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2020年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中医药项目资助情况及热点分析Δ

文怡力,张未未,秦灵灵,黄业良,陈与丰,王 选,赵荣彩,韩爱庆#,吴嘉瑞#(.中国医学科学院医学信息研究所,北京 0009; .北京中医药大学管理学院,北京 0009; .石家庄市栾城人民医院急诊科,石家庄 0540)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是我国基础研究的主要资助渠道之一,是国家创新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重点关注基础前沿问题,注重创新团队和学科交叉,为我国源头创新能力的全面培育作出了重要贡献[1]。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共设8个学部,中医药相关项目属于“医学科学部”资助范围,具体申请代码为H27(中医学)、H28(中药学)和H29(中西医结合)[2]。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自设立以来,在促进中医药基础研究、培育优秀中医药科技人才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3]。为了解中医药基础研究的发展现状、研究热点和趋势,本研究对近10年(2011—2020年)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资助数据进行分析,结合数据统计和文本分析结果得出客观结论,为中医药领域科研人员和管理人员的科研选题、项目申报和管理决策提供参考。

1 资料与方法

检索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官方数据库(http://www.nsfc.gov.cn/)、科学网(http://fund.sciencenet.cn/)和LetPub(http://www.letpub.com.cn),年份为2011—2020年,获取申请代码设置为H27(中医学)、H28(中药学)和H29(中西医结合)的项目信息,包括负责人、依托单位、金额、项目编号、项目类型、所属学部、题目、一级学科分类、二级学科分类和执行时间等信息。基于Excel 2016软件进行数据的基础统计描述,并以线图、Bumpchart图等可视化形式进行结果呈现。

2 结果

2.1 资助项目数量和资助金额

2011—2020年,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在中医药领域共资助项目12 771项,总资助金额为553 136.00万元。10年间,资助项目数量基本呈稳定升高趋势。每年受到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的中医药项目数量从2011年的760项增长至2020年的1 549项,增长率达到103.82%;年资助金额从2011年的21 682.00万元增长至2020年的65 696.70万元,增长率达到203.00%,见图1。

A.资助项目数量;B.资助金额。A. number of projects funded; B. financial aid of funding.图1 2011—2020年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在中医药领域的资助项目数量、资助金额变化趋势Fig 1 Number of projects funded and financial aid by National Natural Science Foundation of China in the field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from 2011 to 2020

2.2 资助项目类型分布

2011—2020年,12 771项受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的中医药领域项目类型包括面上项目、青年科学基金项目、地区科学基金项目、重点项目和优秀青年基金项目等,主要的资助类型为面上项目、青年科学基金项目和地区科学基金项目。其中,面上项目5 897项(占46.17%),总资助金额为336 176.00万元(占全部项目总资助金额的60.78%),平均受助金额为57万元/项;青年科学基金项目4 850项(占37.98%),总资助金额为100 349.80万元(占全部项目总资助金额的18.14%),平均受助金额为20.69万元/项;地区科学基金项目1 803项(占14.12%),总资助金额为71 198.00万元(占全部项目总资助金额的12.87%),平均受助金额为39.49万元/项,见表1。面上项目从2011年的459项增长至2020年的657项,增长率达到43.14%;青年科学基金项目从2011年的223项增长至2020年的627项,增长率达到181.17%;地区科学基金项目从2011年的72项增长至2020年的233项,增长率为223.61%;2011—2020年重点项目数量变化不大,每年最多不超过12项,平均每年有9项;2013—2020年优秀青年项目每年最多不超过6项,8年间共33项,见图2。

表1 2011—2020年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在中医药领域各类项目的资助数量、资助金额及其占比Tab 1 Number of projects funded and financial aid by National Natural Science Foundation of China in the field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from 2011 to 2020

2.3 项目依托单位分布

2011—2020年,共有459所高校及科研院所在中医药研究领域受到过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资助,遍布全国各地,但不同高校和研究所之间的受资助项目数量和金额存在较大差异。年均受资助项目数量>10项的单位有30家(占6.53%),共获得资助项目8 992项(占全部资助项目总数的70.41%),资助金额合计398 124.00万元(占全部项目总资助金额的71.98%),见表2。其中,上海中医药大学10年间受资助项目总数为1 043项,排序居第1位,且自2012年起上海中医药大学每年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立项数量排序均居第1位;2015年以来,南京中医药大学每年受资助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数量排序居第2位;北京中医药大学、广州中医药大学和中国中医科学院受资助项目数量排序在第2—5名区间内波动,见图3。项目数量排序居前5位的单位受资助项目数量共3 954项,占全部资助项目总数的30.96%;项目数量排序居前10位的单位受资助项目数量共5 705项,占全部资助项目总数的44.67%。

表2 2011—2020年年均受资助项目数量>10项的依托单位的总项目数量(项)Tab 2 Total number of projects of supporting units with an average annual number of funded projects >10 from 2011 to 2020 (items)

色条宽度代表受资助数量。the width of the color bar represents the number of funded projects.图3 2011—2020年资助项目依托单位排序变化趋势Fig 3 Trends in the ranking of funded projects supported by institutions from 2011 to 2020

2.4 项目依托单位所在地区分布

根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依托单位所属的省级行政区域,统计出项目数量排序居前10位的地区,见表3。2011—2020年,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共资助了34个省级行政区域的单位项目,其中项目数量排序居前2位的分别为北京市和上海市,其项目数量占比均>10%,且北京市高达17.27%,远超其他省级行政区域。项目数量排序居前5位的均为一线城市或沿海省份等经济发达地区,其受资助项目数量共6 385项,占全国资助项目总数的50.00%;项目数量排序居10位的地方受资助项目数量共8 477项,占全国资助项目总数的66.38%。

表3 2011—2020年资助项目依托单位所在地区(项目数量排序居10位)Tab 3 Supported institutions of the funded projects in the region from 2011 to 2020 (top 10 ranked by number of projects)

2.5 研究方向分析

2.5.1 一级学科立项:2011—2022年,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在中医药领域一级学科立项总数为12 350项,依次为中医学5 425项(占43.93%)、中药学4 406项(占35.68%)、中西医结合2 519项(占20.40%)。2011年中药学立项数量最多(318项),但从2012年开始中医学立项数量排序居第1位(416项),并一直持续至2020年(663项),见图4。2011—2020年,一级学科立项总资助金额由高至低依次为中医学(210 477.00万元)、中药学(153 145.00万元)和中西医结合(96 838.00万元)。3个一级学科资助项目数量均呈增长趋势,其中中西医结合的增长率最大,从2011年的134项增至2020年的323项,增长率达141.04%;其次为中医学,从2011年的294项增至2020年的663项,增长率达125.51%;中药学从2011年的318项增至2020年的498项,增长率为56.60%,可见国家在中医药领域的科研投入持续增加,对中医基础研究的重视程度越来越高。

图4 2011—2020年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在中医药领域一级学科立项总数变化趋势Fig 4 Change trend of the total number of first-level discipline projects approved by the National Natural Science Foundation of China in the field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from 2011 to 2020

2.5.2 二级学科立项:中医学包含21个二级学科,中药学包含19个二级学科,中西医结合包含3个二级学科。将全部二级学科立项情况进行分类统计,立项数量排序居前20位二级学科见表4。其中,中西医结合临床基础(H3302,1 735项)和中医内科学(H278,1 616项)的立项数量远高于其他二级学科,其次为中医针灸学、中药药效物质和中药资源等;中西医结合临床基础、中医内科学和中医针灸学立项数量约占全部立项数量的33.31%,可见国家自然科学基金更注重中医药基础研究与临床的发展。

表4 2011—2020年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在中医药领域二级学科立项数量及占比(立项数量排序居前20位)Tab 4 Number and proportion of projects approved by secondary disciplines by the National Natural Science Foundation of China in the field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from 2011 to 2020 (ranking top 20 in the number of approved projects)

3 讨论

3.1 国家对中医药领域的基础研究支持力度不断加大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专设独立的申请代码H27、H28和H29,以资助中医药领域的基础研究[4]。基础研究是创新的源头,经几千年发展的中医药是中华民族的瑰宝,中医药要实现守正创新、传承发展,就要继续加强基础研究,促进创新发展。没有基础研究的高水平发展,就没有高水平的应用[5]。本研究结果显示,2011—2020年,面上项目、青年科学基金项目和地区科学基金项目3个项目类型在中医药领域相关研究方面都得到了发展。尤其是青年科学基金项目,项目数量增长率远大于其他2类项目。由此可见,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聚焦于培养青年科研人员独立主持科研项目能力,鼓励技术创新,为培养青年科研人员的创新思维、培养基础研究人才起到了较大推动作用。近10年来,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在中医药领域资助项目数量和资助金额稳步增长,青年科研人员申请项目所占比重逐年增加,从一定程度上提示国家对中医药领域的基础研究支持力度不断加大。分析其原因:(1)国家发布《中医药发展战略规划纲要(2016—2030年)》和《中医药发展“十三五”规划》等政策文件,对中医药发展高度重视,扶持和保证中医药的健康发展。(2)中医传承千年,在“治未病”、慢病、疑难杂症、传染性疾病以及提高患者生活质量方面,中医具有独特的优势。(3)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疫情下,中医药的治疗作用得到验证,促进了更多的研究者参与中医药领域研究工作,促使中医药基础研究进一步发展。

3.2 中医药领域学术资源集中趋势明显

项目依托单位的受资助项目数量能在一定程度上反映该单位的基础研究水平、人才队伍储备、团队的创新能力和科研软硬件环境等综合能力[6]。2011—2020年,年均受资助项目数量>10项的30家项目依托单位中,有70%为中医药院校和科研院所。其中,项目数量排序居前5位的单位受资助项目数量占全部资助项目总数的30.96%,项目数量排序居前10位的单位受资助项目数量占全部资助项目总数的44.67%,除首都医科大学和中国中医科学院外,其他单位均为中医药院校,学术资源向中医药重点院校和科研院所集中趋势明显。几所头部中医药院校有学科优势、中医药基础研究水平高、人才队伍储备好和团队的创新能力强等优势。可见我国中医药高等教育学术系统存在“马太效应”,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资助等优势资源集中在重点院校[7]。同时,学术资源更集中于北京、上海、广东、江苏和浙江等发达地区,呈现出地区差异化特征。另外,研究机构呈多元化发展,西医院校和综合类学校的中医学科发展也值得关注[8]。

3.3 中西医结合临床基础、中医内科学等二级学科为重点资助领域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注重基础研究,提倡原创研究,并着眼于国家、社会的实际需要,聚焦前沿领域,重视学科交叉,这在中西医结合学术资助领域也有所反映。从近10年来的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情况来看,中西医结合临床基础发展迅猛,在所有中医药领域二级学科中受资助项目数量最多,产出了大量基础研究成果,正逐渐形成更加完善的学科体系[9]。中医内科学是中医学主干学科之一,在中医学下各二级学科中,其受资助项目数量最多,也是最能体现中医临床基础研究实力的学科之一。中医内科学立足临床关键科学问题,运用多学科的理念与方法对中医学进行基础性的深入研究,促进中医学科的发展与创新[10]。

3.4 小结与展望

3.4.1 新方法、新技术的广泛应用为中医药相关领域研究带来机遇:随着生物技术的不断发展和大数据时代的到来,一些先进的技术被广泛应用于中医药领域,如基因组、转录组和代谢组等生物技术[11]。越来越多的研究人员将分子细胞、人工智能、计算生物学等学科和中医药领域结合起来形成学科交叉,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中医药研究领域的发展,为研究人员提供了新思路[12]。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中使用多学科交叉的方法和技术进行研究的项目数量呈增长趋势,为中医药相关领域研究带来了机遇。

3.4.2 需重视中医药理论研究的继承与创新:新方法和新技术虽然为中医药相关领域带来了新的机遇,但挑战也并存。需要重视中医药理论的继承与创新,在中医药理论框架下,进行创新性的研究。例如,有的研究项目仅是表面上与中医药理论相结合,多学科交叉表面化,实际上与中医药理论之间的联系单薄,甚至牵强附会,难以体现中医理论本质[13]。因此,项目申请者和研究人员不应盲目追求热点,应结合自身实际情况,在充分理解中医理论基础后开展研究,发挥多学科优势。

3.4.3 应注重中医药理论研究的原始创新:原始创新是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进行评判的重要标准,鼓励研究人员进行多学科融合,在现有技术和理论基础上进行创新,倡导在形式化创新的基础上进行原始创新,以达到提升原始创新能力的目的[14]。目前,原始创新项目数量较少,以后的项目申请者应把更多精力投放到原始创新上,促进中医药学科原创理论、方法和技术的发展。

综上所述,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主要支持基础科学研究和自主创新,其在2011—2020年对中医药学科项目支持力度逐渐加大,无论是资助项目数量还是资助金额,都基本保持着持续增长的趋势。从项目类型来看,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的项目中,面上项目、青年科学基金项目、地区科学基金项目占较大比例;从一级学科来看,中医学所获得的资助高于中药学和中西医结合学科。虽然国家对于中医药领域的基础、创新研究的支持力度不断加大,但获资助项目数量排序居前10位的单位所获资助项目数量占比接近50%,说明中医药高等院校在学术能力和学术资源上存在显著“马太效应”。因此,为进一步优化学术资源配置模式,应鼓励各高校结合自身优势和特点,完善科研管理制度,改善基础科研环境,努力提升科研人员的学术与科研能力,以促进中医药基础研究的均衡和健康可持续发展。项目申请者应注重新方法、新技术为中医药带来的发展机遇,聚焦中医药理论基础研究的传承与创新,从而推动中医药学科理论、方法和技术的原始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