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与药 [外一首]

王德席

风含着种子，石头藏着火

我在寻找那颗破晓的星星

要怎样才能怀着巨大的春天度过无数寒冷的

冬天

是悲苦、劳累、病痛、伤与疤

撕裂我又充盈我

是绝望、愤怒、怀疑、生与死

给我黑暗又照亮我

是重生还是毁灭，是惩罚还是神恩

是锻铸还是一种无尽的拯救

从满身的孔洞看见喜悦的苍穹

可是那長有犄角的我——

闪着岁月的铁锄

是那一盏低矮的灯火

发出的青铜声闪耀着琴弦的光波

是那

大地的神明

风中的瘦马

不怕黑暗的人将会找到另一个人

治愈创伤的良药是更有价值的爱

更多的天空步出历史置身于现实

——生为平民，死为诗人

独弦，生风

把盏，东篱

风带雨来还山河本色

童年的月亮落在林间的小路上

一颗修灯的心带来三千萤火

熟悉的麻雀飞向那间低矮的小屋

还有那条认错的河流一直结结巴巴地流淌

长跪不起的垂柳安慰灵魂的土壤

谁替我们看见

半壁斜阳，牧野苍苍

人世蹉跎，生死契阔

爱上人间源于一颗行医的心

把漆黑的夜晚当作黎明的一半

我的骨骼像黎明一样

梦见一个平原

让那些健康的人都回到故乡

因喜悦而醒来的鸟儿飞过

朦胧的原野或闪光的河流

内心温暖地爱着尘世

鸟儿般的回忆仅次于持久的爱

一颗生了茧的心总在呼喊

雁雀飞起一树抽枝的晨光

让我眺望苍穹那若远若近的亲人

让我倾听大地那若有若无的心跳