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传统美德的内涵要义和价值维度
2023-10-18向谨汝向玉乔
向谨汝 向玉乔
[作者简介] 向谨汝(1987—),女,湖南常德人,湖南师范大学政治学博士后流动站博士后,助教,研究方向:政治伦理学。
[摘 要] 中华民族与中华传统美德之间是树根与树势、河源与河流、德本与继承者的关系。要弘扬中华传统美德,必須正确把握它的内涵,深入了解它的价值。中华传统美德是中华民族在中华大地上长期共同生活的过程中逐步建构的最有价值的道德价值理念和道德规范,代表着中华民族最优良的道德传统和中华文化的精华。它主要将儒家道德价值观和道家道德价值观融合在一起,在内容上具有双重性、辩证性特征,包括尊重传统而又与时俱进、自强不息而又戒骄戒躁、敢于伸张正义而又热爱和平、强调爱国情怀而又开放包容、坚持原则而又灵活变通等主要内容。长期受到中华传统美德的支配性影响,中华民族塑造了兼有儒家和道家特征的双重性道德人格,能进能退,能伸能屈,能扬能抑。中华民族继承和发扬中华传统美德的一个重要目的是要坚守自己的精神独立性,即展现自己作为一个独立民族在道德评价方面应有的自主性、主体性和话语权。中华传统美德为中华民族的生存和发展提供伦理价值护航,赋予中华民族不可或缺的根和魂,是中华民族最应该代代传承的精神血脉,同时也能够对整个人类的生存和发展发挥伦理价值引领作用,给当代人类反对和抵制民族中心主义、民族利己主义和文化霸权主义提供伦理支持。
[关键词] 道德传统;道德人格;精神独立性;文化霸权主义
[中图分类号] G416;D648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8-1763(2023)05-0036-09
Abstract: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Chinese nation and its traditional virtues is comparable to the connection between the root and growth of a tree, the source of a river and its flow, and a foundation and its inheritors. It is necessary to understand the essence of traditional Chinese virtues and have a deep appreciation of their inherent value in order to promote and uphold them. Traditional Chinese virtues represent the most cherished moral beliefs and ethical standards, which have been meticulously crafted over centuries of coexistence on the Chinese mainland. They epitomize the best moral traditions and quintessences of Chinese culture. These virtues primarily incorporate Confucian and Taoist ethical beliefs, manifesting dualism and dialectical characteristics. They include a respect for tradition while advancing with the times, an unwavering perseverance paired with humility, and a boldness in upholding justice harmonized with a love for peace. They also place a strong emphasis on patriotism, openness, and inclusivity, as well as a strict adherence to principles while demonstrating adaptability. The Chinese national character has evolved to exhibit dualistic moral qualities reflecting both Confucian and Taoist traditions, embodying resilience and adaptability as a result of these dominant virtues over time. An essential purpose of inheriting and perpetuating traditional Chinese virtues is to maintain spiritual independence, emphasizing the autonomy, agency, and discursive rights of the Chinese as a distinct nation. These virtues ethically safeguard the existence and advancement of the Chinese nation, providing it with an indispensable root and soul. They form the spiritual lifeline that should be passed down through generations. In addition, they can offer ethical guidance for humanity, providing moral support in contemporary resistance against ethnocentrism, national egoism, and cultural hegemony.
Key words: moral tradition; moral character; spiritual independence; cultural hegemony
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是我国未来一百年社会发展的核心主题和奋斗目标。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中提出了“两个结合”,即“坚持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1]13,为当代中华民族如何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指明了正确方向。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是一项继往开来、承前启后的伟大事业。为了建设好这一伟大事业,中华民族既应该发扬与时俱进、勇于开拓、敢于创新的道德精神,也应该培养向历史学习、向传统学习、向记忆学习的美德。深入系统地研究中华传统美德的辩证意蕴和价值维度,能够为我国社会各界正确认识、理解和处理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建设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之间的关系问题提供理论和实践启示。
一 中华传统美德:中华民族的优良道德传统
继承和发扬中华传统美德在当今中国是一个热门话题,但也是一个颇有争议的话题。争议首先是围绕“什么是中华传统美德”这一问题展开的。如果不能深刻认识、理解中华传统美德的内涵要义,对它的继承和发扬就无从谈起。
中华传统美德是“中华民族传统美德”的简称。它是中华民族在中华大地上长期共同生活、共同发展的过程中建构的优良道德传统。对此,我们应该从中华传统美德与中国传统文化的关系角度来加以认识、理解和把握。
中国传统文化是中国文化或中华文化的传统形态。中国文化是中华民族运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创造的一个具有中国特征、中国特点、中国特色的文化体系。“独具特色的语言文字,浩如烟海的文化典籍,嘉惠世界的科技工艺,精彩纷呈的文学艺术,充满智慧的哲学宗教,完备深刻的道德伦理,共同构成了中国文化的基本内容。”[2]6-7广义的中国传统文化是中华民族在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创造的所有文化成果的总称,狭义的中国传统文化主要指中华民族在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创造的文化成果。无论从何种意义上来认知和诠释中国传统文化,它都是当代中华民族的先辈创造、发展、传承下来的丰厚精神遗产,是中国精神、中国价值的结晶,但它“并不只是博物馆里的陈列品,而是有着活的生命”,因此,它“距离我们并不遥远,在现实生活的强劲脉搏里,时时刻刻都能感觉到它的存在”[2]7。中国传统文化在中华民族不断繁衍发展的历史长河中诞生、延续,对一代代中华民族施加着广泛而深刻的影响,塑造了中华民族绵延不绝的精神血脉、价值体系。
中国传统文化既有精华,又有糟粕。毛泽东早在1940年就明确指出:“中国的长期封建社会中,创造了灿烂的古代文化。清理古代文化的发展过程,剔除其封建性的糟粕,吸收其民主性的精华,是发展民族新文化提高民族自信心的必要条件;但是决不能无批判地兼收并蓄。”[3]56当代中华民族应该用批判的态度对待自己的传统文化,继承和发扬它的精华(优秀成分),否定和抛弃它的糟粕(拙劣成分)。
什么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精华?它主要是中华传统美德。习近平总书记说:“中华传统美德是中华文化精髓,也受到国际社会推崇和称赞。”[4]140张岱年、方克立等哲学家认为:“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是中国古代道德文明的精华,是中国这个民族大家庭共存共荣的凝聚剂和内聚力,它在价值的意义上形成中华民族道德人格的精髓或精魂。”[2]199可见,中华传统美德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精华或精髓,这是党中央和我国社会各界的共识。
中华传统美德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占据核心地位。它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合理内核,从根本上决定着中国传统文化的本质和品性。受到中华传统美德的支配性影响,中国传统文化本质上是伦理型文化,其根本品性是伦理性。梁漱溟说:“以道德统括文化,或至少是在全部文化中道德气氛特重,确为中国的事实。”[5]26能够“统括”中国传统文化的道德主要是中华传统美德。
中国传统文化的精华就是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通常所说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它主要是通过“中华传统美德”这一概念得到表达的,因此,继承和发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实质上是继承和发扬中华传统美德。习近平总书记说:“要理直气壮继承和弘扬中华民族传统美德。”[4]139其意在强调,我们的先辈在历史中创造、发展、传承下来的中华传统美德具有永不褪色的价值,我们对它的继承和发扬应该旗帜鲜明、毫不犹豫、毅然决然。
作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精髓,中华传统美德是当代中华民族的先辈在中国传统社会创造的具有超越时空价值的道德价值观念和道德行为规范的总称。它形成于中国传统社会,但它不仅具有历史合理性价值,而且具有伦理合理性价值。所谓“伦理合理性”,是指一个事物具有普遍的、必然的伦理意义和价值。中国传统道德是由“精华”和“糟粕”两个部分构成。由于它们都是历史的,所以它们都具有历史合理性,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们都拥有普遍的、必然的伦理意义和价值。中国传统道德中的“糟粕”存在于历史性之中,不具有超越历史性的伦理意义和价值,而中国传统道德中的“精华”形成于历史性之中,又超越于历史性,具有跨越历史时空的伦理意义和价值。中华传统美德是中华民族能够代代相传的优良道德传统。
唐朝魏徵说:“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遠者,必浚其泉源;思国之安者,必积其德义。”[6]18这是指,要想树木长得好,必须使它的根扎得牢固;要想河水流得远,必须疏通它的源头;要想国家长治久安,必须积聚道德仁义。我们可以借助魏徵的观点来说明当代中华民族与中华传统美德的关系。
一是“树根”与“树势”的关系。“树根”是指树的根系,它隐藏于土地之中,却包含着树所能拥有的全部力量,决定着树的生长状况。“树势”是指树的长势、树的生命力状况。根深才能叶茂,一棵树的长势、生命力状况从根本上取决于它的根系。中华民族是一棵参天大树。它要长青不衰,必须从“中华传统美德”这一深藏于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发达根系源源不断地汲取营养。
二是“河源”与“河流”的关系。河源永存,则河流不会干涸。黄河、长江之水之所以能够长流不断,是因为它们的源头长存不绝。中华传统美德就是中华民族的“河源”。中华民族在历史的长河中诞生,在历史的长河中强大,在历史的长河中发展。要让“中华民族”这条河流永久流淌、绵延不绝,必须精心守护好它的河源——中华传统美德。
三是“德本”与“继承者”的关系。中华民族是一个尊德、重德、守德的民族,将道德视为个人、家庭、民族、国家安身立命的根本。孔子说:“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7]8在孔子开创的儒家伦理学中,人的根本是道德,道德的根本是仁道,仁道的根本是孝悌。中华民族崇尚的道德不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而是深深植根于源远流长的中华传统美德之中。当代中华民族是中华传统美德的继承者。中华传统美德的精华不仅应该被视为中华民族道德传统的最重要内容,而且应该被中华民族代代相传。
“不忘本来才能开创未来,善于继承才能更好创新。”[4]140当代中华民族应该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特别是中华传统美德的继承者、发扬者和实践者。中华文明绵延不断的历史事实显示,继承和发扬中华传统美德是中华民族代代相传的优良传统。中华传统美德是中华民族集体伦理智慧的结晶,也是中华民族集体道德记忆的核心内容。中华民族将自己在传统社会创造的那些具有普遍性、必然性的道德价值理念和道德行为准则刻写成集体道德记忆,并且将它们不断传承,从而建构了源远流长、博大精深、丰富多彩的中华传统美德。
中华传统美德从何而来?它的生成基地是中国传统道德;或者说,中国传统道德是中华传统美德的母体,中华传统美德是由中国传统道德孕育而生的。
中国传统道德发端于原始社会。张岱年说:“道德起源于原始社会。在原始社会中道德是没有阶级性的。”[8]11进入文明社会以后,中国传统道德经历了错综复杂的历史变迁。先秦时期出现了儒家道德、道家道德、墨家道德、法家道德等各种道德形态激烈争鸣的局面。时至汉代,佛家道德又随着佛教传入我国,致使中国道德状况变得更加复杂。在此后的历史演变中,墨家道德、法家道德、佛家道德等道德形态一直在影响着中华民族,但对中华民族影响最大、最深的是儒家道德和道家道德。
“儒家和道家是中国思想的两个主流。”[9]27据《庄子》记载,孔子曾经谈论过儒家与道家的区别。他说:“彼游方之外者也,而丘游方之内者也。”[10]112其意指,道家主张超然出世,要求人们追求精神自由,而儒家主张积极入世,要求人们勇于承担社会责任。在道德观方面,儒家和道家形成鲜明对比。前者主要是人本主义的,强调对人的道德关怀,同时要求每一个人以成人成圣作为人生目标。在儒家道德观中,“内圣”(修身养性)和“外王”(齐家、治国、平天下)是人必须承担的道德责任。道家则主要是自然主义的,强调思想自由、意志自由,鼓励人们以追求精神自由作为人生目标。在道家道德观中,只有道法自然、自然而然才是人应该承担的道德责任。
儒家和道家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道德观,也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道德评价体系。道德评价是人类借助一定的道德价值标准对人的行为进行道德价值衡量的活动。人类之所以要对自身的行为进行道德价值评价,不仅仅为了发现和确立自身行为的道德价值,更重要的是要用一定的道德价值标准来规范自身的行为,因此,人类建构道德评价体系的过程实质上是确立道德规范性的过程,道德评价体系本质上是道德规范体系。例如,儒家将“自强不息”当作其道德评价体系的重要内容时,它同时就变成了儒家旨在确立的一个道德规范。同理,道家一旦将“道法自然”当作其道德评价体系的一个重要内容,它就是在对人们提出“以自然为师”的道德规范性要求。道德评价对人类行为发挥着强有力的道德规范作用。除此以外,一个社会所依赖的道德评价标准一旦被确定下来,它们就会变成那个社会的人普遍认同的道德价值理念和道德规范。
孔子曾经说过:“知者乐水,仁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7]70我们认为,这段话表面上是在区分“智者”(知者)与“仁者”,实际上是在论述道家与儒家道德评价标准的差异。“智者”是道家追求的理想道德人格,其要旨是强调人的精神自由和思想智慧,要求人们树立“水”一样的道德形象,甘居低位,谦虚、低调、不张扬;“仁者”是儒家追求的理想道德人格,其要旨是强调人的仁德精神和道德修养,要求人们树立“山”一样的道德形象,挺拔矗立,自强不息、积极作为、勇于进取。儒家和道家道德评价体系都聚焦于评价人的道德态度,但它们所说的“道德态度”所针对的对象是不同的。儒家主要要求人们在生活、工作和追求事业时始终保持积极进取的道德态度,而道家主要要求人们在面对生活成绩、工作业绩、事业成就时应该抱持消极谦让的道德态度。
儒家和道家道德评价体系对中华民族道德生活产生了深远影响。中华民族将它们广泛用于道德评价。具体地说,我们将儒家道德评价体系主要用于评价人们对待生活、工作、事业的道德态度,其评价标准是要求人们积极入世、乐观向上、勇于承担道德责任、奋力创造工作业绩、全力追求崇高事业,而将道家道德评价体系主要用于评价人们对待生活成绩、工作业绩、事业成就的道德态度,其评价标准是要求人们在面对生活成绩、工作业绩、事业成就时应该保持谦虚、低调、不张扬的道德态度。显而易见,儒家道德評价体系和道家道德评价体系被中华民族用于两种截然不同的语境。
中华传统美德就是中华民族在不断接受中国传统道德评价体系评价的过程中形成的。由于长期受到儒家和道家道德评价体系的评价,中华民族必然会主要依靠儒家和道家道德评价标准来发现和确立自身行为的道德价值,并且会将儒家和道家道德价值评价标准当作最具有权威性的道德价值理念和道德规范。一旦儒家和道家所倡导的道德价值理念和道德规范被凝练、总结出来,它们就会作为中华传统美德出场。所谓中华传统美德,只不过是中华民族从中国传统道德评价体系特别是儒家、道家道德评价体系中提炼出来的一系列道德价值理念和道德规范。
习近平总书记说:“中华民族在长期实践中培育和形成了独特的思想理念和道德规范,有崇仁爱、重民本、守诚信、讲辩证、尚和合、求大同等思想,有自强不息、敬业乐群、扶正扬善、扶危济困、见义勇为、孝老爱亲等传统美德。”[4]144总书记的这段讲话主要提及儒家传统美德,但它启示我们,中华传统美德就是中国传统道德评价体系中所包含的一些重要道德价值理念和道德规范,它们形成于中国传统社会,但在今天仍然具有巨大价值,是中国传统道德中可以不断传承和发扬的精髓或合理成分。中国传统道德评价体系是中华传统美德的来源。由于中国传统道德评价体系主要由儒家和道家两个道德评价体系构成,中华传统美德有两个主要来源:一是儒家道德评价体系;二是道家道德评价体系。
中华传统美德具有双重性和辩证性特征。一方面,它是双重的,因为它主要受到儒家和道家道德观的双重影响,主要是融合儒家道德观和道家道德观的产物;另一方面,它是辩证的,因为它将两种截然不同的道德观融合在一起,它内部的两个主要构成要素之间是对立统一的关系。基于这一观点,我们将中华传统美德归纳为如下五个主要方面。
一是尊重传统而又与时俱进的美德。中华民族是世界上最敬重历史、最敬重传统、最敬重记忆的民族,但我们不保守、不固执、不懒惰。我们“心里想的不是几十年,而是几百年,是让中华文明绵延不绝,屹立不倒”;与此同时,我们又总是在前进、在进步、在发展。在中国社会,人们以“以史为鉴”“饮水思源”“感恩戴德”为美德,也以“与时俱进”“砥砺前行”“开拓創新”为美德。
二是自强不息而又戒骄戒躁的美德。中华民族历来崇尚尊天法地的伦理思想和道德价值理念,以自强求生存,以自强求进取,以自强求自信,但从来不会因为自强而自负、自傲、自狂。我们是一个精神极其强大的伟大民族,但不会将这种内在的强大精神转变为外在的狂傲行为、霸凌行为。我们坚持用道德规约自己的自强行为,戒骄戒躁,追求厚德载物之强,注重以德感人、以德化人、以德服人。中国社会从古至今之所以一直保持着伦理型社会的基本特质,中华民族传统美德是决定性因素。
三是伸张正义而又热爱和平的美德。中华民族在社会正义受到威胁的时候一定会挺身而出、扶正扬善、见义勇为,甚至为社会正义抛头颅、洒热血也在所不惜,但我们反对暴力、征伐、战争,崇尚“和为贵”的伦理思想,倡导“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主张人与人之间友好相处、家庭与家庭之间和睦相处、国与国之间和平相处。中华民族是敢于伸张正义的民族,也是热爱和平的民族。敢于伸张正义,我们能够为社会正义奋不顾身。热爱和平,我们不搞侵略。
四是强调爱国情操而又开放包容的美德。中华民族在长期共同生活中形成了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民族精神,但我们从来不提倡狭隘的、民粹性的爱国主义。我们倡导内含国际主义精神的爱国主义,坚持走包容发展道路、共同发展道路、共享发展道路,自己发展,也支持他人、他国的发展。我们不会将自己的存在感、获得感和幸福感建立在以牺牲他人、他国的存在感、获得感和幸福感基础之上。中华民族是一个能够将爱国主义情操与国际主义精神很好地结合起来的民族。
五是坚持原则而又灵活变通的美德。中华民族讲规矩、讲原则,同时注重辩证思维、变通思维。坚持原则,中华民族是一个明辨是非、善恶、美丑的民族。强调变通,中华民族又是一个在为人处事方面具有极大灵活性的民族。在对待中国传统文化的时候,我们总是采取“继承”与“转化”相统一的立场;在对待外来文化的时候,我们总是采取“拿来”与“批判”相统一的态度;在对待马克思主义的时候,我们总是采取“坚持”与“发展”相统一的观点。
中华民族应该继承和发扬尊重传统而又与时俱进的中华传统美德,大力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同时坚持创新驱动发展、勇于开拓创新;应该继承和发扬自强不息而又戒骄戒躁的中华传统美德,始终保持忧患意识、危机意识、竞争意识、长远意识,戒除自满自足、骄傲自大、得意忘形的思想和行为,自强不息、砥砺前行、谦虚谨慎;应该继承和发扬敢于伸张正义而又热爱和平的中华传统美德,积极捍卫社会正义、国际正义,同时坚持走和平发展道路;应该继承和发扬强调爱国情怀而又开放包容的中华传统美德,重视爱国主义教育,同时坚持开展开放发展理念教育、包容发展理念教育、国际主义精神教育;应该继承和发扬坚持原则而又灵活变通的中华传统美德,既强调政治信念、意识形态、政治站位、道德行为的原则要求,又坚持将传统与现代相结合、将外来与本土相结合、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中国实际相结合以及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
二 中华传统美德对中华民族道德人格的塑造作用
人类因为具有人格而与其他存在者相区别。何谓人格?它是决定人是什么的一切特质。叔本华说:“人就是人格;其中包括着健康与精力、美与才性、道德品性、智慧与教育等等。”其意指,人格是由诸多要素构成的,它“所具备的一切特质是人的幸福与快乐最根本和最直接的影响因素”。叔本华认为构成人格的健康、精力、美等要素都会随着时间而变化,“唯有道德品性不受时间的影响”。这是指,人的道德人格不应该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化;或者说,道德人格应该是人格中最稳固的要素。
道德人格既可以是个体性的,也可以是集体性的。个人能够拥有道德主体身份,能够拥有道德生活,因而能够拥有道德人格。集体也能够拥有道德主体身份,也能够拥有道德生活,因而也能够拥有道德人格。正因为如此,古希腊人认为个人和城邦在道德人格上是相通的,都可以拥有智慧、节制、勇敢、正义四种德性。事实亦如此。个人只不过是集体的缩影,集体只不过是个人的放大。人类个体(个人)与人类集体的道德人格本质上是相通的。
无论道德人格是个体性的还是集体性的,它都是个人和社会相互联系、相互影响、相互作用的产物。个人可以用个体性的道德价值观念、道德情感、道德意志、道德信念、道德语言、道德记忆和道德行为方式影响社会的道德人格状况,社会也可以用集体性的道德价值观念、道德情感、道德意志、道德信念、道德语言、道德记忆、道德行为方式影响个人的道德人格状况。马斯洛认为:“病态的人是由病态的文化所造成的。健康的人则是由健康的文化造就的。的确,病态的个人使他的文化更病态,健康的个人则使他的文化更健康。”[11]5个人道德人格的好坏会影响社会集体道德人格的好坏;反之,社会集体道德人格的好坏也会影响个人道德人格的好坏。
中华民族的道德人格从根本上来说是由中华传统美德塑造的。中华传统美德是中华民族在长期共同的道德生活中逐渐建构的优良道德传统,它属于每一个中华儿女,又属于整个中华民族。中华儿女受到中华传统美德的熏陶,因而培养出个体性道德人格;中华民族受到中华传统美德的熏陶,因而培养出集体性道德人格。中华传统美德对中华民族的个体性和集体性道德人格都发挥着强有力的塑造作用。
由于中华传统美德主要是由儒家和道家所倡导的道德观建构的,所以中华民族的道德人格从根本上来说是由儒家和道家倡导的美德塑造的。事实上,儒家和道家道德观都有自己的道德人格预设。儒家道德观追求内圣外王的道德人格,其核心要义是要求人们成人成圣。在儒家道德观中,人不应该满足于成为人的境界,应该以成为道德上的“圣人”作为奋斗目标。道家道德观追求精神自由的道德人格,其核心要义是要求人们成为自由的人。在道家道德观中,人不应该受到世俗现实的羁绊,应该通过精神自由成就自身。儒家道德观主张人类以德立身,道家道德观将精神自由视为人的根本。
受到儒家道德观和道家道德观的双重影响,中华民族的道德人格具有双重性特征。或者说,中华民族的道德人格既是山性的,又是水性的。儒家要求人们做人如山,积极向上,勇于担当,敢于作为,厚德载物。道家要求人们做人如水,甘居低位而不自卑,滋养万物而不争功,顺其自然而不做作,超然洒脱而不世俗。
儒家既是一个伦理思想流派或一种伦理学理论,也是一个道德评价体系。蔡元培先生认为:“我国以儒家为伦理学之大宗。”朱贻庭说:“在中国传统伦理思想发展的历史运动中,占据主干地位的是儒家伦理思想。”这样的观点存在过分抬高儒家伦理思想和儒家伦理学之嫌,但确实肯定了它们的重要地位。作为一个伦理思想流派,儒家强调道德责任担当,要求人们对自己承担修身、养性的道德责任,对社会承担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道德责任,因此,能够标识儒家伦理思想的道德话语是自强不息、厚德载物、君子立本、仁者爱人、言而有信、精益求精、精忠报国、为政以德、以德治国、天下为公、勇者不惧、杀身成仁等。儒家伦理思想反映了儒家的道德价值认识、道德价值判断和道德价值选择。当它们被用于评价人的道德行为时,儒家道德评价体系就应运而生。儒家道德评价体系是一个鼓励人们以道德立身、立家、立国、立天下的道德评价体系,它主要塑造了中华民族尊德、崇德、守德、行德以及重视承担道德责任的道德人格。
同理,道家既是一个伦理思想流派或一种伦理学理论,也是一个道德评价体系。作为一个伦理思想流派,道家“在伦理思想上主张知足不争、贵柔谦让,认为人类道德生活的本质即是‘法自然”,它“强调尊道贵德,视道为人所共由的内在法则,德为道的功用及人体道悟道的结果,是故道家常常道德并称,人们也因此把道家又称为道德家”。能够标识道家伦理思想的道德话语是上善若水、功遂身退、绝圣弃智、绝仁弃义、少私寡欲、道法自然、知足者富、自胜者强、柔弱胜刚强、道常无为而无不为、上德不德、不言之教等。道家伦理思想反映了道家的道德价值认识、道德价值判断和道德价值选择。当它们被用于评价人的行为时,道家道德评价体系就得以产生。道家道德评价体系反对儒家时刻将“道德”二字挂在嘴巴上的做法,但它并不否定道德的社会作用。它倡导的是自然道德,要求人们以自然为师,过顺其自然、低调谦虚、以无为求有为、以利他成就人生价值的道德生活。老子说:“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其意指,最好的善如同水一样;水滋养万物,但从不争夺什么,它居于人们厌恶的低洼之地,因而最接近大道。道家道德评价体系是一个鼓励人们追求思想自由、意志自由的道德评价体系,它主要塑造了中华民族顺其自然、随心所欲、自由洒脱的道德人格。
由于具有儒家和道家兩种道德人格,中华民族能进能退、能伸能屈、能扬能抑。我们既能够大义凛然、顶天立地、积极进取、奋力作为、奋不顾身,甚至为了民族大义杀身成仁,又能够谦虚谨慎、戒骄戒躁、卧薪尝胆,甚至忍受胯下之辱。这是一种特别具有弹性的道德人格。
中华民族在道德人格上具有双重性或双面性。在现实道德生活中,中华民族总是在儒家和道家道德人格之间变换。在工作、学习、劳动的时候,我们往往展现出儒家所要求的山性道德人格。在接受工作业绩、学习成绩、劳动成效评价时,我们则往往展现出道家所要求的水性道德人格。中华民族的道德人格是山性和水性融合而成的。
张世英先生在论述先秦儒家和道家的区别时说:“孔孟思想与老庄思想,形成先秦文化的二水分流之势,前者重‘道德境界,以表现‘仁或者说以表现‘互倚型自我为美,后者重超越道德的‘大美之‘审美境界,以‘无己为美。”[12]3这一论断主要强调了先秦儒家和道家的区别,认为前者追求具有世俗美的“道德境界”,后者追求超越道德的“审美境界”,其意指先秦道家所追求的精神层次高于先秦儒家。事实上,儒家和道家都是强调美善合一的哲学,只不过儒家更多地关注美和善在世俗事务(如音乐)中的融合、统一,道家更多地重视美和善在精神中的融合、统一。
中华民族将儒家和道家崇尚的美德集于一身,将它们融入自己的文化基因,既形成了具有鲜明双重性的道德人格,又将它代代相传。中华传统美德是中华民族在中国传统社会建构和传承的优良道德传统,但它主要是通过儒家和道家道德观得到表达和诠释的;或者说,儒家和道家将它们倡导的道德价值观念和道德行为规范推广到中国传统社会,得到了中华民族的普遍欢迎和接受,并且变成了支配中华民族的道德价值观念和道德行为规范,从而导致了中华传统美德的产生。中华传统美德是中华民族文化基因中最深层的内容,是中华民族伦理精神的核心,是中华民族的根和魂,因而也是塑造中华民族道德人格的最重要因素。
由内含双重性的中华传统美德塑造的中华民族道德人格是将中华民族与其他民族区别开来的根本标志。中华民族道德人格的特质主要是中华民族在长期受到儒家和道家倡导的美德的双重熏陶下形成的。这种特质一旦形成,就作为中华民族身上最稳固的道德思维、道德认知、道德情感、道德意志、道德信念、道德语言、道德行为、道德记忆等形式而存在。双重性道德人格是中华民族道德生活的强大基础和支撑。
三 中华传统美德对中华民族精神独立性的强力支撑
世界上的每一个民族都有自己的精神。精神的核心是思想观念。思想观念可以是关于整个世界的总体看法和根本观点,也可以是关于事物的价值判断。如果一种思想观念是正确的,它不仅会得到人们的普遍认同和接受,而且会被视为人类社会的珍贵文化传统而受到尊重和维护。正因为如此,一个民族的精神主要是通过它的文化传统得到体现的。
一个民族的文化传统本质上是它在追求真理的过程中形成的思想观念的总称。何谓真理?钱穆说:“所谓真理,则可有两种看法:一认真理为超越而外在,绝对而自存。一认真理即内在于人生,而仅为人生中之普遍与共同的。此二看法,各有所处。”其意指,真理可以区分为宇宙真理和人生真理,前者指“天地万物有天地万物之理,其时尚无人类,则谓此等真理超越外在,独立自存,自无可议”;后者指“迨既有人类之后,便有内在于人生界之真理,络续发现”。钱穆还指出,宇宙真理和人生真理并非相互隔绝的关系,而是相互关涉的关系,因为“人生本从宇宙界来,本在天地万物中,故人生真理中必处处涵有宇宙真理,亦必处处被限制于宇宙真理中而不能违反与逃避”。从这种意义上来说,一个民族的文化传统就是它在追求宇宙真理和人生真理的过程中形成的思想观念体系。
中华民族的精神集中体现在中华文化之中。中华文化源远流长、博大精深、绵延不绝,因此,中华民族的精神是极其悠久厚重的。从理论上来说,它应该追溯到中华民族在地球上诞生的最早历史节点。自降生到地球上的第一天起,中华民族就开始了探求宇宙真理和人生真理的历程。这一历程是逐步推进的,表现为螺旋式的上升过程,因此,中华民族的精神经历了从无到有、从低级到高级、从弱小到强大的发展过程。
中华文化自成体系,有别于其他民族的文化。英国哲学家罗素说:“中华传统文明几乎独立于欧洲发展,其优劣美缺与西方情况迥然不同。”梁漱溟指出:“中国的文化大概如此,既非西洋,亦非印度,而自成其为第二路向。”这是指,西方文化主要表现为主张征服自然、崇尚科学方法等思想观念,这是世界文化的第一条路向;印度文化主要表现为主张出世的宗教信念,这是世界文化的第三条路向;相比较而言,中华文化是第二条路向,它自成一家、别具一格。具体地说,西方人是不安分的、不知足的、追求物质享乐的,印度人看淡世俗、强调禁欲、追求出世,而“中国人的思想是安分、知足、寡欲、摄生,而绝没有提倡要求物质享乐的;却亦没有印度的禁欲思想”。
上述分析至少说明,中华民族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具有独特文化、独立精神的民族。独特的中华文化塑造了中华民族的独立精神;反过来说,中华民族的独立精神塑造了独特的中华文化。文化的独特性和精神的独立性是中华民族能够成其为自身的根本标志。中华民族降生于地球上之后,对宇宙真理和人生真理形成自己的独特认知,并在此基础上建构了自己的思想观念体系,中华民族的独特文化和独立精神也就应运而生。
中华文化的精髓是中华道德文化,中华道德文化的核心是中华传统美德,因此,真正塑造中华民族精神的最强大力量是中华传统美德。中华传统美德是中华民族长期共同生活在中华大地上所建构的一个道德价值观念体系。它反映中华民族对道德价值的独特认识、理解和把握,是中华民族具有精神独立性的根本标志。
中华民族的伟大从根本上来说建立在它的精神独立性之上。只有拥有伟大的精神,中华民族才能成为伟大的民族。中华民族的伟大精神主要取决于其自身长期坚持的道德价值,而这又集中体现在中华民族代代相传的传统美德之中。习近平总书记说:“如果我们的人民不能坚持在我国大地上形成和发展起来的道德价值,而不加区分、盲目地成为西方道德价值的应声虫,那就真正要提出我们的国家和民族会不会失去自己的精神独立性的问题了。”[4]139通过继承和发扬中华传统美德,中华民族長期坚持的道德价值就能够得到延续,中华民族的道德精神就能够得到不断传承传播,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思想、文化、制度等方面的独立性就能够不断得到巩固、增强。
“文化是民族生存和发展的重要力量。人类社会每一次跃进,人类文明每一次升华,无不伴随着文化的历史性进步。”[4]5马克思主义思想和理论的传入增强了中华民族的精神力量,为中华民族推进社会发展提供了指导思想,但这并不意味着中华民族的精神独立性完全建立在马克思主义思想和理论基础之上。中华民族精神独立性的根基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之中。
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的中华传统美德视为中华民族精神独立性的根基,这与我们信奉马克思主义并不相冲突。毛泽东说:“我们信奉马克思主义是正确的思想方法,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忽视中国文化遗产和非马克思主义的外国思想的价值。”邓小平说:“社会主义要赢得与资本主义相比较的优势,就必须大胆吸收和借鉴人类社会创造的一切文明成果……”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习近平总书记更是旗帜鲜明地强调“两个结合”,即“坚持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
中华民族继承和发扬中华传统美德,实质上就是要展现自己作为一个独立民族在道德评价方面应有的自主性、主体性和话语权。作为一个具有五千多年文明史的优秀民族,中华民族既应该具有独立自主的道德评价能力,也应该坚持自己的道德评价标准。尼采曾经指出:“没有能力先作评价的民族是不可能生存的。一个民族要自我保存,就不能依傍邻人的评价而评价。”尼采之所以持这种观点,是因为他深刻洞察到了道德价值观念的民族差异性以及用正确道德价值观念引领世界发展的必要性。他强调:“每个民族的头顶都高悬着一块善的标牌。”尼采认为,每一个民族都有自己的道德价值诉求,被一个民族视为好的东西,另外一个民族完全可能视之为嘲讽和耻辱,因此,如果世界各民族都不站出来表达自己的道德价值观念,世界必定变成众说纷纭、莫衷一是的场域。
“通过评价才产生价值,没有评价,存在的果核就是空的。”[13]51中华传统美德是中华民族代代传承的优良道德传统,更是中华民族代代传承的道德评价体系。中华民族继承和发扬中华传统美德,既是将它作为正确的道德价值观念和普遍有效的道德行为准则加以接受和遵循,也是将它作为正确、可靠的道德价值评价体系来看待。一代又一代的中华民族自觉接受中华传统美德的道德评价,这不仅彰显了中华传统美德的价值,而且彰显了自身作为一个优秀民族拥有精神独立性的事实。
中华民族应该坚定捍卫自己的精神独立性。精神独立性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灵魂。历史和现实都证明,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失去自己的精神独立性,即失去自己的文化自信,即失去自己的根和魂;这样的国家、民族不可能发展强大,很可能上演覆灭的历史悲剧。对于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来说,捍卫自己的精神独立性就是捍卫自己的文化自信。“坚定文化自信,是事关国运兴衰、事关文化安全、事关民族精神独立性的大问题。”[4]16
中华民族的精神独立性主要体现在道德价值观念上。这主要通过两个维度得到体现:一是中华传统美德;二是当代中国道德价值观念。中华传统美德是中华民族在中国传统社会建构的道德价值观念和道德行为规范,但它具有超越历史的价值,因而传承到了当代社会。它反映中华民族在中国传统社会对善恶、对错、美丑的认识、理解和诠释。当代中国道德价值观念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价值观念体系的核心内容,是当代中华民族在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事业的过程中建构的道德价值观念和道德行为规范,集中反映当代中华民族对善恶、对错、美丑的认识、理解和诠释。
当代中国道德价值观念是当代中华民族对中华传统美德进行创新性转化和创造性发展的结果,其核心内容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国德、大德,它在国家层面倡导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等价值观念,在社会层面倡导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等价值观念,在个人层面倡导爱国、敬业、诚信、友善等价值观念。它在内容上有不少创新,但它所倡导的和谐、爱国、敬业、诚信、友善等价值观念来源于中华传统美德,它们是中华民族历来强调的道德价值观念和道德行为规范。
中华传统美德进入社会主義核心价值观,这是中华民族精神独立性在当代得到延续和进一步体现的重要标志。要实现强起来的奋斗目标,中华民族应该始终保持自己的精神独立性。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不能仅仅依据经济发展状况来衡量,而是应该更多地依据中华民族的精神状况来衡量。习近平总书记说:“经济总量无论是世界第二还是世界第一,未必就能够巩固住我们的政权。经济发展了,但精神失落了,那国家能够称为强大国家吗?”精神独立性是中华民族的灵魂。它在不断发展,但无论怎么发展,它的根基在中华传统美德那里。继承和弘扬中华传统美德,就是守护中华民族的精神独立性。
[参 考 文 献]
[1] 习近平.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1.
[2] 张岱年,方克立.中国文化概论[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集团,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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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习近平.习近平关于社会主义文化建设论述摘编[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7.
[5] 梁漱溟.中国文化要义[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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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论语 大学 中庸[M].陈晓芬,徐儒宗,译注.北京:中华书局,2015.
[8] 张岱年.中国伦理思想发展规律的初步研究 中国伦理思想研究[M].北京:中华书局,2018.
[9] 冯友兰.中国哲学简史[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6.
[10]庄子[M].方勇,译注.北京:中华书局,2015.
[11]马斯洛.完美人格[M].高适,编译.武汉: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2012.
[12]张世英.觉醒的历程:中华精神现象学大纲[M].北京:中华书局,2013.
[13]尼采.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M].黄明嘉,译.桂林:漓江出版社,2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