层民主评议的方式进行考核的,存在定额限制和主观印象,会导致一部分低于贫困线的人口以及缺乏监管的留守儿童没有在识别范围内,无法享受到相应的治理政策。[7]教育治理的对象判断不准确,教育资源和项目等分配就会具有局限性,直接影响农村留守儿童教育治理的实效性。

另一方面,帮扶环节粗放化。首先,教育治理提前规划存在漏洞和不足,就会在政策操作中出现手足无措和步骤之间无法衔接的问题,治理思路不明晰、工作底数不清晰影响着农村留守儿童教育治理工作的推进。规划之后治理手段专业性不够,比如大数据等现代信息技术工具在农村的运用不足,专家团队分析、专业人员配备以及民主论证等相关机制缺乏,就无法得到和准确分析农村留守儿童教育问题相关的海量信息,农村留守儿童教育治理就会存在失真的现象。

(四)教育治理制度的不足

农村留守儿童教育治理面临制度设计不健全、制度间配合度不高以及制度执行力偏差等问题,无法为农村留守儿童教育治理严把最后一道关。

一方面,制度的顶层设计不健全。目前,国家和地方出台的教育治理制度大多是面向全體儿童,针对农村留守儿童这一特殊群体的具体教育制度还不健全。比如2010年国家发布《教育规划纲要》指出了要建立健全政府主导、社会多元主体共同参与的农村留守儿童关爱服务体系,但是并未明确多元主体在教育治理过程中的权力和义务,由于无法可依使社会多种力量参与农村留守儿童教育治理的过程中权责难分。同时,政府教育部门与其他治理主体在制度设计上缺乏互联互通和系统性,例如一些教育部门出台的制度可以让认定的留守儿童接受教育补助,但却因学校有自己的补助规定而被排除在外,导致治理过程中产生了矛盾和冲突。

另一方面,制度的执行力不高。首先,没有对每个层级政府合理地做出定性定量的治理工作指标,而出现了指标递增的情况,导致县乡两级基层政府所承担的任务最重、压力最大,像为留守儿童建立教育设施、找到专业教师、组织家校合作等都属于其指标范围内,但是县乡两级政府的资金和资源与分配到的指标不匹配,留守儿童的治理任务无法完成。除此之外,对农村留守儿童教育治理效果的评估标准主要是入学率和辍学率,但由于教育治理周期长、见效慢,单一化的评估标准不能全面展现治理的效果。同时,缺乏对制度实施的动态监管和问责机制,尤其是农村留守儿童教育治理资金的使用不透明、信息不公开,导致一些地方政府及其个人谋取私利,并且对于治理过程中怠政、不作为的现象问责程度还不够。

三、破题:构建农村留守儿童教育治理现代化的路径思考

实践证明,只有推进农村留守儿童教育治理现代化才能破解教育治理中出现的问题,才能破除农村留守儿童教育面临的现实困境。而农村留守儿童教育治理现代化是一项庞大的系统性工程,要把长远的治理理念、多元的治理主体、精准的治理过程、健全的治理制度作为立足点,才能在乡村振兴的进程中实现农村留守儿童教育治理现代化。

(一)长远化视角下革新教育治理的价值理念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治理和管理一字之差,体现的是系统治理、依法治理、源头治理、综合施策。”[8]长远发展的农村留守儿童教育治理新理念,为有效开展农村留守儿童教育治理工作提供了科学的指引。

一方面,树立“扶贫必先扶智,治贫必先治愚”的治理理念。要明确教育落后是农村留守儿童无法摆脱贫困的主要原因,重视和发挥教育在打破代际贫困传递和乡村振兴中的重要作用。这就需要多元主体在治理工作中真抓实干,拒绝形式主义,秉持稳扎稳打的治理理念。政府要切实把教育资金和资源投入到真正的需求之中,监督学校和社会团体增加心理、德育、劳动教育课程和服务,包括明确固定课时、教育书籍和活动空间等。还要培养农村留守儿童的父母及其隔代监护人重视孩子全面教育的理念,引导他们除了关注农村留守儿童学习,还要关注其心理、德育和劳动教育。总之,要形成重视全面教育的理念,不能只单纯看成本和短期收益的关系,而要把目光放长远,从硬件到软件全覆盖、从量变到质变稳步治理农村留守儿童的教育问题。

另一方面,树立“民本”的治理理念。在教育内容上,要坚持以人为本,探索农村乡土文化与教育现代化发展的契合点,不能只注重理论知识的传授,还要注重学习习惯的培养、心理和德育的教育,尤其是劳动教育,来提升留守儿童的能力,适应现代社会的发展和需要。这就特别需要乡村学校增进对留守儿童办学的专业性,更好地满足留守儿童的多样性的教育需求。对于希望提高自身知识水平的留守儿童,应尽最大努力培养其成为高层次人才;对于急需改变家庭近况获取稳定收入的留守儿童,应为其提供能匹配社会发展的职业教育培训。

(二)协同化视角下推进教育治理的多元参与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社会治理要更加注重联动融合、开放共治,创新社会治理体制,要坚持完善党委领导、政府主导、社会协同、公众参与、法治保障的体制机制,实现政府治理和社会调节、居民自治良性互动,推进社会治理精细化。”[9]作为一项系统性工程,凝聚帮扶合力,构建政府与社会组织、学校与家庭多元协作、优势互补的综合治理体系。

第一,政府要发挥主导的作用。首先要合理整合和分配政府各部门的教育治理权力,构建由教育部门统筹协调的多部门联动合作体系。并且,政府要发挥总体规划、管控分歧的“元治理”作用,对治理形式和体制机制等方面进行统筹安排,对阻碍教育治理现代化的重点问题提出解决的宏观设计。同时政府还要发挥服务功能,加快转变政府职能,动员和协调各个治理主体参与到农村留守儿童教育治理之中,通过协商合作、群策群力形成整体效应。

第二,家庭和学校联动承担起责任。家长要及时关注孩子的学习、心理和行为动态,全方位关心孩子的教育需求,积极与学校老师进行沟通,让孩子感受到父母的关爱。同时,学校教师要探索针对留守儿童的专门教育方式,不仅要注重孩子的学习成绩,更要注重对留守儿童心理和行为的引导,对出现不良倾向的留守儿童更要耐心说服和教育。最重要的是要打造多种家校联动的常态化渠道,通过家访、家校联系活动、监护人座谈会以及互联网定期发布教育信息等形成家校联动机制,使家长和教师互相了解孩子的在校和在家情况。

第三,充分发挥社会组织的优势。像教育行业协会、教育智库中的社会工作人员要不断提高专业技能和服务水平,以社工为中介,积极促成搭建家校联动小组,确保留守儿童和家长、老师三者之间的沟通。另外,社会组织要认识到农村社区必须是治理的重心,要运用社会工作的专业方法和独特优势帮助农村社区建立有教育意义的儿童活动场所和设施,以社区为依托,在留守儿童相对集中区域,建立留守儿童服务站、临时托管中心、图书室、体育场等,邀请公益人士和志愿者开展各种活动,为留守儿童弥补教育上的缺失。[10]

(三)精准化视角下优化教育治理的帮扶流程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必须在精准施策上出实招、在精准推进上下实功、在精准落地上见实效。”[11]这就为解决农村留守儿童教育问题提供了治理准则。通过精准识别治理对象和精准推进治理环节,无缝隙服务留守儿童教育需求。

首先,通过精准识别使教育资源精准供给到农村留守儿童的真实教育需求之中。其一,精准识别不同情况留守儿童的教育困难和需求,开展多样化个性化的教育治理。要通过基层调研的方式,利用鏈接家庭、社区、学校、公安局等资源,了解不同的留守儿童最真实的教育诉求和制约其教育发展的因素,从而进行分类治理实现教育资源的最佳配置。其二,精准识别农村留守儿童需要教育帮扶的标准。转变单一以农民收入作为依据的识别标准,统筹考虑多个方面,对留守儿童进行摸底排查,准确了解留守儿童的基本信息和户籍学籍档案,对辍学、未登记户籍、处于困境或无监护人、父母一方无监护能力的农村留守儿童进行分类识别并逐一建立信息档案以便实时监测,要无遗漏地纳入农村留守儿童教育治理的体系之中。

然后,精准把握每一个帮扶环节,要注重层次性和整体性制定出最优的设计。其一,提前对治理的整体流程和如何实施事先做一个详细的规划,从而指导治理工作的全面展开。规划设计要满足以实际为基础,统筹兼顾、把握重点、分类管理,使治理流程的每一个操作环节以及流程中的每一个实施责任部门和个体的精准化都通过规划的精准化来保障。[12]因此,治理过程的规划需要专业人员和专业技术,即运用现代信息技术处理工具与相关领域的专家研讨会相结合,避免遗漏环节,规范流程指引。其二,在治理规划的基础上,运用大数据提升教育治理现代化水平。一方面,利用大数据技术整合海量数据和高速处理数据的优势,将农村留守儿童的教育需求形成直观全面系统的数据库,政府可比对数据库精准分析不同情况农村留守儿童的教育需求规律,为政府发现农村留守儿童的真实需求和问题,从而进行精准治理提供可靠的决策依据。另一方面,利用互联网走好网络群众路线,进行网络问政,让群众真正参与到教育治理的各个环节之中,让家长和学校认识到留守儿童教育的重要性,通过听取民意、汇集民智,精准把握农村留守儿童最直接最现实的教育问题,精准治理农村留守儿童的教育问题,提升群众满意度。

(四)制度化视角下健全教育治理的顶层设计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发展环境越是严峻复杂,越要坚定不移深化改革,健全各方面制度,完善治理体系,促进制度建设和治理效能更好转化融合,善于运用制度优势应对风险挑战冲击。”[13]当前,我国要加快构建系统完备、落实见效的农村留守儿童教育治理制度体系。

其一,要建立和完善农村留守儿童教育治理的制度体系。中央层面,应当在教育治理的制度建设中承担起整体规划、统筹协调的责任。在制度设计时要充分考虑农村地区的多样性和留守儿童的特殊性,不能“一刀切”或者“假大空”,制度体系的建立要求真务实,就要使制度做出具体的规定,增强制度的分类指导和针对性。[14]在各地区层面,既要把握国家对农村留守儿童教育治理的大方向和总要求,又要因地制宜根据本地农村特征和留守儿童情况确定具体的帮扶路径,注重制度对农村留守儿童的普惠性和公平性,着力探索适合当地发展、有当地特色、有效解决当地留守儿童教育矛盾的制度体系。[15]同时,要增强制度体系的系统性和协同性,完善和强化制度之间的相互补充和紧密联系。

其二,强化制度的执行力,把制度优势转化为治理效能。首先,对不同层级政府的教育治理任务要根据其具有的资源和能力做出相匹配的指标机制,并且治理效果评估标准应该综合化,建立起留守儿童教育环境;留守儿童学习、心理、德育、劳动等发展能力教育;留守儿童对教育治理满意度等多元标准评估机制。其次,要建立健全动态监督和管理机制,构建农村留守儿童教育治理资金信息公开和政务公开制度,对农村留守儿童教育治理资金的使用情况和流动方向进行动态监管,保障教育治理资金的合理运用。组织人民群众、专业人员以及第三方监督机构对不同地区农村留守儿童教育治理制度的实施开展全方位动态监督,切实使各项政策落实、资金配置到位。此外,必须健全问责制度,通过权力清单和责任清单细化问责主体、问责对象和问责内容,对农村留守儿童教育治理工作有成效的个人及部门予以奖励,反之对于工作不力、未能达到指标的相关人员进行问责,从而有效保证各级政府和领导干部带头维护制度权威,切实强化制度意识,切实防范各自为政、标准不一、宽严失度等问题发生,充分发挥制度规范行为、引导方向、提高效率、维护稳定的重要作用。[16]

〔参 考 文 献〕

[1]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 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习近平同志代表第十九届中央委员会向大会作的报告摘登[N].人民日报,2022-10-17(02).

[2]中共中央关于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9:3.

[3]范先佐,郭清扬.农村留守儿童教育问题的回顾与反思[J].中国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5(01):55-64.

[4]学习时报编辑部.以教育现代化助力强国建设[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0:118.

[5]薛二勇,周秀平.中国教育脱贫的政策设计与制度创新[J].教育研究,2017(12):92-95.

[6]魏丹.教育精准扶贫政策的价值逻辑、实践问题及对策[J].教学与管理,2019(33):4-7.

[7]东黎.用标准化支撑社会治理精准化—浙江省标准化研究院发挥技术基础作用服务社会发展[J].中国质量技术监督,2016(02):44-45.

[8]中共中央文献研究所.习近平关于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论述摘编[M].北京:中共文献出版社,2016:142.

[9]中共云南省委宣传部.谱写中国梦云南篇章:砥砺奋进的五年[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141.

[10]聂飞.基于家庭视角下的留守儿童关爱服务体系构建[J].新疆社会科学,2014(04):119-125.

[11]中共中央宣传部.习近平总书记系列重要讲话读本[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6:220.

[12]赵敏.如何提升社会治理精细化水平[N].人民论坛,2018-03-13(005).

[13]中华人民共和国國务院新闻办公室.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中国行动白皮书[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0:34.

[14]姚松.教育精准扶贫机制的系统构建与实践路径—基于贫困地区精细化扶贫[J].教育文化论坛,2020(03):64-70.

[15]薛二勇,周秀平.中国教育脱贫的政策设计与制度创新[J].教育研究,2017(12):29-37.

[16]中央纪委国家监委新闻传播中心.全面从严治党职责与实践探索(理论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0:119.

〔责任编辑:孙玉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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