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财政科技支出、人力资本与长三角区域协调发展

2023-10-11张加阳

华东经济管理 2023年10期
关键词:异质性财政效应

胡 艳,张加阳,杜 宇

(安徽大学经济学院,安徽合肥 230601)

一、引 言

区域发展不协调是我国区域经济分布不平衡、发展不充分问题的集中体现,长三角作为我国创新能力最强的“经济高地”,区域内发展水平仍存在着一定程度的差距[1]。对此,2019 年,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正式审批通过《长江三角洲区域一体化发展规划纲要》,纲要指出长三角地区是我国经济发展最活跃的区域之一,要紧扣“一体化”和“高质量”两个关键词,以创新驱动整个长江经济带和华东地区发展。

新时代背景下,科技创新作为区域发展的核心竞争力,在促进区域协调发展中发挥着日益重要的作用。部分学者认为,我国各区域创新能力差距较大,对区域经济转型形成掣肘[2],仅靠市场机制无法对科技创新资源进行有效调控,市场失灵会导致资源错配,降低经济社会运行效率,政府应当对科技创新市场进行宏观调控[3],通过财政科技支出配置科技研发资源,激发地区经济主体科技创新活力,从而达到促进区域协调发展的目的[4]。促进区域协调发展的进程中亦需足够的人力资本给予支撑,高质量的人力资本是推动区域经济增长的核心驱动力[5],也是地区发展潜力的体现。已有研究证明,人力资本在研发投入影响经济社会的过程中具有正向调节作用,对区域创新规模具有抑制作用[6]。那么,政府财政科技支出能否缓解区域发展不协调?人力资本在这一过程中起到什么作用?对此,本文以长三角地区41个城市为样本,对上述问题进行探讨,研究结论对我国“十四五”时期政府有效宏观调控区域经济、促进区域一体化建设及城市群协调发展具有十分重要的理论价值与现实意义。

二、文献综述

关于区域协调发展的理论内涵,学术界普遍认为仅以经济发展差距衡量过于片面,协调发展与科技创新能力、教育发展水平、产业结构合理性以及公共服务水平等密切相关[7],地方政府可以通过区域间合作、援助等手段整合市场,推动不同区域间形成一个有机整体,积极构建区域协调发展机制体系[8]。总的来看,当前区域协调发展理论主要分为五类[9]:关注区域经济协调发展的均衡论;以区域间互帮互助为核心的协作论;追求环境、代际、地区协调发展的持续论;重点发挥地区比较优势与缩小差距的本质论;基于本地区约束条件优化经济结构的系统论等。

部分学者从实证角度测算区域协调发展水平,如高志刚和王壵使用主成分分析法和层次分析法,将经济、城乡、社会、环境与协调能力纳入分析框架内,对中国区域协调发展进行综合评价[10];徐盈之和吴海明运用协调发展度模型,从经济、科技文化、社会和生态环境四个层面测度区域协调发展水平[11];杨仁发和沈忱以熵权法通过经济、生活与资源环境三个维度,测算长江经济带区域协调发展指数[12];钟文和郑明贵以地区发展与民生指数衡量区域协调发展程度,该指标包括经济发展、生态建设、民生改善等六大维度[13];曾刚通过赋权法构建包含经济、科技、设施、生态四大领域的长三角城市协同发展能力评价体系[14]。可以看出,学者们对于区域协调发展的测算方法和界定角度虽然有差异,但实质基本相同,都体现了经济、环境、民生三位一体统筹协调的发展观念。

目前,学术界鲜有涉及财政科技支出与区域协调发展关系的研究,现有研究多集中于分析经济社会某一方面的影响与作用路径。周忠民等发现财政科技支出对全要素生产率有正向驱动作用,主要通过提升技术创新水平,抑制产业结构偏离促进全要素生产率增长[15];李振和王秀芝证明,财政科技支出效率可以通过经济增长和创新资源集聚提升产业结构高级化程度[16];刘明发现,财政支出会通过企业发明专利数和引导城市投资集聚提升城市创新水平[17];杨得前和刘仁济运用空间计量模型证明,财政科技支出可以引导生态要素集聚与扩散,对产业生态化具有正向空间溢出效应[18];王宝顺和徐绮爽运用省级面板数据分析发现,经济收敛发生在区域内部,财政科技支出显著促进经济增长并有助于我国短期和长期的经济收敛[19]。

三、理论分析

(一)财政科技支出对区域协调发展的直接驱动效应

首先,财政科技支出来源于政府一般财政预算支出,是政府对市场干预的具体表现形式,其本身就具有调节区域发展差距的功能。根据边际效率递减原则,假定各地区科技支出水平以及其他条件相同的情况下,政府科技支出对于相对落后地区的促进效应会比发达地区促进效应更强,对区域协调发展产生直接驱动。财政科技支出可以通过政府购买的方式扩大内需,优化区域内基础设施建设,以财政支出乘数的方式提高区域内居民可支配收入,促进人民生活水平协调发展。即使现实生活中各地区的研发投入强度和其他条件会有所不同,但对区域发展的影响总体都呈现收敛趋势,科技支出会通过促进地区间经济收敛、完善基础设施提升区域协调发展水平[20]。

其次,财政科技支出可以推动各个区域发挥比较优势,区域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与生产要素在不同区域配置不均衡密切相关[21]。政府可以利用科技支出靶向性的特点,以本地区比较优势为着力点扶持技术密集型企业,这部分企业成长后将会对其他企业产生知识扩散效应,为传统产业带来新技术、新方法。产业结构高级化可以有效配置资源[22]、扩大就业岗位[23]、推动经济结构合理转变[24],缓解传统产业结构与全社会需求不匹配的问题。产业结构的优化还会减少传统产业的高消耗、高污染,增强区域可持续发展能力,促进区域协调发展。

最后,研发投入可以助力科研平台建设,加快不同学科交叉融合发展,引导创新资源流动,构建信息共享平台,整合科技资源、加强科研人员交流、共享创新成果,还可以促进区域内资源循环利用[25],降低科技研发过程中对环境的污染,构建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区域协调发展格局。基于以上分析,本文提出假设1。

H1:财政科技支出可以通过促进经济、民生、环境的发展水平对区域协调发展产生正向驱动。

(二)人力资本对财政科技支出驱动区域协调发展的调节效应

人力资本是经济社会正常运转的基石,高素质的人力资本可以有效提升财政科技支出对区域协调发展的影响效果。首先,人力资本提升可以通过科研活动促进传统劳动密集型产业向现代化知识密集型产业转变,对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战略实施给予支撑[26];其次,高质量的人力资本可以推动科学技术进步助力经济发展方式转变,优化资源配置效率,有效促进要素功能的发挥,降低资源、能源消耗[27];最后,提升人力资本有助于落后地区摆脱“贫困陷阱”的束缚,摆脱因落后导致欠发达地区陷入更加落后的恶性循环,欠发达地区重视人力资本提升可以有效实现区域协调发展与共同富裕[28]。此外,由于区域间发展水平与资源禀赋具有差异,在不同的人力资本水平下,财政科技支出对区域协调发展的影响可能具有异质性。基于以上分析,本文提出假设2、假设3和假设4。

H2:人力资本在财政科技支出影响区域协调发展的过程中具有正向调节作用。

H3:由于各地区比较优势不同,财政科技支出对区域协调发展的作用效果可能具有地区异质性或系统异质性。

H4:财政科技支出对区域协调发展的影响可能存在异质性的门槛效应,不同地区对于区域协调发展的门槛效应存在差异。

综合以上理论分析,财政科技支出可以通过政府财政干预、发挥比较优势、助力平台建设对区域协调发展产生直接驱动,人力资本在此过程中具有正向调节作用,其作用机制如图1所示。

图1 财政科技支出、人力资本与区域协调发展作用机制

四、计量模型、变量与数据说明

(一)模型构建

1.基准回归

为了探究财政科技支出对长三角区域协调发展的影响,构建如下基准计量模型:

为进一步探究人力资本的调节效应,在模型中引入人力资本与财政科技支出的交互项:

2.门槛模型

本文借鉴Hansen 创立的面板回归,以包含两个门槛值的面板模型为例,构建门槛模型如下:

其中:I(·)满足取值条件为1,否则为0;CRDit表示区域协调发展指数;RDit代表政府财政科技支出;STUit代表人力资本水平;Xit为控制变量;μi为个体固定效应;δi为时间固定效应;εit为随机扰动项,下标i代表城市,t代表时期;αi、βi为待估参数。

(二)变量说明

1.被解释变量:区域协调发展水平(CRD)

根据新时代区域协调发展的内涵与上文理论分析结果,借鉴杨仁发和沈忱的方法,以经济发展、社会生活、资源环境三方面构建指标体系,通过熵权法综合测度区域协调发展水平,具体指标体系见表1所列。

表1 区域协调发展综合评价指标体系

2.核心解释变量:财政科技支出(RD)

本文以科学技术支出占一般公共预算支出的比例衡量某地的研发投入[29],该指标数值越大说明当地政府更为重视科技研发。

3.调节变量:人力资本质量(STU)

衡量人力资本的方法有教育年限累计法[30]、人均受教育年限法[31]。本文采用地级市层面通用做法,以每万人在校大学生数衡量人力资本水平[32]。

4.控制变量

结合上文区域协调发展的理论内涵与影响因素,将科技创新水平、产业结构、对外开放、政府干预、信息化水平作为控制变量纳入模型中,增强模型稳健性。①科技创新水平(IC)。科技创新具有很强的外部性,是促进区域间协调发展的动力和源泉[33],兼顾数据的有效性与可获得性,本文采用学界通用做法,以万人专利授权数衡量[34]。②产业结构(STR)。产业结构高级化可以有效降低区域能源消耗、减少环境污染,从而影响区域环境协调发展,本文以第三产业增加值与第二产业增加值之比进行衡量。③对外开放(OPEN)。对外开放会显著带动经济增长,从而对区域经济协调发展产生影响,本文以“当年实际使用外资额”加以衡量。④政府干预(GOV)。政府可以用投资、补贴、减税等方式引导经济资源流动,促进区域协调发展[35],本文采用“一般财政预算支出占GDP 比重”进行衡量。⑤信息化水平(INTE)。便利的信息传播可以拉近各经济主体的时空距离,拓宽区域间经济活动范围,打通交易壁垒、扩大市场规模,对区域协调发展产生正向影响,本文以“每百人移动电话用户数”加以衡量。

(三)数据来源与描述性统计

本文研究对象为2011—2019年长三角区域内41个地级市及以上城市,数据来源于2016—2019年《中国经济统计年鉴》、中经网城市数据库以及各城市统计年鉴,鉴于各地区数据公布时效性不同,将少量缺失数据用插值法补齐。

各变量描述性见表2所列。

表2 变量描述性统计

五、实证结果与分析

(一)基准回归分析

基准模型中Hausman 检验结果强烈拒绝原假设,因此,使用固定效应模型回归分析,为降低变量多重共线性,本文将所有数据作对数化处理。

由表3可以看出,随着控制变量不断添加到模型中,核心解释变量lnRD的回归系数从列(1)中的0.184 6降低为列(5)中的0.144 7,拟合优度R2从列(1)中的0.789 3 上升为列(6)中0.809 9,证明了模型中添加控制变量的有效性。列(1)—(5)中lnRD的回归系数始终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正,证明财政科技支出可以促进区域协调发展水平提升。以列(5)为基准回归可以看出,财政科技支出每提高1个百分点,会使区域协调发展水平提高0.144 7个百分点,H1得到验证。

表3 基准回归结果

列(6)中,对lnRD、lnSTU进行去中心化处理得到两者交互项lnRD×lnSTU,并将其纳入模型中。结果显示,三个变量均显著为正,人力资本在财政科技支出影响区域协调发展的过程中具有正向的调节作用,H2得到验证。

此外,lnIC、lnGOV 和lnINTE 均对区域协调发展具有促进作用。lnSTR 对区域协调发展具有负向影响,可能的原因是,产业结构高级化的城市往往伴随着完善的基础设施和充足的就业岗位,对周边地区的人才和资源产生的虹吸效应大于扩散效应,扩大了区域间的发展差距。

(二)异质性分析

1.系统异质性

本文从经济发展、居民保障、资源环境三个方面,构建区域协调发展的子系统指数,分析财政科技支出对区域协调发展的异质性影响,结果见表4所列。

表4 系统异质性结果

实证结果显示,lnRD 对于居民保障系统具有显著促进作用,财政科技支出的产出成果更多地用于提升人民生活质量,通过提高企业生产效率来降低一般商品的边际成本,提高居民可支配收入,缩小与发达地区的差距,促进区域协调发展。财政科技支出对资源环境系统的影响同样显著为正,财政科技支出的提升会促进科技创新、技术进步,通过将科技成果应用于实体经济中的方式优化传统高耗能产业,对区域可持续发展产生促进效应。

2.地区异质性

本文将长三角地区内城市以上海、南京、杭州、合肥、宁波五大都市圈进行划分[36],分析财政科技支出对长三角区域协调发展的地区异质性,具体结果见表5所列。

表5 地区异质性结果

回归结果显示,财政科技支出对区域协调发展存在地区差异,对南京都市圈内城市的影响并不显著。从回归系数来看,上海、杭州、合肥都市圈内城市估计系数显著为正,说明都市圈中心城市作为“创新高地”起到了良好的带头作用,对都市圈内其他城市具有积极的辐射效应,各城市通过财政科技支出有效促进了都市圈协调发展,H3得到验证。

(三)稳健性检验

为使研究结论更具说服力,本文对基准回归进行稳健性检验。首先,运用系统GMM 模型将被解释变量滞后二期纳入模型中,以缓解遗漏变量、反向因果等内生性问题[37];此外,将GMM滞后项估计值与固定效应以及混合OLS 滞后项估计值进行比较,可判断GMM 估计是否有效可信[38]。以上估计结果见表6 中(1)—(3)列。其次,删除2011 年和2012 年的样本,消除部分城市可能存在的过往年份与近期数据统计口径不同导致的估计偏误问题;替换核心解释变量,以财政科技支出占GDP的比重衡量财政科技支出水平[39];借鉴钟辉勇和陆铭的处理方法[40],以本地区上一年的财政科技支出作为当期的工具变量,降低模型内生性。以上估计结果见表6中(4)—(6)列。

表6 基准回归检验结果

由表6 可以看出,GMM 滞后项估计值介于固定效应与混合OLS 滞后项估计值之间,可以证明GMM估计结果有效;更改样本容量、替换核心解释变量、工具变量法等估计结果均显著则表明稳健性检验通过。基准回归检验结果可以看出,(1)列中混合OLS 滞后项回归系数为0.674 4,(2)列中固定效应滞后项回归系数为0.236 4,(3)列中系统GMM滞后回归系数为0.563 6,GMM 滞后项回归系数介于混合OLS 与固定效应之间,同时,模型序列相关性与工具变量有效性Hansen-test 均通过检验,说明稳健性检验模型设计合理。核心解释变量lnRD在6 种回归方式中始终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正,交互项在(4)(5)(6)列中同样显著为正,删除、替换变量与工具变量法均与基准回归结果相符,基准回归的稳健性得到证明。

异质性分析中稳健性检验同理,以本地区上一年的财政科技支出作为当期的工具变量。财政科技支出对居民保障系统促进效应最强,并且在不同都市圈中影响效果不同,财政科技支出在上海、杭州、合肥都市圈中对区域协调发展的影响仍然显著为正,证明回归结果稳健。回归结果见表7、表8所列。

表7 系统异质性检验结果

表8 地区异质性检验结果

(四)门槛效应检验

财政科技支出对区域协调发展的影响在不同都市圈中具有明显的异质性,人力资本对这一过程具有正向调节作用。为了进一步验证作用过程,本文将人力资本设置为门槛变量,从人力资本视角分析财政科技支出对长三角地区区域协调发展的驱动效应。

通过Bootstrap 循环抽样300次,确定门槛数量以及相关统计量,检验是否存在门槛效应,结果见表9 所列。长三角地区、上海都市圈、合肥都市圈存在单门槛效应,杭州都市圈存在双门槛效应,南京都市圈和宁波都市圈不存在显著门槛效应,H4得到验证。

表9 门槛效应检验结果

表10为门槛效应估计结果,从系数符号来看,除南京、宁波都市圈外,其他区域财政科技支出在不同区间对区域协调发展的影响系数都显著为正,证明人力资本对财政科技支出驱动区域协调发展的调节作用持续存在。分析回归系数后发现,长三角地区系数值从0.150 4 下降到0.075 3,上海都市圈系数值从0.260 4 下降到0.140 5,合肥都市圈系数值从0.393 4 下降到0.358 1,杭州都市圈系数值从0.400 0 下降到0.357 4 后降为0.313 7。可以看出,财政科技支出对区域协调发展的影响存在边际效应递减规律,随着人力资本水平的上升,财政科技支出对区域协调发展的促进作用不断下降。

表10 门槛效应估计结果

六、拓展性分析

(一)空间相关性检验

从门槛效应分析结果来看,人力资本在促进财政科技支出驱动区域协调发展的过程中存在边际效益递减。本部分进行空间计量回归,借助空间面板模型进一步分析其形成原因。

(二)空间计量模型

空间计量可以分析事物之间的空间联系,其一般形式为:

其中:Y是因变量;X是自变量;W是空间权重矩阵;本文采用邻接矩阵回归与空间相关性检验,ρWY是因变量的空间滞后;WXθ是自变量的空间滞后;λWεit是扰动项的空间滞后。

(三)空间效应检验

进行空间计量实证前首先进行空间效应检验,分析lnSTU、lnCRD 的空间自相关性,本文以莫兰指数法(Moran'sI)进行检验,结果见表11所列。lnSTU、lnCRD 在2011—2019 年均存在显著的负相关,证明两者在空间上存在离散趋势。

表11 空间自相关性检验结果

最优空间回归模型以LM、LR 检验结果确定,见表12 所列。LM 检验结果显著,同时,LR 检验无法拒绝模型不可以退化的原假设,因此,空间杜宾模型(SDM)可以退化为空间滞后模型(SAR)或空间误差模型(SEM)。本文以空间滞后模型(SAR)进行空间计量分析,同时列出空间杜宾模型(SDM)回归结果作为参考。

表12 空间模型检验结果

空间回归结果见表13 所列,SAR 模型中区域协调发展的空间自回归系数显著为负,lnSTU 的空间交互项系数也显著为负,SDM模型的回归结果虽然不显著,但符号方向均与SAR 模型相同,证明我国长三角地区人力资本对区域协调发展具有负向的空间溢出效应,其他区域的人力资本水平上升会扩大本地区与其他地区的发展差距。

表13 空间回归结果

可能的原因是,在发展程度较高的地区,良好的基础设施与配套服务会对人力资本产生巨大吸引力,不断地吸收周边地区资源来增强自身发展潜力。同时,地区之间由于行政体制或地方保护等原因造成人才沟通与知识传播通道受阻,知识溢出的过程具有明显的空间滞后性,空间滞后效应大于空间溢出效应导致不同地区的技术梯度不断扩大,技术代差的持续存在成为导致区域间非均衡发展的重要影响因素。

七、结论与政策建议

(一)结论

本文从理论上分析财政科技支出对区域协调发展的影响,以人力资本为研究视角,对2011—2019 年长三角区域内41 个城市面板数据进行实证检验,得出结论如下:财政科技支出可以有效提升长三角区域内协调发展水平,人力资本对财政科技支出驱动区域协调发展具有正向调节作用;异质性分析显示,财政科技支出主要通过居民保障系统和资源环境系统驱动区域协调发展,不同都市圈的影响效果不同;门槛回归结果证明,随着人力资本水平上升,财政科技支出对区域协调发展的影响存在边际效益递减特征,进一步研究后发现,人力资本的负向空间溢出效应抑制了区域协调发展。

(二)政策建议

第一,有效利用政府财政支出,坚持创新驱动区域协调发展,增强落后地区政府对研发投入的重视程度,提升创新程度较高领域的财政支出,提升区域自主创新能力。利用政府财政支出靶向性的特点,基于本地区的比较优势,对区域内有潜力的创新型企业重点帮扶建设,规范区域产业合理布局,实现经济社会与资源环境良性协同发展。构建科技创新平台,增强不同学科间沟通交流,消除学科间信息不对称以提高科技创新转化效率,将科技创新成果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降低资源消耗与环境污染,充分发挥研发投入对区域协调发展的直接驱动力。

第二,以人才培养提升财政科技支出效率,激发区域协调发展活力。人力资本是经济社会中生产与生活的主体,也是驱动区域协调发展的落实者,新时代背景下促进区域协调发展亟须提升人力资本质量,尤其要重视落后地区基础教育工作,增加对欠发达地区教育投入,为高等教育夯实基础,避免由于人力资源不平衡导致区域发展差距扩大。同时,健全落后地区人才保障政策,缓解欠发达区域人才流失痛点,积极建立区域人才联合培养机制,促进人才在区域内有效流动,最大程度发挥人力资本对区域协调发展的调节作用。

第三,深化体制机制改革,重视科技创新与协调发展的联动作用,提升长三角区域内各都市圈协调发展水平。政府应当积极引导创新资源流动,尊重市场机制的调节作用,提高科技资源配置效率,激发财政科技支出对区域协调发展的促进作用,推动区域间科技成果共享,构建以发展促协调的良性发展格局。同时,加大对知识产权的立法保护,坚决打击恶性竞争与抄袭剽窃行为,依靠改革创新激发市场内生动力,保障良性有序的市场竞争环境,激发全民创新创业热情。

第四,财政科技支出水平应符合区域发展阶段,保障财政科技支出利用效率,避免无序扩张引发边际效益递减造成资源浪费。同时,建立长三角地区全面合作机制,缩小区域间技术梯度,打通知识传播途径,构建新型区域创新格局。鼓励科技创新驱动区域协调发展,以整合科技创新链为目的加强跨区域科技创新交流合作,以学术研讨、行业交流等方式增加知识传播路径,提高科学技术在区域间转移效率。扩大长三角都市圈中心城市的辐射范围,加强对欠发达地区的辐射作用与技术援助,通过发达地区定点帮扶与技术扩散形成新产业区,再以其作为极点将科学技术向周边地区扩散,形成良性累积循环效应。

猜你喜欢

异质性财政效应
铀对大型溞的急性毒性效应
基于可持续发展的异质性债务治理与制度完善
懒马效应
略论近代中国花捐的开征与演化及其财政-社会形态
应变效应及其应用
现代社区异质性的变迁与启示
医改需适应财政保障新常态
县财政吃紧 很担忧钱从哪里来
增强“五种”意识打造“五型”财政
1949年前译本的民族性和异质性追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