粤港澳大湾区金融集聚水平研究

□文/王力召 黄佩红

（佛山职业技术学院 广东·佛山）

［提要］ 在粤港澳大湾区上升为国家发展战略后，如何通过金融集聚赋能大湾区建设具有重要意义。本文借助区位熵指数，从金融规模和金融结构两个层面对粤港澳大湾区2012～2021年金融集聚水平进行分析，结果显示：粤港澳大湾区各节点城市无论是在金融规模还是在金融结构上都有着较大的优势，但同样也存在着诸如金融规模集聚水平呈现出缓慢下降的态势等问题。为此，提出增强金融创新能力等建议。

引言

2019 年2 月28 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了《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以下简称“《纲要》”），这意味着推动建设粤港澳大湾区正式上升为国家发展战略。《纲要》的出台对于粤港澳大湾区来讲既是一个机遇，也是一个挑战，机遇是如果能够顺利推进粤港澳大湾区建设，将粤港澳大湾区打造成世界级大湾区，这将对粤港澳大湾区、广东省乃至全国经济都有一个很大的带动与示范作用；挑战是在新冠肺炎疫情肆虐全球背景下，世界范围内经济增长乏力，同时我国正面临产业转型升级等重重困难。如何破解当前经济发展面临的困难与挑战，赋能大湾区建设就显得至关重要。

粤港澳大湾区作为我国金融业高度发达的区域之一，形成了以香港、深圳和广州为核心的粤港澳大湾区金融集聚区，而且香港还是世界级的金融中心，其金融资源、金融机构和金融人才的高度集聚对于形成规模经济与范围经济有很大的促进作用。同时，金融作为经济的血液，对于资金的配置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完善的金融业不仅能够为企业发展提供更为充足的资金保障，同时还能为它们的发展提供风险分散机制，为企业、经济的平稳发展做出贡献。从另外一个角度考虑，金融业作为第三产业，它的发展在壮大自身的同时，对于第三产业其他组成行业以及第二产业、第一产业都有着很大的促进作用。

国内在金融集聚领域的研究虽然起步较晚，但是基于国外早期形成的较为成熟的研究思路与方法，研究也取得了很大的进步。早期研究主要集中在金融集聚对经济增长的生效路径以及二者相互关系上。丁艺等（2009）通过对金融集聚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进行研究，总结出金融集聚促进实体经济发展的五种生效路径；随着研究深入，李红等（2014）借助改进权重的空间杜宾模型研究指出，金融集聚在邻近城市存在显著空间溢出效应。在此之后，专家学者主要以定量的方式从不同的角度、对不同的研究对象进行了相关研究，如陆军等（2014）、何宜庆等（2015）、姜霞等（2016）、成学真等（2017）分别对京津冀、长三角、武汉、西北五省等地的金融集聚与经济增长关系进行了实证分析。近几年，对于金融集聚对经济增长的空间溢出效应的研究逐步发展为研究前沿，但是相关研究成果还比较匮乏。吴茂国等（2018）、陈智昊等（2019）从空间溢出视角对不同区域金融集聚对经济增长的空间溢出效应做出了研究分析。

通过对已有研究文献进行梳理总结发现，专家学者对一些重点经济区金融集聚的水平、影响以及作用机制等方面的内容进行了较为充分的理论分析和实证研究，但聚焦于粤港澳大湾区的研究成果到目前为止还比较匮乏。因此，对粤港澳大湾区金融集聚情况进行研究对于赋能粤港澳大湾区经济发展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

一、理论分析与研究设计

（一）变量选取与方法选择。对金融集聚水平的分析包括多个层面，比如规模层面、效率层面、结构层面等。但考虑到数据的可获取性和完整性，本文选择从金融规模（用S 表示）和金融结构（用C 表示）两个层面对粤港澳大湾区金融集聚水平进行分析。考虑到吸纳的就业人数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一个行业的规模，研究中选择中资金融机构年末从业人数占各市就业人员年末人数的比重代表金融规模；考虑到我国是以银行为主导的金融服务体系，因此研究中选择中资金融机构人民币存贷款总额与地区GDP 的比值代表金融结构。

在金融集聚水平的研究中，区位熵指数是被众多学者采用进行产业集聚程度度量的一个指标，侧重于从产业化的角度，通过测算某一产业部门在不同地区的相对集中程度来表示，可比性和可操作性都比较高。因此，本文选择使用区位熵指数作为金融集聚的测度方法。在应用到粤港澳大湾区金融集聚水平测度时，金融规模区位熵指数和金融结构区位熵指数的计算公式分别如下：

其中，i 代表地区（不同节点城市），t 代表时间（不同年份），Qsit表示地区i 在时间t 的金融规模集聚度，F_employi，t表示地区i 在时间t 的中资金融机构年末从业人数，employi，t表示地区i 在时间t 的就业人员年末人数，F_employt表示广东省在时间t的中资金融机构从业人数，employt表示广东省在时间t 的就业人员年末人数，Qcit表示地区i 在时间t 的金融结构集聚度，De.Loi,t表示地区i 在时间t 的中资金融机构人民币存贷款总额，GDPi,t表示地区i 在时间t 的生产总值，De.Lot表示广东省在时间t 的中资金融机构人民币存贷款总额，GDPt表示广东省在时间t 的生产总值。

根据区位熵的含义，当其数值大于1 时，表明某产业部门在某城市呈现出明显的集聚现象，相比区域内的其他城市而言具有一定优势。所以，以中资金融机构年末从业人数为基础得出的区位熵大于1 时，表示该地区具有一定的金融规模优势；以中资金融机构人民币存贷款总额为基础得出的区位熵大于1 时，反映出该地区具有一定的金融结构优势。

（二）样本选择与数据来源。粤港澳大湾区涵盖了珠三角地区的广州、深圳、东莞、佛山、惠州、珠海、中山、肇庆、江门等九市以及香港和澳门两个特别行政区，考虑到数据的可获取性等问题，本文仅对广东九市金融集聚情况进行分析。

研究过程中，选取粤港澳大湾区九市2012～2021 年10 年的面板数据作为基础数据，这些数据主要来自广东省历年的统计年鉴。

二、粤港澳大湾区金融集聚水平分析

根据区位熵指数的原理及计算方式，得出粤港澳大湾区九市2012～2021 年间的金融规模集聚水平和金融结构集聚水平数据，具体数据如表1 和表2 所示。下面结合区位熵指数的含义对研究结果进行分析。（表1、表2）

表1 粤港澳大湾区九市金融规模集聚水平一览表

表2 粤港澳大湾区九市金融结构集聚水平一览表

（一）粤港澳大湾区金融规模集聚情况分析。总的来看，粤港澳大湾区九市的金融规模区位熵指数平均值为1.11，对比广东省整体水平，粤港澳大湾区在金融规模上是具备优势的。其中，广州、珠海及佛山三市的金融规模区位熵指数不仅高于粤港澳大湾区的平均水平，而且均超过了1，形成了金融规模集聚，具有较大的金融业比较优势；深圳、江门的金融规模区位熵指数也都超过了1，同样形成了不错的金融规模集聚，具有金融业比较优势；汕头、惠州、东莞及中山四市虽然其金融规模区位熵指数均小于1 且没有达到粤港澳大湾区平均水平，但是通过数据可以发现，四市的金融规模区位熵指数也是比较高的，汕头和中山更是超过了0.9，其中不乏一些年份的金融规模区位熵指数超过1，产生了较好的金融规模集聚效应；东莞和惠州的金融规模区位熵指数也是分别达到了0.72 和0.8 的较高水平。另外，通过分析还可以发现，除个别年份出现了轻微跳跃之外，整体上，粤港澳大湾区的金融规模集聚水平呈现出缓慢下降的态势，直接原因在于金融业的就业人数增长率低于就业总人数的增长率。

具体来看，广州、深圳、珠海、佛山及江门在2012～2021 年这十年间始终保持了较高的金融规模集聚水平，除了深圳及江门在个别年份的金融规模区位熵指数低于1 之外，5 市在其他年份都是处于高于1 的水平。其中，深圳作为南方的金融中心之一，其金融规模集聚水平虽然也达到了规模优势，但是其1.03 的平均值却显得并不出众，分析其数据发现，导致该情况的直接原因是深圳在总就业人数方面一直较高，而且保持了较高的增长率，而其金融从业人数增长率却偏低。另外，中山、汕头、惠州和东莞各年份的金融规模区位熵指数虽然也保持了较高的水平，但是整体呈现后续发展乏力甚至出现金融规模集聚水平下降的趋势，通过数据分析发现，这跟各地区的产业结构有一定的关系，例如东莞等地发达的制造业带来了大量的就业机会，就业总人数保持了较快的增长，而金融业的发展相对增速较慢，这就导致了当前的状况。

（二）粤港澳大湾区金融结构集聚情况分析。总的来看，粤港澳大湾区九市的金融结构区位熵指数平均数为0.93，即粤港澳大湾区的整体金融结构集聚情况还有进一步上升的空间，不具备严格意义上的竞争优势。其中，广州、深圳及珠海三市呈现出双高的态势，其金融结构区位熵指数高于粤港澳大湾区平均值同时高于1，具备了金融业比较优势；汕头、佛山、惠州、东莞、中山及江门六市的金融结构区位熵指数没有达到粤港澳大湾区的平均水平，但是通过数据我们也可以发现，除了汕头和惠州十年间的平均值在0.7 左右，其余节点城市的平均值都接近或者高于0.8 的水平，说明这些节点城市的金融结构集聚水平也是处于一个较高的水平。通过分析可以发现，除了个别年份出现了金融结构集聚度的轻微跳跃之外，整体上，粤港澳大湾区的金融结构集聚度水平是处于一个缓慢稳定上升的态势。

具体来看，广州、深圳及珠海在2012～2021 年这十年间始终保持了较高的金融结构集聚水平，各年份的金融结构集聚水平均远远高于0.93 的平均水平。另外，通过对各节点城市的数据进行分析发现，金融结构集聚水平的动态变化相比较金融规模水平的变化要平稳很多，但是两极分化比较严重，除了广州、深圳和珠海三市之外，其他城市的平均区位熵指数均没有达到0.93 的均值。

三、总结及建议

本文通过使用区位熵指数对粤港澳大湾区九市的金融集聚水平进行了分析，研究发现，粤港澳大湾区各节点城市无论是在金融规模还是在金融结构上都有着较大的优势，这一点在广州、深圳及珠海三市体现得尤为明显，但同样也存在着诸如金融规模集聚水平呈现出缓慢下降的态势、各节点城市之间的金融集聚水平差距较大等问题。为此，提出以下三点建议：

（一）增强金融创新能力。不断增强金融创新能力，鼓励金融科技的应用，为金融行业发展提供不竭动力。金融创新对于金融行业的发展至关重要，金融科技创新、金融产品创新，这些都是金融业能够长足发展的不竭动力，通过金融创新，将最新的金融科技应用于金融领域，这对于金融行业的发展至关重要，能够提高金融行业运营的效率，降低金融行业运营的成本。同时，最新的金融科技、最新的金融产品的应用与推广还可以帮助金融机构有效规避金融风险，让行业发展更具安全性和稳定性。因此，要出台相关政策措施，着力营造创新环境，提供创新基础条件，为金融业的发展提供不竭动力。

（二）提高金融开放水平。积极推动粤港澳大湾区金融业开放程度，不断提高金融开放水平。在粤港澳大湾区，香港作为国际金融中心，其金融开放程度相对内地城市开放程度要高很多，这就导致内地和香港地区金融行业的联动性较弱，不利于内地金融业的发展。鉴于此，相关部门应该制定完善的金融发展政策，提高粤港澳大湾区各节点城市金融业发展水平，促进各节点城市之间金融业的互动与协调发展，同时在保证金融风险可控的前提下提高资本市场的开放程度，积极拥抱国际金融市场。

（三）提升产业联动水平。通过对粤港澳大湾区各节点城市的相关数据进行分析发现，金融行业从业人员增长率及总的就业人数增长率是决定其金融规模集聚水平的直接原因，究其根本还是产业发展不均衡的问题。当前产业转型升级不断推进，而产业转型升级等活动需要更多的金融服务作为支撑，因此在制定产业发展规划时，要协调发展金融业和其他产业，尽可能完善金融业支持相关产业发展的规划；同时，考虑到中小企业在获取金融服务中的弱势地位，应该不断完善金融业对中小企业的服务和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