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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地理学视域下王昌龄贬谪时期的诗歌创作研究

2023-10-19

关键词:王昌龄贬谪诗作

张 雅 洁

(河北大学 文学院,河北 保定 071002)

目前学界对王昌龄的研究,多集中于其诗歌艺术特色与诗人仕途经历的分析,主要以其创作的七言绝句为重点,探究其文体特征、诗歌意象意境及其边塞诗的成就等。近年来,有部分研究从文学地理视域探究诗人贬谪期间的诗歌创作。借助文学地理视角,既可剖析诗人贬谪经历与诗歌创作、心态转变之间的关系,也有助于分析诗人在诗坛与文学地理方面对后世产生的影响[1]454[2]。

王昌龄在盛唐诗人中地位较高。司空图《与王架评诗书》言:“沈宋始兴之后,杰出于江宁,宏肆于李杜。”[3]433王昌龄历经两次贬谪,唐玄宗开元二十七年(739)被贬岭南,天宝八年(749)被贬龙标县尉。被贬谪的人生经历使诗人自身、诗作与当时的地理空间产生紧密联系。分析诗作的地理空间分布,直观了解诗人的活动轨迹,从而深刻体悟其生活心态、创作思想、诗作内涵与情感意蕴等。

一、诗作地理空间分布

诗作地理空间分布是指作品涉及的地理空间位置、分布状态,以及诗歌文本与诗人所处的时间、环境、行迹等相联系所生成的表现内容。曾大兴认为:“文学家的地理分布有两种状态,一种是静态分布,一种是动态分布。静态分布即其出生成长之地的分布,动态分布即其流寓迁徙之地的分布。”[4]90文学家的地理分布意在说明不同的地理分布位置与文学家经历息息相关,并通过文学作品得以彰显。笔者从王昌龄的贬谪行迹切入,参照书中 “即使是贬谪,也还是叫流寓”[4]107的表述,可知古代官员贬谪属于动态地理分布,也说明诗人的活动行迹相对复杂。

(一)贬谪活动行迹

王昌龄经历的两次贬谪,其初贬岭南是由于对张九龄罢相表达同情而得罪李林甫等权贵,但在史书中并未找到确切证据。据《唐才子传》记载,王昌龄“晚途不矜小节,谤议沸腾,两窜遐荒”[5]17。《旧唐书》中记载:“不护细行,屡见贬斥。”[6]5050《河岳英灵集》记载:“不矜细行,谤议沸腾,再历遐荒。”[7]301所存文献中对王昌龄两次被贬缘由记载并不充分,据所存材料,可将其贬谪归因于其不拘小节而招致非议。

739年,42岁的王昌龄由汜水被贬岭南。翌年秋,诗人遇赦北归,重返岳阳、襄阳。740年冬,被任江宁县丞,期间曾到西安、洛阳、南京、苏州、杭州等地游历。“后以不护细行,贬龙标尉”[5]16。749年秋,诗人被贬龙标,即今湖南黔阳洪江,途经南陵、九江、武昌、岳阳、常德、泸溪等地。756年七月,因唐肃宗即位大赦天下,诗人被放还。757年,“以世乱还乡里,为刺史闾邱晓所杀”[5]16。诗人贬谪期间途经多个省份,路途艰辛,所贬皆为偏远荒芜之地。王昌龄游历诸多山水建筑,体味多地风物习俗,结识多位好友,不同阶段的人生阅历与心境皆促进了诗人的诗歌创作。同时,对诗人贬谪活动行迹进行分析,诗歌中相关地理要素分布情况得以呈现。

(二)地理要素分布

通过对王昌龄贬谪期间创作的69首诗篇进行统计,以其写作时间、地点及背景作为切入点,对诗人贬谪岭南、江宁任上、贬谪龙标三个重要阶段进行分析,以分析诗歌创作中所包含的地理要素。

1.贬谪岭南

王昌龄于739年被贬岭南。唐开元年间,岭南指南方五岭以南的广大地区,包括今天的广东、海南、香港、澳门以及广西大部和越南北部[8]10。此期诗作运用多重地理意象,区域意象有岭南、潇湘,地名意象有荆门、楚、湘、鄂渚、岳阳、长沙、桂林、幽州、衡阳、蓟门、郴州等,地景意象包含洞庭湖、湘山、衡山、郴山口、垒石湾、大庾岭等(见表1)。

2.江宁任上

740年,诗人贬谪岭南途中因赦北归。同年冬,离京赴任江宁县丞,在任近9年,期间于744年北返长安停留近1年,行迹多集中于今江苏、陕西两地。据统计,其间诗歌创作涉及地名意象有巴陵、襄阳、洛阳、长安、润州、广陵、南徐、衡阳、楚城、灞上等,地景意象有天宫寺、白马寺、太湖、京江口、万岁楼、招隐寺、芙蓉楼、洞庭、钱塘江等。王昌龄诗歌对三湘与吴越两地自然风景及人文风情的描绘则属区域意象,见表2。

表2 王昌龄江宁任上期间诗歌创作

3.贬谪龙标

诗人贬谪龙标8年,途径今江苏、湖北、湖南三地。诗歌中的地名意象有南陵、南浦、鄂渚、岳阳、卢溪、荆门、蓟门、龙标等,地景意象有洞庭山、九江口、清江、开元观、龙兴观、三峡、沅溪、龙溪、武陵溪等。据考证,诗人顺长江行至今湖北武昌,而后南下洞庭湖,经洪江至龙标。诗中区域意象多集中于荆楚与湖湘,见表3。

表3 王昌龄贬谪龙标期间诗歌创作

二、诗作地理空间构成

通过对王昌龄贬谪期间的诗歌创作与地理要素分布情况的研究,能够明确其诗作的地理空间构成。曾大兴说:“文学作品包含各种显性因素、隐性因素,地域性的因素通过作家的地理与文学思维形成空间组合,便产生作品的地理空间。”[4]137依据其标准,诗作所含景观、实物、人物及事件等是显性要素,而情感意蕴等则属隐性要素,二者皆为文学作品的地理空间构成部分。通过对王昌龄贬谪阶段诗作地理空间显性、隐性要素构成的研究,既可以探究地理环境对诗人心理、气质、审美倾向等方面的影响,也可以分析地理环境影响下诗歌题材、意象、风格等变化。可从显性要素中的民俗风情与地方景观、隐性要素中的贬谪心态等维度,研究王昌龄诗作的地理空间。

(一)民俗风情

随着贬谪地区的变迁,王昌龄领略不同地区民俗风情的差异。自汜水贬谪岭南,王昌龄乘舟溯耒水上行,经郴山口南去时作《出郴山口至叠石湾野人室中寄张十一》,“景开独沿曳,响答随兴酬。旦夕望吾友,如何迅孤舟”[9]31,描写耒水上时闻渔歌榜讴、随兴唱酬的场景。贬谪龙标期间,《采莲曲二首》其一中“争弄莲舟水湿衣”[9]153表现水乡女子采莲时的活泼开朗,氛围欢快;其二“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乱入池中看不见,闻歌始觉有人来”[9]154巧妙地将采莲女子与自然环境融为一体,意境优美,既突显吴越等地自然风光的美好,也衬托了王昌龄的惬意悠然。

(二)地方景观

对文学地理学的地理空间进行研究,可知王昌龄贬谪时期诗作景观是实体景观被艺术虚构化了的虚拟景观,带有主体情感与审美的介入。诗作展现的景观多属地方景观,分为自然山水、人文建筑两类。

1.自然山水

有唐一代,岭南、龙标虽为蛮荒之地,但王昌龄描绘了诸多美好的自然风光,贬途的艰难险阻使其心性得以磨炼,故其诗歌意境旷达。如《出郴山口至叠石湾野人室中寄张十一》[9]31描写诗人贬谪岭南途中对郴州景色的怀念[10][11][12]。诗人于苏州所作《太湖秋夕》:“水宿烟雨寒,洞庭霜落微。月明移舟去,夜静魂梦归。暗觉海风度,萧萧闻雁飞。”[9]88其意象选取清丽幽秀、澄净的洞庭湖秋景。诗人自岭南遇赦北归,行至巴陵时与李白初次相遇,所作《巴陵送李十二》“摇枻巴陵洲渚分,清江传语便风闻。山长不见秋城色,日暮蒹葭空水云”[9]188,洲渚分明、蒹葭苍苍、湖山围绕,如同画卷一般。“湘”“楚”意象时常在诗作中出现,“湘”单指湖南,而“楚”则泛指湖南湖北,展现诗人对湖湘等区域的文学描写[13][14]。楚山楚水常被诗人构建为凄苦清冷的意象,而潇湘、三湘等则是柔情婉转的意象。《岳阳别李十七越宾》中“相逢楚水寒,舟在洞庭驿。具陈江波事,不异沦弃迹”[9]55,有一种飘零凄凉之感。“时在身未充,潇湘不盈画。湖小洲渚联,澹淡烟景碧”[9]55则营造潇湘景色的空净美好,情致浪漫。

2.人文建筑

从王昌龄贬谪时期诗作的题目内容,可得知一些地理线索和社会背景。诗作涉及寺庙、道观,如天宫寺、开元观等,折射唐代文化空前发展而出现儒释道合流的文化现象,文人大多受到禅宗、道教思想的影响。诗人此类诗篇也为后世研究其诗歌思想与唐代文学思潮提供了一定依据。诗人在西安青龙寺所作《同王维集青龙寺昙壁上人兄院五韵》言:“檐外含山翠,人间出世心。圆通无有象,圣境不能侵”[9]134,祈望脱离烦恼之垢染,对寺院清净表达了向往之情。王昌龄所作《武陵开元观黄炼师院三首》其一中“欲访桃源入溪路,忽闻鸡犬使人疑”[9]199,其二中“先贤盛说桃花源,尘忝何堪武陵郡”[9]200,其三中“暂因问俗到真境,便欲投诚依道源”[9]200;前二首运用陶渊明《桃花源记》中的典故,指出诗人对桃花源的憧憬;第三首道出诗人深受尘俗所扰,渴望自由、愿归道源。人文建筑激发诗人创作动机,也展现诗人受当时佛道文化影响,希冀远离烦愁,寻求心灵解脱。古往今来,亭台楼阁是历代文人的创作佳地。王昌龄的《芙蓉楼送辛渐二首》《万岁楼》是诗人被贬江宁县丞,于润州所作。《元和郡县图志》记:“晋王恭为刺史,改创西南楼名万岁楼,西北楼名芙蓉楼。”[15]590《万岁楼》有,“江上巍巍万岁楼,不知经历几千秋”[9]129,首联感叹时光易逝,物是人非。尾联“谁堪登望云烟里,向晚茫茫发旅愁”[9]129道出游子漂泊之感。《芙蓉楼送辛渐二首》为送别题材,其二中“高楼送客不能醉,寂寂寒江明月心”[9]184,诗人于芙蓉楼上为友人践行,茫茫江水衬出心中无限悲愁,融情入景,突显二人深厚情谊。

(三)贬谪心态

诗歌流露的诗人心态属于隐性要素,是诗作地理空间构成的一部分。一方面,诗人的艺术构思离不开情感的介入。刘勰《文心雕龙·情采》云“五情发而为辞章”[16]537,“昔诗人什篇,为情而造文”[16]538,这些表述均体现主观思绪对于诗歌创作的重要作用。另一方面,《文心雕龙·物色》有“物色相召,人谁获安”,“情以物迁,辞以情发”[16]693,则指明诗人受自然景物感召而情思触动。可见,主客观因素是诗人艺术创作的来源。诗人心态随宦海浮沉而变迁,诗歌也突显其复杂情感变化[17]。贬谪期间,诗人虽借山水景物寄寓凄苦之情,但始终保持忠贞乐观精神,以自然风光寄托己志,坚信自己会得到朝廷任用。

1.鱼有心兮脱网罟

诗人贬谪期间悲伤愁苦,欲求解脱的心态可用《奉赠张荆州》中“鱼有心兮脱网罟”[9]110来概括。该诗为诗人贬谪岭南途中途经衡山时赠张九龄所作,抒发遭遇谴谪、渴望自由的情感。诗作多次提到谴谪经历,诗中常出现“远谪”“谴黜”“羁谴”“谴谪”“恩谴”“逐臣”的字眼,尽显其悲愁幽怨。《送张四》言:“枫林已愁暮,楚水复堪悲。别后冷山月,清猿无断时”[9]178,其中的“愁”“悲”“冷”“清”以及“山月”“猿”等修饰与意象营造了凄冷寂寥的氛围,皆是诗人将感情寄寓景色。《听流人水调子》中“孤舟微月对枫林,分付鸣筝与客心。岭色千重万重雨,断弦收与泪痕深”[9]141,流人借鸣筝以排遣贬谪旅怀,以“孤舟”“微月”“断弦”“泪痕”等意象的结合道出寂寞惆怅。《为张僓赠阎使臣》中“犹畏谗口疾,弃之如埃尘”[9]28,则是诗人为朋友的遭遇愤懑不平,同时也暗喻自身仕途坎坷。

2.莫道弦歌愁远谪

贬谪越到后期,诗人心境愈开阔。如《龙标野宴》言:“莫道弦歌愁远谪,青山明月不曾空”[9]177,道出诗人心境乐观,信念坚定。贬谪龙标途中,诗人作《芙蓉楼送辛渐二首》,以“一片冰心在玉壶”[9]182表白心迹。《唐诗解》中分析此句为“心如冰冷,日就清虚,不复为宦情所牵矣”[18]653,因“不护细行”招致谤议远谪,诗人不予置会,品格冰清,淡然无所挂碍。贬谪期间的诗作常体现诗人渴望报效朝廷的愿望,《留别司马太守》中“黄鹤青云当一举,明珠吐著报君恩”[9]189,抒发了诗人建功立业的壮志。《送吴十九往沅陵》中“远谪唯知望春雨,明年春水共还乡”[9]193,在安史之乱背景下,诗人依旧充满豪情壮志。《寄陶副使》言:“闻道将军破海门,如何远谪渡湘远?春来明主封西岳,自有还君紫绶恩”[9]173,诗人既激励远谪友人莫要放弃希望,也勉励自身不忘忠君报国。

三、诗作文学地理意义

特定时代背景、地理环境、诗人主观能动性及其诗歌创作,并非单向作用,更是存在双向互动关系。诗人贬谪时期的诗篇于文学地理层面而言,对人文环境、盛唐及后世诗歌创作影响深远。

(一)诗作对文学地理的影响

文学地理学研究中有“文学区”的概念,根据不同地区文化特质差异进行划分。诗人贬谪所到之处,涉足荆楚、吴越、岭南等主要文学区。受自然、人文环境影响,诗人心态发生变化,作用于创作实践。反之,诗人的主体活动与作品也影响文学区的地理环境。

首先,学界对王昌龄贬谪地所在位置有所考证。关于龙标所在位置,备受争议的是贵州隆里与湖南黔阳。隆里当地仍有不少关于诗人的记载,作为参考资料具有较高价值。如《开泰县志》中:“隆里之有龙标书院,创建自唐王昌龄公。”[19]48诗人贬谪期间修建孔庙、建立书院,传授教学,为开化蛮荒、教化人民作出贡献,在变革民风上颇有影响。

其次,诗人因登临游历许多亭台楼阁或自然山水而作诗多首,为加深人们对其诗歌文化内涵的认知,许多人文胜迹得以建立或重修。如为纪念王昌龄建有龙标书院、状元墓的贵州隆里古城。江苏镇江、湖南洪江的芙蓉楼,古时即为文人墨客吟诗作赋之处,如今也吸引天南地北的游客登临。通过对王昌龄贬谪地区地理环境的考证,一方面,能够提高人们观照历史与现实的能力,把握诗人与当时的历史文化、地理背景的关系,有助于理解诗人文学作品的思想性与文化内涵;另一方面,借助于王昌龄在历史上的独特存在及其著名诗篇的传诵,也造就了文化胜迹的影响力。

(二)诗作对文学创作的意义

贬谪地的地理环境影响诗人创作,而其诗作对当时及后世文学创作也有重要意义。对王昌龄而言,其贬谪经历对其诗歌创作的意义主要体现在送别题材创作与诗歌风格形成两个维度。

1.送别题材创作

结合盛唐的社会背景与贬谪地特有的地理环境,王昌龄创作的送别诗以其独特的个性升华了诗歌的情感意蕴与艺术表现,提高了唐代送别诗的地位和高度,也推动了盛唐及后世送别题材的文学创作[20]。

据考证,贬谪期间,诗人与辛渐、李白、王维、孟浩然、王之涣、岑参、高适等有所交游,留下许多送别赠答诗作。据统计分析,王昌龄的送别诗占其诗歌总量的半数以上,而贬谪时期送别诗的数量更是空前之多。如《芙蓉楼送辛渐二首》其一:“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9]182此诗由景生情,情含景中,江雨、楚山的寒寂与孤冷烘托诗人送友时的凄苦之情,后两句展现了诗人坚毅开阔的胸襟,意境含蓄悠远。《送柴侍御》道:“沅水通波接武冈,送君不觉有离伤。青山一道同云雨,明月何曾是两乡。”[9]192前两句交代地理背景,贵州的清水与沅水于龙标汇合,而沅水支流接近武冈,故诗人生发别而未分之感,纵使相别但山月依旧,寓情于景,情深义重。《卢溪别人》言,“武陵溪口驻扁舟,溪水随君向北流。行到荆门上三峡,莫将孤月对猿愁”[9]190,诗人写景以实转虚,劝慰友人莫因孤月下猿声凄厉而平添愁苦。王昌龄送别诗篇沿袭其边塞诗的艺术风格,伤感凄切却不失慷慨旷达,呈现寓悲壮于雄浑的盛唐气象。

2.诗歌风格形成

王昌龄贬谪期间诗歌展现的风格情韵,印证了刘勰所说的“江山之助”[16]695一词。文学地理意义中文学与现实的联系,自然景物对文学创作和诗人的影响与作用,外界事物与诗人思想感情的关系等,均可从诗人的活动行迹与地理环境中发现相关线索。其中,诗歌作品独特的内容形式是后世批评鉴赏的焦点,不同时空影响下的诗歌则展现情感表达与审美意蕴的差异性。《新唐书》中评价王昌龄诗歌“绪密而思清”[21]5780。王昌龄创作的七绝备受赞赏,明代文学家王世贞言:“七言绝句,少伯与太白争胜毫厘,俱是神品。”[22]1552王昌龄的五言古诗也受赞誉,明代诗论家吴乔《围炉诗话》道:“王昌龄五古,或幽秀,或豪迈,或惨恻,或旷达,或刚正,或飘逸,不可物色。”[23]28诗人贬谪期间开朗旷达、豪迈雄壮的诗歌足以证明其诗歌风格的多变[24][25]。两次贬谪经历使诗人阅历愈加丰富,为人处世的行事性格悄然改变,心态也与往日不同。诗人多元的诗歌风格即形成于此间,更为后世诗学诗法、诗话诗论等创作提供了材料。

从文学地理维度切入,需要注意文学书写中地域性审美与情感抒发的关联。王昌龄贬谪中对湖湘、荆楚等地的景色描写,既描绘自然人文风景,也抒发内心所思所想。诗人通过对地理环境与社会背景的感知,建构了作品的地理空间,借以丰富作品意义,提升诗人与读者的双重审美期待。并且,通过对诗人创作所涉及地理环境的考证,能够赋予研究者对诗作真实的情感体验,为正确理解诗人心态处境、诗歌深层意蕴奠定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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