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遇之门：数字经济时代迎面而来

《增长的逻辑：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谈中国经济如何发展》

（美）埃德蒙·费尔普斯著

何志毅等译

中信出版集团

2023年9月

讨论创新的作用很重要，因为创新不仅关系健康的经济，还关系健康的社会。

创新的“角色”是什么？19世纪20年代到20世纪70年代是美国创新的伟大时代，创新几乎延伸到社会的每一个领域。正如我在《大繁荣》一书中所说，这种创新是一种引人入胜的、有时令人兴奋的体验。人们将创新融入他们的工作中，有一种采取行动和实现目标的感觉。

在美国，大约自1970年以来，生产率增长的长期放缓——更准确地说，是全要素生产率的增长放缓——导致总劳动补偿和国民收入近乎停滞，同时也出现相当大的结构性变化。家庭调查显示，越来越多的经济活动参与者似乎对生活满意度有所下降。

这种变化最终会带来政治格局的转变。许多工人对此不满，通过投票反对主导经济放缓的政党，以表达他们的失望。此外，民主党一直在迎合几个特殊利益集团——所谓的“身份政治”，在某种程度上，民主党从特殊利益集团获得的选票，会被那些不满的选票抵消。

前总统特朗普的政治立场与传统的民主党、共和党的立场是对立的。特朗普寻求的是一种每个处于工作年龄的人都能为国内经济体生产总值贡献力量的经济——很少或根本不考虑工资率或其他分配问题，尽管他表达了对构成其他政治基础的白人工人阶级的喜爱。

实际上，特朗普在实践一种被称为社团主义的意识形态。对经济增长和个人满足来说，这是一种普遍毫无结果的教条。社团主义者无视人们寻求探索和发现灵感的需求，让人们普遍信奉的活力主义造成了更大的冲击。

在法国，总统马克龙也不再专注于分配问题。他希望法国恢复快速增长和威望。为此，他试图通过削减对雇员的社会保护，为法国的工业创造出更多的竞争，这种保护被认为是阻碍新公司进入工业领域的因素。

数字经济的进一步发展将如何影响西方和其他国家？

在西方，许多技术专家担心人工智能在他们经济体中的发展将导致大规模裁员和长期失业，直到工资最终降至较低水平。他们不仅担心本国人工智能的发展，还担心海外进口市场开发的人工智能机器人。技术专家并不是受过良好训练的经济学家，因此，我们是时候考虑一些市场机制将在决定工资率和就业路径的影响方面发挥的作用了。

当然，机器人的采用，無论是否支持人工智能，都使得以较少的劳动力生产出稳定水平的产出成为可能。是的，当人工智能机器人取代劳动力被引入一些行业时，会直接导致裁员和降低工资。但在我看来，这只是故事的开始。之后会发生什么呢？

它的后续效应会传导到其他行业。在一个理想化的模型中，被解雇的工人会在其他地方寻找工作，从而在整个经济中同样压低工资水平。这种工资的普遍下降启动了一种调整机制。当工资水平下降时，投资回报率会上升，投资也会相应增加。由此产生的资本存量的增加将对其他行业的工资率和就业产生向上的拉动作用。

另一种调整机制：即使由于这样或那样的原因，被解雇的工人没有转移到其他行业，采用节省成本的机器人的行业的工资削减最终将促使那个行业的生产商降低价格，如果这些企业不这样做，新的公司就会进入这些行业，从而压低那里的价格。相对价格的下降意味着其他行业相对价格的上升。尽管工资水平没有下降，但这些较高的价格将成为拉动这些行业产出和就业的一股力量。

我将以另一件事作为结束：特别是在西方国家，人们过于关注稳定和短期。我相信，如果他们接受颠覆性创新，并为创新事业提供道义支持，那么他们可以期待未来几十年的指数级增长。

（本文摘自该书“第四部分”，有删改；编辑：臧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