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vp结构关系及与“上”的替换关系语义辩证

李继明

（荆楚理工学院文学与传媒学院，湖北 荆门 448000）

一、“到”的VP形式

“到”在词语中的位置，有如下几种情况。

（一）在体词前，“到”+体词，构成动宾关系

“到”是经过一段距离，后面多接表示终端的体词。“到”+体词可能构成的vp形式有。

（1）到+名词（代词），如“到货、到客人、到礼、到感情、到心意、到你、到点、到处、到任、到头、到老、到位、到尾、到手、到家、到底、到岸、到案”。

（2）到+地名词，如“到重庆、到深圳、到浙江、到青峰镇”。

（3）到+处所、方位名词，如“到西北、到房顶、到门口、到操场、到教堂、到海边、到岛上、到山上”。

（4）到+级别、数量短语，如“到三级、到三层、到三成、到三台、到三天、到三次、到三场、到三个”。

如果不计较动量补语、名量宾语的区分，这些都可以视为动宾结构。

（二）在其他词语前，“到”+体词+其他VP

（1）到+名词（代词）+其他VP，如“到点回家、到你发言、到家做饭、到货卸车”。

（2）到+地名词+其他VP，如“到重庆采药、到土耳其开馆子”。

（3）到+处所、方位名词+其他VP，如“到西北进货、到山上采药、到操场跑”。

（4）到+级别、数量短语+其他VP，如“到三级晋级、到三台开机、到三场结账”。

（三）“到”在其他动词语后

（1）动词+到、动词+到+体词（代词）、动词+到+体词（代词）+谓词，如“拿到、拿到手、拿到手收工，轮到、轮到你、轮到你选择，做到、做到位、做到位难”。

（2）动词+到+地名词，如“逃到土耳其、飞到重庆、坐高铁到重庆”。

（3）动词+到+处所、方位名词，如“开到西北、走到山上、来到操场”。

（4）动词+到+级别、数量短语，如“打到三级、进到三台、看到三场”。

二、“到”的VP与“上”VP的结构关系比较

第一种，（1）到重庆（动宾）；（2）到山上（到重庆）采药（状中）；（3）飞到重庆（中补）。把“到”换成“上”。

第二种，与上面的结构类型形成对照。

（1）上（重庆）山（动宾）；（2）上山（重庆）采药（连谓）[1]；（3）跑上山（中补）。趋向动词可以单独做谓语，前面有动词时，其后面是补语。

这里奇怪的是：（1）到山上（到重庆）采药；（2）上山（重庆）采药。二者除一个是地名、一个是方位处所外，没有什么不同，但习惯上一个是状中结构、一个是连谓结构。二者功能上都是谓词性短语。

第三种，（1）到+地名词+其他VP、到+处所+其他VP、方位名词、到+级别、数量短语+其他VP，都被视作状中结构。到点回家、到重庆采药、到山上采药、到三级晋级，还有“到操场跑跑[2]、到河边走走、到山上看日出、到教室写作业……”（2）上+地名词+其他VP、上+处所+其他VP、方位名词、上+级别、数量短语+其他VP，都被视作连谓结构。经常看到的有“上山采药、上街进货、上操场跑、上楼取卡、上重庆买房”。

“上”，可以是一般动词、也可以是趋向动词。在别的动词后面，构成中补结构合成词语。跟上、合上、加上、看上、走上、考上、凑上、堵上、赶上、追上、垫上、赖上、盯上。“到”，是一般动词，是成词语素；在别的动词后面，也构成中补结构合成词语，有观点认为是趋向动词。念到、提到、感到、弄到、得到、做到、办到、看到、报到、来到、得到、见到、签到、想到、料到，类似的动词还有去、来、出、向、往……

三、“到”的VP形式的结构关系辩证

（一）“到”“上”义项静态辩证

1．词义辩证

到：形声字。《说文》：“到，至也。从至，刀声。”本义是到达。引申为周到、周密。到作补语表示动作有结果，达到了目的，由到达的意义引申而来。如：想到；做到。到在近代，又有去、往的意思，后面常带处所宾语。如：到学校、到北京。

从词条看，到传统在终点，近代有了起点的意思。如：到那里去、到这来。

上：指事字。本义是高处、上面。引申指等级或品质在上的；又指次序或时间在前面；还可以用作动词，有由低处向高处升登的意思；也有从此处向彼处前进的意思。

从词条看，由一个点向另一个点移动，一般向高处；也可以仅指某处，没有高低之分。站位一般在起点，也可以是终点，偏重在线性过程，如：上姐姐家去、上姐姐家来。

2．语义特征[3]辩证

仅从动词的一般用法功能上看，“到”“上”差不多可以互换使用了：上山采药——到山上采药、上街买衣服、到街上买衣服、上操场跑步、到操场跑步。有没有区别特征呢？

“到山脚（下）去（来）”，不能说“上山脚（下）去（来）”；“上山来（去）”，不能说“到山来（去）”，要说“到山上来（去）”。

韩国高校教师学术道德教育实施体系较为健全，具体而言，该体系主要由学术道德教育的主管部门与实施主体、专业的学术道德教育师资、学术道德教育课程、学术道德教育教材及相关教学内容等构成。

“上”后面的处所宾语只在含“低、下、脚……”等等表明低矮的词语时，不能用“上”，其他都能用。如：上这儿来，上那儿去。“这儿、那儿”可以是低矮处，但不能带有“低、矮”等字眼。

“上山”“到山上”的语义辨析：在用“上”时，已经有“由低处向高处升登”的语义。在用“到”时，“到”结合“高处、上面”之名词性“上”，就完成了“由低处向高处升登”语义。所以，“上山”与“到山上”就有了相同的语义、完成相同的功能——做谓语的谓词性短语。

如果增加“来”，即“上来”“到来”这种离合性表达，又增加了“持续性、线性过程”这个本来就是“上”所具备的语义，“到来”也同时具备了这一特征。

“向高处、上面进行，持续性、线性过程”就是这里“上山来（去）”和“到山上来（去）之“上”“到”在这里的两个区别性语义特征：上+向高处、上面进行、+持续性、线性过程；到—向高处、上面进行、—持续性、线性过程。

去、来、出、向、往、进也都没有这个语义特征。这里用“进行”替换“升登”，更合适表示其动词的一般性。在后面作为动词的“上”组词，意义更明显。

综合地看，经过一段距离，是线；起点、终点，是点。这些语义特征，是共同的。

“上”+向高处、上面进行、+持续性、线性过程这些语义特征并不足以影响到“上”作为动词用的词类属性。

到山上（到重庆）采药、上山采药，“上山”具备+向高处、上面进行语义，“到山上”也具备+向高处、上面进行语义。都是动宾关系，具有动词性功能，后面采药，也是动词关系。两个动宾关系，在语义上也是有先有后。前一个动宾，显然不是状语中的任一情况：从情况、时间、处所、方式、条件、对象、肯定、否定、范围和程度等方面对谓语中心词进行修饰、限制。“到山上（到重庆）采药”是两个独立的先后动作行为，不应属于状中关系，应该属于“连动关系”，像“在山上采药”“正在山上采药”是状中关系，是处所状语。

（二）“到”“上”组词动态辩证

1．动词“到”的组词辩证

到+其他：到达、到头、到处、到职、到任、到位、到场、到家、到点、到顶。

其他动词+到：看到、报到、来到、见到、画到、签到、料到、投到、待到、收到、想不到、说不到、想得到、怪不到、办不到、写到、死到哪里去了、念到、提到、感到、弄到、得到、做到、办到。大部分可以替换。

不能替换的：到+其他：到职。

其他动词+到：来到、得到、料到、想不到、想得到、念到、提到、感到、得到、做到、办到。这里“到”均有“终点”意义，而“上”偏重持续性线性过程。这些词语“点”的语义突出，线性过程不明显。比如：“到职”偏重“职”这个终点，并不强调从“非此职”至“此职”的线性过程，“上”的线性过程在此处用不了。所以“上职”不通。“念到”偏重后面未出现的目标（接对象名称）这个终点，而且“念”在此含有“上”不具备的另外的语义。

2．动词“上”的组词辩证

动词“上”+其他词：上火、上货、上来、上坡、上山、上当、上款、上映、上阵、上来、上网、上路、上口、上班、上学。

其他动词+上：加上、跟上、合上、看上、走上、考上、凑上、堵上、赶上、追上、垫上、赖上、盯上。

看看这里是“上”不能被“到”替换的有：动词“上”+其他：上火、上坡、上山、上当、上路、上口。

其他动词+上：垫上。

上火、上当：一个动宾关系、一个连动关系。虽然带有谓词性功能，但都有“向上、往上，线性过程”的语义，两个都是词，搭配固定。“上当”词义已经由“去典当”转移到“受骗、吃亏”了，但仍然可以拆分理解“上了你的当”。

上坡、上山、上路、上口：有明显的“向高处、上面”的语义，而且也有“线性过程”的语义存在。也是“到”所不具备的。

综合来看，无论是“上”可以替换“到”的词语，还是“到”可以替换“上”的词语，替换了后的词语，语义多有些微变化，这跟“上”“到”“向高处、上面，持续性线性过程”的区别语义有关。

（1）到+他：到达、到头、到处、到任、到位、到场、到家、到点、到顶。比较：上达、上头、上处、上任、上位、上场、上家、上点、上顶。

其他动词+到：看到、报到、见到、画到、签到、投到、说不到、怪不到、办不到、写到、念到、提到、弄到、做到、办到。比较：看上、报上、见上、画上、签上、投上、说不上、怪不上、办不上、写上、念上、提上、弄上、做上、办上。如：见到、见上——“上”含有一个“线性过程”、可能艰难、不容易，但不一定含有向高处、上面语义。

（2）动词“上”+其他：上货、上来、上网、上口、上班、上学、到货、到来、到网、到口、到班、到校。

其他动词+上：跟上、合上、看上、加上、走上、考上、凑上、堵上、赶上、追上、垫上、赖上、盯上、跟到、合到、看到、加到、走到、考到、凑到、堵到、赶到、追到、垫到、赖到、盯到。

这里的“上”，都有“持续性、线性过程”语义，“到”偏重在前面那个动词完成的瞬间点。

这种动态辩证，也能明显看到，+向高处、上面进行、+持续性、线性过程仍然是“上”“到”在组合成谓词性词语时的区别特征。

这里解释了“上”“到”在语用过程中，为什么能互相替换，而且又为什么需要添加辅助性语素，帮助完成相同意义和相同功能的表达。它们在履行动词性功能上，具有灵活的表达完成类似功能的特征，使语言表达丰富、生动而不呆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