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抬头，猪会飞（七）

李学斌

小侦探柯柯

1

下午最后一节体育课下课了，雪飞去篮球架下拿书包。上课前，他和龙莺都把书包带下来了；这样下课可以直接回家，而不必再回教学楼。

雪飞拎书包时，右手指尖刮了一下，一看，食指指甲裂了。看龙莺在边上，雪飞就说：“龙莺，借你的指甲刀用用。我手指甲劈了。”

“好的。你等一下，我找给你。”

龙莺先掏口袋，接着又翻书包前兜，顿时着急起来，“糟了！我的钥匙串丢了！”

她这么一叫，周围几个同学纷纷围过来：

“别着急，好好想想，你把钥匙串放哪儿了？”

“你再找找，看是不是在书包里？”

“去教室看看，或许落在抽屜里了。”

“你是装在兜里吗？会不会掉在操场上了？”

大家七嘴八舌出主意。

“我想起来了，是装在裤兜里的。”龙莺神色越发黯然。

“刚才体育课上又跑又跳的，肯定是掉在操场或草坪上了，大家都帮忙找找吧。”一直没怎么吱声的陈波说。

几个人散开来，分头帮忙去找。

雪飞跑得最远，他先沿跑道找了一圈，又到草坪上找了一回，都没有。

陈波、季瑶瑶几个人也一无所获。

龙莺眼圈儿红了。

“龙莺，到学校广播室发个寻物启事吧。这样，捡到的同学就会送回来。”陈波出主意。

“即使有人捡到送回来，也要等明天了。龙莺妈妈不在家，爸爸出差了，她今晚进不了家门该怎么办？”雪飞说。

“龙莺，要么你跟我走吧！今天到我家住一夜。”季瑶瑶热情相邀。

“不行的，我要回家。晚上，爸爸、妈妈往家里打电话，找不到我，会着急的。”龙莺背过身抽泣起来。

“你可以跟小区保安说一下，请他们帮忙找个修锁匠，把门打开。”有人出主意。

龙莺还是摇头：“不行，爸爸不在家，我不能随便找陌生人开门，这样不安全！”

大家都不吱声了。

“谢谢大家。你们都回家吧，我自己再找找看。”龙莺低着头，往操场走去。

季瑶瑶看看表说：“对不起，我要走了。回家太晚，我妈会骂我的。”

“龙莺，你慢慢找吧，我们先回了。”另外两个女生也离开了。

空荡荡的大操场上，只剩下陈波和雪飞陪着龙莺。

“我要是长一只狗鼻子就好了，一定能闻出来。”陈波想活跃下气氛，开玩笑说。

班长的话点醒了雪飞：“我家柯柯鼻子可灵了，经常帮我找东西。我马上回家把它带来，一定能找到龙莺的钥匙串。”

2

雪飞带着柯柯一进校门，就看见龙莺正站在保安室门口向外张望。看见他，龙莺迎上来：“雪飞，我在这儿呢。”

“咦，陈波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他妈妈一个劲儿催他回家，他就先走了。”龙莺语气平静地说，“这就是你家小狗？”

“对呀，这就是我家柯柯。”雪飞指指小狗，“你可别小看它，柯柯本领大着呢。”

龙莺蹲下身，摸了一下柯柯的小脑袋。小狗很聪明，一看两人亲近，马上冲龙莺摇起了尾巴，还在她手上嗅来嗅去。“瞧，柯柯已经进入角色了。”雪飞笑嘻嘻地说。

“两位小同学，你们要抓紧时间。到六点钟，学校要清场的。”保安大叔走过来提醒。

两个人一看表，快五点半了，赶紧牵着小狗往操场那边跑。

到了篮球场，龙莺说：“柯柯听你的话，你来指挥它吧。”

雪飞想了想说：“要先示范一下，不然，柯柯不知道它要找的是钥匙串。”

“怎么示范？”

“用我的钥匙示范一下，让柯柯找。然后，它就知道找的是一样的东西。”

雪飞从脖子上摘下钥匙串，当着柯柯的面，在手里轻轻抛接一下，然后使劲扔了出去。银闪闪的钥匙串像流星一样，画出一道美妙的弧线，啪的一声，落在了塑胶跑道上。

“柯柯，快去捡过来！”雪飞发出指令。

柯柯立刻撒着欢儿，朝跑道上奔去，一眨眼工夫，就将小主人的钥匙串衔了回来。

“太棒了！柯柯真聪明！”

“这个没难度，这算是让柯柯先热热身。”雪飞把手里的钥匙串递给龙莺，“这次你来扔，藏得远一些，我把柯柯的眼睛捂住，然后让它找。”

龙莺拿起雪飞的钥匙串往操场中央的草坪上跑去，不一会儿，又空着手跑回来。

“足够远吧？你快让柯柯去找呀。”雪飞这才把手从柯柯的眼睛上拿开。

“龙莺，你书包里还有吃的没？要给小狗一点奖励，调动一下它的积极性。”

“还有几块牛肉干。”

“太好了。快拿出来给我。”

龙莺从书包里掏出三块牛肉干递过来，柯柯闻到味儿，马上冲小主人摇起了尾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雪飞的手，不住地舔着舌头。

“柯柯，来，先解解馋。”

雪飞撕开小包装袋，把牛肉干扔给柯柯。它一仰头接在嘴里，三两下就吃完了，转过脸，又盯着小主人的手。

“还想吃是吧？去把刚才的钥匙串找回来就给你！”雪飞循循善诱，把剩下的两块牛肉干攥在手心里，俯下身抚摸着柯柯的脑袋。

柯柯好像明白了，耷拉着尾巴跑走了。它沿着篮球场转了一圈，接着穿过塑胶跑道，往大草坪上跑去。

龙莺看到这一切，简直惊呆了。

“雪飞，你家的小狗真是不简单，都快赶上警犬了。”

“那可不？在乡下时，柯柯经常帮我找东西，每次都能找到。”听同桌夸奖自己的小狗，雪飞很得意。

说话间，柯柯已经把钥匙串衔回来了。

“柯柯小宝贝，你简直太棒了！”龙莺激动得声音都变了，一边俯身爱抚小狗，一边提醒同伴，“雪飞，说话要算数，快奖励柯柯一块牛肉干呀！”

“你来奖励柯柯。这样，小狗就会念你的好，也更熟悉你手上的味儿。”雪飞把剩下的两块牛肉干都递给龙莺。

“只奖励柯柯一块，要留一块。等柯柯找到钥匙串，再奖励它。”雪飞补充道。

龙莺就学着刚才雪飞的样儿，剥开一块牛肉干，喂到小狗嘴里。柯柯嚼也没嚼，一口吞了下去，然后偏着脑袋，盯着龙莺手里的另一块牛肉干。

“柯柯小聪明，你帮姐姐找到钥匙串，姐姐就给你吃。”龙莺故意把那块牛肉干在柯柯眼前晃晃，柔声细语地说。

柯柯似乎明白了，转过脸来看着小主人，迟疑着没动，只一下一下地摇着尾巴。

雪飞当然明白柯柯的意思。他蹲下来，拍拍柯柯的小脑袋，亲昵地说：“柯柯小宝贝儿，最后再辛苦一下，帮这个小姐姐把钥匙串找回来。找到了，除了给你牛肉干吃，回家再奖励你一根香肠。”说完，雪飞从龙莺手里接过牛肉干冲小狗晃晃，又往四周指一指，告诉小狗要到周围去找。

柯柯有些怏怏不乐，但还是起身往旁边跑去。

3

柯柯先是漫无目的地在排球场、篮球场转了两圈，接着又在塑胶跑道上跑了一段。就在雪飞和龙莺满心期望它往大草坪上去的时候，小狗却转了个身，往操场一侧靠围墙的小树林跑去。

“咦，怎么回事？柯柯跑那边去干吗？我今天根本没去过小树林，钥匙不可能丢在那里的。”龙莺觉得很纳闷。

雪飞没有吱声。柯柯的举动有些出乎意料。是呀，小东西跑小树林去干什么？

当远远看见柯柯在一株树旁停下，背向操场，斜抬起一条腿时，雪飞扑哧一声乐了。

“你笑什么？”龙莺有些莫名其妙。

“我知道小狗跑到小树林里干什么去了。”雪飞故意卖关子。

“干什么？莫非那里有肉吃？你快说呀。”龙莺越发不明白。

“柯柯去那里撒尿去了。”雪飞笑眯眯地说。

“原来这样啊，柯柯真可爱！”龙莺也乐了。

说话时，柯柯沿操场又跑了一圈，然后开始往回跑。

远远地，就见小狗一颠一颠跑过来的时候，嘴巴微张着，似乎衔着什么东西。

雪飞一阵欣喜：“柯柯好像找到钥匙串了，快过去看看。”

两个人一溜小跑，迎上前去，到了跟前，看清了，果然是龙莺丢失的那串钥匙。

“柯柯小宝贝，你真是太棒了！”

雪飞从柯柯嘴巴里取走钥匙串，龙莺顺手把最后一块牛肉干奖给它。

小狗自知劳苦功高，也不客气，一口吞下牛肉干，然后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巴，昂首挺胸站在一旁，显出一副志得意满的神态。

这时，保安大叔又过来催了。雪飞提醒龙莺装好钥匙串，两个人带着小狗往校门口走。

到这时，雪飞才感到又累又饿。

（未完待续）

（選自《龙抬头，猪会飞》，安徽少年儿童出版社，文字有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