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熊猫自然保护地管理有效性评价与分析
2023-10-18赫传杰谭宏利
秦 青 王 烁 陈 岱 赫传杰 谭宏利*
(1.中国公园协会,北京 100835;2.陇东学院经济管理学院,庆阳 745000;3.国家林业和草原局国际合作交流中心,北京100714;4.国家林业和草原局生物灾害防控中心,沈阳 110034)
中国正加快构建以国家公园为主体的自然保护地体系,目前已建自然保护地9 000多处,类型丰富、功能多样,如何提高自然保护地的管理有效性对未来自然保护地体系建设十分重要。通过梳理国内外自然保护地管理有效性综合评价相关指标和研究方法,以28个典型大熊猫自然保护地为例,实地调研获取数据,构建评价指标体系,对大熊猫自然保护地管理有效性进行了综合评价,结果发现:卧龙、佛坪、唐家河、王朗、雪宝顶、白水江等管理有效性较高,瓦屋山、黑竹沟、尖山等管理有效性相对较低,影响自然保护地管理有效性的主要因素有保护资金的投入使用效率、专业技术人员的配备、社区的宣传教育工作等,未来的保护管理中应着重关注以上方面,提高保护管理水平,保障区域生态安全,推动区域高质量发展。
管理成效;管理基础;管理过程;自然保护地;大熊猫
自然保护地是新时代生态文明建设的核心载体和美丽中国的重要象征,推动建立以国家公园为主体的自然保护地体系是贯彻落实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统筹山水林田湖草沙冰系统治理的重大举措[1]。2013年,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首次提出建立国家公园体制。2017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正式印发了《大熊猫国家公园体制试点方案》,旨在增加大熊猫栖息地的连通性、协调性和完整性。2018年,大熊猫国家公园管理局正式成立。2019年,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委员会第六次会议审议通过了《关于建立以国家公园为主体的自然保护地体系指导意见》,强调把具有国家代表性的重要自然生态系统纳入国家公园体系,实行严格保护,形成以国家公园为主体、自然保护区为基础、各类自然公园为补充的自然保护地体系[2-3]。2021年,中国宣告设立大熊猫、东北虎豹、三江源、海南热带雨林、武夷山首批5个国家公园,保护面积达23万km2,涵盖近30%的陆域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植物种类[4]。国内已建立数量众多、类型丰富、功能多样的各级各类自然保护地9 000多处[5-6],到2035年,将显著提高自然保护地的管理成效和生态产品供给能力,使自然保护地的规模和管理达到世界先进水平,全面建成中国特色的自然保护地体系[1,7]。
大熊猫是中国特有物种,作为生物多样性保护的旗舰物种,具有“伞护”作用。保护大熊猫不仅仅是保护一个物种,而是保护复杂的生态系统,确保区域生态安全[8]。大熊猫保护一直受到国际国内的高度关注。国家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财力,近年来自然保护地硬件设施提升很快,基本上每个自然保护地都建立了数量不等的保护站,并配备了基础设施和专业人员,大熊猫野外种群数量和栖息地面积都有了较大增长[9]。但是,自然保护地软件的提升还落后于硬件提升速度,专业技术人员依然不足,野外巡护、救护监测、宣传教育、栖息地恢复、社区工作等开展得参差不齐,有可能会影响自然保护地的管理有效性,有必要对其开展科学评价,并采取针对性的措施,进一步规范大熊猫自然保护地管理,提升管理有效性,保障区域生态安全,推动区域高质量发展。
如何科学评价自然保护地管理有效性,目前各国、各地区情况不同,至今还没有一套全球通用的自然保护地管理有效性评价指标体系。众多学者从不同角度、针对不同区域开展了广泛研究。谢志红等[10]选取了机构设置、资金筹措、管理工作、社区参与等方面的指标,对湖南省自然保护地管理有效性进行了评价。李国平等[11]从资金使用效率、生态监测重视程度、生态旅游的科学规划、生态补偿机制、社区共管模式等方面对牛背梁自然保护区管理效率进行了综合评价。吴后建等[12]从管理权属、物资保障、监控管理、行政执法、经济收益、交流合作6个方面,评价了中国国家级自然保护地的管理有效性。李永进等[13]采用景观时空变化、保护性景观质量指数、人工景观干扰指数和景观保护成效综合指数对洞庭湖4个自然保护区的景观保护成效进行了综合评价。肖璐瑶等[14]通过分析四川栗子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的大凉嫄生境质量和种群分布情况,对物种的保护成效进行了评价。张同升[15]从理顺体制机制、关注宏观区域战略、聚焦自身科学规划三个方面,分析并提出中国自然保护地有效管理的政策建议。唐芳林等[16]认为应建立分类科学、布局合理、保护有力、管理有效的自然保护地体系,来解决自然保护地交叉重叠、多头管理、生态系统破碎、区划不合理等问题。
世界自然保护联盟(IUCN)、世界保护地委员会(WCPA)、美国大自然保护协会(TNC)、世界自然基金会(WWF)等机构多年来致力于完善自然保护地评价体系研究[17]。世界保护地委员会提出的WCPA评估框架,着眼于管理循环,将自然保护地管理看作“背景、规划、投入、过程、产出和结果”等6个要素的循环过程,同时强调管理有效性评价要关注自然保护地价值、管理目标和国家环境政策等问题,这一评估框架是目前公认的较为科学合理的评价体系。文章基于前述研究,在以国家公园为主体的自然保护地体系建设背景下,以大熊猫这一中国特有物种为例,选取具有代表性的28个典型的自然保护地,通过实地调查获取数据,对大熊猫自然保护地管理有效性进行综合评价,并分析其主要影响因素,为未来大熊猫保护管理的规范化以及管理有效性的整体提升提供理论支撑。
1 研究区域概况
据全国第四次大熊猫调查报告,目前全国有野外大熊猫种群数量1 864只,大熊猫栖息地面积257.66万hm2[18],本文综合各自然保护地特征和研究的需要,选取具有代表性的28个自然保护地,这些样本区域内共计分布的野外大熊猫种群数量有820只,大熊猫栖息地面积有85.74万hm2,占全国野外大熊猫种群数量的43.99%,大熊猫栖息地面积的33.27%。研究区域的基本概况见表1。
表1 自然保护地概况[18]Tab.1 Overview of protected areas
(1)自然保护地的面积比较。样本区域的自然保护地中,面积最大的是贡嘎山(40.91万hm2),其次是卧龙、白水江、米亚罗,分别为20万hm2、18.38万hm2、16.07万hm2,贡嘎山虽然建立时间晚,但是面积最大。卧龙是最早建立的自然保护地,分布的大熊猫种群数量较多,栖息地面积也较大。白水江在全国第四次大熊猫调查中种群数量最多[18]。其中,面积最小的是尖山,仅1万hm2,其次是千佛山、老县城,分别为1.11万hm2、1.26万hm2,老县城的面积较小,但在大熊猫保护管理中具有典型性,同时所在的周至县的自然保护地个数也最多。
(2)自然保护地内的野外大熊猫种群数量及栖息地面积的增减情况。大熊猫数量变化如图1所示。在全国第四次大熊猫调查中,野生大熊猫种群数量最多的是白水江,有110只;其次是卧龙、雪宝顶、佛坪,分别有104只、92只。两次大熊猫调查期间,有19个自然保护地的种群数量增加了,其中增加最多的是雪宝顶,大约40只,其次是黑竹沟,增加了29只,然后是美姑大风顶,增加了17只。有9个自然保护地的种群数量减少了,其中减少最多的是卧龙,主要是地震造成,目前已得到较好的恢复。其次是白羊,这可能与周边区域经济开发有关。另外,佛坪、冶勒、周至等也有不同程度的减少。黑竹沟、大相岭、米亚罗等在全国第三次大熊猫调查[19]时没有发现大熊猫,第四次大熊猫调查时分别有29只、7只、3只。这些地区经过多年的保护治理,大熊猫栖息地恢复良好。贡嘎山在全国第三次大熊猫调查时有一只大熊猫,第四次调查时却消失了。
自然保护地的大熊猫栖息地面积变化如图2所示,两次大熊猫调查期间,大熊猫栖息地面积增加的自然保护地有:黑竹沟、美姑大风顶、大相岭、米亚罗、瓦屋山、马边大风顶、栗子坪、麻咪泽、雪宝顶、唐家河、蜂桶寨、周至等。其中,米亚罗、大相岭、黑竹沟在第三次大熊猫调查时没有适宜大熊猫生活的栖息地,由于持续保护的效果较好,植被等得到恢复,到第四次大熊猫调查时发现了较大面积的大熊猫适宜栖息地。大熊猫栖息地面积减少的自然保护地有:九寨沟、王朗、卧龙、白羊、太白山、白水江等。其中,卧龙栖息地面积的减少主要是受2008年汶川地震的影响,目前已得到了显著恢复。九寨沟、太白山等栖息地面积下降,可能因为周边旅游开发带来的噪声等干扰了大熊猫栖息繁衍。在28个自然保护地中,大熊猫栖息地面积最大的是白水江、卧龙,其次是白羊和雪宝顶。大熊猫栖息地面积最小的是贡嘎山、尖山,尽管贡嘎山自然保护地面积较大,但是其所保护的大熊猫栖息地面积仅占自然保护地总面积的0.95%。
图2 各自然保护地大熊猫栖息地及变化[18-19]Fig.2 Changes of panda habitats in protected areas
2 数据来源及研究方法
2.1 数据来源
本研究于2022年3月、8月先后实地调查了28个自然保护地。在调研中,选取了各自然保护地管理局和各区县林草局的资源科、财务科、宣教科、保护科等相关科室以及保护站的管理人员进行问卷访谈,对自然保护地的管理有效性进行1-5的打分,1代表最差,5代表最好。同时为了科学测度相关指标的权重,课题组通过Yaahp软件生成了指标体系权重确定的调查问卷,被访问人员在课题组成员协助下进行填写,即对评价指标既赋值又打分。共发放560份管理者问卷,剔除无效问卷35份,有效问卷525份,问卷有效率93.75%,并进行了信度和效度的一致性检验,样本总体的一致性较好。
2.2 研究方法
2.2.1 指标体系的构建
世界自然保护地委员会(WCPA)提出自然保护地管理有效性的评价包括6个要素:背景、规划、投入、管理过程、管理结果、管理效果。Hockings[20]认为,自然保护地的管理首先应通过对“背景”的评价,确定评估目标,做出合理的“规划”;根据评估目标“投入”管理资源,通过管理“过程”得到“产出”;最后对比“产出”与目标,得到最终管理“成果”。国内于2008年由原国家林业局发布的《自然保护区有效管理评价技术规范》行业标准,自然保护区有效管理评价指标包括规划设计、权属、管理体系、管理队伍、管理制度、保护管理设施、资源保护工作、科研与监测工作、宣教工作、经费管理、社区协调性、生态旅游管理、监督和评估等因素[21]。2022年中国林学会发布的《自然保护地保护成效评估技术规范》团体标准,自然保护地保护成效评估指标包括自然生态系统的综合特征、野生动植物状况变化、自然文化遗迹状况变化、生态资产量、生态系统服务和生态产品价值量、生态风险情况[22]。本文综合以上研究,将自然保护地管理看作是一个循环流程,包括:管理基础、管理过程、管理成效,从这三个方面出发,遵循科学性原则、代表性原则、可操作性原则,构建大熊猫自然保护地管理有效性评价指标体系,对28个大熊猫自然保护地的管理有效性进行了综合评价。指标的筛选过程如下:
第一步,采取文献法初步筛选指标,共选取与自然保护地管理有效性相关的41个指标;第二步,采取专家意见法,就生物多样性保护政策、大熊猫保护对策和措施、自然保护管理等领域的相关问题咨询19位专家,根据专家意见筛选指标,以2/3以上人数认可为原则,剔除专家不认可的指标,剩余30个指标;第三步,开展预调研,召开座谈会,与林业管理部门、自然保护地管理部门等管理人员讨论再次筛选,剩余22个指标,最终构建了本研究的评价指标体系(表2)。
2.2.2 确定指标权重
如何科学确定指标的权重是进行管理有效性评价的关键,现有的权重确定方法有主观赋权法和客观赋权法。最为广泛的主观赋权法是层次分析法(Analytical Hierarchy Process,AHP),AHP作为一种多准则决策方法,定性与定量相结合,体现各指标之间的重要程度,使分析研究更具有逻辑性和较强的可信度[23]。最具有代表性的客观赋权法是熵权法,熵权法决定指标权重是利用各指标所提供信息量的大小(即熵值),排除人为主观因素的影响,这种赋权方法更加科学、客观。
主观赋权法随意性较大,往往难以避免主观色彩。客观赋权法结果有时在指标实际重要程度方面存在一定误差[24]。本研究充分考虑两种赋权法的优缺点,结合层次分析法和熵权法确定管理有效性评价指标的权重,具体步骤有以下几个方面:
(1)采用熵权法对管理有效性评价指标的权重进行客观赋值[25],得到客观权重向量α=(α1,α2,……,α22)。
(2)采用层次分析法对管理有效性评价指标的权重进行主观赋值[26]。主要通过Yaahp软件生成管理有效性调查问卷,构造判断矩阵,再进行一致性检验。使用Yaahp进行标记修正与补全,全部通过一致性检验,通过群决策方法,得到主观权重β=(β1,β2,……,β22)。
(3)结合管理有效性评价指标的客观权重和主观权重,进行乘法归一化,得出综合权重,见公式(1)。αi是第i项管理有效性指标的主观权重,βi是第i项管理有效性指标的客观权重,ωi是第i项管理有效性指标的综合权重。
采用熵权法和层次分析法分别计算管理有效性指标的客观权重和主观权重,克服不足,互取所长,管理有效性指标的客观权重、主观权重与综合权重如表2所示。
2.2.3 综合评价法
为计算各自然保护地的管理有效性评价分值,本文采用综合评价法,将每个指标的得分值与其权重进行加权求和,见公式(2)。其中,pi是第i自然保护地在第i项指标的得分值,FI是第i自然保护地的管理有效性综合得分。
3 评估结果与分析
在确定指标权重的基础上,计算各自然保护地管理有效性的综合评分如表3。
表3 大熊猫自然保护地管理有效性综合评分Tab.3 Comprehensive evaluation of management effectiveness of giant panda protected areas
3.1 大熊猫自然保护地管理有效性总体情况
由于自然保护地体系的建立,越来越多的大熊猫栖息地被划到保护范围内,使得更多的大熊猫及其栖息地得到了有效保护。卧龙、蜂桶寨、王朗、唐家河、佛坪、白水江等机构设置相比较其他自然保护地较健全,保护工作的开展较顺利,管理经验也比较丰富,保护成效相对比较好。栗子坪、大相岭、麻咪泽等这些新建立的自然保护地由于成立时间较短,机构尚不健全,人员配备在逐渐完善,保护成效也逐渐显现出来。
3.2 不同山系的大熊猫自然保护地管理有效性对比
秦岭、岷山中部、邛崃山中部是野生大熊猫种群数量较多和增长较显著的区域。这些区域是最早开展大熊猫就地保护、实施大熊猫保护工程的区域,自然保护地体系的建立将使得各山系的大熊猫栖息地之间连成大片自然保护地群,如岷山、邛崃山等,对于大熊猫及其栖息地的保护起到了很好的作用。另外,佛坪、冶勒、周至等也有不同程度的减少。凉山和大小相岭等区域由于经济落后,少数民族教育水平低下,在自然保护地内开矿、放牧、采药仍然很常见,严重影响了自然保护地的建设和管理,同时,因为经济落后,建设经费不足,技术力量薄弱,给保护工作的开展增加了难度[27]。尤其是一些省级、市(县)级自然保护地申请经费的渠道相对较少,通讯、监测设备更新速度慢,很多工作无法正常开展,影响了保护成效。
3.3 典型大熊猫自然保护地的管理有效性对比
王朗、唐家河、卧龙、蜂桶寨、佛坪、长青等在野外巡护、救护、监测、栖息地恢复方面的工作,对大熊猫保护发挥了很大作用。唐家河、王朗、小寨子沟、九寨沟、龙溪—虹口、卧龙、蜂桶寨、周至、白水江等都设有专门的宣教中心和宣教人员,定期开展保护宣传工作,在社区居民中发放宣传资料,为社区居民开展培训,保护管理人员帮助社区居民引进优良农作物品种,合理开发旅游资源,引导农民调整产业结构,能够使当地居民保护意识大幅提升,保护态度积极。保护管理有效性与周围居民生活水平及区域经济发展关系密切,如何既保护资源,又逐步改善周边社区居民生计是保护管理有效性提升的关键[28]。王朗、唐家河等在宣教工作上作出了很大努力,周边农户保护意识较强,这些区域的大多植被良好,栖息地质量较适宜大熊猫生存繁衍。
4 大熊猫自然保护地管理有效性的主要影响因素分析
通过对自然保护地管理涉及的管理基础、管理过程、管理成效三个环节的对管理有效性影响作用分析,自然保护地管理有效性的主要影响因素有:
(1)保护资金投入是自然保护地管理有效性的首要影响因素。各自然保护地对大熊猫保护资金投入存在很大差异,部分区域投入经费严重不足,影响了保护成效。卧龙、佛坪、王朗、唐家河、白水江、蜂桶寨、雪宝顶等一些比较早的自然保护地资金来源相对有保障,管理成效也比较显著。据全国第四次大熊猫调查数据显示,卧龙、雪宝顶、佛坪的野外大熊猫种群数量增加最多,尤其雪宝顶增加了40只。
(2)人员配备是否充足是自然保护地管理有效性的第二影响因素。自然保护地的管理需要多领域的专业技术人才,多年来,因为管理部门的编制有限,工作环境恶劣,自然保护地引进人才困难,原有的人才流失也很严重,制约了管理水平的提升。贡嘎山、大相岭、嘛咪泽等由于缺少专业人才,保护水平有限,管理有效性较低。
(3)科学监测和野外巡护是自然保护地管理有效性的重要影响因素。目前已开展了4次全国大熊猫调查,第5次调查工作即将开始,相关管理机构和地方政府利用多种新科技手段开展了科学监测工作。各自然保护地管理部门设保护站,配备野外巡护人员,对栖息地状况进行实时监测和定期巡护,对提高自然保护地管理有效性起到了积极作用。
(4)社区的宣传教育工作很大程度上影响着自然保护地的管理有效性,自然保护地与周边社区接壤,社区生计很大程度上还依赖自然资源,这需要对社区居民加强宣传教育,提高其保护意识,共同参与到大熊猫保护中来。同时对社区居民进行替代生计的培训,以引导社区居民减少自然资源的利用,降低对栖息地的干扰。冶勒、周至的大熊猫种群数量减少,可能与周边的资源利用有关。
5 结论
自然保护地建设和管理是大熊猫保护工作的重心,近年来,中国致力于建设以国家公园为主体的自然保护地体系,科学分析自然保护地管理有效性能够为保护管理政策的不断完善提供依据。本文评价对比了28个典型大熊猫自然保护地的管理有效性,并分析了其主要影响因素,发现:卧龙、佛坪、唐家河、王朗、雪宝顶、白水江等自然保护地管理有效性显著,相比较而言,瓦屋山、黑竹沟、尖山等自然保护地管理有效性相对较低,目前管理中仍有许多问题尚需改进。保护资金的投入、专业技术人员的配备、科学监测、野外巡护、社区的宣传教育等是影响自然保护地管理有效性的主要因素。基于以上结论,提出以下三点建议:
(1)大熊猫保护工作涉及多个部门、多个领域,是一项系统复杂的工程,需厘清存在的主要问题,不断完善管理框架、管理方法。根据自然保护地功能和主要保护对象特点确定相应的保护管理机制与方法[29],突出自然保护地规划的基本定位,从理念、目标、层级、内容和方法等方面遵循相关原则,系统评估和区分各类型自然保护地的功能定位并将之整合为一个有机整体,实行统一保护,提高保护成效。
(2)在保护力度加大的同时,区域经济发展对自然保护地的威胁和压力仍在增加,导致保护效率并没有随投入的增加而得到预期的提高[30]。充分利用乡村振兴的有关政策,打造产业兴旺、生态宜居、生活富裕的美丽乡村。探索生态产业发展、产业转型升级模式,通过特许经营促进自然保护地环境、经济和社会效益的有效结合。开展自然资源专项调查工作、自然资源资产清查统计及确权登记工作。推进野生动物致害保险补助工作,通过购买商业特色保险补偿社区居民的野生动物致害财产损失。
(3)积极探索“园地共建模式”、开展社区融合创新发展试点,推进入口社区和友好示范社区建设。加强社区宣传教育工作,协调大熊猫保护与社区生计之间的矛盾,努力为社区居民寻找替代生计,开展绿色农业、特色养殖等培训,引导社区居民降低对自然资源的使用,减少社区经济对自然保护的压力[31]。优先吸纳周边原住民从事野外巡护、资源监测等生态管护工作,鼓励其参与自然教育、生态体验等社会服务工作。
注:文中图表均由作者自绘,其中表1数据源自全国第四次大熊猫调查报告[18];图1,图2数据源自全国第三次大熊猫调查报告[19]、全国第四次大熊猫调查报告[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